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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惡奴 文 / 文飄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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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半夜,高進只覺得口乾舌躁,手腳無力。上眼皮有如千斤重,她極力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從被窩裡探出身子,去拿放在炕邊小几上的茶壺。

    「匡啷」,手上一滑,精緻的青花小提壺掉到地上,摔成好幾瓣,瓷渣和茶水濺了一地。

    高進就勢俯身趴倒在炕沿邊上,看著屍骨不全的提壺,眼淚莫名的湧了出來。叭嗒、叭嗒……掉在地上,匯進水漬裡,分不清哪些是淚水,哪些是茶水。

    老天,到底還要怎麼折磨我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拜託,給個提示行不行?就算是再教育也總有個期限吧。我真的沒力了,扛不下去了……好累。

    外間的格扇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唔,有人進來了。高進試著爬起來,卻悲哀的發現,她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唉,管他是誰,死就死吧。

    gameover。

    關機,睡覺,明天早上,還是小熊鬧鐘聒噪的叫她起床。

    簾幔掀起,一條天藍色的身影箭步上前,伸手摸住她的額頭,驚呼:「哎呀,三妹,你怎麼燙成這樣?」

    高進病了。

    扶青衣的權威診斷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肝火上升,鬱結於心,脾虛胃弱。

    他親自抓藥熬藥,不出半個時辰就端著個彩粉斗碗進了暖閣。

    扶二嫂捂著鼻子,皺著眉頭從炕沿邊走開,給他騰出位置:「你來餵她。」這丫頭本來就最怕喝藥,而這藥湯子又是惡臭難聞,連她都受不了。唔,她還是主動讓賢滴好。

    扶青衣也沒有推遲,信心滿滿的半扶起小臉緋紅的高進,笑盈盈的輕聲哄道:「乖,這是上好的枇杷香露蜂蜜水,又香又甜最好喝。」

    高進聞言,半睜著朦朧眼,竟一滴不漏的一氣喝了個底朝天。末了,她閉著眼睛打了個飽嗝,口齒不清的說了句「好酒」腦袋果斷的向旁一偏,沉沉睡去。

    第二天,容嬤嬤帶著綺文過來給她請安時,高進正一手拿著一個蝴蝶糖卷,一手端著骨瓷海棠小湯碗,大快朵頤。

    「嬤嬤,有事嗎?」要上早朝呢,她趕時間,顧不得什麼語不語滴,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問道。

    容嬤嬤愕然的吞了一大口口水,結結巴巴的答道:「奴奴婢是有事稟報。昨天,公主重新給曹氏和李氏分了院子。曹氏住西院,李氏住北院。」

    高進已經吃完了,掏出一塊皺巴巴的帕子胡亂的擦了一下嘴巴,又一把塞回袖袋內,呲牙笑道:「後院之事,但憑公主做主就是。以後不必知會我。」

    容嬤嬤點點頭,又接著說道:「公主說,老是正院、西院、北院的叫著,聽著彆扭。想請駙馬爺給一一取個雅致的好名兒,製成眉匾掛上。」說罷,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綺文。

    綺文低著頭走了出來,手裡捧著一個雕漆方托盤,裡面整齊的擺著筆墨紙硯。

    看著托盤,高進眨巴眨巴了兩下眼睛,臉上突然現出痛苦的表情,啊呀一聲,彈跳起來,像抽風一樣甩著右手:「壞了壞了,這手又抽筋了。抱歉得很,我這手一個月裡會抽筋兩次,比鐘漏還準時。」

    扶二嫂憋得很辛苦,索性用帕子掩嘴,別過頭去。

    容嬤嬤笑得比苦還難看,很體貼的給她找了個台階:「沒事沒事,這事不急。一個月有三十天呢,您的手只是偶爾兩次寫不了字,不耽擱您題匾。」

    衝她甩著手,高進童叟無欺的正色道:「可是,它每次都會抽筋十五天到十六天。公主才學過人,還是由她來題匾吧。」嘿嘿,具體是十五天還是十六天,得看那個月是三十天,還是三十一天。總而言之,偶不摻和。

