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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輸了拜我為師 贏了收他為徒 文 / 公子蕭弟

    諸人靜靜聽著,不想那劉進和南海異口同聲道:「這話倒也有理。」言出,二人不覺互視一眼,那梁蕭卻是哈哈一笑,笑罷,說道:「南海鱷神,你和進弟倒有幾分師徒之緣,說話的口氣,竟是一模一樣,不如他收了你算了,免得你一天到晚找徒弟,傷腦傷神。」

    南海鱷神豆小的眼皮一翻,勃然大怒,氣道:「你奶奶的,你小子說話就像放屁,他算個球,不要不要,老子只收段譽一人,其他的統統滾蛋,若再提一個子,我背上的鱷魚剪可不答應。」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他南海派一脈單傳,認定了便是死理。你小子武功高又如何,惹毛了他,親娘老子照砍不誤。

    那邊劉進聽了啼笑皆非,心道:「這個蕭哥,焉奈你何哉,真是服了你了,人家明明說的是找段公子,幹麼扯我身上。雖說我長得比他帥些,武功也比他了得些,這還不至於搶他風頭吧。」想到這裡,叫道:「蕭哥,不能因為剛剛跟你有些許過節,你便把我當節過啊,這招忒狠了點。」

    劉進此般說,氣得個梁蕭五內俱焚,不知他這進弟是遲鈍呢,還是當真傻得不行,連笑話都聽不出來麼?定眼瞪了他片會,又笑吟吟的去搭理那南海鱷神,笑道:「你怕我也是應該,這樣好了,我不動手,你和段公子打,三招為限,倘若在三招之內,你若不能將他打倒,便算你輸,你輸了拜我為師,贏了收他為徒,耍賴的便是烏龜兒子王八蛋。」

    南海鱷神眼放金光,喜道:「妙極,妙極。」即又細想,察覺還有不妥之處,吆嚷道:「不對不對,這事你可作得了主?」梁蕭道:「作得作得!」

    四護衛都是忠心護主之人,其中屬褚萬里最沉不住氣,一聽之下,心中那根火苗迅速燃燒,跳了出來,一指梁蕭,喝道:「兀那小子,你打的什麼心眼,明知我家公子,尚文厭武,打小便是武功絲毫不會,你現在要他去跟人比試,豈非叫他送死麼?」

    其餘三人,紛紛響和,叫道:「就是就是」傅思歸道:「梁公子,我敬你是條漢子,但心性如何,眾所周知。既想玩,大可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玩,何必賴上我家公子呢?」

    梁蕭搖頭,無奈歎了口氣,說道:「竟不知我人緣是如此之差,賴麼,談不上。是那位爺口口聲聲要找段公子麻煩的好不好?別搞錯了對象成不成?」俊目掃視了諸人一眼,笑道:「放心好了,我擔保他死不了,若真有個萬一,我陪鎮南王一個兒了便是。」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梁蕭是知段譽絕計死不了的,但有時天算不如人算,或許因自己的插足,無形間擅改了傳說也不一定,為了保險,拖個進弟下水也無不可。

    鎮南王心知此子往往出人意表,見他說得肯定,道得絕對,應該無錯。心道:「也是時候該讓譽兒歷練歷練了,賢侄這麼胡鬧一下也好,且,我們人多勢眾,真個不測,救人應該不難。」想通此理,當下笑道:「對,就讓惡人見識一下大理世子的風采。」

    四護衛本想還要怒罵梁蕭幾句,見鎮南王發話,自得聽從,想好的罵人言詞,不得不生生嚥回咽喉。那玉虛散人聽了丈夫所言,心頭微怒,狠狠瞪了他一眼,氣惱道:「小子胡鬧也就罷了,老的如何跟著瞎起哄,當真扯蛋。你一點也不疼惜譽兒麼?」說著雙目蘊淚,委屈欲滴。

    慌得個鎮南王手足無措,忙道:「夫人休惱,夫人休惱,我信得過蕭兒這孩子,他既如此說,必有十足把握。」梁蕭咬咬牙氣怒,斥道:「鎮南王,誰允許你叫我蕭兒的」

    一與鎮南王雙目對視,見他眼神中充滿慌急和無策,以及他背著夫人稍拱的雙手,那一刻,那一幅拜託乞求的憐狀,瞧了心中忽爾一揪,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感覺,心痛罷,或有少許;不忍罷,似多些。害他滿腔的怒火,忽然之間便消無聲息,想說什麼?但覺腦子一片空白,硬是吐不山一個字,登時瞪目乍舌。

    過了半響,梁蕭冷哼一聲,氣匆匆返回走,經過段譽身旁,低聲道:「用『凌波微步』與他周旋,三招輾瞬即過,他奈何不了你的。」扔了這句,促步疾走,逕去廳堂,留下一堆錯愕的人兒。

    那段譽抖擻精神,又經梁蕭點醒,此時勇力俱增,跳下場來,自與南海鱷神賭鬥。

    且說梁蕭回到廳裡,吃了一肚子悶氣,無處發洩,奪來茶壺,灌茶消氣。他也不明白,為何會發氣。每次段正淳說話,他總會莫名火起,好像怎樣控制也隱忍不了,不罵上幾句,鬥上一鬥,絕不甘休。事後又覺悔之不及,實是不該。偏偏事了又犯沖,老將自己推進這種自相矛盾的煩局中,幾不可拔。

