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詭異的視線 文 / 金石
張寒露坐正身子,也向著站在他身邊的張鋤頭告別,「爹,那我們去啦。」
「算好時間啊,」張鋤頭囑咐道,「你的功力還不夠馭使太久,感到功力不濟時記得停下,別摔了。」
「我知道的啦,」張寒露興沖沖地向著爹爹一揮手,「爹你放心。」
也沒見他怎麼著,鞋飛船「呼」一下升了上去,幾乎要衝到雲彩裡,小寒嚇得「哇」一聲,「哥啊,你慢點啊。」還好是衝上,要是向前或向後,自己不得栽出去啊?
「啊,剛剛上手,」張寒露也有點後怕,「我會小心的,不過這飛船還真棒,我沒用多少功力,就能飛得這麼快。」
小寒的目光向下望去,站在下方的爹爹和二哥,都只有黑芝麻那麼大小了。
可此時,已是下午了,飛這麼高,能夠看到整片小田村的地,還有後面的神棲山,但這也看得太模糊了。
張寒露可沒感覺到,還大呼小叫,「哇,原來神棲山上是這樣的啊?」
「哥哥你能看見?」小寒鬱悶了,「我怎麼看不見涅?」
「哦,你還沒練功夫,」張寒露搔了搔鬢角,「眼力是沒那麼靈敏,那咱們下去點好讓你看得清楚吧。」
「不急,」小寒眼珠溜溜轉,顯然大哥對神棲山也是很好奇的,如果為了顧念自己就讓他失望,就太不好意思了,「哥啊,我們向神棲山那邊靠靠,靠到你可以看清的距離,我們再降下去吧,正好可以讓你看看清楚。」又壓低了嗓門,「大哥,在進村塾前,你也不能去神棲山上玩吧?」
「就是不讓去,才會好奇嘛,」張寒露也不否認,指揮著飛船向那邊飛去,「明明山腳下都隨我們玩的,就是不准我們上去玩,才弄得飛行法器在小集上越來越貴,私塾裡的同學們,也只有在試練飛行法器時,飛近神棲山也不會受罰。」
飛船離神棲山更近了,張寒露還特別控制著飛船離得山體更近些,那些鬱鬱蔥蔥的樹木,還有泛著淡淡藍光的山泉水——
「咦?泉水怎麼是發光的啊?」這麼幾分鐘下來,飛船一直是很穩當的,小寒也就不再有起初的心神不定了,在坐墊上扭來扭去探頭晃腦地四下張望。
「當然會發光啦,雖然神棲山還沒有產生靈脈,但我們五姓在這兒經營了這麼久,花了那麼大心血,靈脈也就要出現了,山泉裡泛出靈光是自然的事情,據先生說,山泉裡出現靈光之後,五百年裡,山裡肯定會出現靈脈的。」張寒露的眼睛也緊盯著下面的景色,興奮地說起私塾裡教的常識,「一旦有了靈脈,我們修煉功夫的速度就會更快了!咦?」
飛船微微一搖,張寒露連忙全神把它穩住,隨後才想到不對的地方,「奇怪了,小寒,你還沒開始修行功夫呢,怎麼就能看出山泉水在發光啊?」
「我就是能夠看到啊,」小寒吐吐舌頭,「這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嗯?答了哥哥的話,小寒索性站起身來趴到船幫上盯著神棲山腰的位置猛看,就剛才飛船搖晃時,好像有什麼在看著她似的,而且那個目光,非常之有神,簡直就像被「老闆盯上」似的。
總之,小寒有種說不出的,但能感覺到被看得毛毛的……
那個位置「那兒,是不是就是川河源頭的瀑布啊?怎麼和山泉水完全不是一股的?」小寒手伸出去,緊緊地指著瀑面出水口稍上面的位置,但明明那兒整片都是石壁,甚至不是土堆積起來的。
張寒露這才看到她的可怕姿勢,簡直象直升機駕馭員看到有人站到倉外去,大喝一聲,「小寒,」白毛汗都被她嚇出來了,「別亂動,小心翻出去。」
「別擔心,哥,我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小寒再死盯了那個位置一眼,那種被人盯著的涼嗖嗖的感覺又沒了,怎麼回事?
張寒露真生氣了,「快坐好,不然以後不帶你坐飛船了。」邊說,邊飛快地操縱著飛船降低了高度。
這麼一來,噘著嘴坐回軟墊上的小寒目光正正好好直視著剛才覺得有什麼盯著自己的位置,結果,一點沒有異常,小寒也就把之前的怪感覺丟開了。
「哥,我乖乖的,你再多飛一會兒,等會兒咱們去外公家吃點心吧?」小寒穩穩地坐在軟墊上,向哥哥提議。
張寒露被妹妹這一提議打動,「好啊,也叫舅舅和外公外婆他們看看我能夠駕飛船了,這飛船還是二舅給我找來的,也正好過去謝謝二舅呢。也帶大表哥二表弟和小表弟坐坐這個飛船。」
「咦?難道表哥和二表哥他們,舅舅沒有替他們準備飛行法器嗎?」小寒想不通了,舅舅們再喜歡娘親這個妹妹,也沒道理有好東西只給外甥不給兒子的吧?