    綺文晃了一下身子,手裡的托盤險些滑落。臉上飛紅,她的頭勾得更低了。

    容嬤嬤張著嘴,半天接不上話來。

    「我上朝去了,中午不回來吃飯。」高進乘機用她那正處於抽筋期的右手準確無誤的抓起炕桌上的點心匣子,飛也似跑了。

    扶二嫂蹲在地上,用帕子捂了嘴,劇烈的咳嗽著,臉咳得通紅。

    「您沒事吧?」容嬤嬤走過去,俯下身子,好心的問道,「要不要給您倒碗溫水?」

    扶二嫂艱難的擺了擺手,繼續驚天動地的咳著。

    綺文眼角直抽抽,很擔心她會把肺咳出來。

    「那,奴婢告退。」容嬤嬤惡寒,沖綺文使了個眼色,快步離開。

    剛一離開門廊,果不其然,身後爆發出一陣壓抑已久的大笑。

    駙馬爺……嘿,就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無賴綺文忍住笑,偷眼看著容嬤嬤,只見她腳下微滯,頗是無奈的搖搖頭,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快了。

    吩咐綺文下去準備早膳,容嬤嬤徑直進了內室。

    三公主負著一隻手站在窗下,聽到腳步聲,轉身挑眉問道:「像嗎?」

    她搖頭輕歎:「不像。吃沒吃相,坐沒坐相,粗俗頑劣,分明就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公子哥兒。題匾的事,駙馬爺說由您寫就是。奴婢看駙馬爺挺忙的。」雖然當時恨不得一巴掌拍飛了那臭小子,但是她很珍惜這種來之不易的和平。有些事能糊弄過去,就且糊弄著吧。而且這小子也有他的彌足可貴之處,說不定換了其他的男子,只怕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

    三公主輕輕的哦了一聲,轉身看向窗外,嘟囔了一句「奇怪」。

    「主子,奴婢覺得這根本就不可能。汪先生醫術精湛,一探脈就能辨得真真的。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提過半個字……」知道他還在瞎琢磨,容嬤嬤靠過去,輕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她對林夫人的印象很好的。那樣的人,那樣的家庭,再不濟也不會教養出這樣的女兒來。但是,兒子就難說了。畢竟侯爺常年守在邊關,鞭長莫及。

    「嗯,我知道了。」三公主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裡握著的錦帕,嘴角不禁微微翹起。其實,會探脈的不止汪太醫一人,比如說,他會,黑子會……偏偏只有王跋那個傻蛋不會。

    呵呵,今天是二十三日,八天以後就是初一高進,祝你好運。

    只覺得背上像是突然通過一道電流一樣,麻嗖嗖滴,高進一連打了兩個冷戰。

    「唔,大清早的,寒氣特別重,你要多穿件衣服。」劉旭終於從點心匣子上挪開眼,一邊吃著犀角蛋黃餅,一邊抻抻脖子說道,「你家廚子挺不錯的,明天記得還要帶湯。光吃餅,有點幹。」

    丫滴,還真當本姑娘是你的早餐盒了。高進隨手幫他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同樣都要上早朝,你那嫡母也做得出來,真的只給你家老爺子準備早膳,不管你?你不會和老爺子一道湊合著吃點啊」

    點心已經見了底,劉旭接過茶喝了一口,心滿意足的摸著肚子,嘿嘿一笑:「哥如今出息了,老爺子倒是巴望著能跟哥一起呢。可是,哥基本上就沒在那家裡過夜。哥不想跟他湊合你還是不是我兄弟,該不是連帶個點心也犯懶吧?」說罷,把空點心匣子合上,雙手放到她的膝頭上,「飽了,原物奉還,記得明天換個花樣。哥走了。」

