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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峰頂懷舊 文 / 反責靖難

    段譽在重陽宮一住便是數日,白天就在這終南山上四處遊覽,飽餐秀色,晚間與丘處機等人談佛論道,吟詩作賦,正是好不快活!這日段譽想到自己來這終南山上始終未上得頂峰,也不知這山有多高,於是起了興致,隻身向峰頂走去!

    段譽出來時正值清晨,而到了峰頂卻已經艷陽高照,由此可見此山之高。段譽站在峰頂,頭上就是藍天與烈日,四處雲霧了繞,宛如仙境,不禁情的運足功力,大喊了一聲:「啊————!」

    過了半響,漫山遍野的回聲傳來「啊——啊——啊——」,聲音之大,內力之強,竟震得整個終南山都彷彿搖動了一般……段譽喊罷,只覺得胸中一暢,心懷敞開,多日來的煩悶一掃而空!不過,段譽可不知道正是這不自禁的一喊,救了他一命!

    原來他這些時日雖然表面上看來開開心心,與常人無二樣,但卻由於過於思念語嫣,再加上多日來一直為了尋找語嫣而沒有停歇,身心俱疲,體內真氣竟在胸中鬱結,每流轉一圈,就留在胸中少許,幾個月下來,真氣越行越緩,在胸中越積越多,只待到有一日胸口真氣把經脈堵塞,血液不能流通,恐怕段譽難逃一死!

    可現在這一聲從未嘗試過的狂吼(要知道段譽一直以來都是溫文爾雅的佳公子,若不是因為此處天傑地靈,何時能如此失態?),段譽是運足了十成的功力,胸中滯留的真氣竟順勢排出,不再鬱結!

    反而由於那股真氣的強大衝力,又使段譽的經脈拓寬了少許!若是這時段譽肯潛下心來專注武道,日後的成必然要比之前還高出一些!不過生來不願做「武癡」的段譽又怎麼會放下心中的一切去尋找那縹緲無蹤的武道極境呢……恐怕這也就是所謂的「人各有天命」,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就這樣悄然消失於無形之中!

    可一輩子都是那麼糊塗的段譽哪裡知道,自己「隨便」的一喊就有了這麼多曲折,僅僅是覺得心中舒暢了不少而已……回頭再看起峰頂景觀,卻見到一大石,上面刻著字,像是年代久遠,已經稍顯模糊。段譽來到石旁,看到正是一首詩,逐字讀去:

    「子房志亡秦,曾進橋下履。佐漢開鴻舉,屹然天一柱,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異人與異書,造物不輕付。重陽起全真,高視仍闊步,矯矯英雄姿,乘時或割據。妄跡復知非,收心活死墓。人傳入道初,二仙此相遇。於今終南下,殿閣凌煙霧。」

    段譽看了這詩,卻是迷惑不解!這詩上八句說的是劉邦身邊的第一謀臣張良,下十句顯然是稱讚重陽宮的創建者,也就是王重陽。這倒也不算什麼,但段譽精通書法,看出這筆跡竟是屬於不同兩人!上八句寫得娟秀中透著英氣,像是一女子所書,下十句卻龍飛鳳舞,字中帶著狂傲,顯然是一男子所寫!而且不論這上八句還是下十句,都渾然天成,彷彿皆是這大石與生帶來,完全看不出任何雕琢的痕跡!

    段譽心中詫異,不自覺的上前用手順著筆跡書寫,忽然驚覺,這些筆劃竟與手指完全吻合,這字竟是用手寫上去的!

    段譽雖然平日甚少想到「武功」二字,可此時也知道,這決不是人力所為!不禁心下駭然:「天下武功單以指力論好像就是我段家一陽指吧?可我伯父和我父親卻沒有這樣的指力!我大哥蕭峰武功蓋世,恐怕也是不行。」

    段譽如此想著,指上運勁,用力去捏岩石的一角,只捏得指尖隱隱生疼,岩石自是紋絲不動,但字跡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這時忽然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丘處機。

    還未待丘處機說話,段譽就一把拉了過來,急聲道:「道長,岩石上的字真是用手寫的?」丘處機看了一眼,緩緩道:「是」。段譽大驚:「世間竟有如此功力?」丘處機聽了大笑:「哈哈,段公子,沒想到饒是你聰明絕頂,博學無雙,卻也被這些字騙了!」話中頗帶著玩笑之意。

    可段譽此時沒有心情和這老道說笑,又問道:「難道這中間有詐?」丘處機沒有回答,卻道:「段公子,如你能猜到這字是如何寫上去的,貧道就算服了你,再給你講這字的緣由!」段譽好奇心起,答道:「好,就是這樣!」反身去撫摸那些字,不再說話。

    段譽此時手中摸這字,心思百轉:聽這丘處機的意思這字確是用手寫的,那還真是奇怪,我曾見過父親用一陽指力在桃木上刻詩,一首詩成也用了數天,莫說在這石上。想著,便全力運起六脈神劍,一指點在石上,卻見留下半寸深的一個小孔,雖和人家所寫之字的痕跡一樣深淺,但段譽卻已知道自己絕無能耐用六脈神劍在此石上刻字!

