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妖獸與妖族 文 / 金石
咦？已經在和人說這個設想了？也不知道造得出造不出，如果能夠造出與梳子配套使用的髮簪髮釵之類的，是不是以後直到她長大都可以別親自動「手」梳頭了？如果每次洗好頭之後，只要把梳子與髮簪向頭上一丟的話……
「小寒，又發呆，」張鋤頭收起了傳迅玉符，「怎麼進來了？我以為你還要害羞幾天呢。」
「唔，」小寒努力厚起臉皮，趴到爹爹大腿上，「爹爹剛才是和阿烒叔叔說話？」
「是啊，」張鋤頭把女兒抱到自己腿上，給她當人肉坐墊，「你阿烒叔叔從沒想過器具還能往這種方向設計，也有點出乎意料，不過既然他對這個設想感興趣了，肯定會去想法子弄出來的，阿烒在煉器方面有點偏執，只要挑起他的興趣，哪怕他自己做不到，也會在他們莊子裡提出來討論的，寶貝兒只要耐心等個一陣子，就有這類器具來用了。」
「爹爹真好。」小寒用臉頰貼了貼他的臉，「唔，如果爹爹不把是我提出這個主意的，告訴給別人，就更好了。」
「沒事，」張鋤頭摸著女兒的頭，「你還小嘛，頭髮又太長，不喜歡梳頭也算不得什麼，小田村哪個人沒有點怪僻呢？！」
啊？哦，還能夠這麼解釋，她的爹爹，寵起女兒來還真是沒有底限啊。
心一鬆，給了張鋤頭一個最甜蜜的笑容，小寒有心情關心其他了，「這幾天，怎麼這麼多嬸嬸姑姑婆婆來找娘啊？到底什麼事嗎？以前過年可沒這種情況，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事有反常即為妖！
張鋤頭很高興，一則女兒的心思細膩，對修行來說，是好事，二則，懂得關心家裡，心性上也不冷然，「哦，這是正常的，你娘和我已在開始準備外出遊歷了，自然會有很多想和我們組隊的人找上來，還有的人，是因為你娘這次獵妖獸時，收起來的妖獸骨頭，上次你二舅的訂婚宴，你娘用妖獸骨頭燉湯，味道太好了，很受歡迎，吶，這些上門來的嬸嬸姑姑婆婆，都是向你們討要妖獸骨頭回去做湯吃的。」
嗚呼，高湯做出來後，小寒只吃過了一次高湯餛飩，爹娘就為了她的修為不讓她再吃了，不過，比她前世吃過的大骨高湯還要美味得多——可能戾氣重的肉食格外美味，光看娘親在她吃完餛飩後，連湯都不讓她喝完就知道，這碗餛飩含了多大的戾氣。
「哦，」小寒垂下頭，「我只吃過一點點湯，比吃肉還少。」
張鋤頭明白女兒在說什麼，以前每年過年，三個孩子至少能吃半斤肉的，只要分成三天吃，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而今年，因了那碗高湯餛飩，三個孩子份例內的肉都不能吃了。
「沒辦法，我們也沒想到，妖獸的骨頭裡念的戾氣那麼重，以前你們吃的肉，基本都是吃草的獸肉，最多體內含有點靈氣而已，」張鋤頭搖頭，「這些你娘沒特意把食草與食肉的妖獸的骨頭分開來，所以，那種吃了很多小獸的妖獸骨頭，含有的戾氣太重了，不適合你們小孩子吃。」
「呼，又是來要骨頭的，」鍾蘭玉走了進來，「村塾裡精族孩子們吃過妖獸骨頭熬出來的湯之後，說是對他們的修行很有好處，所以，托了關係一直來要，旭陽那兒的骨頭也被討光了，就找上我了。」
「奇怪，娘啊，妖獸和妖族，到底是區別在哪兒啊？為什麼殺妖獸就不損修行呢？」小寒在訂婚宴時見識了那麼多妖族，對於妖族與妖獸之間的區別，還是搞不太懂，「難道區別只在於靈智方面嗎？」
張鋤頭點頭，給女兒解釋，「是的，有沒有開靈智，就是妖族與妖獸最大的區別。」見女兒還是一臉疑問之色，繼續解釋下去，「怎麼說呢，動物只有本能，它們只要能夠活下去就行了，哪怕身體裡有了再多的靈力，如果靈智不開，意識不到自身與天道之間的聯繫，那也只是獸，但如果開了靈智，懂得思考，懂得修行，摸到了『道』的邊，也就不會再純粹地只為填飽肚子而濫殺了，對於殺戮，它們會更謹慎，更有選擇。而小田村包括天瑤村裡的妖族，都是有來歷的，自小都由長輩教導，他們的修行也離不開肉食，但，他們吃的基本都是自己牧養出來的動物，並每次宰殺之前，都會由鍾家送魂，讓這些動物回歸陰司，遵循著六道輪迴的規律的殺生。」
