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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八章 節 相見 文 / 鳳七

    第五十八章節相見

    夏雨抿嘴笑著撩了青紗門簾,秦末和阿悅迎了上來:「王爺來了。」

    阿悅亦跟著屈膝行了禮:「奴婢見過王爺。」

    蕭策擺了擺手:「坐下說話吧。」

    語氣甚是親和。和在涼州見時的冷然實在有些不同。阿陪瞄了一眼蕭策,很快壓住了訝異之色。

    秦末便給他親自倒了茶。蕭策指了指身邊的太師椅,柔聲道:「這上面有軟墊,你就坐這裡吧。」

    阿悅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眼,從前在涼州時,也見過王爺與王妃相處過,卻從來不曾見過兩人今日這般寧馨的樣子。

    秦末依言坐了,見蕭策還是回來時的裝束,便問:「王爺可需要先洗漱一下?」

    「不用,在書房已簡單收拾過了。」蕭策一邊說,一邊轉過臉對阿悅道,「農大人一向可好?」

    阿悅收了剛才和秦末說話時的閒適,恭聲答道:「我家大人挺好的。這次阿悅來幽州,一為私事,二為受我家大人吩咐,命奴特地來向王爺和王妃問好。」

    「農大人太客氣了。」

    秦末打斷了兩人的話,對蕭策道:「王爺,阿悅姑娘此次來,還帶了君玉同行。」

    「君玉?那她現在人在哪裡?」

    蕭策的聲音有點沉,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秦末找他回東院,是為這個事情。除了咋聽君玉的消息時的高興,更多的卻是擔心與疑惑。如果君玉與阿悅同來,為何此時阿悅在此,而君玉卻不見身影,這實在不太符合君玉的性子。其中定然有不尋常之處。

    秦末解釋道:「因君玉是換了丫鬟的裝束,以阿悅隨從丫鬟的身份入府的,府中除了煙雨姐妹和如畫,其它沒有人知道郡主來此,剛因人多眼雜,沒有叫她過來。我是想著,君玉既是僑裝而來,定然不想讓其它人知道她在這裡……」

    便把君玉為何會被農懷並跟著阿悅來此的原因一一說了。()

    蕭策的果然換了沉思的神色,默了半響道:「你一會兒按排一下她來見我。」

    秦末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我也正有此意。」叫了煙雨進來,吩咐道:「你去把郡主請來。」

    阿悅知道秦末小心,不過在這種時候,小心總不為過,便忙跟著道:「煙雨姑娘,奴來時給農大人讓奴給王爺和王妃帶了好些禮物,奴與你一同去,剛好送來讓王爺與王妃瞧瞧。」

    如此一來,半夜召見一個管事的丫鬟,也只當是來奉禮物的,便不奇怪且招人眼了。

    很快,煙雨在前領路,身後跟著阿悅和一個丫鬟裝束的人手上捧著一套錦盒入了屋。屋中雖有進門的屏風擋著,又是夜裡,夏雨見人入了屋中,也謹慎的放了碧紗門簾。

    那丫鬟模樣的一人直低著頭,等煙雨接過她手上捧著的東西放在旁邊的長案上,秦末一把上前便拉住了那丫鬟打扮的君玉的手,忍不住氣的拍了她的肩,道:「你這死丫頭,讓我和你三哥哥,擔心了幾個月,尋了那麼久,也沒有消息,你竟也忍心,連面都不露。」

    蕭策也站了起來,上前想揉揉君玉的頭髮,手伸了一半,到底歎了口氣放了下來。低聲道:「坐下說話吧。」

    秦末拉著君玉依著蕭策坐了。阿悅便低聲道:「王爺,娘娘,兩位還是和郡玉入內室裡說話吧,阿悅在外間守著,廊外還有煙雨和夏雨兩位姑娘,三位只管放心在屋中說話便是。」

    秦末一想也是,有她三人在外守著,這大蕭國能近得了這屋子四周的人,只怕還真沒有。便分外感激阿悅的這份善解人意和貼心。

    等入了內室中,秦末拉了君玉在床沿上坐了,君玉這才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眼淚已是啪嗒啪嗒,有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傾洩而下。

    秦末這才認真的打量著君玉,也不過分別幾月,原本靈動活潑,傲嬌無雙,受盡大蕭最尊貴的人幾個人寵愛的一位郡主,此時雖不說面色饑黃,可也全沒有半分往日的光采。只除了那精美的五官依舊,一雙美極的雙眸,灰暗的看不到半分從前靈氣動人的影子。

    秦末心中一酸,氣罵道:「死丫頭,你可知道我和你三哥哥有多擔心你?這麼久日子,你明明在涼州時見著我了,為何不過來相見?便是有天大的事情,又有什麼不能與我和你三哥哥說的?你非得……若不是剛好遇上農懷的人,你……不是叫我和你三哥哥後悔一輩子麼?」

    君玉一人流落在外這麼久,乍然見到親人的面,聽到親人的聲音,雖是責罵之言,卻也讓她有回了家的感覺,可她到底不過十四五歲的年齡,能忍了這麼久,已是不易,想到家,心中大痛,此時再忍不住,撲到秦末的懷中,只是壓抑著聲音大哭,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秦末也不勸她,只是一便一便輕輕撫著她的背,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方道:「好了,現在有嫂嫂和你三哥哥在,再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的。你若是願意,在這裡住多久都行。你喜歡做什麼,嫂嫂都陪著你,好不好?」

