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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八章 更啼一聲啼鴂 文 / suolala

    郭家太爺的這次壽宴幾乎集結了武陵周邊郡縣裡所有最富雅望的名流文士們不說,便連極遙遠的西塞等地都有人前來。雖然宴席上不過是說說話兒、賀賀壽、聽聽戲文而已,但眾人卻並不覺得煩躁,就這麼說說笑笑兒的,倒也熱鬧。誰也不知道這個晚上,郭府發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變化。那本來跟郭家的大姑娘下了定預備著過了年兒便完婚的戶部侍郎顧長均家的大公子吃醉了酒,居然輕薄起了來郭家做客的親戚家的姑娘。

    人家好好兒一個姑娘,不過累極了躺在亭子裡睡了會兒覺,卻被酒後失德的這位公子百般的恣憐凌辱,雖則後來那姑娘醒了來又哭又鬧的喚了人來,卻最終還是沒把這事兒給攔截下來。那姑娘說來也烈性,羞怒之下,當場便投了池,說自己好歹也算得是大家的千金,如此凌辱是萬不能受的。雖然這姑娘最後還是被眾人很快便救了下來,但卻一直哭鬧不休的,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不消懷疑,這故事裡到處兒說道的那個姑娘便是上官彩袂了。她原本是出來尋她的姐姐妹妹上官素衣同南玉當的。不料在宴席上吃多了酒,沒走幾步便有些子不勝酒力了,所以便倒在那亭子裡稍稍歇息下。誰曉得竟逢上了此生最大的浩劫了呢?

    這邊廂上官彩袂哭著鬧著不得安生,那邊廂顧廷瓏酒醒之後知道自己做出了那等糊塗事兒之後也不由頭疼不已。這事兒,她們小一輩們是打算不好的。自然只有等著長輩們做主的份兒了。郭寶月曉得之後,因為愧疚,便往上官彩袂那兒走了幾回,卻每回都只見上官彩袂低著頭兒哭的要生要死的模樣兒來,心裡不由得分外難受。

    到了第三日。長輩們還未想好到底要如何處理方能讓事情完美的落幕。郭寶月便自個兒前去了太爺的屋裡。請求解除了自己同那顧廷瓏的婚約。明面兒上只說自己受不得這般無德敗行的未婚夫,其實不過是為著不忍欺負人家上官彩袂,而主動退了一步兒。

    郭寶月既然橫下了心要如此行事兒長輩們自是攔不住的,於是順手推舟,索性便這麼辦了。是以,等到第四日羅青蘋因不知何時兒匆匆被郭文嫻接進郭府瞭解了一下兒事情的真相之後,也不過是過了幾個時辰而已,上官彩袂便憑空多了個未婚夫來,倒也奇了!

    她如何會瞧不出羅紝刻意所為求的是什麼!目下她兩個都是未出閣的女子。哪裡便能遣人出去購買這些子藥材呢?莫說她們自己個兒去不得了,便是跟她們的丫頭也沒理由去採買這些東西的理由。但二人為了日後能謀個好親事,又不得不趕著去置辦這些藥材。思來想去,自然只有找傅成聰了。是以,羅紝這才遣著丫頭過去請了那傅成聰過來,原本是想著把事情給交代了的。上官彩袂因瞧羅紝已把這事兒安排的妥妥的,又不想再見那傅成聰徒增尷尬,是以托辭說身子不適,便歇了。誰曉得,那羅紝卻彷彿是上了癮似的,把正事兒說完,又覷著四圍無人,便不正經的摟著那傅成聰蹭開了。傅成聰昨兒個開了葷,正是流連女色的時候兒,自然再沒推辭的,兩人一拍即合,也不及往床上去,便在那邊兒上纏綿開了。

    他兩人在邊兒上纏綿,上官彩袂即便是沒有睡著也得裝睡。羅紝如此所為不過是為了警告自己,即便是把身子給了那人,那人的心思也不在她身上。上官彩袂本來對那人便一無所知,又歷來心高氣傲,決計不會瞧上這樣的人來的。但既被他佔了身子,想說一點都不在乎,卻也有些不太可能。人總是有自尊心的,哪個女子都說不了前一刻還伏在她身上的人當著她的面兒對另一個女子坦誠,心裡面兒從來便沒有過她。雖然,這一切壓根兒與情愛無關!

    上官彩袂恨的簡直想直接下床,一腳便把那對把她禍害了的狗男女給踹到天邊兒去。但這一刻卻只能攥著拳頭強忍著把淚往心裡流。她生性兒歷來霸道,從不肯如今日這般忍氣吞聲兒的任由別人欺負,但這兩日來的遭遇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把她的心鑿出了洞,教她比起往日收斂了何止七分!好在她心性堅定,在氣怒之餘,思考更多的反而是如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叫羅紝自己嘗嘗自己曾經對她做過的錯事兒,因此,不覺又閉上了眼睛,開始細細思量起來。

    未幾,因覷著時辰到了,傅成聰慌慌忙忙穿戴好了衣裳,便想抽身離去。臨去前不覺又神情的望了羅紝一眼,溫情脈脈的對她道:「姑娘放心,你交代我的事兒,我便是把自己的命都捨了不要呢,也必定不會辜負姑娘所托。快則晚間,慢則明日,我一定會把那三味藥買好,給姑娘送過來的!」

