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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二章 節 突襲 文 / 鳳七

    第六十二章節突襲

    陶予大驚,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看著親切可信的拓撥宏,會突然之間向他發難。

    完全下意識的,陶予側身一讓,隱隱避過拓撥宏的腿,情急之下,失聲叫道:「拓撥大哥……」

    拓撥宏哪裡容他說話,還未等他站穩,又是旋身一躍,揮出左拳,直搗陶予的面門。

    陶予避讓不過,便以身小為利,就勢往地上一躺,拓撥宏的拳頭,貼著他的面頰著滑過。他就地打了個滾,又一個漂亮利落的鯉魚翻身,從地上躍起,遠遠的離了拓撥宏的身邊。

    「拓撥大哥,你為什麼要傷我?」

    廊下的風燈,隱隱照在拓撥宏英俊的臉上,陶予發現拓撥宏正看著他雙眼含笑。一時會過意來,喜道:「大哥是在試探小七?」

    拓撥宏點頭笑道:「你反應倒是機警,不過我剛才也留了空子,只是你沒有發現,你看我剛才以腿橫掃你的時候,你其實不必避我,若是你不避而是直擊我的左側腹部,那麼便可反攻,而且我那腿看則勢猛,實則重心不穩,你若不躲反攻,我便無法躲過,只能受你一擊。小七弟,學武之人,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都一定要保持一顆冷靜的頭腦去判斷身邊的各種情況,這樣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見陶予連連點頭,一臉的懊腦,拓撥宏便笑道:「剛才大哥也說了,以你的年齡,能做到這樣,已是不錯了。」

    說著一手拿了空著的木盆,一手拉了陶予進屋。

    陶予卻雀躍道:「大哥也覺得我能學武?那大哥答應教我了?」

    拓撥宏也不答他,入了屋,把木盆小心的放到角落裡,對陶予道:「小七弟,你去看看令姐有沒有醒。我去倒些水,化些鹽,你一會兒幫令姐的傷處用乾淨的帕子再擦拭一下。」

    白日雖然有那幾個婦人照料,陶月棠身上擦傷的地方,已被清洗處理過,但白天時天氣炎熱,其實一處擦傷又在手背上,拓撥宏怕若是出汗引起發炎,留下傷疤的話,那對一個妙齡女子而言,實在將是件遺憾終身的事情。

    陶予如言去了內室中,過了片刻,拓撥宏便在外面輕聲叫喚了一聲:「小七弟。」陶予出屋裡端了水盆,絞了巾帕,怕手重了弄痛姐姐,細細幫著陶月棠的傷處又拭了一遍,又換了清水,幫她洗了臉。

    等一切忙完,便坐到廳中與拓撥宏說話。拓撥宏見他發困,又強忍著,便說些草原上的趣事異景與他聽。陶予聽的極是嚮往,恨不得等姐姐身體好了,讓姐姐陪他一起隨著拓撥宏去草原上走走看看。

    兩人雖然閒聊,卻也都豎著耳朵,秘切關注著東內室的動靜,一直到了五更天,方聽到內室裡傳來陶月棠翻身的動靜。

    兩人都立時停了話,陶予迅急的跑去東間,口中叫道:「姐姐,你醒了?」

    拓撥宏也邁了幾步,又一想到自己一個異族男子,實在不方便入室,剛在房門口立住了腳,就聽到屋裡一個極動人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問道:「小七弟,我怎麼睡在屋裡了?天快黑了?」

    因北方夏日日長,天亮的極早,此時窗外的太陽,已透過穿紗,照進屋中,隱隱能看得清屋中的物會。

    陶予一邊小心扶著姐姐坐起,生怕碰到她的傷處,一邊道:「是天快亮了,姐姐已睡了一整夜了。」

    「睡了一整夜?」陶月棠這才隱約想起昨天的事,「我記得我想出門買些米面,誰知突然衝出幾匹馬,因躲讓不及,被馬撞傷了,我這是昏迷了?」

    「是,不過好在有拓撥大哥在,送了姐姐回屋裡……」

    陶予一邊端了水讓陶月棠漱口,一邊把昨天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才剛一說完,突然想起那雞絲粥,也不等陶月棠說什麼,忙道:「姐姐再躺躺,我去熱粥去,拓撥大哥說等姐姐醒來,喝些熬的糯糯的粥才好。」

    說著,便跑出了屋,卻沒看到拓撥宏的身影,也顧不得找他,自去了廚房裡。

    才一近廚房,但聞到細細的清香肉糜香氣,等他入了廚房,果然,紅紅的灶堂火的輝映下,拓撥宏正不緊不慢的往裡添著材火。見陶予進來,只笑道:「一會兒便好了,你去陪你姐姐去,等熱好粥,我會端到廳中,喚你去取。」

    陶予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只嗯了一聲。便轉身去了。

    陶月棠已下了床,套了裙衫,笑道:「剛才慌慌張張的樣子,姐姐雖是真有些餓了,可也不急在一時就得吃東西吧。你也別忙了,還是我自己去煮吧,你哪裡會這個?」

    陶予道:「姐姐才剛醒,身體正虛弱著,還是躺著好好休息吧,再說你身上的傷……拓撥大哥說,最好不要勞累,不要出汗,要不然溢了傷口,會留下疤痕。」

    其實有句話,陶予說不出口,拓撥宏說他姐姐身子極虛,再加上連日勞累,所以才撐不住的。

    陶月棠還是堅持要去自己熬粥,陶予攔不下,才想起道:「姐姐不用去了,粥是先成的,拓撥大哥正在熱,一會兒就好了。」

    陶月棠便皺了眉:「小七,你怎可以這般輕易就信一個陌生之人,若他是壞人,你才這麼小,哪裡能夠應付?」

    想著自己昏迷之中,小七雖是聰慧異常,可到底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不知自己昏迷時,他有多惶恐呢,想到此處,便不忍心再責備,再說如今自己也好好的,小七看著也挺好,並沒有少一根頭髮,正要說話,就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入了屋,然後響起一個極清朗的聲音:「小七弟,粥好了,你出來端給令姐喝些吧。」

    大半年的流浪生活,陶月棠早不是那個大家閨秀了,何況從前恪守禮儀,稟尊女訓,得到的又是什麼?