    一邊說,一邊給蕭策使了個眼色。

    一直沉默著的蕭策便走了兩步,在君玉邊上坐了,把君玉從秦末的懷中接了過來,擁在自己的懷中,故作輕鬆的笑道:「丫頭,過來讓三哥哥抱抱,還記得從前抱你時,還只是個三四歲的小丫頭呢,一轉眼都成大姑娘了,可這愛哭的性子,倒是沒變。」

    秦末留出時間給這兄妹兩人說話,自己剛去了淨室,隱隱在裡面又聽到了君玉低低的哭泣聲,故意等了一會兒,方端了水,絞了巾帕,給君玉洗了臉。

    拿眼去看蕭策,就見蕭策搖了搖頭,顯是君玉並未同他說什麼。

    秦末就坐了下來,拉著君玉的手笑道:「今晚就嫂嫂我睡在一起吧,讓你三哥哥找地方睡去。」

    君玉聽了,忙坐直了,急道:「千萬不要,嫂嫂請答應君玉,絕不把我來幽州見過你和三哥哥的消息傳出去。」

    秦末暗中和蕭策對望了一眼,這才道:「好,嫂嫂答應你,只是君玉,你若是信得過嫂嫂和你三哥哥,可否對我們說說,你為何要從京城出來,一個人流落在外,你可是金枝玉葉,外面那些苦,又怎是你一個錦衣玉食慣了的丫頭能吃得的?這且不說,人心險惡,若不是這次你運氣好,遇著農懷的人,如今會是個什麼情形?你就算不為嫂嫂和三哥哥想,也該為王叔和燕王妃想想,王叔只得你一個女兒,你若是出了事……」

    君玉聽到此處,抬起臉冷笑道:「君玉知道嫂嫂與三哥是真心疼我,至於別人……嫂嫂從此就只當君玉真的只是阿悅管事手下的丫鬟吧。京都,君玉是無論如何不能回去了,至於嫂嫂和三哥這裡,君玉一樣不能待。」默了半刻,似是有些掙扎,秦末和蕭策也不催她,誰知君玉沉吟著,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決定,道,「至於原因,嫂嫂也別問,和三哥哥只記得剛才答應君玉的事就是了,等阿悅管事在幽州的事了,君玉還和她回涼州城便是,從此以後,嫂嫂與三哥哥,當作君玉已死就是了,便是京都那邊,君玉想來,不久燕王府中,也會傳出君玉的死訊的。」

    這話,說的秦末和蕭策皆是臉色一變。

    究竟是什麼事,能讓燕王叔不但在君玉失蹤後三緘其口,封了消息,還要傳出君玉的死訊?

    秦末旋即掩了臉上的驚異之色,鄭重道:「君玉你若是真的信嫂嫂,便告訴你在京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明明還活著,王叔怎會傳出你已死?再則,既然嫂嫂和你三哥哥見到了你,是萬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流落在外的。你若是信嫂嫂和你三哥哥,只管放心在這裡待著,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在此處,我和你三哥哥自會找地方妥善的安置你,其它的話,再不必說了。無論如何,我和阿策,都不會同意的。」

    蕭策還想說什麼,秦末使了個眼色,他便改口道:「你嫂嫂說的是,你放心,不管你遇著什麼,我和你嫂嫂一定會護住你的,」想了一下,又柔聲道,「我從來當你是自己的親妹妹,萬不會害你,除了留你在這裡,也不會逼你說什麼你不願意說的話,做什麼你不願意做的事。就是王叔那裡,你若不願意,哥哥也保證不給王叔去信,說你在我這裡,可好?」

    被他這一說,君玉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掉,抬眼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蕭策,卻是抿著嘴再不肯說話。

    見君玉又掉眼淚,秦末無法,只得把她擁在懷中,一遍一遍撫著她的背,觸手處,盡都是鉻手的骨胳,雖然看起來已是很消瘦了,只是也沒想到她會瘦成這個樣子,這幾個月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過的,從來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逼得她離了京都,一路風餐露食,最後差點連命都丟了?即使這樣了,她依舊不肯回去?

    君是怎樣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即便調皮任性些,可大事上卻不糊塗,相反,君玉是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姑娘,表面上愛胡鬧,喜歡淘氣,可實質上,她是最會體諒人的。若不是發生了讓她無法承受的事情,她絕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看著曾經那麼陽光的妹妹,變的這般悲苦無依,秦末亦是心酸難耐,便拿了帕子,一邊幫君玉拭了淚,一邊低聲勸道:「好了好了,別哭了。眼睛都像小兔子似的了,不好看。君玉現在也算是到家了。有哥哥嫂子在,再不會讓你受半分苦,我讓你哥哥先回書房裡,今晚你就歇在這裡,好好睡一覺,把那些不愉快的都忘掉,從此以後,還是我們可愛的小郡主。嫂嫂現在就讓人去準備好不好?」

    君玉聽了她的話,卻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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