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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 文 / 文飄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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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大紅燈籠高高掛起

    曹嬤嬤灰頭敗臉的縮回了東跨院的東屋裡。她去書房院請高進,結果,書房院裡新來的黑臉護院連月亮門都沒讓進。說是新立的規矩,沒有駙馬爺的許可,閒雜人等一概不讓進。

    看到她這副樣子,曹姨娘恨恨的把頭上的釵環之類的盡數拔下來,胡亂扔進妝奩盒中:「哼,不來就不來,誰稀罕」

    一不小心,在左手腕上繞了三四圈的紅瑪瑙珠串被扯斷了。滴滴答答,血紅圓潤的珠子撒了一地。

    曹嬤嬤象只被驚到了的兔子一般,慌忙攔住她,壓著嗓子勸道:「噓,大小姐,這院子裡住滿了人,人來人往的,傳出去就不好了。」

    曹姨娘一屁股坐在繡墩上,用帕子捂著臉嗚嗚的小聲哭訴:「有什麼不好的……只不過早三兩個月或晚三兩個月的事……」

    曹嬤嬤的眼圈跟著紅了,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喃喃自語著:「不會的,怎會想出法子的……實在不行,就只有去告訴他……」

    傍晚時分,天色漸黑。

    「駙馬爺,駙馬爺,紅燈籠,掛的是紅燈籠」十一剛把大紅宮燈掛到垂花門的垂蓮柱上,長安便第一時間跑回書房院報信。

    雲裳雖然是別有用心的,但她送來的那十幾名粗使丫頭婆子卻都是正宗的粗使僕婦,沒有一個摻假的。二嫂把她們全留了下來。才小半天的工夫,她便成功的把廚房、洗衣房等重要部門全部搞定了。

    這會兒,她向高進匯報完工作,剛好從書房內出來,聞言把人叫住,問道:「什麼紅燈籠?」

    長安指著二門的方向,像機關鎗一樣的答道:「回二奶奶,是駙馬爺吩咐小的去二門前守著的。如果垂蓮柱上掛的是紅燈籠就火速回報。結果,真的掛上了紅燈籠。駙馬爺真是神了呢。」

    不知道這倆人又要唱哪出。二嫂聽得頭疼,擺手放他進去報信。

    長安規規矩矩的在門廊下通報過後,這才推門進去。

    高進正在伏案寫著什麼,聽到他的聲音,頭也不抬的繼續揮筆疾書:「看清楚了,掛的是什麼燈?」

    「嗯,小的看得很清楚。是紅燈籠。」長安的樣子很鄭重。

    高進「哦」了一句,沒了下文。

    長安看著她的樣子,欲言又止,蘑菇了小會兒,絞著雙手靠近書案,眼睛偷偷的往紙上瞄去……

    「咦,你怎麼還在這兒?」高進寫完了,抬頭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側,眼觀鼻、鼻觀心,老實巴交滴跟根柱子一樣,隨口問道。

    長安聞言,抬起眼皮子,摸著後腦勺嘿嘿一笑:「小的以為您,您還有什麼吩咐呢。」

    高進不覺莞爾,擱了筆,把小冊子收進書案下的暗屜裡,又摸出隨身攜帶的小銅匙鎖好暗屜,這才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幫你家駙馬爺去屋裡挑件衣服。今晚公主有請,本駙馬爺要赴佳人之約。」

    「是。」長安抹了一把嘴,低頭往裡間走。

    可是,高進還是看到了他那張怪裡怪氣的笑臉,很不爽的把人叫住:「你笑什麼笑?看你那樣子,跟只耗子似的。給小爺轉過來」

    長安乖乖的轉過身子。「撲」,終於破功,小傢伙雙手捂著嘴哈哈大笑。

    高進走過去,圍著他轉了一圈,拉長臉訓道:「小爺只是讓你去挑件衣服而已。這證明小爺信得過你的審美眼光……好笑嗎?有這麼好笑嗎?」

    「不,不好笑。駙馬爺向來眼光好,小的,的什麼眼光都是極好的,完全值得信賴。」長安趕緊擺手,同時鼓起腮幫子,拚命忍著笑,兩隻眼睛卻極不老實的瞄著高進。

    靠,最近越來越愛爆前世的詞了。高進清咳一聲,看著他的臉問道:「那你笑什麼?佳人有約?對,就是佳人有約怎麼,公主約我,不是佳人有約?」這小子自從跟二哥押著雲裳進了一趟內院後,只要一提起「公主」二字,表情就怪怪滴。難道除了雲裳自殺未遂這事外,二哥還落下了什麼沒講嗎?

