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太陽在手 文 / 溫瑞安
太陽好像就在那裡。
掌中。
——他正要把他掌中的太陽印在他的印堂上!
高飛已氣衰力竭但他還是鼓起餘力往上力沖。
拔身而起——就像是上天派了一位無形的神它一手揪住他的頭將之「拔」了起來一般又像是那兒擺了一道無形的天梯無形的繩索將他一氣提吊了起來似的。
他現在已知道狙擊他的人是誰了?
手中有「太陽」的叫做「雷日」外號「雷公」他的武器便叫做:「大日金輪」。
——乍現便出燦亮金光的想必是這人和他的成名兵器。
另一人當然便是「電母」雷月。
他們兩人一向焦不離盂秤不離砣。
雷月的趁手武器當然就是「彎月冰輪」剛才每出手即寒意侵人的定當是這殺人利器了。
這兩人最近已來了京師並且加入了「有橋集團」。高飛亦有所風聞。
他卻萬未料到他們就住在這兒——這對夫婦斯斯文文、秀秀、怯怯的沒想到卻是性子出名火爆、而且出手殘暴出了名的「雷公電母」!
其實這也不奇:
要不然剛才文隨漢為何要故意將錯就錯把十七房就在十九房對面一事啞忍默認?他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同夥才能一擊得手。
文隨漢也不是一樣斯斯文文的模樣兒。
——他們好像天生就是好的夥伴!
高飛追悔已然無及。
目前他只有比快。
——只要他的動作比狙擊手快他就可以逃開一劫飛昇於上居高臨下重新佈署作出應戰回氣反擊。
如果狙襲者比他的身體更快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雖然在這樣屢遭突襲遇上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狙擊的情形下以高飛的絕世輕功依然可以躲得過這一擊。
——雖然險但仍可倖免。
如果不是——
不是文隨漢在這時候仍加了一手、遞了一招、落井下石、暗箭傷人的話!
文隨漢這時正返身往房裡闖。
葉告(鐵劍)把守在門口寸步不讓。
文隨漢一衝近就出手便劍。
出手狠極。
每一劍都又歹又毒又惡又絕!
他完全不予敵手有生機。
他也一點都無視於葉告還是個小孩子。
他甚至不把敵手當是一個人。
——也許他只當面對他的是一隻待宰的獸!
不過幸好僥倖的是:
葉告也夠凶、夠狠、夠剽悍。
他的一柄鐵劍不但一步不讓他簡直是一劍不讓、一招也不讓。
他本來就是「四劍童」中打鬥最狠的一個。
文隨漢以為三招內可以把他放倒。
可是放不倒。
他又來二十招。
葉告仍不倒。
甚至不退。
不讓。
不避反擊。
還反攻足足反攻了十三招十三劍!
文隨漢卻在這時候一俯背上一陣強弩響三枚急矢飛射了出去。
葉告以為他射向自己急跳開、猛閃躲待他現箭矢不是射向自己的時候卻已遲了!
他畢竟是應敵經驗未足。
箭是射往高飛的。
其時高飛正在飛。
往上飛。
無論如何向上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因為地上總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要把人和物吸回地上去。
何況是向上「飛、
向上本來就不容易。
飛更加是一種冒險。
飛得越高看得起遠但也容易跌得越重。
高飛正在全力拔起忽聞弩響三道箭矢已至眼、跟、身前!
好個高飛及時在這完全不可能的情形下在這完全不可能的時間裡以及以完全不可能的身份顫了三顫避了三避、移了三移!
三箭擊空!
三矢擦過!
險!
險險!
——險險險三次俱險!
可是避得過這三支要命的箭他的身體難免也慢了一慢緩得一緩。
這一緩左腿一陣刺痛。
血光暴現。
高飛情知不妙。
然而寒風又起。
——這次是月光。
陰而柔寒而凜但同樣要命。
高飛已負傷。
重傷。
他的人在半空血如雨下。
可是他居然還能憋住一口氣遇挫仍升全力飛身撲向屋頂那一根橫樑。
不過他身負重傷且失去平衡的他身法難免踉蹌下盤破綻大現:
這一次血光再現。
這次突然涼了一涼的是右腿。
腿一涼高飛的心也涼了一涼。
他大喝了一聲一對大袖搐動了一下然後雙手划動就像在空中泅泳一樣。
說也奇怪像他那麼個彪型大漢既穿著大金亮紅裙又梳著高髻辮子偏偏又濃眉大眼滿腮髯碴子且輕身功夫那麼的好這一切「特性」疊合起來使他的人看來十分古怪、怪詭。
如果說他的「形象」奇特、怪異而今他這大叱一聲看來則更古怪了。
他明明勢己盡。
力已衰。
他先後受創。
——小鳥高飛己飛不起。
可是就在他大叫一聲之後他整個人都像驟洩氣的球似的驟變了體形一下下「瘦」了幾乎一半。
加上他雙手劃翔就像鳥的一雙翅膀一樣居然又能向上「飛」去其勢更。
他的一雙腿還在濺血。
血水簌簌的灑落下來濺得劇戰中的葉告、和守在身邊的陳日月一身都是。
葉告眼看抵受不住文隨漢的狠命攻勢了只有大叫:
「死陰陽怪還不出手。要待何時?」
——「陰陽怪」當然就是陳日月他一向認為陳日月是「陰陽人」他也一向都瞧不起這「不陰不陽的東西」而今竟揚聲向他求救可見情急。
掃瞄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