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薊的親事 文 / 金石
說笑歸說笑，大家其實也挺佩服崑崙派在蘭國執行的政策，除了鼓勵生育外，崑崙派還盡全力開發了蘭國人的歌舞天賦，歌者，樂為心聲，能夠發洩情緒，蘭百姓皆心胸開朗豁達，從不見鬱積於胸、情性抑鬱的性格；而舞蹈，是一種藝術，但凡藝術，就能夠與修行中的心境打磨聯繫起來，崑崙派的新晉弟子人材濟濟，不能不說與之沒有聯繫。再一個，舞，歸根結底是一種運動，習慣了以舞蹈作為娛樂手段，蘭國的百姓們的身體健康也就有了一定保證。
只憑了這兩樣，就基本照顧到整個國家百姓的心靈與身體，更隱隱打磨了他們的修行時最難的一個「打磨道心」的問題，崑崙派不愧是洪荒時代就傳下淵緣道統的門派。
可能就是因為崑崙族沒有在大水災喪失太多弟子門人，所以，他們轄下的凡俗界，才會弄得差點凡俗人類統統死光，就算過了幾千年，又有崑崙弟子不遺餘力的幫助，目前蘭國的人數，也只有大商國的五分之一不到。
虧得現在大陸上戰事不啟，否則以蘭的人口數量，早不知道被吞併幾次了。
也因了蘭國的人數實在太少，崑崙派的弟子每每收不足，崑崙派終於由原本的禁止「男女弟子產情愛以免分心之下影響修為」變通到「鼓勵男女弟子結成道侶並盡量產育」甚至已達到了「鼓勵男女弟子在遊歷中與其他各派的弟子通婚，盡量多地生下有靈根的孩子，以保證修行門派的傳承不絕」。
大陸上排名第一的小田村是鼓勵門下弟子成親的，大陸上人數最多財力最強的崑崙派也是鼓勵弟子成親的，其他門派就更沒得話說了，眼見小田村和崑崙門下的弟子成親之後生出各種天靈根異靈根雙靈根三靈根的孩子，其他門派當然也眼紅啊，到最後，對於弟子們成親，也就採取了贊成的態度。
但這個政策執行了一陣子，各大門派才看出好處來，陰陽和合，子嗣繁衍，本就是自然的一環，也是天道規律，經歷過成親生育養孩子的修行者，對於天道往往更多了分感應，特別在原本傳統觀念中修行比較困難的女性修者，往往在經歷過生育養孩子之後，境界提升較為容易，特別是與孩子感情好，自幼親手照顧孩子一衣一食的女修，飛昇的機率提高了很多。
女修在道心打磨境界提升上，不如男修那麼順暢穩定，但經歷過生產生育養育之後，似乎天道特意為女修留下了補回這一弱勢的機會一般，往往道心打磨得也通透了，境界提升上也不滯澀了，一下子能夠與男修爭強了，有些甚至比男修的提升更高更快。
——為母則強，原來在修行大道上也能夠通用。
不過這麼一來，除了崑崙派本身門人眾多不怕血脈太過單一以外，其他六大派，可都是習慣了借交流大賽之名行相親之實——沒辦法，幾千前下來，門派中多多少少都有了點血緣關係，要找出五代血親以外的適合聯姻對象，還真是有點困難呢。
「崑崙新一代弟子中，成傑是最出色的，」孫陌心還真是如數家珍，也對，她家娘親還是奶奶就是出於崑崙的，「連崑崙長老年紀最小的那個不知幾代的女孫，也對他有意思呢。」
是的，好的對象還有就是新收入門並之前祖上沒有任何修行者的弟子，這類也是完全不會有血脈問題的婚事好人選。
目前大陸上雖然妖族與精族都不會被修行者刻意欺侮，可傳統下來的觀念到底難以改變，也只有小田村是真正會允許人族弟子與精族弟子成親的——也是小田村弟子的功德厚，否則異族之間成親，先是那個同心契不好結，如果人族的心思不夠純，沒有生死相許的概念，非但同心契結不成，還會受到契約反噬；另一個，相異的兩個種族成了親，如果功德不夠，連孩子都難生。
