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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天涯共向東 文 / suol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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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得白看了這一出兒戲,玉當跟珊瑚兩個雖覺得這事兒來的著實令人意想不到,但眼瞧著那兩人都已走的不見了,尋思著往後碰到的機會並不十分之大,是以沒過多長時間,便都丟開手兒,不想這事兒了。到了集市上,玉當先同珊瑚兩個一塊兒去了書肆買了些兒遊記之類的閒書,又替飛青飛白飛紅三個添置了些兒針線用品,再兜了些兒時鮮果品,然後隨處逛了逛,便捧著那買來的果品糕點往郭文嫻房裡去了。

    連日來,她已同郭文嫻母女兩個混的極熟,本來前世那會子她便同郭文嫻是至交,對她的性子瞭解甚深。在他跟兒前哪些話當講,哪些兒話不當講,說什麼會討她喜歡,說什麼話兒又會惹她不耐煩,便是她最貼身兒的丫鬟也沒玉當瞭解的清楚。雖兩人分開已逾十年,多少從前都被丟開了。但人的本性喜好又有哪裡能那般容易便拋得下的?是以,還沒幾日呢,這郭文嫻便是從前心底對她多有芥蒂,這會子對她倒也是有了幾分真心看顧的意味了。至於那小表妹羅絳則更是個好哄的。玉當不過送了個從南玉堂處兒得的一枚金鑲玉蜻蜓簪給她,便把她歡喜的不行,一個勁兒的拉著玉當的手說些親熱兒的話,半天都沒捨得丟手兒。玉當見她嬌憨可愛,心裡喜歡,便也任她拉著。她兩個膩在一塊兒嘰嘰咯咯的說話兒,瞧在一旁兒的郭文嫻以及崔奉賢眼裡,倒也覺得有趣兒,是以除非兩人頑的過了,誤了講課的點兒,否則兩人輕易也不去打擾她們。

    本來今兒個,玉當也是想著拉了羅絳一塊兒去鎮上逛的。無奈到了門兒前,正逢上張嬤嬤出來,倒是她們絳姐兒倦的慌,已歇下了,不好再叫起來。玉當這才只匆匆同舅母招呼了一聲兒便出來了。再怎麼說她們也一處兒行了這許多時日了,玉當又是個玲瓏心思冰雪肚腸的機靈人兒,如何會看不出來這張嬤嬤對她有些子莫名的不喜與防備呢?她又不是那種想討得所有人都喜歡的性子。人家既不歡喜她,那她避著就是了。何苦還硬要往跟前兒湊?沒得自找沒趣兒。橫豎自己往後也不會跟她打交道,何苦呢?!!!是以,玉當聽她那麼一說話,也不強著非要把羅絳也拉起來,自己個兒拉著珊瑚便走了!眼下回了來,問了下羅絳還沒起,便把買的那些子東西分了一些兒往郭文嫻那裡一送,又陪著她說了好一陣子的話,然後便回房去了。

    回得房內,把剩下的糕點果品給那三個丫頭分了,好好酬了她們這幾日因連天在野地裡趕路而曠了甚久的饞蟲,然後把補給的針線也一一分了,又圍著閒談了一會子,這才安置著睡了。

    連日無事。一路行來,草色遍溪橋,花風通驛路,萍花香裡聽漁歌,楊柳影外聞牧笛,倒也頗為可樂。玉當先是還跟珊瑚想著一路之上也不知會不會跟陳季常他們遇上,誰知這一路行來竟是連他們的影子也不見。想著他們中間有個嫌棄客棧熱鬧而情願住林子裡的古怪少年在,倒也沒甚麼稀奇的。時間一久,兩人便把這事兒都給忘了。

    這一日行到吳王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卻忽的逢上了傾盆大雨。那雨珠兒都有小石頭般大小,又密又實,落在樹上,能把葉子都打穿個孔來。一行人這會子行的是山裡的野路,這雨一大,地上泥濘難堪,自然是行不得的。好容易找了個破山洞呆著,卻不料這雨一下便是一天一夜,倘不是糧食補給的充分,又有飛紅這個妙手的丫頭在,還不知幾人要吃多少苦頭。好容易雨停了,也不等路好,郭文嫻便念著自家爹爹壽辰將至,催著趕路。結果一個不好兒,卻把她雇來那車的車轅都弄的斷了。如此一來,自然是雪上加霜,更加難行了。偏巧兒這會子羅絳又因在山洞裡呆了一天兒,受了涼,身上滾燙的厲害,即算把玉當帶著的一個上好的人參都吃了卻還是不見絲毫起色,須得趕緊去看醫師才是正理兒。這幾樁事兒交織到一處兒,可把郭文嫻急的不行。那張嬤嬤也是只搔頭皮,半晌也不曉得如何安慰。

