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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世故還相見 文 / suolala

    昨天u盤拷錯了,把寫好的覆蓋掉了,所以今早發。這個是昨天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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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當年小,此次出行又是生平一來的頭一次,眼下又是在異地,卻乍然被人呼出姓氏,自然是極詫異的。循聲望去,面前立著的卻是個不認識的男子,觀年齡大約在二十上下,穿一身紫色的繡松枝薄羅長袍,雖是書生打扮,長相又算不得極出眾,難得器宇軒昂,有股子讀書人罕見的磊落英挺之氣。玉當思來想去,始終憶不起曾經於何處見過此人,雖大方行過了禮,這神色上到底還是有著幾分不解與疑惑的。莫說是她,這珊瑚自來跟著老夫人,也算是個有見識的,這會子卻也吃不準眼前這人的歷來,一時竟也有些子難得的怔忪了起來。

    好在那男子卻是個識趣兒的,瞧見這兩人的神色,心裡自然便有些數兒了,當下不覺笑了笑,自我解嘲道:「難怪世妹不記得,,前些時日我們雖在玉堂兄的書房見過一面兒的,卻實在太過匆匆。況我那會子剛打北域回來,衣裳沒換回來不說,便連這臉上也亂糟糟的,竟跟個野人沒甚兩樣。」

    他如此一說,玉當這才有了印象。前段時日,因著她開蒙晚,南玉堂便著她白日裡跟著崔奉賢且暫學著,晚上卻不妨去他那裡由他幫著補些兒詩詞。是以,每日晚間,她便由飛青飛白兩個跟著去南玉堂書房那裡。南玉堂因覺愧對她,自然是教的很賣力。她前生便聰穎,輪迴過一回之後自然不會反而變得笨了,又都是些兒從前學過的東西,便沒再費心思去遮掩。是以,但凡南玉堂教過的那些詩詞,她都是聽過一遍便可朗朗成誦的,解的也好。沒幾天兒便把南玉堂喜得跟什麼似的,書房裡那些珍藏許久的書籍成箱的叫人往她屋裡搬不說,有時候兒把課業都授過了也不說要她走,就只天南地北的坐在那兒同她閒扯。玉當心下煩悶,但長幼有序,又不好直言說要回去。只好木木的坐在那裡,聽他這麼個常人眼裡再明秀文雅不過的探花郎坐在那裡閒說那些從前的帝王將相們那不為人知的各種小八卦,便跟受刑一樣。

    只一日,那南玉堂說的正興奮,卻有個人也不經通傳兜頭便闖了進來。玉當又驚又喜,便借勢告辭,很歡快的便回去了。而今回憶起來,那闖進來的人依稀彷彿穿著的正是北域人的裝扮,因衣襟領口皆是獸皮,顯得粗獷而別緻,很是讓她多看了兩眼的。只是她記憶裡那人生了滿臉的絡腮鬍子,瞧著跟南玉堂平日相交的那群酸溜溜的書生們大不一樣。卻想不到,而今剃掉了鬍鬚,這人倒也生的一副徇洵儒雅的好模樣兒。她記得那一日南玉堂笑著同她介紹過的,這人是左相大人陳赫遠的幼子,名字喚作陳季常,這一年二十一歲,跟他一樣同是白泠書院柳山長的門下。說起來,兩家也是親戚。南玉堂的嫡親妹妹南玉樓便是嫁給了他的長兄陳伯敬的。

    玉當想到這裡,不覺再福了一福,笑著道:「原來是陳世兄,我此番是跟著舅母一塊兒往武陵的外祖家去的。那一日聞聽說世兄不日便要趕往白泠書院去繼續修學,想不到趕的倒巧兒,正正在這兒遇上了!」

    陳季常笑了笑:「可不正是!我原想著才剛從北域回來,須得歇一歇,略晚些兒天才去的。卻不料逢上了兩個小煞星,非吵著嚷著要即刻便出行,那可是個惹不起的,少不得只得給他們驅著攆著一塊兒出了門。卻想不到在這裡逢上了世妹!倒也難得!這白泠書院正好兒坐落在武陵郡內,倒是個順路兒,想來日後少不得要在路上逢著的。我這裡趕著去安置,倒不好再繼續打擾世妹。等得收拾的停當了,再遞帖子過去拜會!」

    珊瑚這會子已自玉當那兒知曉了這人是誰,聽了這話不覺便笑了:「陳公子著實多禮了,都是自家親戚,哪裡用得著客氣成這樣兒!何況,您是兄長,要拜會也該是我們姑娘過去才是正理兒。」

