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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五章 節 眉目 文 / 鳳七

    第一百一十五章節眉目

    陶予就覺得眼前一花,便聽到叮的一聲,春棋手中的軟劍,已掉在青石地面上。

    「你……」春棋指著煙雨,驚恐的張著嘴。

    煙雨拂了拂衣袖,淡淡笑道:「我雖不知你家主人是誰,不過以你這樣的身後,便敢來王府中搗亂,想來你那家主,也不過是個蠢人罷了。」

    春棋憤怒的看著煙雨:「我家主人,豈是你能揣度的?你以為抓住我,便能讓我說出我家主人是誰?做夢吧。」

    「我從來不做夢,」煙雨淡淡一笑,「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不過只有死人罷了。」

    「呸,你以為我怕死?」

    煙雨搖了搖頭,有些憐憫的看了春棋一眼,讓夏雨把陶予帶走,這才回頭,遺憾道:「你雖未必怕死,可你以為,求死果真是件容易的事麼?你家主人既然告訴你我身手了得,就沒有告訴你,我出身軍中,手中別的沒有,惟有萬千上萬人的血?我不嗜血,殺人我早已沒有興趣,我更喜歡的是,讓人生不如死。」

    雖還是一臉溫和的笑,可語氣卻森寒如同來自修羅地獄。

    春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心道,我早就抱了必死之心,雖剛才被你奪了劍,卻不是只有自刎一種死法,與其讓你折磨我,還不如我自己了結。

    便想逆施真氣,自斷心脈,誰知才一動功,便發現體內真氣,早已讓煙雨不知什麼時候封住。

    咬舌自盡?那是對付一般人的死法,若她真起了這樣的心思,只怕舌尖一動,煙雨便能覺察,退一步就算她咬舌成功了,也不可能立時死去。只要她不立死,有這樣可怕的人站在對面,怎會可能讓她輕易的就死了呢?

    春棋慘淡一笑。

    「果然,求死也是難的。」

    說著便閉了眼,一副隨你處置,我自巋然不開口,你又拿我如何的樣子。

    夏雨把陶予交給碧芙看管,交待了不需讓他亂跑後,便回到內室中。

    「你先把她先帶到西廂中好生看管,我去前院與娘娘稟報一聲,這丫頭到底是齊長史府上的人,於情於理,都要知會齊長史一聲。」煙雨也不管那春棋,只交待夏雨道。

    夏雨得令拎了春棋,便去了西廂,煙雨又讓菡萏去跟祈妃娘娘那裡說一聲,春棋已經抓住,正看守在東院之中,讓她不必再擾心。

    祈妃聽了倒沒什麼,那莊姨娘雖怕的要死,知道人被拿住,卻是恨的牙癢,立時便要去東院:「這死賤婢,我要去問問她,我待她那般好,她為何要這般害我。」

    大概是心中實在又氣又怕的狠了,此時在祈妃面前,也沒有再自稱妾身。

    自己所帶的下人在王府中行刺殺之事,其罪便是死罪了。她是她的主人,當然罪加一等。

    叫她如何不怕不驚不氣?但一想到齊瀝的背景,轉而一想,就算秦王想對付齊瀝,顯親王爺也不會坐視不管,心又微安。

    崔青爭懶得與她計較,聞言只是看了菡萏一眼。

    菡萏心中冷笑,這位隔岸觀火的興趣倒是不小。便也不開口。

    祈妃默了片刻,只得道:「東院乃是王妃娘娘住的正院……莊姨娘還是等齊長史傳話過來再說吧。」

    王妃娘娘的正院,又豈是她一個妾室能輕易出入的?

    莊姨娘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忙朝著菡萏和祈妃福了福身:「還請祈妃娘娘和姑娘恕罪,不要與妾身計較,實在是妾身……」

    崔青爭揮了揮手,故作體貼的柔聲笑道:「莊姨娘的心情,我們都很理解,任誰遇著這樣的事情,都難免感覺不舒服的,再說這事,也未見得就是莊姨娘的錯。還是等齊長史傳話來再說吧。」

    說著,就又轉頭問菡萏:「出了這麼大的事,可著人去前院稟告王爺與娘娘了?」

    這會兒才想起來問這個?菡萏淺淺一笑,恭敬的答道:「煙雨姐姐親自去說了。」

    崔青爭便長長舒了口氣:「那便好那便好,府中的事都是我管著,如今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真是無顏再見王爺與娘娘。還好人被抓到了,要不然我真是……」

    菡萏不明白她在自己一個掛名的丫鬟面前說這些是個什麼意思,心中就有些不耐煩,按著性子笑道:「您可千萬別這麼想,偌大一個王府,都是您一個人撐管著,總不能事事周到,再說這事和您也實在沒什麼關係,誰能想到一個丫鬟會行這些事呢?」