但整片大陸上，只有小田村的修者，心性淳樸，在外遊歷時，無意識就積了足夠的功德。除禪苦派外其他五個門派的弟子，都精明太過，一遇到什麼事，有意識地覺得能夠積功德才會去做，但這麼刻意之下，他們所得的功德也就有限了。
倒是小田村弟子們，從不覺得自己比凡俗人有什麼不同，見著了什麼難事，他們先想的是「我能幫上什麼忙」，這樣的心性，才會真正積累到足夠的功德。
不過，長久以來，隨著小田村與各派的聯姻，其他五派也知道了小田村功德厚的最主要原因，聽說從那時起，五派教導新入門的弟子時，再不會強調他們與凡俗人之間的高下了。
只是積重難返，師長們言行間透出的觀念，還是會影響下一輩，到底他們還是將修行者與凡俗人分成了各不相干的兩類，所以，積功德方面還是比不上小田村。
「馭獸宗的掌門也來了，真是太給面子了。」陌心一喜，隨後站起來，「也不知道小濟來沒來，有沒有帶著她的飛虎寶寶來，啊啊啊，我要向老祖請示，去當端茶小侍。」
小寒白她一眼，「急什麼，打聽清楚了再去，如果人家沒來，你不是白白被拴進瑣事裡不得翻身。」
「你不知道，小濟的飛虎寶寶老可愛了，」陌心再度坐下，但屁股底下像有針紮著似的，真有點坐立難安，「上次我第一次參加獵獸隊，我跟小濟一齊救到剛出生的飛虎寶寶，可惜它娘被蛇咬死了，我們隊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殺死了那條蛇，在窩裡發現五隻飛虎寶寶，可惜其中四隻都被蛇噴出的毒霧毒死了，只有這只也是好不容易救下來的，如果不是我哥隨身帶了解毒丹，前幾天又採到了熾烈七葉草，這隻小飛虎也保不住呢。」
「熾烈七葉草？」小寒一怔，這種靈植，用來救一隻飛虎寶寶，也太浪費了？拜精族丈夫所賜，現在小寒對於靈株靈植的一切都很瞭解，特別是其難得程度，「用它來治療小飛虎，也太浪費了點？」
「沒辦法，小飛虎太虛弱了，不能用炎渾果來治，」陌心面帶憐惜，又狡黠一笑，「我哥為了小濟還真是什麼都捨得。」
「喲，大薊也有喜歡的人了？」陌心也不由八卦起來，要知道孫大薊擺明了是孫家下一代中能夠成為老祖的人選，在小田村裡也是熱鬧的女婿人選呢，只是他一直沒動過心思，這回爆出緋聞，倒真是令人驚訝呢，看，所有知道孫大薊的孩子們都望過來了，一臉關切的樣子。
「唔，」陌心笑著點頭，很高興的樣子，「所以小濟來了我得去幫忙啊，你知道我大哥對著她就口羞舌笨的，我得去幫忙才行呢，小濟人很好的，我也想有個合得來的嫂子一起玩啊。」
「馭獸宗的人，肯定心性純然，否則他們怎麼能得到幻獸的喜愛續寫契約呢？」小寒很是瞭解其中原由，孫大薊和她大哥張寒露一樣，都是那種心思細緻周密，說一句話都先要在腦子裡轉上十個彎的，這類男人，往往喜歡找性子直接純然的類型當伴侶，「噯，如果你未來嫂子來了的話，記得讓大薊哥把我大哥也帶上，給他也介紹幾個馭獸宗的師姐妹，我估計大哥和大薊哥關係那麼好，喜歡的女孩類型應該也差不多，馭獸宗的姑娘這回來得可不少，嘖，我大哥到現在都沒找到合心意的對象，姑姑每見到他一次就要嘮叨一次。你也知道，我姑姑又懷孕了，不能讓她再操心這個了。」
