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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夏崛起 081:花容月來了 文 / 夜漫舞

    五日之後,春烈大地,一片盎然蔥鬱,奼紫嫣紅,當真國色天嬌。

    風華殿裡,周顏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小香手拿木梳一下一下的梳著她及腰的長髮,看著那銅鏡中的佳人如月,輕笑著打趣:「今兒早朝前皇上來看過姑娘一趟,那時姑娘好不容易睡熟不敢大聲打擾,奴婢在一旁伺候著,皇上就坐在床畔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姑娘的臉,可又怕把姑娘弄醒,最後卻只能堪堪的摸了摸這一頭青絲,笑了笑後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夏如君雖然將她安置在風華殿裡,兩人的關係也儼然被這風華殿裡所有奴才看成了『夫妻』,平常夏如君會夜宿在她殿中,只不過是兩個人同躺在床上,楚河漢界分得極為清楚,偶爾處理前朝的事忙不過來他才會在前殿歇息;現在小香這麼說無疑是在給夏如君將好聽話,周顏心了神會,拿起胸前的一縷青絲繞在指尖上看了半晌,「夏如君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天天在我面前說他的好話聽?小香,我可是你的主子,不帶你成天這樣替前主子當傳話筒的。」

    小香被戳破心中想法,一時間面紅羞煞,訕訕的對著周顏笑了笑,就忙閉了嘴開始挽起她的長髮。

    而此同時,一個身影極快的從殿外晃進來,正好聽見周顏的這幾句話,影子倚在門口,雙手抄胸看著那端坐在梳妝台的人兒:「小香哪裡是收了我的好處?我這是真心相對、真誠以待,小香不過是實話實說,可沒半點作假。」

    周顏一聽這話音,就知道是他來了:「走路都不帶個聲音的,你現在成屬貓的了?」

    夏如君一揚眉角:「以前在山谷裡我同你爭搶烤魚吃你說我是餓死鬼投胎,現今又說我是屬貓的?周顏,朕可是天子,要屬相的話那也是屬龍的。」

    周顏看著他那副得意自大的模樣,半嗔半怪的回嘴:「不跟你說下去,就你這油嘴滑舌的模樣比季海還要滑頭;你怎麼這個時候就過來了,不是過一會兒才開始春試嗎?」

    周顏當然記得今天是個什麼日子,所以也難得起了個大早,只是沒想到夏如君會這個時候過來,她本以為他會直接在下了朝堂後去春試獵場。

    「我這不是來接你一起去嘛。」說著,夏如君就朝著她慢慢走了過來。

    走近了看,這才發現她正穿了一身意氣風發的武裝,兩鬢垂瓔,玉帶束腰,玄色長靴,腰間居然還掛了馬鞭;一改往日那高貴逼人的明黃色龍袍,若不是胸口處那金線刺繡的金龍盤雲圖,今日的他倒是像極了貴族家裡的兒郎,端的是如玉般的臉龐,微微一笑就有著無法忽視的神采。

    小香聽見皇上這份親暱的話,瞅著對著皇上看卻莫不做聲的周顏,哧哧一笑,捂著口鼻道:「姑娘這下可是自己看見了,皇上當真是疼極了你;幾步路的時間都要繞過來與你一同前去。」

    周顏怪嗔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小香,小香忙閉嘴,趕忙又徒手忙活著;倒是夏如君在聽見這句話後心情跟好了,隨著奴才搬來的凳子坐下,耐心勁兒十足的坐在周顏的身旁,看著她細細的著裝打扮。

    周顏一番著裝,不過是將那平常穿的華美考究,反倒是穿了一件清涼簡單看上去和夏如君頗為相似的勁裝,玉腰帶纏在腰間上面一點的位置,正好可以讓下擺遮住微微隆起來的小腹,又輕便又涼爽,很是不錯;一頭烏黑的長髮用一個金玉扣別著,露出光滑飽滿的額頭和婷美英氣的五官。

    夏如君自是愛看她這模樣,當真是越看越喜歡,越喜歡越耐看;看到後面周顏都忍不住回頭瞪他,可這傢伙不要臉起來當真是無敵的。

    一番折騰,周顏總算是被夏如君帶了離開風華殿。

    此次春試比武大會,設置在皇宮內牆的一處護**常常操練的地方;諾大的一片空地被碾壓的平整乾淨,兩旁,種滿了蔥鬱茂盛的樹木,高高挺直的白楊樹和四季常青的柏樹和皇宮其他地方的綠柳楊花比起來,這裡要顯得單調許多,可也正是這分單調卻凸顯了是男兒揮灑汗水、血氣方剛之地。

    周顏和夏如君齊齊來的時候,應召前來的文武大臣早就分成兩列站於被搭建起來的高台之下,而在文武大臣之後,站著一同前來湊熱鬧的如花美眷和一些喜愛熱鬧的宮中之人;在平坦的操練場上,季海和趙括帶領的親衛兵在意到達現場,在看見周顏前來的時候,每個人的眼睛裡都迸射著歡喜的精光,就在季海和趙括帶領的親衛兵旁邊,站著的正是讓夏如君為之驕傲的護**,鐵翼和後羽一馬當先,立於列隊之前。

    高台上,已經先一步到拉的孝文太后正在於伺候在身旁的鍾娉婷說著什麼,聽見身邊的嬤嬤叫了一聲,這才回頭看過去;只是那目光,卻堪堪落在被夏如君牽著手走過來的周顏身上,心裡忍不住歎了聲: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果然是名不虛傳。

