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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斷刀激戰摘星劍 文 / 金尋者

    就在祖悲秋膽戰心驚地觀看這場關係師兄命運的比武之時,一隻手突然從背後悄悄伸出來,輕輕在他肩膀上一拍。他嚇得差點兒叫出聲來,連忙回頭一看,卻發現拍他的正是當日在揚州見過的風媒張游。

    「祖兄,不好意思,打擾了。」張游笑嘻嘻地說。

    「張兄,能不能等一會兒,我正在看這場關鍵的比武。」祖悲秋焦急地說。

    「祖兄不要驚慌,只耽誤你片刻時間。」張游連忙道。

    「那就快一點兒,現在正是緊要關頭。」祖悲秋此刻已經火燒火燎。

    「是是。祖兄,聽聞你昨日一把押下風空寂勝宗羲麟,一賠五,從年幫夏壇金牙布可信的賭局中贏了四萬七千多兩銀子,可是真的?」張游雙手搓了搓,臉上露出貪婪的神情。

    「正是。」祖悲秋一邊說一邊仍然抬眼看著擂台上激烈的拚鬥。

    「祖兄,既然你的眼光這麼犀利,不如你來看看這一屆的洛陽論劍公子是哪一位?」張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雙眼已經發射出刺目的賊光。

    「唉。」祖悲秋的腦子頓時一片亂麻,「怎麼一天裡讓我處理這麼多事。師兄拜託的單刀,秋彤拖放的長劍,天女殿四女俠的遺書和身後事,如今張游又來麻煩我。」

    他無可奈何地看了張游一眼,道:「我當然希望是彭七啦。」

    「哦,彭七,原來你也看好這個青州傳人。」張游聽到這句話立刻精神百倍,「這麼說如果你若是下賭,自然是賭彭七勝?」

    「當然當然,所有錢都值得押下去。」祖悲秋以為張游的問題已經到此為止,立刻擺了擺手。轉身接著去看比武。

    「哈哈,多謝祖兄。我這就去下注,你是否也要落注,你可以把錢給我,我張游保證為你押在彭七那一門。」張游慇勤地說。

    「好好。」祖悲秋此刻恨不得整個世界馬上清靜下來,他從懷中摸出三袋南珠塞到張游手中,「都給我押在彭七身上。」

    「這是…整袋的南珠?」張游接過這三袋南珠,眼睛都瞪圓了,「祖兄,看來你真是很看好彭七。」

    「彭七一定要勝!」此刻祖悲秋已經不再理會他,只是對擂台大聲呼喊著,為彭七打氣。張游聽到他的話,心中更打定主意,他一拍祖悲秋的肩膀:「祖兄,如果這一次我張游借你的光贏了賭盤,你的恩情兄弟我記一輩子。」說罷雙腳一蹬,朝著四海樓頂層飛去。

    就在張游剛剛離開祖悲秋身邊的時候,洛陽擂上突然爆起一片青芒。彭七操控的六把斷刀還沒來得及飛回他的手中就被青芒裹住,化為一天亮晶晶的粉末。

    「劍罡!」台下數千江湖子弟齊聲驚呼道,連那些各門各派的前輩耆老都忍不住站直了身子,瞠目結舌。洛陽擂畔五位鎮擂人震驚地將目光齊刷刷望向面露得色的慕容妍。

    昨夜弓天影用無盡不摧的劍芒擊碎了天山高弟馮百歲滴水不漏的防守劍法,乾淨利落地贏得比武,已經讓所有人都大感驚異。而如今他突然出手的劍罡則比劍芒的修煉更加艱難十倍。劍芒只是劍罡成型的第一個階段,從劍芒逐步修煉成劍罡,即使資質極優的武林高手也需要至少十年的時間。弓天影能夠在進入越女宮三年之內突飛猛進,一口氣修成劍罡,實在是武林中的神話。

