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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難難難 文 / suolala

    「我娘今日身體好些了嗎?怎麼這會子突然要傳我過去呢?還特意讓姐姐過來,我可是真的有些不大懂了呢!」南玉欄提著裙擺跟在傳她往自己親娘那裡去的青衣丫頭身後,思慮許久,終究是半帶著好奇的笑著問出了口。

    倒不是她思慮過多,實是過來傳她的這個青衣丫頭非是旁人,竟是她母親近幾年身邊兒離不了的紅人兒浣花。這浣花年紀雖不過十,偏偏出落的水蔥似的,那貌相那談吐,就是外間等閒富貴人家的小姐也及不上的,在這個右相府裡的丫頭們裡面也是個挑頭兒的。南玉欄自恃美貌,見了她也是忍不住要多看兩眼的。更何況她心裡也是清楚這丫頭就是跟自己的父親大人也是有些說不清的,算得上是母親花了心思調教出來用以固寵的左膀右臂的,因此這話問的既客氣又小心,跟平日對待這府裡的丫頭時候那形於外的跋扈大異。

    浣花回過頭上下看了她兩眼,笑了笑:「夫人是姑娘的親娘,不管做什麼事說什麼話自然一定是為著姑娘著想的。姑娘莫多心,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語畢再不多說話,把手中的燈籠往高處舉了舉,仍然裊裊婷婷的在前面給她開路。

    南玉欄聽她這話說的滴水不漏的,竟是一絲口風都不露,心裡頗有些下不去:這浣花幾時也學會拿喬了,也不打量打量自己的身份,在主子跟前再炙手可熱,也不過是一家奴耳,卻居然連她的面子也不賣了!南玉欄在背後橫了她一眼,卻也不再追問了,只跟著她的腳步往前走,也不過一會子的功夫,轉過幾座溪橋,再穿過幾條亭廊,她母親住著的棠心居就到了。門口站著的小丫頭子們一見她們過來,就慌得忙上前來迎,又是接燈籠,又是解披風的,忙了好一陣子才算罷。南玉欄見那些丫頭子對浣花竟比對自己還上心,心裡越發不受用,也不說話,冷哼了一聲就進了屋,也不理外屋裡那些丫頭們的招呼,直接就往內屋進去了,腳步風風火火的,明顯是帶著氣的。

    「怎麼,嫌我這會子叫姑娘你過來耽誤了姑娘什麼好事嗎?這麼氣咻咻的進來了,一點禮數都沒有?」朱嬌兒原本正坐在燈下翻書,一看見她這麼臉帶怒容的衝進來,立時就惱了。隨手把書本一扔,玉容一沉就呵斥開了。她也算是府裡年紀較大的夫人了,雖是普通教書先生家的女兒出身,這一二十年下來,也很是養出了些威嚴的氣勢來,這話聽著平平,卻愣是把南玉欄給唬了一跳,頓了許久,才吶吶的低下了頭給她請安。

    「是女兒的不是,這就給母親請安,母親身體不大好,就且恕過女兒,莫因女兒而耗神吧!」南玉欄慌忙躬身給她福了一福,很有些誠惶誠恐。朱嬌兒的出身較之府內其他位夫人來說,實在有些乏善可陳,偏她又最為注重這些子禮數,莫說南玉欄了,就連那些嫡出的哥兒們在她跟前也是畢恭畢敬的,禮數極為周到。

    「我倒也是不想為你耗神,偏你總要整出那些子ど蛾子過來煩我,我若是真不管你了,仔細你過幾年年紀大了定要又反過來怨我!只是眼下管了你,恐怕又要招你埋怨!」朱嬌兒橫了她兩眼,把右腿慢慢兒蹺在了左腿兒上,「總歸姑娘眼下大了,也漸漸的跟我不親了。遇上什麼事兒也喜歡自作主張了,我雖也知道是這樣子的,到底念著姑娘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有些子話再不中聽,卻還是想說給姑娘聽聽。」

    這話來的稀奇,字字句句都在臊著南玉欄,南玉欄臉皮再厚,這會子也不由得紅暈滿臉,有些無措的又福了一福:「母親這話從哪裡來?女兒若是有不對的地方,母親儘管指教便是,這般指責,實是讓女兒有些承受不起。」南玉欄說到這裡,連耳根都臊得幾欲滴出血來,可見著實被朱嬌兒給嚇得不輕。

