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躍百年 文 / 金石
雖然驚蟄是他兄弟，雖然把小寒當妹妹，但再怎麼好的關係，也不能誤了他自己的修行，修行中人也欠不起這麼大的人情啊。
孫家人走了，本來有點凝重的氣氛也散了，剛才葛萌說的話，終於不再在小寒心上翻來覆去——反正她連金丹都沒到了，怎麼可能知道元嬰後的事情，不急不急。
還是踏踏實實的一步一步走吧。
她才剛進村塾，能夠深造自己最愛的製藥，已經非常幸福了，就別再分心雜念了。
小寒的這種想法，深受兩位哥哥的支持，在接下來的村塾修行生涯中，基本上隔絕了騰澤未對小寒的過份追求。
要徹底隔絕是行不通的，小寒畢竟是學藥的，精族對藥植的瞭解是最為深入的，小寒所琢磨的則是藥植的藥性變化，君臣輔佐的規則。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小寒對藥植的炮製得心應手之後，藥性的君臣輔佐的規則也就摸到了頭緒，似乎這其中對應了五行，每一劑藥都要達到一種穩定的平衡，至少在藥劑煎熬出來的一個時辰裡，能夠保證藥性能夠催化五行中其一的效果，比較複雜點的，甚至要催化五行中的其二其三，要知道五行相生相剋，同時能夠催化五行中其二或其三的，非常難得，一個不小心，藥性不能平衡，藥劑失效是小事，藥性的平衡把握不好，產生毒性才危險。
通過對藥性變化的推理較驗，小寒對於藥性的相生相佐有了一定的瞭解，讓她有一種在學化學的感覺，不過前世的化學只分酸鹼兩個屬性，而這藥性的轉化則有五個屬性，比起化學可複雜多了。
按兩種屬性轉化的化學需要學習十五年來看（從初中開始學到博士學會），五種屬性足足花了小寒一百年，虧得築基之後身體的衰老就減緩到原來的十分之一，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小寒，已經一百二十歲了。
更重要的是，因了對藥性轉換的瞭解，她對五行生剋的理解也更深入了一層，對她的修為精進、和法術方面的創新，也有了更重要的理論依據。
她總算明白為什麼村塾非要學生們找一門專修了，就是專門用來對映著幫助理解五行原理的。
私塾裡畫符雖然也分五行，同時又是凌空凝符的依據，但那個時候，都是讓小孩子們死記硬背地照葫蘆畫瓢，而進了村塾，專修科目則是讓孩子們借由其中悟出五行原理，的確，在藥性研究後，小寒的凌空凝符，一下子進步到能夠連續凝出十二個符文的程度。
畢竟在弄明白了原理之後，符與符之間的五系靈力應該怎麼轉變才能夠更好的將下一個符文凝出來，就心下瞭解了，隨後就只要練習如果將五行靈力在凝符過程中順利地按著需要的份量增加減少順利變化就行了。
呆在練功房練習到目前凌空凝符所能夠達到的極限——連續凝出十二個符文，小寒滿意了。而且預估一下，如果不是靈力和神識不夠，她應該能夠連續凝出十八個符文的，看來要找機會閉個關了。
走出練功室，大哥永遠不在，她也習慣了，反正陣法室那群人，基本上都是沒日沒夜的，不過在村塾每到吃飯時間都能夠通過玉牌講幾句話，現在二哥也是難得在家的，總算偶爾還能見個面，不過二哥的朋友最多，她有點什麼事，二哥不到半天就會知道了。
瞧，不知道又是什麼情況令他興沖沖飛回家來。
「小寒，」驚蟄很是興奮，「我聽大哥說，你已經築基後期了？」他突破築基後期也才十五年。
「咦？」小寒怔了下，她有突破築基後期了嗎？她怎麼不知道？「沒有啊，靈力還是那麼點，神識也……啊，真的突破了！」