    無計策解憂,奈何歎息了一會,又聞外頭傳來一陣陣的砰澎、喀喇、嗆啷、乒乓之聲不絕於耳,心知必是南海鱷神惱羞成怒,亂揮撐力所致,也不去理他,兀自品著香茶。

    又過了一陣,外頭聲息越來越小,梁蕭心想:「該是老段暗助兒子之功,事情既已接近尾聲,此刻去瞧瞧,也不防遲。」言念至此,即放下茶杯,急躍出去。

    到了鬥場,便見南海鱷神躍起身來,瞇著一對豆眼凝視段譽,臉上神情古怪之極,又是詫異,又是傷心,又是憤怒。

    梁蕭見了,呵呵大笑道:「岳老二,我瞧你定是甘心做烏龜兒子王八蛋,拜師是不肯的了。」諸人不料他突然出聲,都嚇了一跳,不知他何時又走了出來,剛剛人人注視鬥場,沒個瞧見他。此時忽聞其言,俱將目光投向他。

    又聞南海鱷神怒道:「放屁,我偏偏叫你料想不到,拜師便拜師,這烏龜兒子王八蛋,岳老二是決計不做的。」說著突然跪倒在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向梁蕭連磕了八個響頭,大聲叫道:「師父,弟子岳老二給你磕頭。」

    梁蕭臉現微笑,見他轉身踏足,已知其意,叫道:「慢著,岳老三。」南海鱷神聞言扭回頭,豆眼瞇成一線,憤怒道:「師父,還有什麼事?」梁蕭笑道:「你即已拜我為師,師門長輩總得見見,日後你若衝撞得罪,為師可饒你不得。」

    這些人見他張口閉口一個「為師」,以長輩自居,不覺啞然失笑。惟有南海鱷神暗暗氣苦,他最恨別人的輩份比他高了,偏偏這個新「師父」又在眾人面前介紹什麼長輩,心裡那個氣啊甭提有多恨了。

    又見他拉過一位容貌絕俗的姑娘,介紹道:「這是我妹妹,你以後要稱呼他為師姑,否則便是大逆不道。一般欺師滅祖之徒,都是媽巴羔子的烏龜兒子王八蛋。」南海鱷神哼了一聲並不叫喚,偶爾仰天探首,當作耳背。

    梁蕭又指了指劉進,說道:「那是我兄弟,你以後便叫劉師叔罷。」南海鱷神還是裝作不見,繼續雙目與天打交道,梁蕭瞥見,微微有氣道:「至於段公子,你也喚一聲段師叔罷。」怒叫:「小徒弟,你聽清楚了沒?」

    南海鱷神又將眼皮一翻,微一躊躇,咬牙道:「聽見了,老子又不是聾子。師父,你老人家還有什麼吩咐麼,若沒有,岳老二可走了。咦,師父,那姑娘是誰?你怎麼不說說?」說著雞瓜般的手一指木婉清。

    木婉清站在那裡好久了,都沒人提及她,更無人關心她。眼見心愛的人介紹師門長輩都不提她一下,心中惱恨,意欲罵人,見問,立馬喜道:「我是他妻子,你可以叫我師娘啊。」

    南海鱷神聽了,臉色霎時變白,牙齒打顫道:「師師娘?」他奶奶的,險些昏過去,將身一縱躍起,上了屋頂。梁蕭忙叫道:「小徒弟,不可傷人?」叫聲未絕,屋上「啊」的一聲,跟著砰的一響,一個人被擲下地來,卻是一名王府衛士,萎縮一團,梁蕭過去一探鼻端,即鬆了口氣,幸喜尚有氣息,即叫:「沒死?」

    鎮南吩咐其他衛士將此人抬將下去醫治。也虧梁蕭應叫得早,那南海鱷神這才下手又收了七分功力,不然此人早已翹了辮子。

    木婉清怒道:「梁蕭,你收的徒兒太也豈有此理。下次遇到,非叫他吃點苦頭不可。」梁蕭笑笑,並無言語。

    劉進說道:「那惡人了得著呢?蕭哥遇上,自是不懼,倘若是我們幾個遇到,我是沒把握打得贏他。你們呢?恐也半斤八輛罷。」

    木婉清無言以對,乖乖的將小嘴閉上,只是心中悶苦。

    梁妹妹笑道:「段公子,你這『凌波微步』使得也甚高明,和哥哥一比,當是遜了少許,只是你內力沒他深厚,個中精髓未曾領悟透罷了,卻不知是何人所授,可否是逍遙門人?」

    段譽見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梁妹妹所問,魂兒飄了飄,心兒又蕩了蕩,傻笑道:「在下是從一個山洞中胡亂學來的,梁兄最清楚不過了,卻不知練得對也不對,還請梁兄指點一二?」

    梁妹妹問梁蕭道:「哥哥,段公子從哪個山洞學來的呀?」心道:「不會是假山那個吧,怪不得哥哥說,他們是同門。」梁蕭不想妹妹如此好奇,微咳兩聲,笑道:「妹妹,我們先聽段公子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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