    周顏自出現在春試大會上的時候,就接收到了眾多投來的目光,或是打量、或是揣測、或是驚艷、或是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她都裝作沒看見一一掠過,只是當她看見那坐在鳳椅上富貴逼人的孝文太后時,還是斂去了眼底的那份淡漠,走上前和夏如君同時朝著這北夏最尊貴的女子屈膝行禮。

    孝文太后自是大體,忙要人扶著周顏起身;上上下下的又就近打量了一下她之後,眼神不由得朝著身後的鍾娉婷看了幾眼,心下就生了幾分古怪。

    夏如君朝著孝文太后行過禮,就一人當前站於高台之上,原本等候多時的文武大臣皆是拱背起身,撩起官擺朝地一叩,萬呼之聲接踵而來;不比剛才在風華殿裡和周顏的嬉鬧,夏如君時下冷峻臉頰,一雙寒星目慧慧卓光,雙手一抬,威儀天象,當真是震煞天地,人間帝君。

    夏如君的護**,本就是從普通軍隊中挑選出來的最為出彩的男兒,又在經由後羽和鐵翼的訓練後,當真是不輸給周顏手底下的親衛兵;兩方兵士中都藏有臥虎藏龍之輩,又相互互探過底細,自然都不敢輕視小看了對方,再加上這次季海和趙括受了周顏托所,更不敢隨意差池;所以在聽見坐在龍椅上的北夏帝一聲令下的時候;就看上千人擁擠的操練場瞬時散開,接著就看見數名兵卒腰背挺直、衣擺展展的走上前,雙方格式派出數十人,自然是要好好比量刀槍馬術,爭個公母雌雄出來。

    親衛兵這邊,季海一馬當先,趙括緊隨其後;雖然平常看季海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這小子卻是個狠辣兇猛的主子,當年在西北戰場,一個人帶著一小隊弟兄衝進敵人後營,在沒有後院的情況下,硬是和敵軍糾纏許久,最後終於等到周顏帶著大軍前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淌著血,那模樣活似跟血池中跑出來的一樣,身上的傷口自然是多的都數不清,連說一句話都吃力的他,卻在周顏到的時候還能挽著大刀砍殺了數十名敵軍。

    季海的狠辣對上趙括的老練,儼然是這親衛兵中最為出色的兩個人物。

    只是對方的護**種,鐵翼伸手卻也相當不錯,而那後羽更是要周顏見識過他的冷靜和謀略;所以在前一日的見面中,周顏就再三叮囑過季海和趙括,要兩人一定要小心防備,千萬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眼下,各方數十人全部都派遣出來;被麻繩圍城的格鬥場上,已經先後兩方人派出去的好手打鬥起來;周顏倒是常常見到這樣的場面,所以精神集中,目光如炬的盯著場上的每一個人,反倒是湊在一旁圍觀的那些女眷,八成是見不得如此純爺們飆汗水的場面,雖然眼露驚異,可還是別開了頭不敢多看幾眼。

    幾場下來,從空手搏鬥到刀劍比試,兩方都不分上下,相互咬得很緊。

    夏如君顯然是很愛看這樣的東西,瞅了一眼身旁的周顏,就喜樂道:「看不出來,你訓練出來的人還真不是好惹的傢伙。」

    「低估了對手,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更慘。」周顏不動聲色,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就涼涼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夏如君聽見這話,也不與她爭辯,只是挑了下眉尖,接著朝著比鬥場上繼續看去。

    現在看周顏如此冷靜,其實她心裡卻還揣著鼓點;她本來就沒有小瞧了這幫護**,只是還是沒想到他們的實力會超出她想像這麼多,她親手訓練出來的人,自然是最清楚不過他們的本事,本以為只要幾番糾纏就能輕鬆獲勝,可是沒想到糾纏至此,還是分了個不分上下。

    眼下她有些坐不住了,迷著眼睛看向場下,緊抿的嘴唇和嚴峻的眼神透露著她此刻勢在必得的決心和冷傲。

    因為不管是刀劍比試還是空手搏擊,甚至到後面的馬術,兩方人都是拼盡了所有力量可還是難分高下,這最後一項比試就是箭術,才是真正勝負的關鍵。

    本來並非促成這次春試的官員在看見現場的比試如此如火如荼的時候,也是跟著來了興致;就看那些常常在朝堂上爭辯的面紅脖子粗的老傢伙們各個扯直了脖子,眼睛直勾勾的朝著比鬥場上看的聚精會神。

    箭術一開始,就看雙方上場的便是兩方真正厲害的人物。

    季海和趙括分別拿著弓箭走上來,而那邊,鐵翼和後羽也是手持長弓,一身戎裝的走到前面。

    就聽身後,無數吶喊聲、搖旗聲震天呼地的喊來,分別帶著雙方將士的榮耀,聲聲震人肺腑。

    數十面稻草紮成的圓靶子被抬到了百米之後,各處圓靶子旁邊各站著兩個人,分別是等會兒大聲匯報成績的人。

    季海和趙括看見那百米之外的圓靶子,面面相對皆是一笑置之,要知道他們在戰場上早就練就了只要聽風聲就能猜到獵物,然後一箭發出必然是百發百中的本事,像這樣的靜死物放在那裡等著挨箭,更是不在話下。

    那邊,後羽已經先一步上前,從放在旁邊的箭筒中抽出一支長劍,彎弓射影,只聽嗖的一聲,長劍破空,接著狠狠地一下,便猛猛的扎中紅心;看見成績的眾人,皆是一陣歡呼,而坐在夏如君下方的文武百官也報以熱烈的掌聲,連連呼聲叫好。