    羅紝一邊兒慢悠悠的系衣帶,一面兒媚笑著望著他:「嗯,那我晚間等你!」語畢,朝他眨了眨眼,也不穿鞋,半裸著腿兒,便朝床上走去了。

    那傅成聰眼神朦朦朧朧的盯著她的腿兒,只覺心神一蕩,便很快的低下頭兒,咽一嚥唾沫,垂著頭兒,大踏步的走了。

    待瞧著他的身影兒慢慢消失了,羅紝才伸手拂了拂鬢邊散亂的頭髮,慢悠悠兒的坐在了上官彩袂跟前兒:「裝什麼呢?我早知道你醒了呢!怎麼?莫非你還真的戀上了聰哥兒不成?早說啊!我不是早告訴了你,我不介意的嗎?你若真的想他,到了晚間,我便讓他再過來把你偷上一偷便是了!」語畢,唇兒一咧,便得意的笑出了聲兒。

    上官彩袂深呼吸了一聲兒,並不搭理她。又把身子往裡一挪,繼續閉著眼兒裝睡。

    羅紝見此情形,也不多說什麼,因這會子身子也乏,便走到後面隨意擦洗了下身子,也回到那張床上,沒一會兒便跟著上官彩袂一塊兒沉入到深深的夢境裡頭了。

    兩人睡了有小半個時辰,那被她們以各種借口打發出去的丫頭子們才慢慢兒回了來,因瞧她二人並在一處兒睡的正香,不覺都捂著嘴巴笑了起來,議論說這對表姊妹感情果然如此之好,原本只說在一塊兒說說話兒呢,誰知說著說著,竟然便倒在一處兒睡將起來了。

    底下的丫頭們正在那裡議論,一抬頭兒卻見上官素衣提著裙子悄無聲息的進了來,眾人立刻停止了話兒聲,忙忙兒趕上前去給她行禮。上官素衣揮手止了住,又側過臉兒來瞧了下床帳裡頭睡的正酣的兩個人,沉思了一會兒,做了個手勢叫丫頭子們跟她一塊兒出去,先是問了上官彩袂的身子狀況,又把羅青苧囑她交待的要上官彩袂明兒個跟著一起去郭府的事兒說了,這才施施然的離去了。

    這天傍晚,傅成聰果然從外面兒買好了藥材,想起早些時候兒羅紝那直勾勾瞄著他的那眼神兒,便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從後園裡繞了幾步兒,便想直接往羅紝那兒去。哪知,才只走到那假山洞子邊兒上,便覺有道力量扯了自己一下,還不及回身,便見上官彩袂正紅著臉兒羞答答的站在他前面兒低頭撫弄著衣帶。傅成聰愣了一下子,正不曉得要說些兒什麼,便見上官彩袂可憐楚楚的望了他一眼,嬌嬌的吁了一口氣兒,對他嗔道:「怎麼?昨兒個才在這裡跟人家顛龍倒鳳了好一段時間,這會子見了人卻又充作不認得了?我自然是曉得你心裡只有紝姐姐一個兒的,但好歹我這身子也給了你。難不成,你竟真的狠心到連見了我的面兒都裝作不認識了不成?」

    這話說的可憐,再加上她姿色又艷,這會子為了心中所圖刻意如此做作,自然哄的那傅成聰的半顆心都酥了。這上官彩袂的容貌比羅紝高出了何止一籌?此番又如此的對著那傅成聰曲意逢迎,果然沒一刻那傅成聰便慌的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兒,聲音也變得低低沉沉的:「好姑娘!我是怕你生我的氣,不願意瞧見我,是以才想著躲開姑娘的。我犯下了那等滔天的罪行,早已不指望著姑娘能原諒我了。只盼望著姑娘此生平安喜樂,哪怕殺了我,我也會甘願去做的!」

    這傅成聰本來也不是那等信口開河,會隨便兒賭誓來哄騙女子的人。但這一兩天兒以來,卻似乎每日都在做著這樣的事情兒。上官彩袂雖然面兒上笑著,但心裡卻比誰都瞧得清楚。因眼下見傅成聰眼神溫柔外又有兩簇火苗兒盯著自己,不覺便得意的一笑兒,上前一步直直對上了那傅成聰的眼兒:「好哥哥,你說的可是真的?」邊說邊抓了傅成聰的手按上了自己的胸口。

    傅成聰點了點頭兒,道了句:「自然!」還來不及說些兒別的,便被上官彩袂一個箭步撲在了懷裡,傅成聰覺得身子一陣臊熱,當下一面兒捏弄上官彩袂胸前的綿軟,一面兒伸手兒扯弄自己的褲帶,嘴巴則跟有了自己意識般一樣,堵上了上官彩袂的嘴兒便掃蕩個不停。上官彩袂聽了他這話兒,面上並無絲毫異動,直到被他按到身下,又朝著昨日倒過的地方兒倒下去了,這才陰陰一笑,伸手往後摸過了一塊兒大石,一個使力砸上了傅成聰的後腦,只等著他瞪大眼睛吃驚的望了自己好幾眼,這才翻著白眼兒往後倒下去了,她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逆著光,緩緩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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