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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二章 節 叔父 文 / 鳳七

    第一百五十二章節叔父

    口中卻正色道:「也沒什麼,晚上齊瀝說北魏來的使團中,有幾個似乎與那特使不太對盤,我想著應該是北魏帝的侄子岐山王的人,所以讓濟瀝與那幾人多親近親近。」

    親近是什麼意思?

    秦末略一思索,已明白蕭策的意思。

    有時候,什麼話都說,什麼態都不表,只若有若無的親近疏過多,便能叫人聯想很多。

    齊瀝是市令長史,是個經濟官,非關政治,他的態度說明不了什麼。

    可他與岐王的人親近,不管是北魏帝,還是岐王,都難免多想。

    北魏國如今外憂內患,正是政治上最敏感的時候。北魏帝未免草木皆兵,而岐王,既然能在這個時候和北魏帝暗中作對,不能說他不是一個被權欲蒙了雙眼的人,這樣的人,用**來控制他,比什麼都有效。

    你甚至不必給他明確的利益,只要挑動他那顆充滿**的心便成。

    秦末孕期,煙雨有意無意間的緊張,蕭策自然不敢有所作為,兩人也不過說了一息話,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晴麗,萬里無雲,連風都暖如三月江南。

    蕭策陪著用了早膳,便去府衙。秦末便想著出去走走,想著陶予也足有半月認真刻苦的習藝唸書,有心帶他一起出去散心,便叫了雪草兒:「去園中看看小七,若是願意,讓他陪我一起去街上轉轉。」

    雪草兒負責小七的飲食起居,因如畫忙於外面的事情,秦末又不願意再尋合適的丫鬟,覺得人儘夠用了,因此雪草兒白天時,便在秦末屋裡當差。

    聽了秦末的話,想著如果小七出去,娘娘定也會讓她一起跟著,便歡歡喜喜的去了。

    等小七換了外出的衣衫入屋,秦末也剛收拾好。正要出門,就見煙雨惶惶然跑了進來,秦末大驚,忙問:「出了什麼事?」

    話一出口,煙雨已瞞眼淚水,叫了聲:「娘娘……」

    雖是哽咽,語氣中卻都是欣喜。

    秦末這才鬆了口氣:「到底怎麼了?」

    心下卻是納悶,是什麼事,能讓這泰山崩頂也面不改色的姑娘,變成這個樣子。

    「娘娘,師父來了。正陪著王爺在書房裡說話。」

    上官叔父?

    「小七,隨母親一起去看看你師祖爺爺。」

    陶予當初那麼爽快的認了義父義母,便是為著這位師祖爺爺,見秦末叫他,一徑兒跑到她身邊,卻是不忘挽著秦末,道:「母親,小七陪您一起去,只是您再心急,好歹走慢些兒,要顧著肚子裡的弟弟。」

    見他懂事,煙雨欣慰的舒了口氣。

    三人一道去了前院。正了花廳的門,就見上官叔父在上,蕭策以王爺之尊,也不過坐在下手。

    他老人家還是從前的樣子,藍衣綢袍,風骨如仙,只臉上帶著風塵,應是連日趕路的原因。

    自那年她嫁給蕭策後,父親離她而去,她雖不說,擰著恨他怨他的樣子,心中又怎可能不思念?那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啊。就是上官叔父,也一別四年,今日才得見。

    秦末站在門口,淚眼婆娑,哽咽著叫了一聲:「叔父。」

    上官青雲看見她,也是一怔神。聽她帶著無限委曲的口氣喚自己,心中也是一酸,卻哈哈笑道:「末丫頭,幾年不見,倒真長大了。」

    卻是瞥了她肚子一眼。又看向她身後緊跟著的陶予一眼,神色微怔。旋即便隱了過去。對著秦末招了招手:「過來。」

    秦末卻不理他,拉了陶予,介紹道:「叔父,這孩子叫陶予,是我和蕭策的義子,也是煙雨收的徒弟,是您的徒孫呢。」

    又轉頭對陶予道:「小七,還不快給你師祖爺爺磕頭?」

    小七聞言,納身便拜,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道:「孫兒陶予,見過師祖爺爺。」

    「起來吧。」

    上官青雲淡淡道。

    話一出口,一卷舊書,已飛向陶予。

    不說秦末,就是身後的煙雨都一陣緊張,誰知陶予這近一年的苦練,卻不是白練的,那書有如黃光,飛至面前時,陶予一伸手,便撈了個正著。

    饒是他用足了內力,也差點倒在地上。

    上官青雲這才帶了笑,點頭笑道:「不錯。」

    陶予得了這兩個字的讚許,喜不自禁。

    上官青去又看了煙雨一眼。煙雨在他那淡若無意的目光下,卻不安的低下頭。

    上官青雲便道:「末丫頭,坐我身邊來,讓叔父好好看看你。」

    秦末卻是理也不理,逕直走到蕭策身邊坐了下來。

    蕭策得意的看了一眼上官青雲。

    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一是怪他整整四年對她不聞不問,一是在向他表明,她既選擇了蕭策,便會站在他身邊,始終如一。

    這丫頭,到底還是這樣的擰脾氣。可她父親的死,還有那勞什麼子的什麼左相家的側妃娘娘進門,都讓她沒有反悔?

