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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懲罰 文 / 文飄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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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老者氣得渾身發抖。其中一人快步走到曹嬤嬤面前,「呸」,啐了她一口,罵道:「刁婢明明是你橫行霸道,率眾僕欺壓平民,卻還要信口雌黃,顛倒黑白。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不怕報應嗎?」

    曹嬤嬤就勢向一側歪倒,右胳膊肘撐著地,用左袖掩嘴委委屈屈的啜泣道:「老大爺,奴婢好怕啊奴婢一個婦道人家,平常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只有替主家辦差時,才會偶爾出府一次,哪裡有橫行霸道啊?奴婢和這廝遠日無仇,近日無冤的,還有,大街上這麼多人,奴婢為什麼單單只和他起了爭執?老大爺,奴婢看你的鬍子都有一尺來長了,尊您是個長輩,稱您一聲『老大爺』,可是您不能仗著年長,就幫著那惡人來欺負奴婢一個婦道人家啊。奴婢要是真像您說的那樣,不用說神明,就是奴婢的主人也不會放過奴婢。」說罷,無限可憐的看著高進。

    「散了,散了,有什麼好看的人家的主人就在跟前呢。」人群裡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不少圍觀的群眾袖著手離開了。

    高進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邊走過去,一邊罵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點。小爺姓高,不姓曹再敢滿嘴胡說八道,小爺割了你的舌頭去餵狗」一時火起,抬腿往她身上踹去。

    曹嬤嬤本能的側身想躲過這一腳,結果還是反應慢了點,被正好踢中一邊臉頰。

    「撲」的一聲,一大口鮮血飆到了雪地裡,她應聲倒地,臉上印著半隻黑泥腳印,雙刀髻散了一邊,變成了單刀髻,頭上的首飾丁丁噹噹的掉了一地。

    不等她反應過來,高進上前踩著她的胸膛,冷聲問道:「說,你的主家姓什麼?是哪一家?」

    人群裡有不少人用袖子掩著嘴,「撲哧」聲、清咳聲此起彼伏。人們不禁用詫異的眼光偷偷打量著高進,腦袋裡冒出一大片問號:這位粉嫩粉嫩滴官老爺是哪路神仙啊?小奶娃,知道你那腳踩的是哪兒嗎?

    被一個男子當街踩著胸脯子,這讓她以後還怎麼見人那半邊沒沾腳印的臉迅速變得青白,曹嬤嬤險些昏死過去,顫聲答道:「操……」

    「大膽刁婢竟敢辱罵朝遷命官」腳下加重了一分,高進高聲喝道。

    這種事的殺傷力素來不是一般的大,世家們最怕跟這種事沾邊。這丫實在是太狡猾了,竟敢搞神馬暗示,妄圖把高家和公主府全一道綁上。所以,她一定要當場撇清,絕不能讓這丫得逞。

    曹嬤嬤本能的雙手抓著她的官靴,嗚嗚啊啊的指著自己的豁嘴。

    高進仔細一看,丫丫滴,四顆門牙不見了三顆,剩下的那一顆猶如秋風中的枯葉,很辛苦的吊在牙床上。

    原來是漏風了。可是,這關本姑娘什麼事高進喝道:「說,你家主人是誰?」

    「操……」曹嬤嬤幾乎要翻白眼了。老天,為何不讓奴婢昏過去

    「不知死活的刁婢」照著她的嘴,高進呼的又賞了她一腳。目的很明確——武力解放那顆獨自堅守崗位的門牙。

    撲,曹嬤嬤頭一歪,又噴出一口血沫子,昏死過去。那顆門牙帶著另外兩個兄弟嗖的飛出,一頭扎進雪地裡,不見了。

    高進皺了皺眉頭,轉過身子,目光掃過身後的八名家丁。其實,她剛才一直捏著一把冷汗呢,生怕這八個虎背熊腰的傢伙衝上來解救同夥。沒想到,這些傢伙全程老老實實的跪伏在地上,徹底無視同伴的悲慘遭遇。嘿嘿,也不知道這曹家是怎麼調教奴才滴?這才叫真正的奴才啊,完全只有奴性,不帶半點人性。

