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師父永遠是你們的師父... 文 / 王袍
「你給我閉嘴！哪裡有你能說話的資格？」衛仁傑一巴掌不輕不重的把包天拍在地上，義薄雲天的道：「我是你師父，天塌下來我頂著！」
「師父——」包天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咬緊牙關就是不肯讓眼淚落下來。
這一對師徒的情深意切，真是讓人看著就心碎啊……
衛不群嘴角隱蔽的抽搐了下，他本來是想跟衛仁傑興師問罪的，本來是想通過這件事打壓一下衛仁傑的，而且他弟弟衛不敗也藉著這個機會當了馬前卒，可是沒想到衛仁傑連臉都不要了，竟然跪下來請辭。
這衛仁傑雖然在衛莊的職務在他之下，可是按輩分，衛仁傑卻是衛不群的叔叔！
衛不群和衛不敗交換了一個眼神，在此之前衛不群是很少在做決定之前跟人交換意見的，他習慣了獨自做決定。但是這一次事情實在是太大了，甚至決定了衛莊的上層結構！
整個衛莊就只有兩個勢力，一是衛不群兄弟，二就是三朝老臣衛仁傑！衛不群兄弟雖然佔據強勢地位，但是衛仁傑的勢力根深蒂固難以撼動，從他已經連任兩代大長老就可見一斑。
衛仁傑不除，衛不群難安。但是同為一個家族，衛不群還真下不了手，也一直沒有可下手的機會。而現在，就有這麼個唾手可得的機會擺在眼前，他所需要做的就只是點一下頭。
怎麼辦？
衛不敗對衛不群重重的點了下頭，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輝。這不正是他們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嗎？沒有了衛仁傑制約，衛莊上下就只會有一個聲音了！
衛不群臉色變幻著，心中的激烈鬥爭讓他身為一莊之主都幾乎喘不過氣來。沒有人知道他這個時候心裡閃過了多少念頭，但最終衛不群卻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臉上現出慼然之色。
「三叔……」
衛不群離開橫案，大步走到了衛仁傑的面前，忽然也跪倒下去和衛仁傑相拜：「您老如此做法，讓我這做侄子的如何承受得起啊！」
「唉……」衛不敗臉上現出灰敗之色，為他這個大哥的優柔寡斷而歎息。
衛仁傑心中一喜，他就猜到了自己這麼做之後，自己這個侄子做不出那樣的選擇來。他已經在等著衛不群扶起自己來，然後再敲打幾句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大長老，您為咱們衛莊辛辛苦苦守護了幾十年，從我爺爺還健在的時候就是衛莊的長老。沒有您，我父親就當不上莊主。而到了我這一代，您也是盡力輔佐。這麼多年您為衛莊所做的一切，罄竹難書！別說今天衛火打了明珠的臉，斷了衛金的臂，就算他打的是我的臉，斷的是我的臂，也不能抵消您對衛莊這麼多年的無私奉獻。」
衛不群說著說著眼眶就濕潤了，他將衛仁傑扶了起來，衛仁傑假作堅持了一下，然後就順勢跟著衛不群一起站了起來。
「所以今天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以後誰也不准再提起。」衛不群凌厲的目光回頭把衛不敗、衛明珠和衛金都掃了一眼，這才又情深意切的抓著衛仁傑的手臂，似乎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輕觸摸著衛仁傑鬢角叢生的白髮。
「三叔，您真是辛苦了……還記得我剛剛接任莊主的時候，您可是連一根白髮都沒有呢……」衛不群感觸良多，讓衛仁傑也頗為黯然，衛仁傑可以說一輩子都奉獻給了衛莊啊。
「現在我們這一代也成長起來了，也該讓老一輩享享清福了。」衛不群說著話鋒一轉，堅定的揮舞了下手臂：「我們不能一直讓長輩們保駕護航，長輩們為我們已經做得太多了！」
衛仁傑嘴角抽搐了兩下，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所以我會向太上長老申請，請三叔加入太上長老的行列。」衛不群用力的抱了下衛仁傑，十分斬釘截鐵的道：「三叔，以後就看我們的吧，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讓衛莊更加強大！」