    上官青雲微歎。便換了溫和的語氣:「末丫頭,坐我身邊來,讓我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秦末瞪了他一眼,「您四年多了,也沒急過,這會兒又急什麼?」

    「聽話。」

    已是對她難得嚴厲的語氣。

    煙雨站在一側,極是不安的看了秦末一眼,蕭策見氣氛有些僵,也柔聲笑勸道:「難得上官先生來看你,這會兒鬧什麼小孩子脾氣?快叫先生看看。」

    他能看什麼?看她的體形,也知道是懷了身孕,還不就是搭搭脈,看她的身體是否無恙。

    想到此處,秦末心中一動,脫口問道:「是不是大哥聯繫上了您,所以您才過來看我的?」

    「便是阿未那小子不說,我就不能來看你了?」

    秦末走到他身側坐了,上官青雲也不說話,伸了手,搭上她的手腕。屋中其它人便是大氣也不敢再出。都緊張的睜著眼,仔細看著上官青雲臉上的神色。生怕他皺一眉,或者露也不好的臉色。

    半響,上官青雲笑道:「還不錯,我這孫兒,將來定是個健壯的小東西。」

    秦末聽他說到「健壯」兩字,不免好笑。

    蕭策和煙雨也跟著長舒了口氣。煙雨正要笑著說話,就見上官青雲的目光似是有意無意的瞟了自己一眼,連忙垂了眼瞼,再不敢出聲,倒是一進站在煙雨身邊的陶予滿臉驕傲道:「那是自然,弟弟可是將軍的兒子,以後肯定比小七要強上許多。」

    「這小子會說話。」

    一出手,誰也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聽陶予「呀」了一聲,人已被上官青雲撈在臂中。

    陶予知道這位師祖爺是因他說的話喜歡上他了,雖本是真心之語,可有這樣的妙用,也是喜不自禁,衝著上官青雲便露出個天使般的笑。

    他倒是不怕,看著他的笑,上官青雲又是一怔,便問秦末:「這孩子姓陶?」

    「原是金陵周家的孩子,與他姐姐流落到幽州,剛好被我遇上了,我因喜歡他,就把他收作了義子,如今是從了他母親的姓。」

    「原來如此。」上官青雲把陶予放下,拍了拍他的肩。

    蕭策便笑道:「先生一早踏風踩露而來,定還沒有用過早膳吧,煙雨,你去為先生準備早膳去,另叫兩個妥當的丫鬟,來服侍先生洗漱。」

    煙雨哪裡敢假他人之手,師父自一進屋,看她的臉色便不大好,她雖有些怕與他單獨相處,便到底又渴慕那份舔犢之情,轉身出屋,勞煩了嚴謹親自去小廚房裡吩咐,自己則返身回了花廳:「師父,徒兒服侍您去洗漱吧。」

    上官青雲不置可否。

    因他來的急,一般的客房自是不能讓他住的,一進去後院中收拾,也來不及,蕭策便道:「侄兒的書房並不常住,一應設施倒也齊全,就勞煩先生先將就半天,等您住的院子收拾好了,再去歇息不遲。」

    秦末有心跟去,上官青雲朝她揮了揮手:「你如今雙身子的人,老實坐著。」

    煙雨也給她使了個眼色。

    見煙雨戰戰兢兢的樣子,秦末也不好叫她為難,只得駐了腳。

    入了蕭策前院書房中的內室,遣了外面守著的內侍,上官青雲才冷了臉:「末兒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盡實說與我聽。」

    「師父恕罪。」煙雨跪了下來,把秦末從受傷,至懷孕的事情一一說了,又詳細把自己每一段開的藥方也詳盡的說與上官青雲聽。

    上官青雲默了一半響。

    煙雨的心一點一點的落了下去。

    卻又聽上官青雲道:「你也算盡心。藥開的沒錯。不過你太謹慎了。如果才一受傷時,你便加重凝血之劑的份量,大概這會兒便不是這個情形了。」

    「那豈不是與娘娘的命理相反?反倒會加重病情?」

    「以毒克之,有些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上官青雲歎了口氣,「不過你能想到那些方子,也算我這些年沒有白教你了。」

    「師父,娘娘的身體到底怎樣?胎兒……不會受什麼影響吧。」

    「我既來了,總要等丫頭順利生了孩子再走,」上官青雲淡淡道,「去包裹裡幫我取件乾淨的衣衫來。」

    煙雨驚喜,這意思是要留下來了?忙自地上站了起來。

    從前跟著他學藝時,才能在他身邊留了不到五年的時間,再之後想見他一面,實是比登天還難,這回便是能在他面前盡孝了?

    無限歡喜的取了衣衫為他換上,笑道:「師父,您這身服可真夠舊的,回頭徒兒親手為您做幾套新衣。您也看看徒兒的手藝有長進沒有。」

    上官青雲的臉上,才這有了笑意:「你這丫頭叫師父看得上的,也就那一手女紅了。」

    她的女紅?煙雨臉色一紅。轉又一想,雖不是最好的,也總說得過去,再說,也是自己一片孝心呢。

    高興過後,回過味來,師父既要留下,便是娘娘的身體,生子定然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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