    「駙馬爺饒命奴才們的主子姓曹,是貴妃娘娘的親大哥」靠她最近的那個打了個哆嗦,嚇得面如土色,不等她發問,立刻主動的回答道。

    「是誰?大聲點」高進故意問道,「小爺沒聽清楚。」

    那傢伙一看就是個機靈的,扯著嗓子喊道:「奴才的主子姓曹,是貴妃娘娘的親大哥」

    「哦,原來是曹家的狗奴才啊。」高進滿意的點點頭,扯起一隻嘴角,目光鎖定了他旁邊跪著的那個家丁。

    「奴才也是曹家的狗奴才,她是曹家大小姐的奶娘。」這一位更聰明,答得更加全面具體,「他叫福來,是負責採買的,他叫……」

    這丫開了個好頭,其他幾個指著他,爭先恐後的搶答起來:「奴才也是曹家的,他叫順來,也是負責採買的。」

    「奴才也是曹家的狗奴才,他……」。

    「奴才也是曹家的狗奴才,他……」。

    「奴才也是曹家的狗奴才,他……」。

    ……

    高進不禁搖頭。這樣的奴才白送給她,她也不要。丫滴純粹就是遭蹋糧食的白眼狼。

    「高大人,高大人」這時,馬蹄聲急,一個銅鑼般的男聲響透徹大街。

    高進不用伸長脖子張望,也知道來人就是肖義和,心中暗自納悶: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兒?他來做什麼?

    轉眼間,肖義和已經到了人群邊上。他呼的跳下馬,目不斜視的徑直跑過來,拱手稟報道:「大人,羅大人有令,命您即刻回兵部。」

    莫非是出了什麼緊急軍情?高進不敢耽擱,喊上車伕:「走,快回衙門。」

    「高大人,這……」一旁的老者神色大變,情急之下,雙手拖住了她的一隻袍袖,「您走了,草民等怎麼辦?」

    「是啊,苦主還沒有醒,您不能就這麼走了。」另一個老者也小跑了過來

    肖義和皺眉催促道:「大人,軍令如山啊」

    高進扯著自己的袖子,回頭笑道:「老丈,您不要擔心。我之前已經派隨從去了京都衙門,相信京兆尹大人正往這邊趕來。他自會處理好這事。」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況且現場還有這麼多的目擊證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完全不會影響京兆尹的判決。至於那中年車伕還沒有醒過來,她又不是醫生,就算是留下來也幫不到什麼忙。

    老者神色稍定,猶豫不安的縮回手。

    高進略微頜首,急急的跳上車回兵部衙門。

    沒有去大堂,肖義和帶她直奔角門:「大人,羅大人在演武場等您。」

    演武場高進條件反射的暗地裡叫了聲「糟糕」。經驗告訴她,演武場絕不是一個拉話聊天的好地方。

    兵部衙門是個三進的套院。前院是辦公區。穿過角門就進了後院,這裡是領導班子成員的休息區。後院的後面還有一個很空闊的院子,那裡就是演武場。

    跟在肖義和身後,一穿過第二個角門,高進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在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塊起碼有兩個足球場大的空地。東南兩面牆根下依牆擺著兵器架,上面整齊的插著槍、刀、矛等這個時代常見的冷兵器。

    北面是一排低矮的簡易馬棚和一垛披著積雪的草料。前院設有專門的馬房,而這些馬棚只是平常練習騎射的時候,用來臨時安置座騎。這幾天下雪,鮮有同事過來練習騎射。因此,此刻馬棚裡空蕩蕩滴。

    高進現在正站在西牆前。這裡一字排開立著十來個圓形的箭靶。在一片白色的冰雪世界裡,紅色的靶心顯得格外醒目。

    地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上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行新鮮腳印。演武場一覽無餘,除了他們倆,半個人影也沒有。

