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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說客與寶貝 文 / 文飄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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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嬤嬤領著王公公進了內室。

    三公主闔眼躺在床上,形容枯犒,身上蓋著紅艷艷的錦褥。只見被褥,不見身形。

    王公公喉頭發澀,躬身站在腳踏旁,噙著淚花輕呼:「三公主,老奴來看您了。」

    緩緩睜開眼睛,三公主看到他,扯起嘴角微笑:「哦,您來了。」說罷,掙扎著去揭被褥,要坐起來。

    容嬤嬤上前幫忙。

    「別,您好好躺著。」王公公慌忙攔住她們倆,「莫要折煞了老奴。」

    「您坐。」三公主不再堅持,喘著粗氣指著床邊的方杌。

    王公公拱手謝過,這才搭了半邊屁股坐下。

    有宮女過來上茶。他又站起來,謝過之後,復坐下。

    三公主勉強笑道:「您無須多禮……從小到大,若沒有您的關照,只怕長樂早就去地下陪伴母妃了。」

    這話把王公公的眼淚給勾下來了。他用袍袖揩著眼角,哽咽道:「三公主,老奴惶恐……郭娘娘生前對老奴照顧頗多……老奴沒有盡到本分,辜負了娘娘。」

    三公主淚盈於睫,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容嬤嬤侍立在一旁,陪著落淚。屋子裡的氣氛頓時變得甚是淒楚。

    王公公擦乾眼淚,笑道:「其實,聖上一直都很關心您。這次聽說您犯病了,馬上就遣了老奴過來探視您。」

    三公主閉上眼睛,沒有吭聲。

    然而,王公公卻明顯感覺到了她身上發出的陣陣寒意,張張嘴,最終還是把在路上編的那些說辭咽進了肚子裡。三公主素來聰慧,只怕對聖上的「關心」早就寒了心。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對父女間的冰牆豈是他的三兩句善意的謊言能融化掉滴?

    心思一轉,他把話題轉到了三駙馬身上,笑道:「剛才是三駙馬陪老奴過來的。老奴看得出三駙馬很關心您,只是在二門被內侍攔了下來,所以沒有同老奴一道過來探望您。()」

    在內院,他跟領路的內侍打聽了一些情況。當得知高進新婚之夜是獨居書房院,並且一開始就把曹、李二人打發到了三公主的院裡,聽憑安置時,他立即把對高進的評價由「中評」調高成了「好評」,同時暗地裡慶幸自己剛剛沒有找人家的麻煩。

    老天總算還有一絲溫情,沒有把這對可憐的母女趕盡殺絕。王公公打定了說合這對小夫妻的心思。

    誰知,三公主的臉色更難看了,居然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周邊氣溫急降,王公公不禁打了個冷戰,訕笑道:「其實,納曹、李二人並不是三駙馬的本意……」

    三公主閉上眼睛,輕哼。

    想了想,王公公還是決定把當日高進拒絕納妾的那些話原原本本的複述出來。

    漸漸的,三公主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容嬤嬤滿面淚痕,一改往日循規蹈矩的常規,疾步走到他跟前,捧著心口,顫聲問道:「王總管,三駙馬他,他真的是這樣說的?」

    王公公點頭,歎道:「當日,老奴也差點失態。」有些細節,他不能說。其實,有人當場就失態了。並且,事後,那人破天荒的一連三日都獨宿在御書房裡,一次也沒提過「翠鳳宮(曹貴妃的寢宮)」三字。

    容嬤嬤連連搖頭:「怎麼可能?……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明明是娘娘生前作下的句子。他是怎麼知道的?是誰傳出去的?」

    當年,還是太子的聖上送了一塊繡著鳳求凰的雲羅軟紗披帛給小姐表明心跡。小姐久思之後,作了這句詩,並繡在披帛上作為回復。她記得很清楚,披帛一送一還,中間就只經了她和王公公的手,旁人是絕不可能知道這句詩滴。

    十五年了,佳人已逝,披帛不在……她終於再一次聽到了這句詩,卻不是從那個人的嘴裡說出來的。那人不是說小姐是他此生的至寶,會一生一世的精心呵護嗎?分明早就忘記了「此生的至寶」姓甚名誰!不然,這句詩是又怎麼傳出去的!