    見小七要出去,便一把拉住小七的手,在裡面答道:「是拓撥大哥嗎?」

    拓撥宏一愣,他沒想到陶月棠會與他說話,怔了片刻,正要答話,陶月棠已攜了小七的手,款款走了出來。落落大方的對著拓撥宏施了一禮,笑道:「奴家無用,害拓撥大哥耽隔了這麼久的時間,又憐我弟幼,幫了這許多的忙,奴家實在不知該如何謝您。」

    拓撥宏想著自己未著中衣,只套了件外禮包,若是被她看出,豈不尷尬。原來挺撥的身姿,不免微微頷著胸,側讓讓過陶月棠的禮,低聲道:「姑娘不必多禮,實則是我害姑娘受傷昏迷,姑娘不責怪於我,已是感激,哪裡還受不起姑娘的禮?」

    見兩人還要謙讓,陶予有些不耐煩,在他心中,拓撥宏與姐姐都是自家人,哪裡需要說這麼些話,又怕姐姐站的久了累,便道:「姐姐還是坐下喝些粥吧,拓撥大哥剛才熱粥,大概也出了些汗,髒了手,我這就去端些水來予大哥洗洗。」

    說著,也不等拓撥宏說話,拉著姐姐按在了椅子上,把粥端至她面前,便出了屋。

    一時屋裡只剩下兩人。

    拓撥宏暗暗打量了眼前的女子,雖臉色蒼白,身姿羸弱,可卻讓人覺得平和親切,那端莊雍容的大家之氣竟是他生平未見。

    拓撥宏從未如此時這般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陶月棠也看著桌上的粥,頭也不回的低聲道:「拓撥大哥請坐吧。」

    拓撥宏這才坐了下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是陶月棠先開了口:「奴家姓陶,在家行三,名月棠,拓撥大哥若不在意,叫我月棠便是。」

    見一個女子落落大方,拓撥宏本是草原人,生性不羈,也便放開了,便和陶月棠聊了幾句,陶月棠原也聽小七介紹了他的一些事情,現聽他細說,才知道他是北羌族最大一個部落的部落長,也十分吃驚,不過看此人本就英俊不凡,衣著華貴,想也決不是平常人,倒也沒吃驚多久。

    拓撥宏介紹完自己,才道:「月棠姑娘身體還沒好,拓撥宏原不該說,只是小七弟極想習武,如今大蕭,雖重文,卻也並不抑武,小七弟又是個學武的料,月棠姑娘若不嫌棄……」

    陶月棠連忙搖頭:「謝謝拓撥大哥好意,只是,我已決定定居幽州城,且也絕不能讓舍弟離了身邊,還望拓撥大哥諒解。」

    拓撥宏微微笑道:「姑娘先聽我把話說完,小七弟是大蕭人,便是我想帶他去北羌,只怕他也不習慣,且武學一道,各有路數,小七弟打的是中原武學的基礎,若中途跟我學武,怕於他也不是好事,不過拓撥在幽州城有位好友,小七弟若能跟著她,一來在幽州城中,你姐弟二人也能得人護佑,二來於小七弟,實是個極難得的機會。我那位友人,便是如今幽州城的秦王妃,不知月棠姑娘可否願意?若是願意,我自當為小七弟引見。」

    「我願意。」陶月棠還未回答,陶予已端了水站到兩人身後。

    拓撥宏一驚。

    他還從未有過讓人接近了週身五米範圍內卻沒有覺察的時候,除了紅果兒……

    就聽陶予道:「拓撥大哥,請您一定幫我引見,我實想跟著大哥,只是又放不下姐姐,所以不能跟著大哥去北羌。秦王妃是小七極敬仰之人,何況我們整個大蕭,提起王妃娘娘,誰不絕口讚歎?便算是王妃娘娘不願收小七為徒,可若能得她指點一二,也是小七極幸之事了。」

    說著,便把木盆放在架托上,轉過臉懇切的看著陶月棠,道:「姐姐,你就答應小七吧。我保證,就算學武,也絕不放下文字功課,好不好?」

    陶月棠極是猶豫,以她和小七現在的處境,絕不能輕易與秦王妃那樣顯赫的人扯上關係,可小七弟又這般軟言求她,何況這對小七的未來而言,實在是個天賜的機會,且秦王妃她不是沒有見過,那日城北一遇,那般風華絕代,既狠厲絕然,又當得柔情俠骨的女子,大蕭的傳奇式人物,不說小七想從師,便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想與她相交?

    可,她九死一生活過來的人,又怎能輕易讓自己和小七再去冒險。

    「拓撥大哥,可否容月棠再想想?月棠也知道拓撥大哥是為我姐弟好,只是月棠亦有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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