    長安捂著肚子大笑:「駙馬爺,就公主那樣,也叫佳人?哈哈哈,那田丫就是天仙啦……」

    田丫是花滿樓裡的刷碗丫頭,和長安同歲,肌膚雪白勝雪,長相很卡通,身材胖嘟嘟滴,跟兩節肥藕一樣。高進每次看到這個小丫頭都有抓過來咬一口的衝動。嘿嘿,絕對汁多味甜

    原來是嫌公主長得不好看……她只是靜靜的瞅著長安,沒有吭聲。

    「駙馬爺,您是不是美人瞧得多了,哈哈哈,想換下口味啊……」某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笑得眉毛鼻子都皺成了一團。

    高進最反感看到別人拿女子的相貌和穿著打扮作樂。在她看來,這世上的任何一個女子都比她強。即使有穿著打扮不得體,或者長相欠思考滴,至少她們也是正大光明的向世人展現女性美。總比她這樣的強……連自己的性別都不敢承認,像只耗子一樣,終日裡躲在男裝之內。

    「原來你喜歡田丫」她挑眉笑道,「行,小爺叫人去接田丫……」田丫很喜歡粘著他,呃,眾所周知滴,這是他揮之不去的煩惱。

    「啊哈,駙馬爺小的突然發現您今天的氣色特別好。有一件衣服特別適合您。小的這就給您取來。」長安呼的衝進裡間,又像道龍捲風一樣刮回來,雙手高高的舉著一件簇新的紅白雙色穿花錦袍。

    高進摸著下巴,看著眼前的新衣,笑瞇瞇的問道:「長安,這是我的衣服嗎?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大婚之前,老夫人給您新做了一批衣服。這就是其中的一件。周媽媽走之前,特意帶小的來看了一遍衣櫃,說是以後好幫著您打理衣服。」長安躲在衣服後面,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警報解除。根據他兩年多的經驗得出,這位爺一旦左一個「小爺」,右一個「本公子」的自稱,那麼沒事都是有事。相反,如果這位爺一直自稱「我」,那麼有事也會變成沒事。

    原來如此,高進一把拿下衣服:「去,外頭呆著去以後還敢取笑公主,小心被人剝了皮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長安當即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真是個好孩子,走時還不忘細心的幫她帶上門。

    三公主絞著雙手站在架子床前,糾結的看著火紅的鴛鴦戲水錦被。

    容嬤嬤掀簾進來,清咳一聲,輕聲稟報道:「主子,十一回來覆命,說已經按您的吩咐掛上燈籠了。」她的神色甚是緊張,使勁瞅著三公主的後背,兩隻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那個,主子,您真的要洞……」話到這裡,她的臉騰地紅了,歎道,「唉,這叫什麼事兒」

    三公主徑直走到繡墩前,悶聲吩咐:「嬤嬤,幫我上妝」說罷,雙唇緊抿,雙手使勁的抓著白綾袍的前擺,關節泛白。

    容嬤嬤走上前,低頭輕輕撫摸著那一頭如絲般順滑閃亮的長髮,兩顆碩大的淚珠便奪眶而出,嗖的鑽進發叢裡,不見了。

    「嬤嬤,沒事,我沒事。」三公主幽幽說道。

    容嬤嬤伸手揩去眼淚,含笑應道:「奴婢知道……知道的。裳姐姐醒來後,跟奴婢說了許多駙馬爺的習慣。聽說駙馬爺最喜歡喝雨前龍井,奴婢早早的就讓依文去準備了。只是……委屈了主子……」說著說著,喉嚨、鼻子都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她不得不雙手扶著三公主的肩膀穩定一下情緒。

    三公主依舊端坐如山,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輕笑道:「沒事,只要能為母妃報仇,再大的委屈,長樂也不覺得是委屈等報了母妃的仇,找一個山青水秀的小山村,我們這幫兄弟全都娶妻生子,嬤嬤就含飴弄孫……呵呵,到時我們都有了兒子。一屋子的大胖小子都管您叫『奶奶』,嬤嬤您得準備多少糖豆啊。」

    「呵呵,那奴婢就跟主子約好了。以後,小主子們就都由奴婢來照料。奴婢啊,最喜歡的就是白白胖胖的奶娃娃。主子小時候就跟粉團似的,比那畫上的金童還要漂亮。」揩淨眼淚,容嬤嬤強裝歡顏,顫悠悠的從妝奩箱裡拿起一把牛角細齒梳,輕輕的替他梳理長髮。

    高進被請進了正廳。

    「駙馬爺,請坐。公主正在更衣,您稍等片刻。」一名內侍躬身上茶,輕語道。

    高進隨意的坐在末位上,抬頭一看,樂了——這人就是那天幫忙挑飛針的數字兄。

    「唔,是你啊對了,你是幾號,怎麼稱呼?」她端起蓋碗搭訕。其實,自打踏進垂花門的那一刻起,她的小心肝就開始自主提速。而現在,她的耳畔莫名的響起了密集的鼓點聲,小心肝應著那鼓點節奏,跳得正歡。這種時候,哪怕是往她面前擱塊石頭,她也想貼上去拉幾句話。更何況是碰到了有過合作經歷的「熟人」。