「……」衛仁傑忽然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反駁，自己這個侄子已經藉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實權卸下了。
至於太上長老，雖然仍受尊敬，但是只有那些醉心修煉而且有可能突破的老傢伙們才會甘心當太上長老，每天閉關不出。可自己根本不想當太上長老啊……
先武力示威，再以情感人然後借力打力，一連串組合拳打下來還能給自己保留了些許顏面，真是好手段啊……
太上長老就太上長老吧，衛仁傑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臉上現出感動、欣慰的神色，也用力抱了下衛不群：「三叔老了，以後的衛莊就看你們的了！」
衛不群的臉上現出一絲微笑，衛不敗的臉都笑開了花。
「唰——」
放開了衛仁傑，衛不群手腕上纏著的閃電鞭忽然又高高揚了起來，卻是指向了驚愕著的衛金。
「這個孽徒，唆使明珠與衛火的矛盾，又目無師長到我這裡告狀，真是該死！」說罷衛不群便要狠狠一鞭落下。
「不要——」衛仁傑驚得叫出聲來，下意識的就伸手要去抓住衛不群的手臂。誰知衛不群手臂一晃，居然現出數十條手臂影子，衛仁傑這一抓就落了空。
「啊——」
只聽衛金一聲慘叫，電光一閃，閃電鞭已經被衛不群收了回去。
而衛金此時已經雙臂盡失，原本長著手臂的地方空空如也，顯然也化作了灰塵。肩頭處兩個燒得焦黑的傷疤，證明了衛不群力量把握的精妙之處。
「哼！既然有三叔求情，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衛不群狠狠的瞪了衛金一眼：「我就把你交給三叔處置了，若是你再敢做出什麼忤逆事來，本莊主隨時將你化作飛灰！」
衛金失魂落魄在那裡，已然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胯下腥臭無比，竟然是失禁了。
這是最後的告誡了吧……衛仁傑心中感歎著，自己這個侄子果然是卓爾不群啊！他能爭得莊主之外，果然絕非只憑實力，就這翻雲覆雨的手段也不是自己能及。
「多謝莊主寬宏。」衛仁傑走了過去，在魂不附體的衛金面前站定，忽然伸出雙手搭在了衛金肩頭上用力捏了下，沉吟片刻道：「阿金，在我的眼裡，你、阿火還有阿木、阿水和阿土，都是我的孩子。我從小把你們帶大，你們每個人我都不願失去。
「不管你曾經做錯過什麼，如今也已經受到了懲罰。就讓過去的一切都忘記吧，無論如何，師父永遠是你們的師父！」
衛金的心就像是荒蕪的稻田遇到了甘霖的滋潤，臉上煥發出希望之光，眼淚如決堤河水肆意流淌著，忽然一頭扎進了衛仁傑的懷抱，哽咽道：「師父，我錯了……」
「沒事，沒事……」衛仁傑抱住了衛金，半晌才放開，然後一手攬了衛金，一手拖了包天，師徒三人默默的離開了這三重樓。
衛仁傑的背影似乎看起來都佝僂了，老態萌生，讓人看來頗為淒涼。
衛不群和衛不敗的眼中都閃爍著笑意，衛不群溫和的對衛明珠道：「好了明珠，妳先回去休息吧。」
「是。」衛明珠尤不解恨的狠狠盯了一眼包天的背影，也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衛不群和衛不敗這才終於笑出了聲來。
「大哥，這下那老不死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啊！哈哈哈——」衛不敗大笑著道：「他還真以為他搞這點小動作我們不知道呢，哼哼，分屬五行的弟子，這是要練啊！不過大哥得了閃電鞭，他就算練成五行陣也困不住大哥啦！」
「呵呵，這也未必。」衛不群微笑著道。
「上次懸崖上佈置的小機關，讓那衛火摔了下去，沒想到他命大，竟然未死。這一次大哥熔了那衛金的雙臂，無法再生，衛金徹底成個廢人。五行陣也就擺不出來了，不知道那老不死此刻是什麼心情！哈哈哈！」衛不敗拍手笑道：「如此一來，這老不死的也就不足為慮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衛不群笑著點了點衛不敗：「還是要讓人盯死他們，不要有什麼閃失。」
「嗐，大哥你太謹慎了，現在老不死的大勢已去，還能翻騰出什麼浪花來？」衛不敗大大咧咧的道，但見衛不群眉頭皺起來，只好道：「放心吧大哥，我懂的。」
「嗯。」衛不群微微頷首，眉頭完全舒展開來，彷彿撥開雲霧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