    這邊,季海在後羽下場後自己走上前,也跟著從箭筒中取出一隻長箭,長臂帶勁兒,側身扎步,跟著也聽見嗖的一聲,只是在長箭飛出長弓的那一瞬間,季海本是輕鬆的臉色猛的一變,接著,就聽見他一聲大呼:「快躲開!」

    那站在靶子旁邊的兩個人皆是一愣,突然其中一人看見迎面飛來的長箭,先是一怔的同時,接著忙竄頭抱著,慌忙一躲,堪堪是僥倖抱住了一條性命;而那飛空而來的長箭,卻連靶子都沒扎上,更別說是紅心了。

    看見這一幕,諸人皆是一驚;同時,坐在位子上的百官們皆是面面相覷,頗為不解這是怎麼個情況。

    周顏從頭到尾都看著季海的動作,深知他這本該是命中紅心的一箭,可是在箭射出去的時候卻偏了,甚至差點造成了人命;本來熱鬧的場地陡然一片安靜,季海也是在死靜的沉默中,臉色灰敗的走下來。

    趙括看他臉色,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

    而那邊,在後羽下去後,第二個上來的是鐵翼,就看他也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中,動作利落的命中紅心,手段輕鬆而簡單。

    在鐵翼下去後,趙括也拿著弓箭準備上場,只是在剛走了兩步,季海就上前拽住了他:「小心,那些箭有問題。」

    趙括在看見季海失利的時候就知道那些箭怕是被人動了手腳,眼下看他這樣說,心裡更是瞭然,微笑著點了下頭,就大步闊闊、不卑不亢的走上台。

    趙括拿起長弓,隨便在箭筒裡拿出一支長箭,看似無意的在手中把玩了一圈後,就知道這些箭裡面都被灌了水銀,本是實心的箭管裡被人抹空了,然後灌上了部分水銀,拿起箭的時候還覺察不出什麼,但是若留心仔細揣摩,就能察覺到似乎有一股水在裡面晃動,怪不得季海在發箭的時候才察覺到不對勁,可是那時候早就晚了;長箭在半空中偏離了軌道,自然是射不中把心的。

    明白這些,趙括也不語什麼,只是硬著頭皮在親衛兵諸位兄弟期盼的眼神下拉圓了弓弦,就聽見嗖的一聲,長箭如帶火的飛鷹,朝著目標飛射過去;這次,雖然是射中了靶子,卻不在把心上。

    箭術比試,三局兩勝;現在,儼然勝敗已成,下一箭如果季海上場在射出一個空頭炮,怕是再無力回天。

    坐在位子上的文武百官在看見這場比試後,皆是冷笑著低頭議論,指指點點,皆是朝著親衛兵而去。

    周顏坐在位子上,眼睜睜的看著這幫老頭子眼裡帶著訕笑只教著她的親衛們,而季海早已低下了頭,一副懊惱後悔的模樣。

    而就待這時,就看一個身影從高台上飛快躍下,夏如君只感覺身邊一陣風,剛要伸手去抓,卻連個人影都沒碰著,接著就看那靈活的人兒踩著高台上的欄杆躍起,接著幾個縱身,就來到了已經失去了鬥志的親衛兵面前。

    趙括下台,看見來人,驚訝:「老大?!」

    季海聽見這聲,慌忙抬頭:「老大?我……!」

    而那站在後面列隊整齊的親衛兵們也是為之一愣,接著本來已經在落敗的臉上看到了數到希望。

    周顏掃了眼季海,看著趙括,冷靜道:「做得好,接下來,我替你們去。」

    季海和趙括皆是一驚:「老大,你的身體……」

    周顏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接過趙括手裡的長弓,拿在手裡掂量掂量之後,就笑著看了他們兩眼,低聲道:「我的孩兒剛才在肚子裡告訴我,兩位叔叔輸得太慘,要我這個當娘的站出來給你們出頭。」

    季海本來認定自己這次輸定了,就差做好以死謝罪的準備,誰知這時候老大來了,不怪罪倒也罷了居然還要幫著他們,一時間鼻頭發酸,差點噴出淚來。

    而後羽和鐵翼看見周顏突然出來,兩兩皆是一驚;他們背著人做了那長箭的手腳,不過就是在逼著周顏能夠站出來,只是沒想到她還真的站出來替她的手下撐腰,當真是要人敬佩不已。

    周顏在眾人的目光下,步履輕緩穩重的走上前,待她站於比試台上的時候,就看坐在高處的夏如君臉色已經恢復如初,大笑幾聲過後,就對著被突然冒出來的周顏而驚住的眾人說道:「這天下戰將,當屬周顏排名第一;今日我們就看看這戰場梟雄的本事,諸位愛卿,難得一見哦!」

    本來被突然冒出來的周顏有些打亂了比賽的諸位大臣在聽見夏如君的這句話後,先是微微一愣,接著都各個擦亮了眼睛朝著那高挺的人兒看過去,本事已經有些疲乏的人更是端直了腰背,恨不得站起來瞧了個仔細。

