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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資本主義積累的一般規律(一十五) 文 / 卡爾·馬克思

    1863年,對被判處流放和強制勞動的犯人的飲食狀況和勞動狀況曾進行過正式調查。調查的結果記載在兩大本厚厚的藍皮書中。其中寫道:

    「英格蘭監獄中犯人的飲食同這個國家貧民習藝所中需要救濟的貧民以及自由農業工人的飲食的詳細對比,無可辯駁地表明,前者的飲食比後二者都要好得多。」而「被判處強制勞動的犯人的勞動量,大約只有普通農業工人的一半」。

    下面略引幾段頗為典型的證詞。愛丁堡典獄官約翰·斯密斯744在作證時說:

    「英格蘭監獄中的飲食比普通農業工人要好得多。」(第5056號)「蘇格蘭的普通農業工人很少吃到什麼肉類,這是事實。」(第5057號)「你知道有什麼理由能說明犯人的飲食必須比普通農業工人好得多嗎?——確實不知道。」(第3047號)「你是否認為應當作進一步試驗,使被判處強制勞動的犯人的飲食和自由農業工人的飲食大致差不多呢?」(第3048號)其中還寫道:「農業工人會說:我幹的活很重但是吃不飽。我在蹲監獄的時候,活沒有這樣重但是吃得很飽,因此我覺得釋放出來還不如關在監獄裡好。」

    綜合該報告第一卷中所附的各種表格,可以得出如下比較表。略

    1863年醫務調查委員會對國民中吃得較壞的各階級的營養狀況進行過一次調查,這次調查的一般結果讀者都已經知道了。它表明,大部分農業工人家庭的飲食都低於「防止飢餓病」所必需的最低限度。特別在康瓦爾、戴文、索美塞特、威爾茲、斯泰福、牛津、伯克斯和赫爾茨等地的所有純農業區更是這樣。斯密斯醫生說:

    「農業工人得到的營養比平均量大,因為他吃的食物比家庭其他成員多得多,這對他的勞動來說是必不可少的。在比較貧困的地區,幾乎全部肉類或油脂都歸他一個人吃了。他的妻子和正處在發育期的孩子們得到的營養量多半不夠,主要是缺乏氮素,幾乎所有的郡都是如此。」

    同租地農場主住在一起的男僕和婢女的營養倒很充足。大概是租地農場主免不了要浪費些食物給僕役們吃。他們的總數由1851年的288277人減少到1861年的204962人。斯密斯醫生說:

    「婦女參加田間勞動儘管會有一些壞處,但在目前情況下對一個家庭來說還是大有好處,因為這樣可以掙幾個錢補貼買鞋子、衣服和支付房租,從而使一家人可以吃得好些。」

    這次調查的最值得注意的結果之一,就是弄清了英格蘭農業工人的營養比聯合王國其他地區農業工人的營養要差得多。下表就是證明:略

    西蒙醫生在官方的衛生報告中說:

    「漢特醫生報告的每一頁都證明,我國農業工人的住宅數量不足而且質量很壞。並且多年來,他們在這方面的情況一直在不斷惡化。現在農業工人更難找到棲身之所了,即使能夠找到,也遠不能適應他們的需要,這種情況也許比幾世紀以來的任何時候都更糟。特別是最近二三十年來,這種禍害更迅747速滋長了,目前村民的居住條件簡直糟糕透了。村民在這方面毫無辦法可想,除非那些靠他們的勞動發財致富的人認為值得對他們發點善心。農業工人能不能在他耕種的土地上找到住處,那個地方適合於人住還是適合於豬住,同時是否附有一小塊能夠大大減輕貧困壓力的園圃——這一切都不取決於他是否願意或者有能力支付適當的房租,而是取決於別人怎樣行使『任意支配自己財產』的權利。不管租地面積有多大,也沒有一項法律規定必須在上面建有一定數量的工人住宅,更不用說像樣的住宅了;法律同樣也沒有給工人保留擁有土地的絲毫權利,雖然工人的勞動對土地來說就像雨露和陽光一樣必不可少。法律永遠都不會像某些人所認為的那樣神聖。……還有一種大家都知道的情況更加深了工人的災難……這就是濟貧法關於居住和負擔濟貧稅的規定所產生的影響。在這項法律的影響下,各教區為了金錢上的利益都要把本教區居住的農業工人的人數限制在最低限度之內;因為不幸的是,農業勞動並不能保證勞苦的工人和他的一家維持永久可靠的獨立地位,而多半不過是一條通向需要救濟的赤貧的或長或短的迂迴道路,在整個途程中工人離需要救濟的赤貧境地是這樣近,他只要一生病或者暫時失業,就不得不立刻求助於教區救濟;因此,只要有農業人口在教區內定居下來,顯然就會加重教區的濟貧稅負擔……大地主們(為了便於理解下文,這裡要說明:非開放村莊是指一個或幾個大地主所有的村莊;開放村莊是指土地分屬於許多小地主的村莊。建築投機家只有在開放村莊才能建造小屋和旅店。)只要決定不准在他們的領地上建築工人住宅,他們對窮人的負擔馬上就可以減輕一半。那些可以『任意支配自己財產』的地主,憑借絕對的土地所有權,竟能夠象對待異邦人那樣對待土地的耕種者並把他們從自己的莊園上趕出去。對於這樣一種絕對的土地所有權,英國憲法和法律究竟準備在多大程度上予以承認,這個問題不屬於本報告所討論的範圍……這種驅逐權不單是一種理論問題,它在實際上被廣泛地行使著。這是對農業工人的居住條件有決定性影響的情況之一……這種災禍殃及的範圍,從最近一次人口調查中就可以看出。根據調查,在最近10年間,儘管地方上對房屋的需求增加了,但是英格蘭的821個地區拆除的房屋卻越來越多,以致撇開那些無法定居的人(即無法在自己勞動的教區內定居的人(不說,1861年居民人數雖然比1851748年增加了51/3%,但是他們居住的房屋卻減少了41/2%……漢特醫生說,減少人口的過程一旦達到目的,就出現一種游賞村莊,那裡小屋所剩無幾,除了牧羊人、園丁和看守狩獵場的人這些固定的僕役以外,誰也不准居住,只有他們才能從慈善的主人那裡得到對他們這個階級來說通常已算不壞的待遇。但是土地需要耕種,於是我們看到,雇來種地的工人並不是地主的房客,而是也許從3哩外的開放村莊來的;這種開放村莊有大量小房主,他們在非開放村莊的工人的小屋被拆除以後就把這些人收容下來。在那些正走向這種結局的地方,小屋大多破爛不堪,顯示出它們注定要遭到的命運。這些小屋正處在自然倒塌的各個階段。只要房頂還沒有塌下來,就允許工人租用,而工人往往也非常樂意承租,即使他必須付出上等住宅的租金。可是房子從來不加修繕,除非身無分文的住戶自己動手收拾一下。當房屋終於完全不能住人時,只不過表示又多了一座拆毀的小屋和未來的濟貧稅將相應減少而已。當大地主這樣把居民從他們控制的土地上趕走以擺脫濟貧稅時,附近的小鄉鎮或開放村莊就把這些被趕出來的工人收容下來。我說的是附近,但是這個『附近』也可能離工人每天做苦工的租地農場有3——4哩遠。這樣,工人為了掙得每天的麵包,除了整天幹活外,每天還必須走6——8哩路,而這好像不算一回事似的。現在,他的妻子和孩子們所從事的一切農活也要在同樣困難的條件下進行了。然而住得遠所引起的災難還不止此。在開放村莊裡,建築投機家購買小塊地皮,盡量密集地建造一些最簡陋的小屋。英格蘭農業工人就硬塞在這些可憐的小屋裡。這些小屋即使面臨空曠的田野,也具有最壞的城市住宅的種種最可怖的特點……另一方面,絕不要以為,那些即749使居住在他們耕種的土地上的工人能夠找到一所同他們的辛勤勞動的生活相稱的住宅。甚至在最闊綽的田莊,工人的小屋也往往是非常簡陋的。有些地主認為,能讓工人和他的家庭住上一間牲口棚已經很不錯了,可是他們在出租這類房子時竟然恬不知恥地搾取盡可能多的房租。這也許是一座破落的茅屋,只有一間臥室,沒有火爐,沒有廁所,沒有可以開關的窗戶,除了水溝而外沒有任何供水設備,沒有園圃,但工人對這種虐待也無可奈何。而我們的衛生警察法仍然是一紙空文。這些法律竟然恰恰要靠出租這類破屋的地主們來實行……我們絕不能讓那些偶爾見到的燦爛奪目的景象迷住眼睛而看不見那些有辱英國文明的大量事實。儘管現在的居住情況已經糟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但是權威的觀察家們卻一致得出結論說,住宅固然普遍惡劣不堪,但同住宅數量不足比較起來,那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災難。750這種狀況真是太可怕了。多年來,農業工人居住過擠的狀況不僅使關心健康的人深感不安,而且也使一切維護莊重和有道德的生活的人深感不安。因為那些提出關於農村地區流行病蔓延情況報告的人總是用幾乎一成不變的詞句再三指出,由於居住過擠,為制止已發生的流行病進一步蔓延而作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報告同樣再三證明,農村生活本來對健康有許多好處,但是由於居民過於密集,不僅傳染病蔓延得很快,就是非傳染性疾病也很容易發生。揭露這類情況的人對別的禍害也沒有保持沉默。雖然他們原來的任務只限於保健工作,但是他們幾乎總是不得不注意到問題的其他方面。他們在報告中指出,已婚的和未婚的成年男女常常擠住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裡,這定會使人相信,在這種情況下羞恥心和莊重感被最粗暴地傷害了,道德的敗壞幾乎是必然的……例如,在我最近一次報告的附錄裡,載有奧德醫生關於白金漢郡溫格地區突然發生熱病的報告。他談到一個從溫格雷弗來的年輕人怎樣把熱病帶到了溫格。他在得病的最初幾天和另外9個人同住在一個房間裡。兩個星期的工夫,房間裡就有幾個人被傳染了。在幾星期內,9人中有5人得了熱病,並有一人死亡!同時,聖喬治醫院的醫生哈維曾因私人出診的關係在傳染病流行期間到過溫格,他也向我提供了類似的情況:『一個患熱病的年輕女人晚上同父親、母親、她的私生子、兩個小伙子即她的兄弟以及各有一個私生子的兩個姊妹睡在一個房間裡,一共是10個人。幾星期以前這個房間曾住過13個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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