    「咦,羅大人呢?難道已經離開了?」高進四下裡張望著,隨口問道。卻沒有聽到回答。心中一驚,她急忙回頭一看,丫滴,肖義和那傢伙又不聲不響的玩消失了……糟糕她立馬反應了過來,撒腿向角門跑去。

    說時遲,那時快,嗖嗖嗖,腦後傳來利箭破空的聲音。她回頭一看,只見三隻利箭像三道黑色的流星一樣的對著她飛射過來。

    「啊」的驚呼,高進本能的抱著頭蹲下。

    撲撲撲,三支箭依次射中她旁邊的箭靶,呈品字形穩穩的紮在紅心上,箭頭盡沒。箭靶上的積雪盡數被震落。

    「丟你先人的臉」羅威面如鍋底,單手拿著一張硬弓,氣呼呼的從草垛旁閃身出來。

    高進緩過勁來,悻悻的站起來,拱手行禮:「卑職見過羅大人。」

    羅威目光如注,走到她跟前,慢悠悠的圍繞她轉圈,上下左右前後的打量著。

    被他看得心裡發麻,兩條腿有點發軟,高進「咕唧」的嚥下一大口口水。

    「你在怕什麼?為什麼心虛?」老羅頭的聲音比地上的積雪還要冷三分。

    高進努力集中精神,琢磨著該如何應答。

    突然,老羅頭在背後陡然喝道:「抬頭,挺胸,收腹」

    啪,高進嚇得一屁股跌坐在雪地裡。嗚嗚嗚,不帶這麼嚇人滴。那聲音跟小炸雷似滴,冷不丁的從背後直劈過來,殺氣騰騰。本姑娘就一徹頭徹尾的和平愛好者,哪禁得住啊。

    羅威不由愣住了。這也是高家的種?要不是眼眉中依稀有些高成那小子當年的影子,他幾乎要懷疑這娃是個調包的假貨。

    用弓輕輕戳了戳她的後背,羅威頗為無奈的歎道:「憨瓜,還不趕快爬起來」

    高進手足無措的爬了起來,轉身看著他,兩隻大眼睛緊張的眨巴著。

    羅威偏頭看了看後邊的箭靶,努努嘴。高家的流星追風箭是一絕,他想考校一下這娃的家學。

    高進在他和箭靶之間看了兩個來回,哦了一聲,像只小松鼠一樣蹭蹭蹭的跑過去,伸手去拔紅心上的箭。

    不想,那三隻箭像是長在上面的一樣,她使出了吃奶的力也動不了它們一分。幾番努力未果後,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放棄了,尷尬的轉過身來,沖老羅頭嘿嘿的訕笑。不好意思,讓領導失望了,讓她動腦子沒問題,但這個確實是她這兩世共同的死角。

    臉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羅威翻著眼皮望天,心想:可憐的老兄弟,你咋還沒有被你這孫娃氣得從墳頭裡爬出來呢?

    這娃基本上是什麼都不會他看了半天的雲卷雲舒,終於壓制住了小腹內亂竄的怒火,決定從最基本的開始:「蹲馬步,半個時辰」給他一塊石頭,他也能磨成城樓上最堅固的那塊磚就不信扳不過這憨瓜。

    體罰?高進不解的望著他:「為什麼?」

    羅威驚呆了。這一世從他手裡過的兵沒有一百萬,也有九十九萬。卻是頭一次有兵問他「為什麼」

    「你遲到了」話一出口,他都難以相信——他居然做了回答,而且還是替這憨瓜現場編了一個借口唉,人老了,連脾氣也沒了。要是擱以前,就衝你做下的那傻事兒再加上這傻勁兒……哼,真以為本帥的軍棍是吃素的麼?

