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鳩涉江湖 第972章 不是爹爹,此人是個女子 文 / 公子蕭弟
第972節第972章不是爹爹,此人是個女子
午陽當空,盡放光彩,偶有大風哨過山頭,激引萬物共鳴。松樹為多,葉稀不能避陰,山路崎嶇,道阻且長,野草風動,就聽叢中處使來一輛大車,轱轆之聲響徹山谷。趕車的是一個中年人,此人寬袍緩帶,面慈生祥,言尊孔孟,禮體周文,身後車板上堆幾個鐵箱,車輪深陷泥土,卻不知裝的是何物?
那人將車趕至山腳下,勒繩停車,往峰上瞭望一眼,只覺高不可樊,念道:「想必這就是那蒼山了。我在大理住了許久,倒不曾來遊玩過,當真孤陋寡聞。」他從駕駛位跳下來,往來路望去一眼,不見人煙。
片刻,又把頭向山上看,瀏覽了好一會,有些心悶:「不是說好午時一手交人一手交貨麼,這些人真不守信用,害我好等。罷罷罷,為了雪妹妹,我就算再辛苦,也是值得。」話出口方知說漏,心中一慌,便環顧四周,幸喜無人,一顆心又安下。
日頭光線折移,又過去好一會,這人等得有些心焦,甚是不耐,頓足:「這些都是甚麼人,如此不守信用,再不下山,我可要衝上去了。」暗提內力就要發作,轉念一想:「不行,雪妹妹尚在賊手,萬一我衝動壞了大事,豈不糟糕,忍忍吧!」按捺心神,又忍下氣去。
眼見午時三刻接近,此人實在沒耐心了,棄了大車和箱子,展開輕功,從那路抄了小道。他身子一展,有如女兒姿態,不但靈動,更見幾分嫵媚。令人遠遠一見,都生疑心,這中年人到底是男是女?若說女的,卻穿著男人的外套;不是男人,動作又這般女人味。
須臾間,他翻過一個山坳,正預備直上,徒聽山腰有人語傳來:「快,送回城裡去診治!」聽得步履踩在枯枝枯葉之上,發出的沙沙之響,少說也有三四人,落足雖輕,許是這些人亂神的緣故,倒聽分明,此人狐疑:「這麼吵,發生甚麼事了?」但覺這聲音好生耳熟。
轉念一想:「會是誰呢?」閉目冥想他所熟悉的人,少頃恍然而悟:「他他是」念未了,腳步聲已近,此人抬頭,看見這幾人正往這邊來急著下山,他好生歡喜,嘴裡嚷叫:「師父!」足下一點,向旁邊一株老松借力,身子一躍縱向前去。
無崖子四人背著梁雪,急步尋路下山。行至此間,過度擔心,不曾在意周邊情況,此刻聽得有人叫他們師父,都不覺奇怪:「誰在呼喚師父?」四老抬眼,就見一中年人立在眼前,這人適才那手輕功好生瀟灑。
四老當看花了眼,不覺揉揉眼睛,但覺是真,那人輕袍緩帶,步履昂祥。李滄海眉頭一皺,聲音有些詫異,指著來人:「你你是景兒?」印象中的梁景喜文厭武,根本不通武藝,絕無此等身手,但對面這人不論從外形抑或身高,的的確確是那梁景無疑。
梁雪聽得動靜,迷糊睜眼,靠在無崖子背上,乍見眼前這人也是吃了一驚,開口欲喚,又覺鼻頭一塞,一個爹字硬生生卡在喉嚨裡頭,心道:「好香啊,爹爹甚麼時候擦胭脂水粉了。」此乃一股女子幽香,她只當聞錯,又向一旁吸了吸。
童姥等體香各有不同,心底納了悶,還道是自個身上所散,暗吸一口氣,但覺氣味不對。山風拂過,那香味又復濃郁,自前而來,心驚:「爹爹又不是女人,哪來諸多講究?不對,不對!」凝眸睨去,奇跡了,她的眼睛突然看得好遠。
一里外的事物都非常清澈,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擔心?隱隱不安著,只覺事非尋常,無意將目光在那個「父親」身上停留了一下,竟有察覺。此人的一雙耳朵,竟然打著耳洞,眼睛瞪大了,心忖:「他不是爹爹,此人是個女子!」
無崖子救孫女心切,不管來人是誰,只說:「老小子,你來的正好,你女兒病了,快隨我下山去診治。」那人吃驚:「雪妹妹病了,她得的是甚麼病,嚴重嗎?」
「雪妹妹」三字一出,五人大驚,李滄海不悅,上前一步罵去:「姓梁的老小子,雪兒是你女兒,你怎麼與她稱兄道妹,忒不成體統。」那人聽得,面上一熱,卻不隱現,尷尬道:「是,師叔教訓的是,我會謹記!」
他這一聲「師叔」可又把他害苦了,童姥出列,堤防此人:「閣下到底是誰,你不是梁大人?」這人左右不是,說甚麼錯甚麼,極是苦惱,正想把事實陳明,徒聽梁雪噗嗤一聲輕笑。
幾人糊塗,童姥問她:「丫頭,你傻笑甚麼?」梁雪並不回答此姥的話,只是把眼望著對面的「父親」,笑說道:「川姊姊,你幾時學得這般淘氣,竟扮起爹爹來啦,這不是要佔我便宜麼?」那人一愕,隨之莞爾一笑,速將臉上易容物除去。
一瞬之間,一張書生老臉,立即變了一張俏麗的女兒臉來,幾老歎為觀奇:「你你是銀川丫頭?」那人迎上,為禮道:「正是!」先給師父李秋水請安,然後逐一給幾老問禮。
無崖子笑歎:「天下之大,當真無奇不有,今日所見,果真」一說到這裡,想起梁雪之厄,又不禁歎起氣來,極為煩悶。
銀川說道:「徒兒一時魯莽,衝撞了幾位前輩,望師父和師伯們別生氣。」李秋水問她:「你為何也到這蒼山來了?」銀川輕歎一聲,便把事情的始末長話短說了一遍,至於假扮公爹,乃是得其老同意,才為之。
幾人聽後,不禁感觸,恍如隔世一般,哪能見怪。梁雪墮淚:「由於我的任性,害爹娘這般擔驚,我真是不孝。」趴在外公肩頭,便痛哭了起來。
李滄海出言安慰:「傻丫頭,此事怎能怪你,你也是一片癡情。」無崖子回頭,說道:「好了,有甚麼話,等離了蒼山再說。對了!」問向梁雪,「丫頭,你覺得哪裡不舒服?」梁雪但覺胸悶已極,更多的是自責,只笑:「我很好!」
無崖子聽了,心中一沉,沒事只證明事情更糟糕。
幾人下得山來,銀川解下馬匹,留給無崖子乘,鐵箱子仍掉。梁雪心痛:「川姊姊,你怎麼把銀子扔了,就算哥哥再有錢,你也不能敗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