張寒露輕笑,「他們可用不了飛行法器,鍾家的功夫另有一功,陽剛霸烈,厲害得緊,就是限制多多,鍾家人基本都不能飛行,在空中保持不了平衡不說,還會頭暈目眩,否則,你怎麼從沒見娘親飛回來過?」
「原來是這樣啊?」小寒點了點頭,轉著眼珠,想著呆會要表哥們答應些什麼樣的條件,才讓大哥用飛船帶他們。
「不過鍾家也沒必要用什麼飛行法器,」張寒露想了想,又繼續解釋,「他們的功法,只要修練個開頭,以鍾家的天賦,就能夠走陰路了,我們要飛幾天幾夜的路程,鍾家人只要片刻就能到,他們還需要什麼飛行法器呢。」
「真的啊?」小寒大吃一驚,原來娘親說的抄近路,是走陰路來著,「可是,不是說,只有鬼才能走陰路嗎?」
「不是說了鍾家的天賦特別,功法也特別嘛,」張寒露壓低了聲音,把脖子扭了過來,「聽說呀,鍾家的功夫,真練成了,那就直接能當城隍爺!再升上幾級,就直接能夠上天庭,比起其他四姓的功夫,哪怕練成了也得先遭雷劈才能升仙可要安全多了。」
但練不成,什麼也當不了!小寒白了大哥一眼,「昨天爹還告訴我,說鍾家功夫沒練成的,死了的話,也不能入地府呢。」
張寒露摸了摸鼻子,「那什麼,所以我說,前提條件是功夫要練到家嘛。」
雖然這麼說著話,飛船卻一直是穩穩地行進著,小寒已經聽到了水花翻騰的聲音,「到舅舅他們打魚的地方了?」
「是呢,」張寒露向下瞄了兩眼,揚手招呼,「大舅好,二舅不在啊?」小寒也跟著探出頭,衝著下面咯咯笑,奶聲奶氣地打招呼,「大舅!」
河面上露出個頭來,是大舅,向他們揮了揮手,大聲道,「小寒也在啊,寒露別把船飛下來,小寒受不了川河的陰氣。二舅今天還陪著你娘和你大舅媽在小集上逛呢。」
「那我們去外公家了,外婆在吧?今天外公回不回來啊?」張寒露也聽話的不把飛船降下去,穩穩當當地停地半空中。
飛船離河面的垂直距離有近十丈,而大舅只有一顆腦袋是露在水面上的,但他的聲音還是穩穩地傳達到他們兄妹耳邊,就像他就站在小寒身邊說話一般,「外婆在家呢,小昌也在那兒,你大舅母去小集了。」
「哦,好,」張寒露向著大舅揮了揮手,「那我們去外婆那兒啦,大舅加油哦,要捉很多很多的大魚上來哦。」
大舅的手臂伸出河面揮了揮,整個人又扎進了河裡去。
鞋飛船拐了個弧度,繼續向前飛去,下面的川河象條玉帶似的,不是碧玉而是羊脂白玉,奇怪得很,小寒伸出手來指點著,「哥,上次爹帶我來看大舅打魚,那河水明明是黑色的,怎麼現在從上面看上去,又變成白色的了?」
「黑色?」張寒露怔了下,「我一直去河邊看舅舅們打魚啊,河水明明是綠色的,但我也聽私塾裡大些的同學們說過,川河的特別之處,就是從高處看上去,河水是乳白色的。」
「可,噢,我知道了!」小寒點了點頭,「因為我是女的,上次看打魚時,大舅在我額頭上畫了符,可能是那個符的關係吧。」
「大舅在你頭上畫過符?」張寒露聲音裡的羨慕多得要滴下來了,「那你可真是好運氣,要知道鍾家的符可不是隨便畫的,特別是畫在身上的這種,我聽大表哥說過,在人身上畫符,要很深的功力才能夠做到,畫了符的人,只要不做傷陰德的事,就會一生平安,不受陰氣所侵,大表哥練習到現在,也只能在鍾家特製的符紙上畫呢。」
「到了到了,外婆帶著小昌在外面練走路呢。」小寒眼尖,已經看到那個白胖小包子表弟正巴著外婆的褲管,挪著小胖腿向前一踏一挪的,小寒一下子就笑了,「小昌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