    彷彿看到花前月下,那人情意綿綿的摟著賤婢說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容嬤嬤大哭,撲到三公主身上哀嚎:「不不不,公主,不會是他!不會!」

    三公主又闔上了眼睛。這一次,眼角泌出兩顆碩大的淚珠,悄然滑入兩鬢。

    這確實是劑猛藥,雖然殘忍,卻是見了效。王公公乘熱打鐵:「其實,當年娘娘若不是過於執著,豈會讓旁人鑽了空子?三公主,老奴斗膽多嘴一句。這事,本來就與三駙馬無關……三駙馬做了這麼多事,無非就是想向您表明,他只在意您的感受,根本就無意於曹、李二人。老奴覺得這是好事。老奴聽說曹氏已經出過一次妖蛾子了……男人在這方面向來心志不堅。畢竟,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三駙馬抵得住一次兩次,未必能抵得住一輩子……您和三駙馬才是正經夫妻。沒的為著一些上不得檯面的玩意兒淡了夫妻情份……當年,老奴也是年輕,不經事。現在想來,要是當年老奴也能這樣多勸解娘娘,興許……唉。」

    三公主似乎是睡著了,沒有動靜。

    往事歷歷在目,容嬤嬤黯然,屈膝行禮向王公公致歉:「王總管,奴婢知道您是真心為了公主好。公主心裡也是跟明鏡似的。只是,公主她精神一向不好,您不要放在心上。」

    「沒事。只是希望三公主能早日過了這道心坎。三駙馬以前是荒唐了些,不過,聖上也說了,那只是年少輕狂。老奴發現,這才大婚,他就長大了,真的很不錯。唉,三駙馬在三公主眼裡可能是根草,說不定,旁人卻覺得是個寶,早就恨不得搶了去呢。」王公公擺擺手,瞥著裝睡的三公主,樂呵呵的起身告辭。

    他是看著三公主長大滴,又怎麼不知道她病秧秧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倔強的心——雖然和聖上鮮有接觸,但是性子卻像足了聖上。他的這一番肺腑之言,希望三公主能真正的聽進心裡去。

    送走王公公後,容嬤嬤疾步返回內室。

    正好,三公主從裡頭出來了。

    「主子……」她胸口悶得慌,像是有個聲音在尖叫「絕不能讓姓曹的和姓李的得逞」。

    三公主歎了一口氣:「本宮……去看看十一的情況。」

    王公公從內院出來後,又去了書房院。

    高進獨自蹲在書房裡搗鼓那些書和小玩意。依牆的楠木書架上已經碼滿了簇新的書,大多數比磚頭還要厚。滿地的箱子不見了,屋子顯得寬敞整潔了許多。

    「三駙馬,您這是準備考狀元呢?」王公公隨手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瞇縫著眼睛翻了一下。竟是本《經史說略》。

    高進這才發現屋裡進了人,唬得一跳而起。看清來人後,她走過來,歪著頭掃了一眼,笑道:「這些都是家父特意送給我的。他老人家才沒您這般看好我,只是希望我常年累月的睡在這屋裡,身上好歹也能沾點油墨味罷了。」

    「瞧您說的。」王公公把書放回原處,目光一一掃過每本書,良久才歎道,「高侯爺真是用心良苦。這些書都是諸子百家大成之作,是費了許多心思挑選出來的。」

    「是嗎?」高進摸著頭訕笑,「這個我不太懂。您是大有學問的人呢,佩服。」

    王公公又俯下身子去看地上擺著的小玩意,笑道:「咱家哪懂得什麼學問。只不過,聖上時,一般都是由咱家取書、收書,二十多年下來,多少認得幾個書名罷了。」

    這話還有待考證。不過,高進看出來了,貌似王公公在找尋什麼。抱著破財消災、低調打醬油的心態,她笑道:「這些都是我以前收集的一些小玩意。您看有沒有合眼滴,直接拿走就是。」希望這丫拿人手短,日後少來公主府晃悠搞視察。

    王公公身子一滯,直起身子笑道:「三駙馬倒是少見的直性子。那咱家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真的拿起了腳邊的那個青銅方尊,「這件小玩意還行。」

    眼光不錯!高進肉疼,心裡嘩嘩的流血。這件東西是這裡頭最值錢的一件古玩。它的上一任主人就是扶管家,扶二爺。六年前,正因為這件寶貝,她才結交到了扶二爺這位生死之交。她這一世的命運裡終於出現了第一個、同時也是至關重要的轉折點。

    所以,這件東西是她的心頭至寶。只是,沒想這老妖一點兒也不當她是外人……她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叫你膽小怕事!

    「嘿嘿,能入您的眼,也是它的造化。」高進笑得見牙不見眼,撿起旁邊的楠木寶盒,雙手奉上。

    王公公把方尊放進盒裡裝好,走到廊下,喊了為首的小太監過來,吩咐他小心端著。

    「三駙馬夠意思,咱家也不是那沒意思的人。」他拍著高進的肩膀,紅光滿面的笑道,「咱家手頭也有件寶貝,送給三駙馬最合適不過。」

    唔,老妖轉性了,吃了還會吐?高進連連擺手:「一件小玩意而已,不值得您放在上心。再說,我眼光拙,再好的寶貝也看不出好醜來,純屬遭蹋。」

    「三駙馬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錯,離了識寶之人的那雙慧眼,再好的寶貝也只是個死物。」王公公笑得跟隻老狐狸似的,「其實,這寶貝早就送到府上了。您還真沒看出好醜來。」卻說了一半打住,一味高深莫測的瞅著高進。

    她不由後背發麻,小心肝嚇得撲撲亂竄。拜託,您一氣說完行不,到底是神馬妖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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