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吃餃子&洗碗 文 / 金石
「魚肉還有呢，」寒露馬上接話，他身前懸浮著的米團，已經被混合得非常均勻了，呈現一種美麗的乳黃色，「來，我來剁魚肉。()」
「要先挑刺。」小寒洗了手接過米團，按了按，「嗯，米團行了，正好，我來弄皮子。」在桌案上把它揉成長條形，切成小塊小塊的，再揉成圓形，要擀皮子了，可是找不到面棍，真是，這類前世常用的廚房用具，今生這種廚活基本用術法干的環境裡，還真是找不到。
「要什麼？」魯澤森湊過來問她。
「圓形的短棍。」小寒皺了下眉。
「等我會兒，」魯澤森又返身出去了，不過兩分鐘走進來，遞給小寒一根圓棍，或者說，是剛削出來的圓形桂樹枝。
小寒拿在手裡看了看，行，將就能用了。
在桌案上，一手拿著圓米團轉動，一手推著棍子，馬上，圓形的餃子皮就出來了——米粉中加了雞蛋，餃子皮的韌性絕佳，粘性也不差。
寒露已將魚肉擠爛加些鹽拌好了，小寒湊過去，用湯匙舀了一匙魚肉，包進自己擀出來的餃子皮裡，輕輕一捏就封好了口，一個半月形的餃子就包好了。
連包了四個純魚肉的餃子，小寒望向哥哥，「魚肉不多，剩下的還是和菜拌在一齊當餡吧，這四個，我們每人一個，呆會兒嘗嘗味就好，以後等幾時魚肉多了，再來做純魚肉的餃子吃。」
寒露看了妹妹的手勢，已經明白餃子是怎麼回事了，點頭，「小寒你去拌餡，我來做餃子吧，等你這麼一個個的弄，我們幾時能夠吃到呢？」
小寒白了他一眼，走到一邊，把餘下的魚肉拌進兩種吃口爽脆的菜裡——魚肉是極嫩而鮮的，加上吃口爽如馬蹄的菜，咬在嘴裡口感應該很好，另一種菜呢，怎麼煮都脆如生黃瓜，配上魚肉，應該也會很好吃。
弄好了之後，她一轉頭，就見大哥面前的空中那些圓米團劑子，都在自動旋轉著，越轉越大越薄起來，等大哥停手，所有餃子皮就全好了，那根她用過的桂樹枝削成的圓棍，早就被丟到一邊去了。
小寒湊過去看，張張中間厚邊沿薄，比她用棍子擀出來的還圓整，「嘖，大哥真這一手，可真了不起。」順嘴說了句，「如果弄上這麼多的圓型法器，周圍都開了刃的話，二哥斗器想要再贏可沒那容易了。」
「咦？」異口同聲啊，不光寒露驚蟄，連魯澤森都驚訝出聲。
「哪有那麼容易，」輪到驚蟄反駁，他終於把魚頭魚骨熬成乳白色的濃湯了，「大哥就算有了這麼多圓刃，只讓它們在身前轉的話，也沒多大攻擊力吧。至少要能讓它們在身周十丈方圓旋轉，才能夠在斗器中起到作用呢。」
「我仔細想想再說，」寒露明顯已有了點頭緒，「別說這個了，快來包餃子。」
四人八隻手，飛快地一一拿起餃子皮，舀餡料，捏餃子。
人多速度快，沒一鐘，二百來個淡黃色的胖餃子就排在竹匾上了。
寒露滿意地微笑，一揮手，「你們出去吧，準備好湯匙，馬上我煮好了就端出來。」
三個人站到廚房門外，看著寒露捏指訣起火，將大鼎鍋中的水燒開，餃子排成行飛進沸水中，溫火煮著。
驚蟄吸著口水，「我去把碗放好，還有百香果葉也要撕碎。」嘟噥著又擠到了寒露身邊，站據了最有利位置，保證自己能夠拿到第一碗餃子。