    「罡出黔山,果然名不虛傳.」海南長老童天奇微笑著超慕容妍微微點了點鬥。

    看弓施主的臉色,陽剛之氣被陰柔之氣所壓制,性情依然變異常得乖戾,莫非慕容長老令他常服用貴宮靈藥乾坤再造丸?少林羅漢堂首座天龍禪師低聲問道。

    「是有怎樣?」慕容妍冷冷地反問。

    「乾坤再造丸性屬柔,適合女子服用,如今讓他這個陽剛男兒吃下,對他的身體和性情會有一定的損壞。如果可能,還是暫時停止服用的好。」天龍禪師誠懇的說

    「哼,我只要他奪得這次論劍第一,為越女宮增光,他的死活是是他的事情,我管不了那麼多."慕容妍冷笑這說」嘿,造出一個不男不女的。

    沒想到我竟然猜錯了,小弓沒有自宮,只不過是吃多了「雌激素。」越女宮是肯定回不去了,搞不好就會上太行山寨,總算還是有出路。

    不過鄭東霆就太慘了,落在越女宮中人的手上,實在是凶多吉少,就是不知道好漢幫的那群傢伙什麼時候到,要是去晚了…難以想像。

    是嫌武林中的怪物還不夠多嗎?」豹師趙如剛毫不客氣地說。

    「不吃乾坤再造丹又如何?難道他就不是一個妖人嗎?」華超面無表情地說。弓天影差點兒讓自己心愛的義子終身殘廢,他的命運華超可是不會有半分憐憫。

    「你們不必眼紅我們越女宮有這樣優異的外閣弟子,來日方長,十二年後的論劍公子說不定就輪到你們了。」慕容妍冷笑著說道。

    弓天影一式「孤星穿盡千層雲」,身子凌空,長劍橫掃,劍罡混合劍式,氣勢磅礡地出手一擊,粉碎了看彭七五虎斷門刀所有的招式,令他在擂上佔了優勢。彭七此刻雙手空空,直接暴露在他凌厲無雙的劍鋒之下,生死只在一線之間。

    「彭七,納命來!」得意之極的弓天影開口喝道,長劍青光一閃,射向彭七的咽喉。

    「你得意個屁!」彭七大吼一聲,雙臂一振,背在他背後的五把紅穗長刀在他的震動之下一起飛到了半空,他雙掌彷彿蝴蝶一般排擊在五把長刀的刀身處,長刀盡碎,化為十五片旋轉翻飛的碎片。彭七厲嘯一聲,雙掌噴射出一股剛勁有力的氣流,帶動著十五片斷刀呼嘯著騰空而起,在夜空中畫出一道道精奧詭異的螺旋形軌跡,從四面八方射向朝他俯衝而來的弓天影。弓天影本以為這一劍十拿九穩,已可取了彭七的性命,誰知道他竟然頃刻間又施展出如此奇幻瑰麗的招數。他此時身在半空,去勢已盡,來不及躲閃,眼看就要被亂刀剁碎。

    「好厲害的五虎斷門刀!」台下萬千觀眾此刻看到彭七五刀齊出,全都看得花了眼,情不自禁地歡呼了起來。五虎斷門刀本來就是極少在江湖中現身的武功,如今這五刀齊出的功夫正是五虎斷門刀最犀利的奇招,如何不讓在場觀眾心情激動,如在夢中。

    「哼!」弓天影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斷喝一聲,身子一扭,在空中打了一個極速的飛旋,長劍疾挑,在間不容髮的瞬間點中了一枚飛得最近的斷刀。藉著劍刀相交的一點力道,他的身子再次一個飛旋,出劍再刺,又擊中了另一枚斷刀,而他的身子則再刺飛旋了起來。就這樣他一次有一次地出劍挑刺斷刀,身子越旋越高,越旋越猛,彷彿高懸在空中的一架飛旋風車。漸漸地人們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形,只看到一團白光在空中若隱若現。那些斷刀被長劍擊中,頓時委頓,飛落而下,在將將就要掉落地上的時候,被彭七手上的擒龍真氣一引,再刺昂首飛起,重新射向弓天影。

    兩個人一個在地一個在天,一個操控斷刀飛擊入雲,一個揮舞神劍橫掃乾坤,斷刀雪白色的螺旋飛行軌跡和長劍青色的旋轉軌跡不斷地重疊交錯,一連串的閃爍火星不時在空中顯現。

    鬥到酣時,弓天影長嘯一聲,長劍青芒爆裂,劍罡橫飆而出,依著「萬點飛星惹塵埃」的劍路凌空狂掃,十五枚此起彼伏的斷刀頓時紛紛被擊中,化為更為細小的碎片。弓天影出劍成功氣勢更勝,只見他身子一個前空翻,飛劍凝為八道青光對準彭七的上三路要害攢射而來,這正是夜落星河劍的決勝劍招,「天罡北斗破八陣。」

    「我跟你拼了!」彭七雙目瞪圓了,身子在地上宛如螺旋一樣飛快地飛旋,雙掌直伸入空。那些在空中四散紛飛的斷刀碎片在他雙掌的牽引之下匯成一道波光如雪的洪流,宛若飛流激盪的江河沖天而起,正面迎向弓天影的「天罡北斗破八陣。」