    「可是,卑職遲到是有原因的」高進不服,叭啦叭啦的開始說自己是如何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滴。這事她原本是不打算說出來的,不過,她也還沒有偉大到寧可受罰也要當無名英雄的地步。

    不想,羅威的臉色更黑了,簡直不用化妝就能客串包青天。才剛聽了個開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把手裡的硬弓往高進手裡一塞,截斷她的話:「拿著蹲馬步,半個時辰」

    手裡一沉,高進雙手托著它,表情要有多迷茫就有多迷茫。貌似學雷鋒不是好孩子該做的事?

    「有這工夫管閒事,還不如多上點心做你份內的事」羅威瞪著她,斥責道,「老夫問你,這兩天你看了馬場的流水帳沒有?知道馬場一共養了多少匹馬嗎?都有些什麼品種?有多少馬奴?每天要耗費多少草料?像這樣的冰雪天,要做些什麼佈置?如果是邊關告急,你應該提前做些什麼準備?這些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你去管打架鬥毆,讓京兆尹做什麼?糊塗」

    應該是京兆尹在他跟前打了小報告,不然肖義和怎麼會去找她還用了「軍令如山」的字眼。高進不再吭聲,雙手托著沉甸甸的硬弓,乖乖的原地蹲馬步,只是心裡鬱悶得難受,暗罵道:萬惡的封建官僚主義人命關天的緊急當口,居然不是想著救人,而是先想著搶地盤。

    這半個時辰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高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辦公室的。藥油不見了,但藍皮冊子依然擺在書案上。她直接選擇無視。丫的,打個抱不平都要被體罰。真管了這檔子事,高家不是郭家第二,她不姓高

    肖義和好像沒有看到她累得跟條狗一樣,面無表情的給她搬來了疊得有半尺來高的線裝黑皮冊子:「大人,這是京郊馬場的帳薄和名冊。羅大人說以後每天都要上交給您查看。」

    她隨手翻了一下,除了最上面的兩本分別是馬奴名冊和軍馬登記薄外,其餘的全是馬場的流水帳。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記帳的,一連翻了三四本,就沒有本記得明白清楚滴。

    「這些都是誰負責的?亂糟糟的,不知所云這個跟沒記有什麼區別?」她一邊翻著,一邊氣呼呼的問道。

    肖義和輕聲解釋道:「按馬場的規矩,每個馬奴都有一個這樣的流水帳冊,以記錄每天的草料損耗、馬匹狀況等事宜。馬奴們識不了幾個字,能記成這樣已經難能可貴。他們都是按馬場的規定填寫的,大人熟悉了馬場的相關規定後,就會發現大部分還是記得比較詳細清楚的。」

    高進繼續翻著,突然眼前一亮。眼下這一本就和之前看過的完全不同,是用漂亮的蠅頭小楷記錄的,不但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天天一小計,五天一總結。尤其有關的文字描寫更是出彩,寥寥數句,就生動形象的記下了五匹馬的血統、外形、性情和嗜好。

    「這本就記得很不錯。」她抬頭看著肖義和,把這本冊子遞給他,「可見馬奴裡也有藏龍臥虎之人。最主要的是,這人責任心強,認真負責。其他人要是都有他萬分之一的認真,又怎麼會把帳記得一團糟?」

    肖義和接過來一看,雙手還給她,笑道:「大人,這人不是馬場的馬奴。他是馬場上個月才新雇的小工。馬奴們哪能跟他比,人家原本是三甲進士出身,只因為得罪了上司被革職丟了功名。先前家裡為了給他謀個官職欠了一屁股債,因為聽說馬場包吃包住之外,每月還有二兩工錢,所以才來應工的。」

    一個進士居然落魄到去馬場餵馬高進看著手裡的帳冊唯有一聲歎息。不過,她真的很佩服這位進士童鞋——不但沒有因此而頹廢沉淪,反而像一品大員寫奏折一樣,兢兢業業的寫著馬奴工作日誌。這才是真正的人才啊

    某峰謝過淋雨的毛毛送的粉紅票、芝葉蘭馨送的平安符。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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