    見她還要開口,菡萏便福了福身:「奴婢就先回東院了,如畫去前院伺候了,碧芙姐姐在照顧小公子,院中一時沒個主事的人,可不敢在這時候出了亂子。奴婢這就告辭了。」

    崔青爭便不好再說什麼,笑著讓身後的小琴代她送人。菡萏連道不必,就辭了出去。

    齊瀝正被市令司的一幫子官員灌著酒,就被嚴謹請到了花廳的西廂中,眾人看他離開,都有些詫異。再抬眼一看主席位上,王爺和王妃也不知何時已離了座。

    一時廳中原本吵鬧的場面就有些冷,穆楓一見,朝著眾武將們使了個眼色,就有武將們揣了酒杯,各自去找自己駐隊地方的城守們喝起酒來,文官們心中雖有疑慮,卻也不便在這個時候說什麼,再加上那些武官們勸酒的本事了得,只得打足了精神應付。

    不消片刻,場面又是火熱一片。

    齊瀝出了廳,被寒風一吹,看到瓦簷上垂著的冰稜,在籠燈下發出七彩炫目的光,腦子立時清醒了不少,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便有些小心翼翼的低聲問嚴謹:「不知嚴總管尋某有何事?」

    他雖是官至三品,可也不敢在蕭策的貼身管事面前拿大,因此也不自稱本官,且客客氣氣叫了嚴謹一聲嚴總管。

    嚴謹亦客客氣氣道:「具體小人也不知情,剛王爺去了西廂,就叫小人來請大人您了,西廂不過幾步,大人到了便知道了。」

    齊瀝暗暗打量了嚴謹的臉色,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可這時候把他從宴席上叫出來,實在是很奇怪。

    只得深吸了口寒氣,定了定心神。穩著步子承嚴謹入了西廂房中。

    嚴謹把人送到,便退了出去,交待春歌上了茶。

    蕭策讓齊瀝坐了,開門見山道:「後院中出了點事,我府上的一個小丫鬟叫人殺了。」

    一個小丫鬟叫人殺了,王爺卻把自己請來,齊瀝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蕭策。

    蕭策便道:「殺手已經抓到,卻是齊長史府上的小妾莊姨娘貼身的丫鬟,叫春棋的。現人已被關在王妃的院中,因是齊長史府上的人,故而把齊長史叫來,看看這事兒,怎麼處理的好。」

    春棋?

    那丫鬟因長相極是出眾,莊姨娘又是他最得寵的一房姨娘,平常在她院子裡歇著的時候多,因此對這丫鬟倒是有些印象,不過一個柔柔弱弱有些寡言的小姑娘罷了,說她殺人,齊瀝實在難以置信。

    「是不是有些誤會?」

    話一出口,他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麼一說,豈不是在表示要麼王府上的人腦殼壞了,尋一個丫鬟的麻煩?若非如此,便是他懷疑蕭策故意在整他?

    果然,蕭策原本還掛著笑的臉,便變得淡淡的。

    「下官不是那意思,實在是這事有些匪夷所思,讓下官始料未及。」齊瀝忙作了個輯,「失禮之處,還望王爺王妃不要見怪。」

    此人倒是能屈能伸。秦末見狀,知道蕭策不打算再開口,便接了話道:「齊長史也不必著急,不說齊長史意外,竟連我和王爺也沒有想到。不過,人確實是被拿到了,那丫頭對殺人的事情,亦沒有否認,但確也沒有供出誰是她背後的主使之人。無論如何,那丫頭與我府中被殺的那個丫鬟本是素不相識之人,並無仇恨,無端行刺殺之事,總有個理由不是?因此才請齊長史來商量一下。」

    秦末便把春棋如何殺人,又如何被發現,如何被抓的事情,只除了是被煙雨所捉,一一如齊瀝說了。

    又道:「既是找齊長史來商議,便是王爺與我,都相信那春棋與長史無關,不過事情卻不簡單,還望齊長史若是知道什麼情況,能直言相告。」

    這件事情,齊瀝確實是一無所知。

    又深悔不該前兩日那莊氏為著虛榮,纏著他要來王府中長長世面,結交些北漠重要官員家眷時,因念著她千嬌百媚,不忍拒絕,一時心軟就應了。

    可世上哪有後悔藥可吃?

    見秦末如此說,心中也算暫定,想了片刻,這才道:「若說這件事,實在蹊蹺,下官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人既已被抓住,如若方便,還請娘娘把人提來,讓下官問上一問。」

    這自然不難。

    春末吩咐了煙雨一聲,不過片刻,那春棋已被提到西廂之中。

    人雖被提來,自然也是問不出什麼來。齊瀝無法,人他自然帶不走,否則就是死人,他也能讓她開了口。想了一下,只得道:「還請王爺與娘娘容下官點時間去查,若是王爺與王妃不介意,這丫頭便先留在王府內,嚴加看守。不出十日,下官一定會把實情稟與王爺與娘娘。至於那被殺的丫鬟,若是還有家人在,下官願能對其家人給予賠償。」

    「就照齊長史說的辦吧。」蕭策揮了揮手,「至於那丫鬟,我聽王妃說,並無家人……」

    又簡單的把小棋事情提了提。

    齊瀝聽完,眼睛一亮,心中已有眉目,只等回去後再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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