    只因段譽乃是集全身功力於一指,這才在石上留下痕跡,可若是要他如刻字之人一樣以持續運力在石上成字卻是不行!留下一個不成形的痕跡與留下一行漂亮的書法,兩者當然不能同日而語!當然,若是段譽的功力可以再高十倍,或許可以做到……

    此時段譽心下又想:「語嫣說過,我這一身功力在那世界恐怕只有我二哥可以比肩,莫是一百餘年過去,天下武功竟有人練至如此?」段譽倒是妄自菲薄了,只因他來這世界後,只和那二流高手都不算的「虹橋幫」幫主黃石交過手,並不知道其他江湖中人武功深淺。別說在這裡,就是把他放在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他都是頂尖高手了!

    卻說旁邊的丘處機見到段譽忽然一指點去,竟在石上留下那麼深的痕跡!心中大驚:「我只知這段公子通曉佛道,文采風流,可卻不想功力竟精深至此,我不如遠矣!大理段氏當真小看不得,想那一燈大師的功力定還在段公子之上,師父把先天功傳給那人倒是真的應該!」

    從此,丘處機這個老道對段譽算是佩服的死心塌地,也解開了他對一燈的心結。在日後丘處機不論武功還是道行都進得一日千里,遠高於全真七子中的那六人,成為一代宗師!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正在此時,段譽大叫:「有了!」正打斷了丘處機的心思。原來段譽一直想著那字,最後斷定這字不可能是人為寫出,「除非是在紙上,不然即使有此功力,也不會把字寫的這般漂亮!」想到這裡,段譽心頭一動,待再思索片刻,就大叫出來。

    丘處機問道:「段公子可是想了出來?」段譽笑而不答,卻緩緩念道:「《山海誌異》有云『世間一物化石丹,明礬滑石金錢草,郁金硝石內金餐,甘草金砂痛滯安!』丘道長,寫字的兩位前輩可是用了此物?」

    丘處機聽了大笑:「段公子果然博學多智,貧道佩服!」他倒是沒有覺得驚訝,此時在他心中,如果段譽答不上來才是奇怪!段譽連忙謙虛了幾句,又道:「剛才道長說要把這字的事情講給在下,在下也實在好奇的很,就請道長說說吧。」

    若是換成全真六子中的別人,或許不會說,只是搪塞過去。但丘處機一言九鼎,既然打賭輸了,那即使段譽不問,也是非講不可!又覺得這事情沒什麼可瞞的,也不墜師父王重陽的威名,便把當初王重陽兵敗如何隱居古墓,又與林朝英如何比武,再講到東邪黃藥師如何看透了林朝英的智謀,一篇下來,日頭已經西落了。

    段譽聽到丘處機講林朝英和王重陽的恩恩怨怨時,心下一痛,想自己和語嫣不會終和這兩人一樣,有緣無分吧。待丘處機講到黃藥師怎麼隨便就識破這字是用了化石丹之助才寫上去時,段譽又是一陣感歎,這世間還有如此人物!對見東邪一面的渴望就更勝。

    這二人一個講的仔細,一個聽得神往,倒沒有注意天色。直到丘處機最後一個字講完,二人都是鬆了一口氣。看了看天色,段譽道:「道長,今日段譽見了此石,又聽了幾位前輩的往事,當真沒有虛度,天色已晚,我們就下山吧!」

    丘處機剛要答好,卻想起了自己上山要做何事,忙說等等。見他從懷中取出一物,雙手捧著,鄭重的交給段譽。段譽接過一看,卻是本老子的《道德經》!

    這時就聽丘處機正色道:「此書上有我師重陽真人遺跡——《道德經》八十一章的全部註釋,我師兄弟七人終年研讀此經此釋,但對有些地方還是覺得晦澀難懂,不能通慣全書,這些時日與段公子相處,知道公子無論佛法道術,都強我等百倍,現在奉上此書,望公子可以仔細研讀,待通曉後,我等還好請教。」

    原來在未上山之前,丘處機對段譽在初上山時的佛道之爭中力壓群道還是很不服氣,數日與段譽相處,段譽處處顯露才華,雖是感歎自己不如,但卻不想全真教弱之於人,於是今日去藏書閣拿了這本王重陽註釋的《道德經》,想讓段譽看了知道全真教的厲害。待到段譽所住之處時,卻撲了個空,這時聽見段譽在峰頂的一聲大喊,知道段譽在哪裡,便尋上山來。可丘處機此時已被段譽折服,心中再也沒有勝負之念,確是如話中所說,真心向段譽請教。

    段譽聽到書中有重陽遺跡,神色頓時鄭重起來,沉聲說道:「請教二字在下愧不敢當,此書既有重陽真人註釋,段譽必定仔細揣摩參考,日後也定要和眾位道長一起研究!」丘處機說了聲好,二人便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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