小寒和魯澤森對望一眼，魯澤森畢竟是客人，沒那麼厚的臉皮去做搶飯吃的準備，至於小寒，今天已經吃了兩頓餛飩了，對於第三頓的餃子倒並沒像二哥那樣急切。
「我去正屋把桌子收拾一下。」小寒看看魯澤森，「你……」
「我和你一起去屋裡吧，在這兒吹冷風可沒意思。」魯澤森跟在小寒身後，向著正屋走。
小寒從門後掛著的儲物袋裡翻出個大圓桌，在屋裡放好，又從屋裡各處拿來四把椅子，「馬上餃子就會端過來了，準備著吃吧。」
碧青如玉的大瓷碗，粉黃色裡包著綠色、紅色、白色的餃子，乳白色的魚湯，細碎的小片百香果葉點在乳白如酪的湯麵上，美麗得不亞於早上君先生做的餛飩。
三個男孩都捧起了自己的碗，湯匙用得飛快，不出一聲，埋頭猛吃。
「大哥碗裡的餃子，怎麼比我們少了那麼多？」小寒是第三頓吃同類型的吃食，再好吃，也沒那份急切了，還有心思關心桌上的其他人。
「大哥說，反正呆會兒還要下第二鍋，到時候再補，反正他的第二碗肯定比我們多。」驚蟄狼吞虎嚥的同時，居然還能夠說得讓小寒聽得懂，也是本事。
「哦，也對，按你們的食量，一碗肯定不夠。」小寒的食慾被三個男孩的好胃口感染，舀起盛在最上面的純魚肉餃，送進嘴裡細意品嚐，唔，餡心料很嫩很鮮，鮮是好的，但嫩的話，和餃子皮加在一起，這口感就不太對頭，怪不得呢，前世有名的餃子館裡，有用蝦用海魚做餡心料的，用河魚包餃子的卻很少。
嘛，娘親在的時候，偶爾也有海鮮吃，據說是天瑤村那邊的市場裡有賣，現在他們這三隻小的，沒一個是能夠去村塾的，也就沒法子去天瑤村的集市，而且就算以前娘親在時，也不太買海鮮的，好像是因為娘親嫌棄海魚那股子腥味太濃，所以很少買海鮮——很悲摧的是，鍾家的功法，在金丹中期之前，是不能吃百香果和大蒜的，而目前這個環境，蒸海鮮唯一的去腥法子，只有加大量蒜蓉！
嘖，她以後絕不嫁姓鍾的，要知道她是最愛吃海鮮的了，萬一嫁了個姓鍾的，生了孩子之後就要很多年沒得海鮮吃，也太悲摧了。
知道了桌上不見海鮮的起因在此，小寒追悔莫及——如果她早點發現百里香的話，很可能早早就有海鮮吃了，可惜呀，誰叫她剛開始接觸廚事呢。唔，且慢，也不知道百里香會不會也對修為有妨礙，嘖，沒讓君先生先看一下真失策，不過只當成配料放了一次，應該不會有問題吧？應該無妨，這個方子給了君先生之後，她也用百里香煮過不少海鮮給她和魯澤森吃，寒露驚蟄偶爾也有吃過，這樣看來，這個百里香應該是不會妨礙修為的了。
不過，自那幾次在私塾裡吃過海鮮之後，似乎家裡吃魚的次數就多起來了，原來二哥是不太喜歡吃魚的，有了百里香，也吃得很滿意了。
看來，明天要向君先生請教的事情還有很多的嘛！
唔，餃子餡如果用海蝦剁碎再伴上百里香的碎屑，應該會很好吃，龍蝦就更好了，口感肯定非常棒。明天再把這個方子報給君先生，讓她試試——也讓魯澤森連吃個兩頓餃子！
哼！
呣，這個用魚肉拌了蔬菜當餡心料的餃子，可要比全素的好吃多了，
雖然從爹爹那兒知道，他菜盆裡種的蔬菜多多少少都含有靈氣，不是普通凡俗人吃的普通的菜能夠比擬的，口味也的確豐富多彩，不然他們三個孩子也不會吃到現在都沒吃膩，可到底，蔬菜再怎麼好吃也只是蔬菜的味啊——好吧，她有點明白了，儲物荷包之後，就是食物吧？用來促進孩子們努力修行的更重要的獎勵？！