    周顏看見大家都被夏如君的一句話挑起了前所未有的高漲情緒,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從箭筒中抽出長箭的同時,就知道這裡面裝了什麼東西;眼裡一閃而過幾分鄙夷和不屑,接著,就看她長弓拉滿,長箭如蛟龍出海,只看見空氣中一陣旋風捲過,嗖的一道亮眼般銀色的影子一閃而過的同時,那圓靶子上的紅心當場被射穿,而飛過去的長箭卻還沒又停下來的趨勢又朝著後面飛出百米只遠,終於在聽見『嗡』的一聲,長箭迅猛而狠厲的紮在一棵樹幹挺直的白楊樹上,那而劍羽翎卻還因為力道未退,猶自震顫著。

    在場之人,皆是被這一箭驚得呆愣原地;射穿紅心,又飛百米遠,至今力道未退,這該是何等的力量;可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顏再次彎弓搭箭,又是一箭飛出去,這一箭自然是順著剛才被射穿的洞口飛射出去,竟是瞄著那紮在白楊樹上的劍羽,只聽見空氣中一聲細微的破碎聲,原本紮在白楊樹上的長劍竟然被飛來的長劍從中間扎開,硬是把那長劍分裂成數瓣掉落在地,而這第二支箭,卻以霸道之勢紮在了第一隻箭本該紮下的位置。

    這一下,本來已經連聲倒抽氣的現場頓時一片鴉靜,可周顏大有不放鬆的姿態,這次卻看她居然是從箭筒中抽出兩隻長箭,雙箭齊發,帶著戰場上煞人烈血般的氣勢,嗖嗖齊聲,竟是將那箭靶子瞬時炸飛,接著又是瞄準那一棵白楊樹,『叮叮』,兩隻長箭依次排開呈現『一』字;已經要死靜的一片獵場更是變得連風聲都沒有了。

    周顏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轉過身,見過傳聞中的百步穿楊,可是沒見過如此如鬼斧般造詣的箭術。

    周顏在一片死靜中走下比試台,大步闊闊,目光遠視,直直的朝著高台上走回去,只是在步上高台後並不急著坐下,而是站於高台之上,又立於昭光帝和孝文太后之前;一身戎裝帥性,目若點漆,唇似嬌瓣;一束高高紮起的馬尾迎風浮動,一雙大手高高舉起彎弓,冷傲孤人,氣概沖天一聲:「唯武獨尊!」

    被熱血點醒的親衛兵瞬時跟荒原上燃燒的烈火一般,大好男兒各個英姿颯爽、義薄雲天,在周顏的一聲呼喊聲中,霎時跟聲附和;一聲聲震天徹底的大喊聲幾乎能擊碎人的鼓膜,震撼人的心靈。

    在場的每一個人,皆是先在被周顏那齊齊的幾發箭震住魂魄的當下,又在聽見那一聲狂傲不馴的聲喊時都為之一愣,然後就感覺這大地都在震顫,空氣都被如此熱烈的氣氛燃燒起來;在場的女眷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先是被嚇得臉色蒼白、嬌軀哆嗦,可是在看清楚這一幕熱血沸騰的一面時,不禁對站在練武場上的八百親衛兵另眼相看;北夏兵強馬壯,並不缺乏這樣的熱血男兒,可是經由周顏訓練出來的人手,在熱血的基礎上還帶著天生的不馴,那種將眼睛長到天靈蓋上的狂傲之氣,簡直和她如出一轍。

    文武百官都是震驚的看著這要人靈魂都發顫的一幕,先前的鄙夷和嗤笑瞬時一掃而光;果然,這天下第一猛將當是周顏莫屬,而她手下的人,各個都不是好惹的狠角色,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會是難得一見的人物;這下,他們心服口服,在這一聲聲男兒吶喊的呼聲中,不得不正視這一幫年輕狂傲的少年。

    夏如君端坐在龍椅上,可是放在椅把上的手早已激動的蜷縮起來,激動熱烈的眼睛牢牢的盯著那站在他面前可以指揮千軍萬馬的女人,心裡由愛慕變成敬仰,從敬仰生出了深深的敬畏;天底下,究竟是要怎樣的男兒才能配得上她?不動不靜時淨柔若水,但若有所動作時,世間還有什麼人能比她更加耀目光輝?

    坐在一旁的孝文太后將夏如君那癡癡地望著周顏身影的神色看在了眼底,聰慧如她也察覺出一股難以抑制的什麼東西正在她這個兒子的身體裡溢出來,那種近乎粘稠的感情和熱烈,幾乎要她驚訝不安。

    回頭看了一眼身邊坐著的侄女鍾娉婷,就看這小丫頭卻是一副捂著耳朵一副嫌煩的模樣,不安的心更是擴大化,不規則的跳動起來;其實,她在看見周顏的那一刻就已經心知肚明,可是那時她還不肯承認,知道這個女人只用區區幾箭之勢壓住滿堂朝臣的奚落和諷刺,以傲人之姿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她終於知道為何她這個倔強執拗的兒子不對天下絕色心動,反倒是對一個周顏癡心如此。

    原來,這天下絕色固然美貌,但容顏易老、少女柔弱,斷不能配得上他那顆飛翔驕傲的心;只有面前這同樣驕傲強大的女子,才有資格站在他面前,與他一同指點江山、享世榮華。

    想到此處,孝文太后不禁長歎一聲:事已定局,無力回天。

    ……

    周顏站出來,也完全是被形勢所逼;眼看著季海和趙括連連失利,其他弟兄已經開始人心不穩,而那幫朝堂上的老臣更是喜滋滋的看著他們出洋相;面對著季海的不安,趙括的皺眉,還有這越來越不可遏制的局勢,她只有站出來。