    「承受不起?你連外面的爺們兒都有法子勾得跟你做事了,還有什麼是你承擔不起的?」朱嬌兒不聽這話還好,一聽之下恨得把那剛剛捧在手裡看的書本「砰」的一聲就往南玉欄頭上擲過去了,「你個小蹄子,到底是哪裡來的膽子,這種手段你都敢使出來,你當李流波是死的是不是?」朱嬌兒越說越氣,乾脆將手撐在椅身上一使力,直接站了起來。然後慢慢踱到南玉欄身側,狠狠的掂起了她的耳朵,「做事沒腦子,眼光又不分明!你若是真的下狠心要做成這事兒,就得把身邊兒的人都給我籠絡住了,辦的沒有一絲口風露出來,那才算你本事!否則,就是把我跟脊哥兒、瓦姐兒的性命都白白的送到了別人的手邊兒等人來拿,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這下子南玉欄總算是知道她在說些什麼了。因為這事兒她做的極為隱秘,除了貼身的丫頭之外再無第二人知道,眼下卻乍聞朱嬌兒把這事兒說破了,登時唬的臉兒都白了,慌得一下子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攥著朱嬌兒的裙角,一臉的驚恐:「母親如何知道的?聽母親話裡的意思,竟是我身邊兒的人出賣了我,並且給眾人都知道了嗎?」說到這裡,南玉欄竟像是完全僵住了一樣,跪著往前移動了一下,雙手緊緊抱定了朱嬌兒的腿兒,抬起頭來,目光盈盈的對準朱嬌兒的雙眼:「母親救我!求母親救我!」

    朱嬌兒見了她這沒用樣兒,恨得一腳就把她踹得半倒在地上,然後蹲在她眼前兒,一臉恨恨的看著她:「瞧瞧你這蠢樣兒,哪裡像是我朱嬌兒的女兒?!!!我的本事沒見你學會一成,少年時候的清高自許、目下無塵倒學了個十成十!每日裡跟下人們也好,其他的姑娘們也好,就見你冷著臉兒,鼻孔朝天的跟人家說話,你自己看看這樣子可有什麼好兒可得的?至而今看來,不但你謀劃的事情沒做成,甚至自以為是自己人的丫頭子,也大了嘴巴的到處給人渾說!幸而是給浣花聽到了,幫你給遮掩過去了。你自己個兒想想,這事兒要是給旁的人聽到了,可會有什麼結果?莫說八姑娘恨不得吃了你了,李流波非得把你扒了皮去了,就算是你爹爹知道了,難道就會一點表示都沒有的任你去了?」

    南玉欄聽她這麼說,這才知道事情並沒有敗露,她那原本被嚇得跳到嘴邊兒一半兒的心臟立時就又安心的重新落回原位去了。因見朱嬌兒一臉氣憤,就算是有些後怕,也忍不住撫了撫心口,開始為自己強辯起來:「這也是大夫人先偏幫自己女兒,跳過了女兒要給玉屋說親,女兒才想著要教訓她們一下的。再說了,這事兒也是玉屋她自己個兒不檢點才給人有機可乘的。否則,就算女兒再能為,也沒法子拗了她的心,硬要她跟人好的。不是嗎?」絮絮叨叨的說到這裡,南玉欄的話匣子也越打越開了,「母親也莫怪女兒自作主張,當初二姐姐不也是靠著自己想法子,這才越過了三姐姐嫁了戶極好的人家的嗎?二姐姐可跟女兒一樣都是庶女,女兒自恃從容貌到學識,沒一樣及不得她的。是以她能做到的事情,女兒定然也能做到!」南玉欄越說越激動,語至最後,竟是意氣洋洋,一臉的無畏!

    「我呸!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跟玉台比!」朱嬌兒啐了她一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玉台再不濟,身邊兒沒一個人兒敢在背後議論她。你呢?自己貼身兒得丫頭還勒不住!而且,你真當自己就做成事兒了嗎?這眼下,你是收到了那天安郡王府的定親信物了呢?還是親眼看見玉屋說她一定不會應允嫁去哪裡呢?你什麼事兒都沒做成不說,還沒把自己身邊兒人的嘴巴給我看牢了,倒還好意思在我臉前擺這副得意相!瞧見你這蠢樣子,我簡直恨不得一腳把你給踹回窩肚子裡,再重新換個腦袋來過!」朱嬌兒越說越氣,不覺又伸腳踹了她一記,然後憤憤的走回原先坐的那椅子上面,一臉的怒氣。

    南玉欄聽她這樣說,才算漸漸有些醒悟。因見朱嬌兒雖然口口聲聲的罵她蠢,卻沒有怪責她這法子陰毒的意思,就曉得母親還是跟她一勢的。她又是知道自己母親本事的,於是不覺討好的衝著朱嬌兒笑了笑,腆著臉走到她身邊,有些撒嬌的抓著她的袖子開始搖:「母親這麼說自然是有法子幫女兒了才對!就且暫莫生氣,直接跟女兒說了,何如?」

    朱嬌兒萬料不到她能在這明知明日就是天安郡王府上門提親的關頭,面對這樣幾乎已成定局的艱難局勢面前,還能異想天開的指望自己能想法子把這親事給她做成了。一時忍不住,竟然張大嘴巴,怒極反笑的哈哈大笑起來了。==============================================================感謝江南的鸕茲童鞋的打賞,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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