馭獸宗的修行方法自有獨到之處，每個弟子入門之後，就要去萬獸玩照顧小幼獸，而等築基之後，都會選擇一個本命靈寵，也既是與有機緣進化為妖的靈獸結下一個伴生契約，一同修行，彼此幫助。
妖族在未化形前，如果沒有人約束的話，會隨天性而行殺戮事，獸族天性會令他們背負上很多血孽，對於化形啟智不利。
馭獸宗與幼獸定下契約後，一邊修行一邊教導幼獸，等幼獸化形後，戰力極強，又能夠反過來保護體質戰力相對較弱的人族修者。
而要與幼獸結約，就必是心性純然之輩——因為幼獸，特別是有資質化妖的幼獸，天生對其他生靈的情緒心性極為敏感，心性陰暗之輩，很得難得到小動物的喜歡與好感。
這麼一來，馭獸宗弟子對其他生靈的情緒也非常之敏銳，因此，雖然馭獸宗弟子大多心思純然，在與人交往時，卻自然能夠趨吉避凶，再加上靈寵相伴，出外遊歷時，他們的靈寵必然已經化妖，戰鬥力也不弱，修行往往比較順利。
因為馭獸宗弟子的心性純然，馭獸宗是唯一一個哪怕沒有功德，都能夠順利飛昇的門派。
也因了這一特性，馭獸派弟子與小田村弟子之間哪怕原來不認識，在外遊歷遇上後也會成為好朋友，所以，馭獸宗與小田村屬於真正的世交門派。
馭獸宗的門人不多，實力也不怎麼強，卻是被小田村默認為「自己人」的存在，說實話，就光從小寒姑姑的態度來看，她提起馭獸宗好友的語氣，可比說起不長住小田村裡的魯家師兄弟們要親熱多了。
「那怎麼行！」孫陌心一口回絕，又馬上出口解釋，「我哥和小濟的親事還沒訂下來呢，把你哥帶去了，萬一小濟成了你嫂子，那不是平白破壞你哥和我哥之間的交情嗎？」
「啊？還沒成？」小寒倒是一呆，「大薊哥不會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拖拖拉拉的，他肯定是有了把握才會放人家離開的……」這點她看寒露行事原則早就有了深刻印象，這兩位都是不達目的不鬆手的，怎麼會還沒把握呢？
「可是親事還沒訂呢，」孫陌心鼓了鼓腮，「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訂下來，我們遊歷時，也不見我哥和小濟多說說話，聊聊天之類，到了分開時，哥也沒特別和人家訂約，真是，笨死了。」
「咦？」小寒倒是明白了，「那是你沒看見，」寒露做什麼事情也不喜歡表現在人前，沒到十成把握或者事情已經成了，連說都不會和人說，「你說的那個小濟，她的靈寵對你哥是什麼態度？」
「小濟的靈寵是隻狐狸，所以她才想再找只戰鬥力稍強的當第二靈寵，」陌心被小寒這麼一問，倒是反應過來了，恍然大悟，「噢，我說呢，怎麼那隻狐狸對我哥越來越親近，原來他……太壞了，怎麼都不告訴我，看我為他們的事情著急跳腳很好玩嗎？」
「行啦，」小寒止住了陌心的惱意，「這次估計你哥就能夠訂親了，等他訂親之後，自然會帶你未來嫂子給我哥認識，到時自然而然就能夠結識馭獸宗的其他弟子了，也用不著你在當中牽線了——牽線得太明顯，他可是會生氣的，就像你哥一樣，會覺得你這個作妹妹的太小看他了，連娶媳婦都要人幫忙。」想來這才是大薊瞞著妹妹的最重要理由。
「呃，」孫陌心微微有點失措，「這不是關心則亂嗎？若是別人倒也算了，可我哥，我從小就沒見他和哪個女孩子多說幾句話。」
「你娘是不是動不動就盯著你哥娶媳婦的事啊？」小寒想深了一層，知道關鍵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