    掀開車簾,這丫跳下車,拍拍屁股大搖大擺的就走了。

    長安湊過來,吞著口水,看著點心匣子哼哼:「駙馬爺,劉大人還真不會客氣啊,吃了點心,還想著喝湯,連個謝字都沒有。」

    「哪來那麼多廢話去兵部衙門。」高進把點心匣子塞進他手裡,呼的拉上車簾。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她和劉旭也算得上是發小了,很清楚他的本性。原來她一直挺同情這丫滴。他的生母只是被人當禮物送給劉侍郎的一個煙花女子。可憐的女人生下兒子,連月子都沒出,就被劉夫人倒手賣掉了,到今下落不明。當時幸虧劉老夫人還健在,撿了襁褓中的劉旭帶到身邊。不然,依劉夫人的手段,他不是被養歪,就是被養殘。

    老天爺就是個紅果果的奸商,總是在向人們出售人生調料包時,或多或少的偷偷搭售點痛苦神馬滴。

    這樣一想,她心裡好受多了。呵呵,這世上用痛苦下飯滴人,不止她一個啊見不得別人好、眼皮子比紙還薄——你墮落了。高進暗地裡鄙視了自己一把。

    突然,車外傳來一陣喧嘩。馬車停住了。

    高進掀起車簾,探身問道:「長安,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前面的路口圍著一大群人,堵車了。

    在冰天雪地的清晨,這是難得一見的熱鬧。長安正好是愛湊熱鬧的年紀,八卦飛揚,跳下車,蹬蹬蹬的跑了過去。

    可以理由充足的上班遲到鳥——嘿嘿,不是她偷懶,是堵車高進愜意的枕著手歪躺在車裡。與其去辦公室面對那本藍皮書,她寧願就這樣被堵在冰雪的街上,靜靜的讓時間從指尖滑過。

    誰知,她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竟然躺著也中槍。

    不知道人群的外圍誰嚷了一句:「看,那邊有個官老爺的車。」站在外圈的人們齊刷刷的看了過來。不少人高聲拉長脖子沖圈裡喊著:「官老爺來了,官老爺來了。」有一兩個甚至已經採取了行動,衝著高進的馬車跑了過去。

    而那邊,人圈裡三層,外三層。這點聲音根本就傳不到圈子裡去。長安出了一身熱汗才鑽進人圈的最裡層。他站住腳,定睛一看,只見圈子中間有一群豪門家丁打扮的壯漢兵分兩路:有五個人負責現場暴力拆解一輛青布小馬車;另有三個人紮成堆對著一個穿著土黃粗布棉襖的中年男子拳打腳踢。

    圍觀的路人們大多數縮頭袖手滴,就這麼看著小馬車被拆得七零八落、中年男子一聲不吭的抱著頭,倒在地上,被揍得桃花朵朵開。只有少數人臉上現出不忍,或者是敢怒不敢言。

    「喲呵,死窮鬼倒是硬氣得很啊打,給姑奶奶往死裡打欺負到姑奶奶頭上來了,你反上天了,還有沒有王法」

    這聲音好熟長安聞聲望去,只見曹嬤嬤擦脂抹粉滴,頭髮抹著油,烏黑可鑒,精心的挽成雙刀髻,金銀珠翠滿頭,晃花了不少人的眼,披著銀鼠斗篷,雙手籠在板鼠袖籠裡,斜眼歪嘴滴站在一旁,甚是得意。不知道的,看她這架式還以為是曹家的某位夫人呢。

    惡婆娘長安在心裡罵了一句,不動聲色的退身出來,回去向高進稟報。

    而此刻,高進正在聽車前的兩名白髮老者現場解說。貌似是一起惡性江湖尋仇事件。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你丫踩別人場子的時候,就要做好被他人踩場子的準備。混黑社會嘛,就是這麼一回事,你砍人家一刀,人家沒被砍死的話,找個機會砍你兩刀。有什麼好說的?天有點冷,她打了個哆嗦,不想摻和。在她看來,這種「俠義之士」多被砍死一個,世上便少了一個禍害,多了一份安全。