「可，」小寒還是有異議，「也是吃肉啊，和妖獸的修行方式沒兩樣呀？」
「修行方式一樣，但修行方向完全不同，」鍾蘭玉把女兒接到自己懷裡來，「小磨人精，非要追根究底，用我們的修行方式來說明，就是妖獸只注重修為，而不注重境界，和幾千年前那些不顧忌陰德的修行者一樣的，哪怕修為到了，也會被天雷劈到渣也不剩的。與其讓它們在麻煩天雷之前損傷太多的性命，倒不如由我們將其撲殺，以免多造血孽。」
「它們吞噬別的生物來增漲自己的修為？」小寒明白了。
「是的，」鍾蘭玉點頭，「如果只是為了存活而捕食，這是正常的，也是天道允許的，但為了增漲修為而捕食更多無辜的生物，就是另一回事了，就連我們村裡胡家那些妖族兒郎們，所吃的肉食也是自家養殖出來的，並且在沒有什麼大喜事的話，是不會允許妖族們飽食葷腥的，小田村裡的妖族，他們的修為是靠吸取日月精華而凝聚累積起來的，如果靠吞食別的含有靈氣的生物而增漲修為的法子，是會帶上血孽之氣，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戾氣。」
「怪不得，我們小孩子不能多吃肉食就是怕這種戾氣會沾染到我們，凝滯修為啊？」小寒明白了，終於放下了對吃肉的怨念。
「嘛，」張鋤頭伸手捏捏她頭上的雙丫鬏，「這種血孽之氣對於所有妖修都是極大的吸引力，凡是身上帶了這種氣息的，也許我們人類看不出什麼區別，但胡祖有說過，如果妖族身上這種血孽之氣一濃，是連神獸聞到了都會忍不住想吃掉它的，而且，哪怕是吃了這種帶有血孽之氣的妖獸，也完全不會有損功德，所以，對於妖族來說，其實這種血孽之氣是很危險的，標誌著任何人殺死它都無損功德、不傷天良。」
「怪不得呢，每年村裡都派獵妖隊出去。」小寒腦筋一轉，向爹爹確認，「那些獵妖隊裡的主力，應該是小田村即將畢業的妖族吧？」
「聰明，」鍾蘭玉很是爽快地點頭，「哪怕是凝日月精華修成的妖，他們也必須打磨出妖族的強橫，鍛煉出涵藏在身體裡的強大力量，那裡是最好的煉習場所。每次去，我們小田村的人類修行者，基本都是做些輔助工作，再就是也練練戰鬥意識。」
「好吧，那麼，」小寒撇著嘴，「我進村塾就能夠吃肉了吧？」
張鋤頭笑，「村塾裡的肉都是小田村自家養殖出來的，宰殺前又每每由鍾家處理過，戾氣極微，剛進村塾的話，肉也不能多吃，每個月都要服丹以去掉體內污濁。等真正晉階入金丹期，到那時候，你想怎麼吃肉就怎麼吃，反正入了金丹，戾氣已經無法從腸胃中侵入你的身體了，當然也僅限於小田村出產的肉類。等到了元嬰期之後，妖獸的肉才能夠任你吃，到那時，連靈魂都不怕會被戾氣所侵了，真正可以肆無忌憚了。」
沒有肉吃，小寒年假裡唯一的幸福，就是偎在爹娘身邊，和他們隨便找些什麼話題閒聊，每每這種時候，她都會覺得心裡暖暖的。
雖然爹爹和大哥都說她這樣是浪費時間，可是每分每秒都在修練，人生還有什麼趣味呢？而娘親和爹爹正在每年都花一段時間磨練戰鬥意識，也就是說，他們沒過幾年就要出外遊歷了，一旦出外遊歷——要知道，小寒的姑姑也是出外遊歷，小寒都十歲了，都沒見過她究竟面長面短！
在沒有肉吃的怨念中，年假結束了，元宵之後，小寒又要去上課了，不過，因為還在新年裡，每天只上半天課，這是為了讓那些家里長輩難得遊歷回來的孩子們有更多的時間與長輩們培養感情。
不過，對小寒來說更重要的一件事是，一月十六日，是她和瑞麒約好了見面的日子，而且還得帶n多的靈石給她，如果不在石葫蘆中放置好，等瑞麒睡下去後，醒來就沒得吃了。
新開課這天，除了五行經脈還未全通的小孩子，其他稍大的孩子都聚集在了飯堂裡，與一個月沒見的朋友們閒聊說話，這是已經來到右邊學舍的孩子們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