    明知這箭被人動過手腳,可她還是從箭筒裡抽出;搭弓引箭,以迫人之勢硬是以自己強悍的實力壓倒對方,讓在場之人啞口無言,再也不敢奚落她在乎的弟兄們一聲。

    而今勝利已定,看著對方後羽和鐵翼露出來的敬佩神色,她受之無愧;高高的站在高處,享受著眾人的欽佩和羨慕;只是,在她嘴角掛著笑淡淡的瞥向眾人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華貴頎長的身影在人群中輕輕一晃,接著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

    握著長弓的手猛然一抖,先前還帶著笑顏的她瞬時跟撞見了鬼魅一般,臉色鐵青,呼吸也跟著不穩起來。

    台下的人站得遠,沒有一人發現她的異樣;饒是夏如君也還沉浸在剛才她射出那幾箭的威勢中,嘖嘖出聲,連連稱奇。

    周顏調整呼吸,皓白的貝齒在最裡面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尖,直到一股疼痛從舌頭上發麻的傳過來,她才略微清醒,身體一蹣跚,差點崴了腳;可她還是不動聲色的轉過身,將長弓遞出來走到夏如君的身邊:「眼下無事了,我該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都交給你,我有些乏了先下去休息。」

    夏如君一臉堆笑,看著面前靠近的她,心當下都快醉了:「好,你現在後面好好歇著,等事情處理的差不多我同你一起會殿裡。」

    面對著他的燦笑,周顏本是想要擠出一絲笑容以寬他心,可是想到剛才眼角瞥見的那個人影,就跟一根毒刺深深地紮在她的心口,要她連呼吸一下都覺得困難,只有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由小香扶著,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聲不響的離開。

    小香扶著周顏來到獵場後面的寬殿中歇息,看她臉色不好生怕是累著了,忙要人點了熏香,奉上香茶:「姑娘可口茶水潤潤嗓子,然後再躺一會兒瞇著,等皇上來了奴婢再叫姑娘起來。」

    周顏現在什麼也喝不下,擺了擺手就撫著發重的腦袋往斜榻上依著:「你不用在這裡伺候,出去吧。」

    小香看了一眼手裡的香茶,當真是瞧她臉色不太對勁;忙附了一聲就走出去,順帶著也把寬殿的門也關上,找伺候在周圍的姑娘在門外候著,自己一拐彎就敢忙朝著太醫院的方向奔走,想必是擔心周顏的身體是去請李新去了。

    周顏不知小香的張羅,只是渾身就像是被扒走了骨頭似的全身癱軟無力,眼皮子剛剛合上一會兒,那揮之不去的身影就再一次闖進腦海中,任由她怎麼揮散都不離開,擰著眉心再次睜開眼,想著是不是叫人進來奉上一杯安神茶喝了再睡的時候,突然就看一米之外,一個金緙絲繡制的蹬雲靴出現在面前。

    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口猛然一緊,接著本來還無神錯亂的眼神陡然大睜,接著順著那靴子一點點的往上移;淡紫色的長衫,漂金掛玉的玉帶,修長有力的手指,還有那瘦腰寬肩的身板,最後當她的目光移到那人似笑非笑的臉上時,猛吸一口氣的同時,本是大睜的眼睛瞬時充血帶光,接著就看那原本慵懶無力的人兒猛地從軟榻上跳起,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上,飛身就朝著那人撲過去;宛若毒蛇般的手指狠狠地掐在那人的肩膀上,接著用力往上一壓,那人似乎就等著她撲來一樣,長臂一伸勾緊她的腰,腳步輕盈迅速的地上打轉幾個圈,接著在周顏一聲悶痛的呼聲中,竟被他又帶回到軟榻上,兩人一上一下,雙眸充血的周顏瞬時被他壓在身子底下。

    「原來阿顏也是這般想我啊,不枉我千里迢迢,看你而來。」花容月挑起她胸口的長髮湊在鼻尖嗅著一笑,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頰上瞬時宛若蓮花盛開,當真是美的炫目,妖嬈的讓人連呼吸都去了。

    沒錯,眼前之人正是花容月;那個讓周顏在高台上匆匆一瞥就不見了人影,卻分明看的清楚的花容月。

    天給了他膽子,他居然敢跑到這裡來?他當真是不要命了還是自負道小瞧了世間任何一個人,認為誰都拿他無可奈何了嗎?

    周顏眼瞳充血,面對著在夢裡都夢著將他撕扯成千千萬萬塊血肉的仇人,此刻她臉上沒有半點笑意,憤恨的目光如狂獸一樣盯著他,貝齒都被她咬的咯咯吱吱響;看著面前的仇人,恨不得要他現在就去死:「花容月,你竟敢來?」

    花容月嘴角勾著一笑,修長的手指掰著她的下巴,看著身下被他單手就壓住的女人,細細的看,像是欣賞玩具一樣把玩著看:「聽說北夏帝對你不錯,就想著來看看我這昔日的糟糠之妻;怎麼?想為夫了嗎?」

    「呸!花容月,我會讓你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會有多愚蠢,竟然敢跑到老虎窩裡撒野,你當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周顏雙目充血,揚起手就要撕扯他,卻被他一把制住手腕,然後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情將她的手腕一把扯直了壓在頭頂,固定著她的動作要她再也無法動彈。