    見她這個堂堂的熊級青袍領導竟跟絕大多數的圍觀群眾一個表情,那兩名老者掩飾不住臉上的失望,相對一視,搖頭晃腦的歎氣離開。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官官相護……為毛從兩位老人的臉上讀出了這些詞?看著他們倆落寞的背影,高進一頭霧水。

    「駙馬爺」長安跳上車,在她耳邊嘀嘀咕咕的簡要匯報了一下情況。

    高進嚇了一大跳。曹嬤嬤竟然當街行兇,欺壓平民百姓

    人命關天沒有片刻的猶豫,她立刻讓車伕強行把馬車開過去,驅散人群,先救下那中年男子再說。同時讓長安拿了她的名帖以最快的速度去京都衙門報案。

    「讓開,讓開,高大人到。」車伕啪的甩了一個響鞭,扯著嗓子吼著。

    人圈迅速一分為二,讓出一條道來。

    「住手」看到中年男子被當成了人肉足球,高進站在車頭上喝道。

    居然有人敢管國舅府的事曹嬤嬤噙著一絲冷笑,不屑的揚起一邊眉毛向高進看過來。

    「噹啷」一聲,她手裡的名貴皮草袖籠掉在地上,裡頭的精美小巧的黃銅手爐滾到了地上。

    「駙馬爺……」她手足無措的碎步跑到她的車前,跪倒在地上。

    那八個家丁見情形不對,終於停下手腳,一個個愕然的看著曹嬤嬤。

    「快去看看人怎麼樣了。」高進和車伕先後跳下馬車,快步跑到傷員跟前。

    他一動不動的雙手抱著頭,蜷縮在雪地裡;臉上象開了個印染鋪子一般,啥色都有,唯獨沒了本來面目;棉襖被打得開了花,又破又髒,上面滾滿了雪漬、污漬和血漬,幾乎看不出底色來。

    高進心中一顫,單膝跪下,伸手去試他的鼻息。氣若游絲。她趕緊站起來問周邊的群眾:「附近有醫館嗎?麻煩帶個路。」沒空搭理那惡婦,救人要緊

    人群裡發出一聲喧嘩,突然閃出一條道來。只見剛剛的那兩名老者領著一個和他們年歲差不多的郎中模樣的人進來了。

    老郎中匆匆跟高進打了個拱,迅速展開工作。

    而兩名老者看到她,眼裡齊齊閃過一絲亮色,不約而同的跪倒在地,大聲呼冤:「大老爺,請為民作主哇」

    高進連忙拉起他們倆,解釋道:「兩位老丈快快請起。我已經派人去衙門了。相信京兆尹大人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公道的。」呃,不是每個官老爺都能開堂斷案滴。這事不屬於她的業務範圍,她能做的也只有先救下人、報案、過會兒等官差來了後當個目擊證人而已。

    「駙馬爺,奴婢冤枉啊」曹嬤嬤卻跪伏在地上,跟唱對台戲一樣的也跟著嚎起冤來。

    那八名家丁有樣學樣,一溜兒跪在地上,搗蒜一樣的作揖喊冤。生生的把兩位老者的聲音壓了下去。

    曹嬤嬤抬起頭,指著的中年男子,帶著滿臉的委屈,義正詞嚴的控訴道:「駙馬爺,這人是在這條道上載客的車伕。昨天,他收了奴婢的車錢,不但不把奴婢送回曹府,還傷了奴婢。不想,老天有眼,今天奴婢領著府裡的下人出門辦差,又碰到了這廝。本來只是想要他跟奴婢陪個禮,不想,這廝見奴婢生了幾分姿色,竟當街調戲奴婢。奴婢實在是忍不住,這才小小的教訓了他一下。」

    樹要皮,人要臉。曹家的人不是這麼好欺負的她不信這臭小子會胳膊肘往外拐,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賤民,當眾打曹家的臉。

    某峰謝過諾恩吉雅送的粉紅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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