真的真的真的耶！她手舞足蹈地歡跳起來，內視感應自己的紫府髓海，可以發現髓海一下子長大了一圈，也就是說，可以容納的神識體質又增加了，這個就是所謂的境界增長超出修為了。
小田村有出了名的煉丹世家孫家與葛家，按理說，能夠增長靈力的丹藥是很容易到手的，借助丹藥之力修為很容易忽飛猛進。
可以說，以孫家與葛家的丹藥庫藏，直接把小田村人全部用藥喂到飛昇，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這樣的飛昇，絕對是有後遺症和隱患的，甚至很可能，一到仙界就無法修行，成為仙界最最低級的天人，緊接著就經歷天人五衰而魂飛魄散。
小田村的修行者有一條鐵律，絕對不允許修為超過境界，哪怕有什麼機緣得了天材地寶，情況又迫不得已逼得非常得服用，造成了靈力太高超過了境界，就必需回村塾呆著，無論是閉關也好，專修也罷，非得將境界提高到超過靈力一個小境界，才允許再度出外。
但當境界超過了靈力的話，無論哪個孩子出現了這種情況，老祖們都會給出靈丹作為獎勵，而每每給出的靈丹，都正好將之的靈力補充到與境界齊平，好讓他在修行之途上繼續快速前進。
不過，那也是在村塾裡出現了這樣的孩子，老祖們才會感應到。
小寒她是在家裡啊，「二哥你怎麼知道我突破了？」難道二哥比老祖都厲害？不可能！
「大哥說的！」驚蟄馬上出賣老大，順便訴苦，「他在我們身上都留了感應陣法。據說是從村塾玉牌中的陣法裡改良出來的。」
你居然惡搞到老大身上去了？夠膽！小寒用「看你用什麼來堵我嘴」的表情向驚蟄示意。
「什麼意思？」驚蟄腦子一轉，也明白了，「我才沒亂說，真是老大說的。」
好吧，原諒這傢伙對陣法一竅不通。小寒才真的疑惑起來，「可是玉牌上的陣法，不到元嬰期根本摸不到頭緒，更別提改良了，大哥難道境界已達到出竅期？這不可能吧？」要知道境界真上升了，在村塾裡根本瞞不住，別說玉牌和魂燈隨時感應著，祖老們那近於仙人的神識更是隨時掃瞄感應著的。
「想什麼呢！」由飛行器落地的是人都臭了的寒露，這次他閉關了近三年，「我只琢磨出了玉牌上陣法的最外層，就是能夠將玉牌與魂燈聯接起來的那個陣法。」急急丟下這句話，他先衝進浴室。
嘖，沒到元嬰期就敢閉關三年，不臭才怪。
不過，從大哥這話的意思，他就快找著晉階金丹的頭緒了，真好。
這一百年來，小寒真是有點悶，村塾素來有與其他六大門派交流的好習慣，而且基本都是到人家那邊去的，但小寒由於特殊情況，還從來沒去其他門派串過門子，說是瑞麒隨時會醒來需要找她，但現在，明明瑞麒的沉睡已經總結出規律來了，肯定近幾年內不會醒來找小寒，老祖們還是不放她離開小田村，很直接地告訴她，因為她有個萬一也不知道瑞麒會出什麼事，所以，在瑞麒晉階前，或者她有自保能力之前，她是別想走到小田村以外的地方去。
其實，瑞麒第四次沉睡時，小寒就已經得出了瑞麒沉睡的規律，很簡單，她每一次沉睡的時間，都會是上一次沉睡時間的1.5到1.8倍左右，會多，也會少，但大至上差不離，而瑞麒每次醒來後，會清醒一到兩個月，又會睡下去。
因為她醒的時間相對而言比睡著的時間短得多，但凡瑞麒醒著，小寒基本上天天白天都呆在她那兒，陪著她聊天說話，和她一起玩，哪怕住在附近的神獸們感應到了瑞麒清醒，過來和她一齊打麻將聯絡感情時，她都盡量陪在一起，反正通過石葫蘆，她們能夠私下說話，也並不影響他們打麻將。