一進村塾就能夠吃肉了，這對從小吃素吃到煩的孩子們來說，可是了不得的誘惑，難怪呢，村塾的食堂不光能夠吃中午的飯，還能夠外賣，雖然說是為了讓家中長上都出外遊歷而獨自呆在家裡的孩子們不用麻煩開伙而浪費研究功課的時間，想來這是主因，卻不是全部的原因。
那些大孩子們在家裡吃著顯得格外香而誘惑的肉食時，那些在身邊看著聞著的小孩子們就更為嚮往村塾了。
進入了私塾之後，想要早日進入村塾的念頭就在這些肉香中不知不覺地種下——怪不得哦，小田村裡每年都會分三次肉，每家的孩子至少是能夠少量地嘗到肉的美味的。
再知道了村塾裡能夠每天吃這樣的美食……
嗚，我也想進村塾啊。
歎了口氣，小寒一個一個地輕嚼慢咽地吃著餃子，品嚐著餃子的味道，不能說不美味，百香果的葉子雖然辣味比較淡，可是香味要悠長得多，拌進了雞蛋的米團裡，應該會有極淡的蛋腥味，但被這香味一掩，真是色香味俱全。
「小寒，你還要添幾個？」寒露已經站了起來，顯然打算去下第二鍋了。
嘩，已經吃完了？小寒目光一掃，果然，不說寒露那少了五六隻餃子的碗裡空空的，連驚蟄和魯澤森都在吃最後兩個了。
「我再要，」小寒看了看碗裡的，又估摸了下，「八個就差不多了。」
「小寒只吃這麼點？」寒露已轉身向廚房了，又停下，訝異地望向小寒，「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主持了近半個月的廚房，以他的細緻，早就知道了驚蟄和小寒的具體食量。
魯澤森哧笑，「今天中午她跑去君先生那兒吃了一大頓呢，哪裡還吃得下。」
小寒向魯澤森翻個白眼，「要你多嘴。」又轉向大哥，「我是去找君先生請教問題來著。」
寒露也明白了，「只要不是不舒服就好，」他轉進了廚房，「晚上如果會餓的話，我多留些水果給你。」
「嗯，」小寒看看碗裡餘下的四個餃子，唔，到底比飯好吃多了，細嚼慢咽也吃得不算慢，「以後包餃子，得用魚肉做主餡料，才會好吃。如果能夠用海蝦作主料的話，會更好吃。」
「海蝦不嫌腥嗎？難道加百里香下去拌？」驚蟄疑惑地問，「可是這草以前都是放在湯裡的啊。」
「不會，用新鮮的海蝦肉做的話，不會有腥味的，而且會很鮮呢。」小寒這點把握還是有的，「只要在煮湯時加上百香果的葉子，就不會有腥味。」
「那我們明天來試試看。」端著大湯鼎走過來的寒露笑嘻嘻地說，「既然小寒這麼有把握。」
「不，明天寧可吃飯也不試了，」小寒作了個拒絕的手勢，「今晚我們包的餃子就沒吃完，如果帶去給君先生的話，明天早飯肯定也是這個了，晚上再讓我吃我可受不了，明晚還是做什錦菜飯吧。」如果君先生那兒順利的話，「或者也可以做什錦蔬菜蛋炒飯。」
「什錦蔬菜蛋炒飯是什麼？」寒露和驚蟄同時望向小寒，他們都習慣了，每當小寒嘴裡出現個新菜食的名稱，過不了兩三天，就能夠做出來，要麼是君先生做，要麼是小寒指揮寒露做。
「還不能確定，我得明天去找君先生弄到件東西，才能夠做那個。」小寒笑嘻嘻，一想到橄欖油，她就忍不住興奮，這可是做菜最重要的一種調料啊，怎麼明明有橄欖樹卻沒人試著把它拿來用呢？