    珊瑚在邊兒上冷眼瞧了半晌,忍不住拽了玉當一下兒,湊在她耳根處小聲說了幾句話兒。見玉當頜首了,放走到郭文嫻身邊兒屈身福了一福:「請舅夫人安!這眼下表姑娘這邊兒急需去找醫師診治,偏舅夫人的馬車又難以成行。奴婢便大著膽子同我們姑娘商量了一下兒,想了個法子來。這會子便說給舅夫人聽聽,請您看看可不可行兒!」

    張嬤嬤是個老道的,方才把眼一看便曉得只有一條兒路可行。只是她雖曉得如何做,卻總是不好意思開口去提的。眼下見珊瑚過來,早清楚了她會想如何行事。因生怕郭文嫻心下有愧,搶著在她沒說話兒之前便連聲的道謝:「好姑娘,你有什麼好主意趕快說出來給我們知道!只要能趕緊兒離了這裡尋得醫師治得了我們絳姐兒的病,叫老婆子我給你磕頭都成!」

    郭文嫻其實心裡隱隱約約也是知道她要來說些兒什麼的,只是總覺得如此行事頗有些兒不太地道,只是她還不及開口,便給那張嬤嬤把話截斷了,一時也不好再阻止了。況且,這羅絳是她險些兒把命送了才得來的ど女,平日裡疼的厲害,見她閉著眼睛兒,小嘴兒翕張著卻是一句清楚的話兒都說不明白,間或還模模糊糊的叫自己娘。她自然是忍不得的。當下也只好拿帕子在羅絳臉上拭了拭,回頭對著珊瑚勉強笑了一笑:「珊瑚姑娘請講!」

    珊瑚便笑了笑,上前說道:「方纔已跟我們家姑娘商量過了,眼下這境況,表姑娘的病最是當緊。舅夫人的車雖壞了,好在我們家的車還好好兒的。是以,舅夫人不妨先乘了我們家的車走,趕著去給表姑娘去請醫師。您看如何?」

    郭文嫻雖知這是目前唯一可行之策,卻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道:「這如何能成?玉當她舅舅臨行之前跟我千叮萬囑的交代了要我務必要把玉當給照顧的妥當了。倘我半路裡把你們給舍下了,莫說她舅父知道了要發脾氣,便是玉當的外祖那裡,甚至是你們府上的老夫人那裡,我都交代不過去的!這卻是萬萬使不得的!」

    珊瑚回頭望了一眼玉當,於是玉當自個兒笑著過了來:「舅母這話說的雖有道理,但須記得事宜從權!倘而今妹妹好好兒的,咱們又不急著趕路兒,自然是無須如此行事的。但而今妹妹身子滾燙,又總也叫不醒,莫說舅父了,便是外祖同祖母都在這裡,怕是也會這麼做的。舅母便疼我一疼,莫讓之後外祖祖母她們知曉我能這般幫妹妹,卻放任著不管。我也知曉舅母是擔心我的安全,才不願這麼做的。只是舅母須得知道事情有緩急輕重,我身邊兒有謝叔同趙哥,又有崔先生跟珊瑚她們幾個,卻哪裡會出什麼事兒呢!眼下還是妹妹身子當緊,舅母請速做決斷!」

    她這話字字在理,況郭文嫻著實欣喜羅絳安危,因此略推辭了一推辭,最後還是受了。當下遣著巧月她們趕著換過了箱籠,然後坐上了崔先生的那輛馬車,帶著張嬤嬤跟巧月,還由原先雇來的車伕領著,匆匆的走了。

    她們既然走了,玉當這一行人因也不急著趕路了,不覺都放鬆了些兒。謝栓跟趙六兒兩個說要瞅著去砍棵合用的樹來削一削做車轅,便匆匆走了。飛白跟飛青則被飛紅趕著一塊兒去撿些兒幹點兒的柴火好準備待會兒做飯之用,剩下崔先生跟珊瑚則忙著把剛剛從馬車上卸下來的箱籠往那輛斷了車轅的車廂裡搬。玉當也說要幫著兩人整理,卻被兩人好聲好氣兒的給勸走了。一時之間也尋不到什麼事兒可做,於是回到了車廂上,捧著那日在鎮上買的雜記便要翻看。誰知翻著翻著卻倏然發現舊日慣用著夾在書裡做書籤兒用的一枚碧玉葉子不見了。她是個念舊的人,況那碧玉葉子又是用慣了的,自然捨不得丟手兒。那知在這車裡來回翻了好多遍兒,卻總也見不著。正在著急,驀然省起或許是落在那昨日呆著的山洞裡了。於是急急忙忙下了車,想叫珊瑚陪她去,卻見珊瑚正忙得很。便想著左右就在近處兒,想來也無礙,便一個人悄悄兒的去了。誰知才進得山洞,還沒來得及把隨身呆著的火捻子點著,便覺一道寒光閃過,一柄匕首斜斜的擱在她脖子上,有人上前捂上了她的嘴巴:「不許叫!敢動一動,立刻結果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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