    「我的確是無所不能了,北夏封疆再嚴密,我不是還正大光明的進來了?皇宮如此高手如雲,我不也出現在這裡了嗎?而且,我現在身子底下還睡著北夏帝心心愛愛的女人;無所不能已經無法形容我的本事,周顏,你說說看,我是不是這天下第一人。」花容月得意洋洋的說著,那副眉飛色舞的模樣當真是意氣風發,哪裡還有當初的一點紈褲嬌弱的模樣;現在的他,力量、速度、狠辣程度亦或者是智謀幾乎都可以和周顏相提並論,甚至要比她還要高明很多;只要一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渾身發顫,再一下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生怕花容月發現了半分,知道不能這樣和他乾耗下去,忙別過頭,剛想要衝著大殿外喊叫,可嘴巴還沒張開,就被他先人一步摀住了口鼻,連哼哼一聲都不行。

    花容月看著身下被他禁錮著動作,摀住口鼻的女子;只覺得他多日未見她,當日那個瀟灑帥性的她出落得別樣有風情,那一眉一眼似乎蒙著一層淡淡的嬌媚之態,這種媚態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不由心下一動,想到前段時間的度日如年,一下血氣升起,湊在她的脖頸處就是輕輕地蹭著說:「乖一點,別叫出聲;如果引來了其他人,夏如君想要娶你的大計就毀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心心唸唸著想要把你變成他的,所以力排眾議要捧你上位;你現在若是一吼,固然我逃不了,但夏如君這個臉面卻要丟盡了;現在北夏皇宮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他之間的曖昧,我也聽說他常常夜宿在你的宮裡,眾目睽睽之下,剛才還在高台上出盡風頭的你,現在卻在自己的前夫身下輾轉承歡,你認為夏如君會不羞憤嗎?」

    周顏聽著他的話,一瞬間覺得此人當真是無恥至極,當真是恨極了他,卻又無可奈何;的確,正如他所講,她這一吼固然會引來人,可是夏如君不可以為了她丟盡了臉面;她以前拖欠了他太多,不可以讓他在被這只禽獸如此侮辱。

    察覺到身下的她已經沒有了動靜,周顏這才鬆開她的口鼻;對上她那雙噴著火的眼睛,笑的媚眼生波:「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進來的?」

    周顏咬著嘴唇,尖利的牙齒破除血肉,滲出猩紅的血珠。

    看她這樣,花容月微微一吸氣,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要她在一陣陣的吃痛中不得不鬆開牙關,放過了自己脆弱的嘴唇,然後絢爛一笑,道:「你應該我的手下遍佈三國,暗衛的本事可不僅僅限於暗殺這麼簡單;這北夏皇宮裡,可有我不少的人潛伏著。」

    周顏聽見這話,頓時大驚失色:「花容月,你當真是無恥卑鄙,居然派了細作來監視我?」

    「監視你?周顏,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我不過是要人在監視北夏帝的同時附帶了一點你這下堂妻的消息而已;知道你在這裡過的平坦順意,我心裡別提有多高興,沒想到我玩過的女人,夏如君當真是看成了寶貝。」說完,他就無恥的壓下頭,湊在她的耳垂處,伸出濕滑的舌尖輕輕地勾著她脖頸處細滑嬌嫩的肌膚,輕輕的一舔,留下曖昧的水痕和一長串嬌紅色的痕跡,然後就聽見他聲音低低的在她耳邊輕輕的笑問:「怎麼樣?這北夏一國之君的床上活兒做得如何?是要你欲仙欲死呢?還是生不如死?他有我好嗎?我可記得你以前最是貪戀我的身體的。」

    周顏早就知道花容月是個卑鄙到近乎不擇手段的傢伙,只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糟蹋夏如君,更會將他想像成和他一樣的粗鄙之人;憤恨一聲,瞪著近乎跳出來的眼瞳怒恨道:「你果然是我見過的最卑鄙無恥的人。」

    「無恥?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這幅無恥的樣子嗎?」說完,花容月就捏著周顏的臉頰,看著她那明明是恨極了卻動彈不得也叫不得的懊恨樣兒,嗤嗤的一笑的同時,居然壓著她的嘴唇就狠狠地強吻下來。

    周顏心驚肉跳,拚命掙扎,可是又害怕他發現了她此刻的肚子只有不斷地別開身子不希望他能壓住腹中的孩子;外面傳來春試快要結束的樂鼓聲,一陣陣高昂的歡呼聲和歡笑聲不斷地從外面傳進來;周顏只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和他野獸般的喘息,身子卻好像被他碾碎了一樣已經不屬於自己;他當真像是就把她當成了一件隨意折磨的玩具,一雙手隔著衣衫,狠狠地揉捏著她,不管她痛的失聲尖叫還是難過的不斷避開他的壓制,他都像是有著數不清的力量不斷從身體裡源源不斷地流出來,似要將她生生撕碎,又或者將她就這樣一口一口的咬碎;周顏甚至都感覺到自己嘴唇和脖頸處的皮膚已經被他扯破,一股腥甜的氣息,微弱瀰漫。

    花容月就這樣狠狠地磨著她,看著她嬌紅著臉頰在他身下痛苦的擰緊了眉心,似乎還有些怕怕的在躲著他的模樣,心裡的那股子悶醋終於散開了大半;看著她沾血的嘴唇張開著大喘著氣,看著她迷離的眼睛裡帶著前所未有的羞辱和痛苦狠狠地瞪著他的模樣,心裡雖然是鈍痛著的,可還是無法壓抑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意。

    磨了她半天,揉了她半天,只感覺相較於以前纖瘦的她現在身上長了許多肉出來,胸脯也比以前柔軟大了許多,腰?——也粗了一些?!