    內侍拿著紅漆圓盤,眨巴眨巴著眼睛,輕語:「王八。」

    嘿這小子怎麼老是這詞為了和平,本姑娘忍高進不悅的把蓋碗「咚」的擱在紫檀海棠小几上,瞪著他:「問你名呢」

    內侍雙頰泛紅,像根木樁一樣立在她跟前。

    侍立在門口的黑子見了,疾步過來,陪著笑臉答道:「稟駙馬爺,他姓王,名跋,跋扈的跋。」兩獠牙閃閃發光。

    哇卡,好經典的名字高進卻只瞅了瞅王跋簡子,眼神裡飽含著同情、憐憫……唉,可憐的娃,他爹得多討厭這娃,才能給他取了這麼一個找抽的名兒

    這下,王跋的臉更紅了,幾乎能滴出血來。

    黑子一頭霧水,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角。兩人行過禮,匆匆退下。

    出了正廳,黑子拖住王跋跑到一偏僻的角落裡,悄聲問道:「怎麼回事?你小子平時不是很機靈的嗎?剛剛在搞什麼?還有你的臉,紅的都成一猴屁股了。」

    像是在夢中一般,王跋指著自己的心口,嚥著口水答道:「不知道為什麼,只要駙馬爺一看著我,我這心就跳得飛快。他剛剛對我一笑,我這裡就,就悶得慌,有些喘不過氣來……嘿嘿,他笑起來,真好看……」

    「啪」,黑子送了一顆大「爆栗」給他,低吼:「好看什麼沒看見過小白臉啊你小子有病啊。一個男人也把你迷成這樣」扔下他,氣呼呼的掉頭就走。

    王跋猛然回神,打了個激靈,手足無措的跟上他:「黑子哥,你得幫幫我……我,我從來沒這樣過。駙馬爺幫十一醫傷時,他靠得近些,我我鼻子裡全是熱乎乎、軟綿綿的香味兒……只要閒下來,我就老想起這香味兒。黑子哥,我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

    黑子卻猛的站住了,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熱乎乎、軟綿綿的香味兒?你從一個大男人的身上聞到了這股味兒」

    王跋象小雞叩米一樣的連連點頭。

    黑子神色驟變,「啪」,又送了一顆大「爆栗」給他:「你丫是有病,還病得不輕你丫,你從裡頭壞掉了,徹底沒治了」這一次,他跑得比兔子還要快,眨眼就消失在門廊的盡頭。

    王跋被他敲暈了,摸著頭傻不拉嘰的站在那兒,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雙或笑或怒的杏仁眼,還有那熱乎乎、軟綿綿的香味兒……

    門廊下掛著那一溜兒大紅燈籠發出朦朧的紅光,照得門廊裡裡外外粉紅fen紅滴。

    冰冷的小夜風吹來。王跋打了個哆嗦,只覺得鼻子癢癢滴。他下意識的用手一摸。哇,滿手心的鼻血

    完了,真的得了絕症粉紅的門廊頓時飛快的旋轉起來。撲騰他仰面倒在地上,攤了一個大大的「大」字……

    高進站在內室的門前,看著那大紅的門簾,有如被人敲了一記悶棍剛醒來一樣,整個後腦勺都麻嗖嗖滴。

    三公主不出來見她,這些人便聽不懂人話了她不是說的很清楚嗎?她和三公主的大婚還欠著兩道工序沒完成呢。所以,合作沒問題,但洞房之類滴得依禮往後推。她的口水都快講干了,結果,容嬤嬤還是把她推到內室門口來了……

    「駙馬爺,請吧。公主在裡頭等著您呢。」看著這廝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小受樣兒,容嬤嬤只覺得腳底有一股無名怒火蹭蹭的直衝腦門。

    心裡念了無數遍小姐為她量身打造的那句座右銘——「衝動是魔鬼」,她總算克制住了一腳踹飛這廝的衝動,改腳為手,化踢為推……把人推進去,關門萬事大吉她像座冰山一樣抱著胳膊守在門外。

    綺文扶著依文從旁邊的一間耳房裡走了出來。依文不施粉黛,披著秀髮,身穿百褶拖尾白綾褻裙裊裊走近。

    「嬤嬤……」她含羞帶怯的勾著頭,秀髮間隱隱現出兩隻紅艷艷的耳朵尖。

    「等著」容嬤嬤瞥了她一眼,心口越發的堵得慌。

    打了個踉蹌,高進站住腳跟,雷焦了。嗚呼,龍鳳紅燭搖曳,滿屋儘是深深淺淺的紅色,炫花了她的眼。

    淡淡的暖香襲來,上眼皮漸漸沉重,不由自主的去找下眼皮……朦朦朧朧滴,她在一片跳動的紅色中看到了一方金光閃爍的蓋頭,蓋頭之下罩著一團舞動的火焰,火焰之中現出一雙如春筍般修長、如蔥白般細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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