只是小寒真沒想到，近一百年了，那些神獸們居然還沒完厭麻將，而且雖然每次龍族來一個，玄武族來一個，最後一個加進來的，居然是胡祖老，老天，胡祖老再過個幾十年就要飛昇了，他居然也玩上了麻將，真是太違和了。
第一次看到後，小寒真是滿頭黑線，偏胡祖老還笑著望了她一眼，丟下一句，「這遊戲不錯，哪怕到了仙界都能夠流行得起來。」
噯呦喂，有沒有必要這麼搞啊？
現在瑞麒剛睡下去二三年，不過，如果她沒算錯，這次瑞麒差不多就要睡足四十九年了，如果不是這次，就是下次，瑞麒醒來後就要晉階了，也就是說，她也得抓緊了，如果瑞麒晉階了，她都沒晉入金丹期，也太失敗了。
不過，今天的境界提升，顯然，她的研究方向離金丹期很近了。
藥性的君臣輔佐剛參透就讓她的境界晉入了築基後期，那是不是學會人體平衡與藥劑之間的對應關係，就能夠幫助她晉入金丹？
寒露從浴室走出來，見小寒坐著發呆，手指輕揚，彈了一點水滴到她臉上，「想什麼呢？驚蟄呢？」
「去廚房拿桌子和碗筷了，」小寒向著廚房投去輕蔑的一眼，「二哥是個吃貨！」他參加獵妖隊得來的那些錢數，除了法器外，基本都花在吃的上面了。
「他們戰鬥系的消耗是很大的，」寒露倒不介意，反正驚蟄自己有分寸，「你也晉入築基後期了，靈力上的缺口老祖會給你靈丹補充，要不是我們村沒有靈脈，其實最好還是自己修行來的靈力最精細。」
「靈丹我會收起來，以後外出遊歷也好用，我手上還有靈石呢，」小寒早就盤算好了，「在村塾找個閉關室，設個聚靈陣，慢慢把靈力補足，也好將神識一併修出來，如果用丹藥的話，靈力補足了和用丹藥增長出來的神識還要彼此磨合才能夠調適周到，還不如我自己慢慢修行呢。只是，村裡不讓我出外，我之後的悟道怎麼辦？」
「咦？你已經找到方向了？」寒露吃了一驚，各人的修行方式與途徑不一樣，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很清楚地找到下一階段的參悟方式呢。
「是啊，」小寒有點苦惱，「我得學醫，至少得學會診脈，查看人體的脈絡與五行，才能夠與藥理相通，簡而言之，我得學會怎麼將藥性與人體病症對應起來。」
「學醫？」驚蟄大吃一驚，「聽大薊說，學醫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從三十年前就每天去大商國的醫館坐堂了，到現在也才剛剛找到點頭緒，你確定必須要學醫？」
「是啊，這是肯定的，藥理學得再好，不用來醫人，哪能夠印證出我所想的對不對呢，」小寒有點愁眉苦臉，「我也得去大商國的醫館當學徒才行，怎麼辦呢？明天我去問問老祖吧。」
老祖才不會讓你擅自離開小田村呢。
寒露和驚蟄對望一眼，都有點不確定，如果小寒真去了凡俗世間，那可以做手腳的地方才多呢。
小寒搖了搖頭，她才不管，為了早日晉階金丹，也得爭取到學醫的機會才行。
「好吧，二哥你呢？」小寒把關心的目光轉向了驚蟄，「大哥就快要突破金丹了，你怎麼說？」
「你怎麼知道大哥快要突破金丹了？」驚蟄的目光轉向寒露，上下打量一圈，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同啊？
「大哥都能夠將陣法設在我們身上了，」小寒白他一眼，「還能夠摸透村塾玉牌上的陣法，我雖然這段時間沒怎麼花時間學習陣法，到底還是有基礎的，到這個程度，大哥離金丹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