    綿綿密密的劍刀相擊之聲不絕於耳,弓天影無往不利的下擊之勢居然被彭七這一路奇招減緩了下來。

    弓天影不甘示弱地一振長劍,一道青白色的劍罡再次脫穎而出,沉重地撞擊在彭七頭頂的刀陣之上。兩人的氣場再次沉重相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看我的!」彭七暴喝一聲,雙掌十指曲張,青筋暴露,身子更加激烈地飛旋,靠著這股旋勁操控著滿空斷刀螺旋上升,準備再一次更加狂猛地進攻。就在這一刻,他的腳下突然發出一聲布帛暴烈的脆響。原來是彭七用來操控斷刀所使用的擒龍功後勁太大,腳下產生的力道過於剛猛,再加上他不斷旋轉身體所產生的旋勁,實在讓天蠶錦做成的擂台承受不住,最終碎出了一破洞。彭七雙腳一空,頓時「嗖」的一聲從破洞中旋轉著墜了下去,片刻間蹤影全無。空中受他氣勁操控的斷刀一時之間失去了憑借,頓時四處飛散,不少呼嘯著落下擂台,嚇得周圍的觀戰者無不抱頭鼠竄,跑的慢的肩膀後背少不得挨上兩記,頓時鮮血長流,苦不堪言,還好力道已經衰竭,倒也沒有什麼大的損傷。

    台上的弓天影好不容易落到地上卻一劍刺空,也有些眼花心跳,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好木立在台上默默調勻體內的真氣。

    這個時候,天龍禪師苦笑著走上擂台,朝台下亂做一團的觀擂者團團一抱拳,朗聲道:「這一場,彭七陷落擂台,弓天影成功護擂。今日弓天影連勝風空寂、蕭重威、彭七,乃是實至名歸的三勝擂主,就請弓公子下去休息,明日再戰。」

    隨著天龍禪師的朗聲宣告,台下的觀眾終於從混亂中漸漸平復下來,知道弓天影終於戰勝了彭七。那些押他獲勝的人們大喜過望,紛紛高聲歡呼了起來。而天山、浣花等與他有過節的門派則鴉雀無聲,憤憤不平。

    隱藏在街角的關中劍派梅掌門、準備脫困而出的月俠連青影、默默背誦三清九霄劍劍招的洛秋彤,此刻聽到天龍禪師的宣告,知道今日上擂的機會已經渺茫。除非弓天影自願放棄休息的權力,否則只能等到明天。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灰影拔地而起,乾淨利落地跳到台上。眾人定睛一看,卻發現是一直在江湖中默默無聞的江湖捕頭鄭東霆。

    「姓弓的,今日就讓我鄭東霆會會你!」鄭東霆還未等天龍禪師問話,就迫不及待地暴喝一聲。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鄭施主,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弓施主已經三勝護擂,如果你想要挑戰他,恐怕要等到明天。」天龍禪師連忙沉聲說道。

    「誰說他三勝?風空寂是自己走掉的,不是他打敗的,那是棄權,不是戰勝。他想要下擂,就要先勝得了我!」鄭東霆直著脖子大聲道。

    「這…」天龍禪師沉吟不語。風空寂和弓天影那一場比武確實變化微妙,不是武林高手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細微變化之處,按照鄭東霆的說法,的確是一場說不清道不明的較量,很難服眾。

    「弓天影,你若是怕了,跟我求個饒,我就放你走。」中大同猛然一轉身,面對弓天影大聲道。

    弓天影的青瞳中寒光一湧,冷笑著沉聲道:「你相死我就成全你。」

    「既然弓公子願意繼續比試,老衲也不便阻撓,請兩位自便。」呼吸到擂台上不同尋常的殺機,天龍禪師知道再作阻撓也是徒勞,只得歎息一聲退回到鎮擂人的行列中去。

    擂台上只剩下鄭東霆和弓天影孤零零地對峙。

    「鄭東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今日就讓我好好送你一程。」弓天影早在徐州就一心想要取鄭東霆性命,苦於天女殿四女的阻撓沒有成事,今日能夠抓到這個絕好的機會,又豈會放過。

    鄭東霆高深莫測地注視著弓天影氣勢洶洶的面孔,默然良久,突然轉回身,對台下喊道:「師弟,你在那兒發什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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