    周顏雖然被他折磨的近乎快要垂淚,可一直以來她都高度集中著精神,小心翼翼的護著小腹,可當他的一雙手就那樣大喇喇的壓在她小腹上的時候,猛地一抽冷氣的她瞬時睜大了眼睛,害怕的看著他近乎醉狂的瞳目,面色蠟白,唇抖如篩。

    花容月的長腿輕巧的壓著周顏的胯骨位置,這樣不管她功夫如何了得,她的雙腿也動彈不得;此刻摸到小腹處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時候,他猛地抬起身,眼神在她害怕驚愕的臉上一掃,接著就要去解開她的衣衫一看究竟。

    周顏害怕的總歸還是來了,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氣,就在他伸出手解開她的衣帶,將要將外衫脫掉的時候,周顏猛地掙脫他,然後整個人如鯉魚翻身一樣猛地從軟榻上跳起來,蒼白的臉色瞬時帶了血色,然後看著花容月驚愕的神色,出拳如風,朝著他就殺了過來。

    花容月本來還懷疑著什麼,突然看見周顏有了這股子不要命的殺勁兒,又看她的動作極為靈活,先是微微一怔的同時,接著反應過來,嘴角勾著一笑,翻身就堪堪躲開她的攻擊,接著也跟著出拳迅速,在寬殿裡就與她打了起來。

    此刻周顏已經打紅了眼,剛才她之所以被他所制,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害怕自己亂動會被他發現,此刻她也深知,如果就這樣任人刀俎,恐怕連這個孩子都保不住;再加上她本來就恨極了他,得了自由之身之後,想到剛才被他羞辱折磨的一切,滿腔怒火早就沖暈了她的理智;動作招招迅速狠厲,不管是騰空飛躍還是落地跳起都是一氣呵成,再也沒有先前的畏手畏腳,大有和花容月拚命的架勢。

    花容月此次前來北夏,最重要的就是探知北夏水軍的情況,趕巧又遇見了周顏在春試出現,他也是驚訝有餘;而又在春試現場的時候,還看見那北夏帝對她當真是百般呵護和關愛,心裡說不出的那種古怪味道差點要他破了功,表露出真身來。

    不過,他終究是氣不過,這才以眾人作掩護,在周顏面前晃了一晃擾亂了她的心池;他深知周顏恨極了她,只要他一露面,哪怕是隔得再遠,她也能一眼就瞅見他;果然,被他猜對了。

    如今,兩人在寬殿中大打出手,他看她毫無留情可言,那招招式式都要置他於死地,雖然心中有難言之隱,可還是一一接下;然後終於在聽見門口傳來宮女們聽見聲響的拍門聲時,臉色這才一變,突然使出暗器朝著周顏的膝蓋骨狠狠地一打,周顏正在全身力都集中在打鬥上,哪裡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暗招,一下只感覺膝蓋骨一痛,接著在一聲吃痛的悶哼中朝著地下重重一跪;只感覺渾身都一震,接著,小腹處一陣陣的揪痛和扯拉感讓她瞬時變了神色,剛才的狠厲毒辣一下拋開,晶亮的眼睛裡溢滿了對將要發生之事的恐慌。

    花容月負手立在一旁看著周顏雙手撐在地上跪著不起,以為她當真是被自己傷著了起不來,輕蔑一笑,道:「你現在的這點本事,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周顏只感覺一股熱流已經從小腹處滑下來,順著乾燥的大腿濕乎乎的往下流;臉色微變的同時,她還在強忍著,抬起頭,蒼白的臉頰上和額頭上滲滿了冷汗;咬緊牙關,雖然狼狽,卻不屈不饒:「花容月,我要與你同歸於盡!」說完這句話,她蒼白的臉上就綻放出了一朵耀眼的笑容,宛若天山之巔燦爛的白蓮,一瞬間美的要花容月都看的迷煞了眼睛:「來人!有刺客!」

    花容月沒想到周顏當真是會喊外面的人,心下暗歎不好的同時,忙走上前摀住周顏的嘴巴制止了她的大喊大叫,許是外面的春試實在是太熱鬧了,熱鬧到在這個時候都幫了花容月一把,硬是要那聲聲歡聲笑語蓋住了周顏的呼救聲,讓他就這樣一把摀住周顏嘴巴的同時,將她拖到殿內的屏風後面,冷笑著看著她癱軟在地上動也動不得的模樣,冷冷的笑:「我真是低估了夏如君在你心裡的地位,你當真以犧牲他和我作對?」

    周顏看著他冷駭的模樣,毫不怯懦:「夏如君他是正人君子,就算我脫光了衣服和你滾在床上他也會相信我與你是清白的;不像你,心裡醜陋不堪,永遠都帶著一張面具不敢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世人面前;花容月,你真可憐,你的真面目可曾敢出現在你的朋友、親人、百姓的面前嗎?你永遠都要活在那張黃金面具下,就算是死,也得不到真正的救贖。」

    花容月這輩子,最大的榮耀就是那張黃金面具,同時最讓他痛恨的也正是那張黃金面具;這一直以來都是他心裡不可告人的苦,無法言傳的痛,可現在,卻被這周顏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這要他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帶該如何接下去話。