吃完了餃子，三個男孩都捧著肚子不想動彈——寒露難得吃得這麼飽的，可見餃子很合他胃口。
小寒倒沒吃到十成飽，她起身將空碗疊起來裝進原本盛了半鍋湯，現空空如也，只餘幾滴殘瀝的鼎鍋裡，捧起鍋子，走進廚房。
從洗碗可以看出，小寒對靈力的操控要比驚蟄好。
洗碗有各種方式，小寒比較喜歡用沙土將碗裹起來揉搓，再用水沖淨的辦法。相較之驚蟄喜歡用火把碗盤燒一遍，將污漬都固化成固態，再用水沖洗的辦法可要安全多了。
所以，寒露看過小寒第一次洗碗，就放手讓她去了。
洗碗的地方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池子，池子外面對著人的地方，有著四個符文圍成的圓形，分別是水火土風——金和木這兩樣，在這兒沒用，倒不如用火行變異出來的風系符文來得有用——每每用水洗了碗後，都是要用風將之刮乾淨的。
隔著這四個符文邊，還有另一個四方的符圈，是用以清理池中靈力的。
先把碗盤小心地放進池中，小寒按住土那個符圈，一層層的土灰從池口飛出來，向著池中落下，密密地落了小半池，將所有碗盤都埋了起來，隨後挪到風那個符圈中，整個池中起了一股旋風，土粒比較輕，先轉來起，牢牢地裹在了碗盤上，接著是連碗盤也轉起來。
但碗盤的轉動到底與土粒的轉速不同，兩種不同的轉速，令得裹在碗盤上的土與碗盤不停地摩擦著。
足足花了五分鐘，小寒的手指挪到方形的符圈上，池中原本由靈力化成的土灰，又化為靈氣消散在空中，只有碗盤上，沾著些因了水漬或其他污漬而吸附上的土灰。
小寒的手指再度移動到水的那個符圈中，一股水流平空而下，盛滿了大半個池子，將碗盤都沒了進去，小寒的手指再度回到風那個符圈上，再度的，一股旋轉的力道出現在池中，帶動著水，開始旋轉，轉了兩分鐘後，原本沉在池底的碗盤也隨著水流而轉了起來。
這兒就是最要當心的了，萬一碗盤因了這旋轉相碰的話，就會像驚蟄剛開始洗碗那樣，不知要打碎多少個。
可能是靈力屬性的原因，小寒引發的風行靈力，都隱著股韌勁和暗勁，不是很激烈，卻是緩緩加速並留有餘力——隨時能夠減慢速度或停止旋轉的。
每當小寒看到有兩個大碗盤要相碰了，她都會減慢一下旋轉，用神念將其引導開來，這麼一來，洗一次碗，對小寒來說，倒是神念使用的一次鍛煉了。
小寒從開始洗碗起，最多也就是將瓷碗口碰缺過幾處，倒還真沒打破過碗呢。
而現在，更是連碰蹭都可以做到絲毫沒有——想來，碗洗得多了，小寒可以飛快地在碗盤在水中飛速旋轉間，用神念輕輕撥動，引其分開，不會相觸——到那個時候，她的神念，想來也就差不多能夠結成神識了。
所以，對於洗碗，小寒其實沒有驚蟄排斥，不過不排斥歸不排斥，目前家中最常洗碗的還是驚蟄——寒露已將凝成神識，洗碗對他的神識鍛煉已經沒什麼幫助了，而小寒呢，又天賦絕佳，已掌握到了訣竅，只有驚蟄，直到現在，神念方面還是那麼毛毛燥燥的，一點把握不到「細膩」的關竅。在家裡被寒露壓著洗碗也就難免了。
小寒洗著碗，還是有點怨歎的，她幾時才能像娘親一樣，一池子洗上幾十上百個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