    陳季常聞言慌忙擺了擺手兒:「不是說那邊兒還有姑娘的舅母在嗎?自然是該我過去才是!」說到這裡,不覺苦笑了一聲,神色間很有些兒無奈,「況我這裡,還有著兩個煞星在。一個倒也罷了,不過性子耿介些兒,有些孤另。另一個卻是個極難纏的,卻又得罪不得。我正是怕世妹遇見了他們,多有不自在,這才想著要過去的。哎,話既說到這裡,我便少不得要提醒下世妹,這一路說不得我們便得同路,世妹就小些心兒,能避著我身邊兒這兩個小煞星,便避著好了!這兩個皆是個旁人不去招惹也要反過來去招惹旁人的人兒。我是命不好,硬是攤上了個送他兩人的差事。世妹卻得小心些兒為妙!」

    他這話來的稀奇,莫說玉當了,便是珊瑚一時之間也不曉得如何回話兒。正在那邊兒尷尬著呢,不妨就有人冷笑了一聲,接了話茬過去了:「我倒不知,原來我們的聲名居然狼藉到了這般的地步!卻要陳家哥哥這樣兒害怕!只是你須得知道,我們跟你同路,是你那左相爹爹曉得了之後自作主張的讓你同我們一處兒的,卻不是我們求著嚷著八著你不放的!你倘是不願意,眼下便可以留在這兒,難不成我跟鳴哥兒兩個便到不得那白泠書院了不成?」

    玉當把眼去看,見這說話兒的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卻偏偏氣韻清貴,貌相舒雅,瞧來渾不似才十多歲的人兒。他穿著一身兒桃花兒粉的勁裝,腰下垂著一個碧瑩瑩的玉牌子,足穿一雙嵌金線飛鳴靴,身量雖不大卻蜂腰猿背的,瞧著甚是扎眼。玉當瞧著他有幾分眼熟,仔細一回想才憶起是那日在攏秀園見過的謹王府的小王爺慕容燕行。因南玉堂聽了他的名頭也禁不住有些色變,她便記下了。思及他的身份,也難怪連陳季常這樣出身的人都忍不住道一聲「得罪不起」了。只是,他既是謹王府的小王爺,那即便是求學,也該在京裡呆著才對。翰林院裡那麼多飽學大儒們在,卻何苦要跑去武陵一座小荒山上去過那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呢?這白泠書院名氣再大,也比不得京裡,想來不是貪新鮮,便是惹了什麼禍被家裡送過去磨心性兒的吧?

    玉當在一邊兒胡亂瞎想,另一邊兒的陳季常卻駭的幾乎沒滴下汗來:「燕哥兒何時來的?不是在前面兒跟鳴哥兒一處兒用膳嗎?如何這麼快便來了?鳴哥兒呢?」

    慕容燕行哼了一聲:「再不這麼快趕過來,還不曉得我們背後給人編排成什麼樣兒呢!你問鳴哥兒嗎?我本來是好意趕過來告訴你的,鳴哥兒嫌這客棧來往人多,寧願趕著去前面兒的樹林子裡住一晚,也不想在這裡多呆。我本來想著你或許聽了這話可以高興些兒,升了一晚的住宿費用。卻想不到聽到了這樣一段話。如此甚好!你便不妨在這裡好好歇息,完了之後同你的這位世妹一道兒上路吧!我可要趕著去追鳴哥兒了!你既然厭棄我們,拜託就不要跟著自找沒趣兒了!我這裡可走了!」語畢,二話不說,揚長便行。

    陳季常聞言,臉兒「騰」的一聲便紅了。只匆匆對玉當拱了拱手兒,便慌的滿頭大汗的追著他去了:「燕哥兒,慢些兒!怪我不會說話,得罪了你!只是我們卻是說好一路的,倘是給家裡知曉半路之上我拋了你們倆個,這可如何是好!哎呀!你慢些兒走!我同你們賠不是還不成嗎?喂,喂!!!」

    聲音越來越遠,玉當同珊瑚兩個面面相覷,也不知說什麼好!平地裡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兒,也不知是在鬧些兒什麼。說來那叫鳴哥兒的人也怪,她們這麼一路行來,能有個住兒的地方便覺不錯了,恨不能天天兒經過的都是這樣有客棧的所在。他可倒好,居然嫌客棧人來人往的熱鬧,竟願意去那深山野林子裡露宿,著實是孤另的怪異!倒難怪陳季常這樣的人都要叫二人煞星了!說來這陳季常也可憐,若性子怪癖也倒罷了,偏那慕容燕行又是那樣一個身份,如此說來,他此行這差事倒是個動輒得咎的活兒,倒也難為他了!好在自己一行都是女眷,又有舅母在旁,想是無礙的,倒不必怕路上再橫生出許多枝節來。路上碰著了他們避一避也就是了!玉當這麼一想,便也不煩惱了。回身便又笑著拉過珊瑚的手繼續往鎮上走了。卻哪裡知道,有些劫有些緣卻哪裡是想避便避的過的?世事太也奇妙,否則她又何以會再重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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