    看花容月呆愣,周顏就知道他是被自己鎮住了:「看吧,連你都在痛恨著這樣的自己,你其實很羨慕夏如君,因為他比你活得真,比你活得自由;哈哈!」

    聽著那一聲聲近乎刺耳的聲音,花容月暗痛的看著周顏那張笑得極為燦爛的臉,然後仰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低下頭的時候,直直的看向她,一字一句,說的清楚明瞭:「我現在後悔了,周顏,我們的賭約繼續,你依然會在大周等著你來報仇,只是,如果你輸了我不會要你的命,我要你這輩子要跟我呆在一起;你說得對,我的真面目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可眼下你是最知曉我真面目的人,與其當一個孤零零的人,不如找一個人和我一起痛苦著;哪怕這個人,是我棄之不要的,是我——視若廢物的你。」

    說完,花容月就低下頭捏著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抬起頭看向他,笑然,璀璨無雙的一個絕妙人兒:「阿顏,我一直忘了跟你說,其實我怪想你的!你走後我在大周,自然是遇見過不少女子,比你漂亮的、比你溫柔的、比你身材好的、比你床上功夫好的,我都嘗過了;可那些人都沒你好;阿顏,其實我還想著你,哪怕你已經跟了夏如君,我心裡還是想著你的。」說完,他就輕輕地印下一吻在她的唇角上,舔舐著她剛才咬破嘴唇滲出來的血珠,像是吸食著世間最干甜美味的一切,不必先才的肆虐和狂暴,整個人像是變了一樣,溫柔的不像話。

    周顏只感覺渾身發顫,這樣的花容月讓她近乎避如蛇蠍;他在引誘著她,在深深地傷害了她之後還在引誘著她;想到那夜血光漫天、陰冷劍稍,他提著父王的人頭出現在她面前,然後還欲要舉起長劍殺了她的時候;一下心如鐵石,再也無可逆轉。

    周顏看著面前癡纏著她的他,冷駭一笑,一下揚起手,然後就在他探出舌尖要與她共舞的時候,狠狠地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他的臉上;那白玉般的臉頰瞬時充血,五根鮮紅的指頭若隱若現。

    花容月被她打的一個趔趄,捂著臉再次看見她的時候,卻見她在冷冷的笑:「花容月,你別做夢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除非你死,要不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捂著臉的手猛地一顫,跟著連眼睛都跟著顫抖;他抿著嘴唇看向趴在地上的她,覺得她臉色蒼白,看似無力到了極點,可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卻要他心驚;她當真是恨極了他,恨極了他的!

    收起心裡那一閃而過的脆弱,他緩而慢的放下手,然後在再看她一眼的時候,冷冷的一哼,接著縱身一躍也不知是從哪裡跳開,很快就消失不見。

    耳邊,外面的歡笑聲不斷地傳進來,門口,宮女們的拍門聲似乎也停了下來;八成是以為她睡熟了所以不敢再打擾;可是此刻,周顏方才覺得渾身冰涼如雪,接著,小腹的絞痛幾乎快要將她的的心腸都拉扯出來,疼的她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能隱隱看見青色的血管。

    想到剛才自己和花容月大打出手的時候自己的那些高度危險的動作還有剛才被他打中膝蓋骨跪在地上的時候那種近乎撕扯般的疼痛,她害怕的抖著手撩開身上層層衣衫,只是在看見自己白色的褲管上那刺眼的猩紅時,心裡一陣悲苦,眼淚也終於被逼了出來。

    這個孩子,她本是不想要的,是夏如君拉著她的手求著她留了下來;現在,她好不容易決定做一個好母親,可是為什麼又要被那個畜生這樣禍害這個孩子?

    只要一想到這個孩子是被花容也牽連所致,她就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場;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讓她有了花容月的孩子,卻又派了他來毀了這個孩子?

    就在周顏殘喘著倒在地上,感覺腿上的濕黏感越來越多的時候,突然房門再一次被拍響,只是這次卻是一個男聲喊來:「周姑娘!周姑娘你沒事吧?!」

    是岳凌天的聲音?!

    周顏倒在地上,趴著伸出手想要離開屏風後面,可是鈍痛的小腹幾乎就像是裝了鉛塊一樣,讓她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

    外面就聽見一個宮女的聲音:「岳公子,剛才我們聽見姑娘的房中有聲音傳出,想要進去看看,但小香姑姑離開前要我們不准隨便進去打擾姑娘休息;皇上在忙著,正好您來了,您和姑娘認識,您叫門姑娘應該會答應。」

    「周姑娘!姑娘你沒事吧……要不,我進來看了!」岳凌天著急的拍著門,看了一眼跟在他身邊同樣著急的宮女,剛推開門,也不知道那兩個宮女看見了什麼,先是一聲尖叫,接著,周顏就聽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從外面靠近過來。

    岳凌天再次看見周顏的時候,她正趴在屏風後面,整個人如蝦子般蜷縮著,雙手緊緊地護著小腹,而在她的身下,一小灘血紅格外刺目。

    岳凌天大驚,忙半跪在地上一把抱起周顏:「周姑娘?周顏?你怎麼了?」

    周顏聽見有人在喊她,喘著粗氣睜開眼,終於在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時候,一把伸出帶血的手指,緊緊地抓著他乾淨的衣領,眼神祈求,口氣悲憐:「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岳凌天大驚失色,忙撩開周顏的衣擺往下看;當他看見那刺目的猩紅時,心裡大痛,在抱緊了懷裡這漸漸冰涼的人兒時,悲愴之聲朝著那兩個被嚇呆了的宮女大聲喊道:「快去傳太醫——叫李新快過來!」

    ------題外話------

    花兒來了,這禍害被漫拉出來遛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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