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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卷 晴雲淡月第11章 十里艷紅妝 一夢黃粱 文 / 卿妃

    第二卷晴雲淡月第11章十里艷紅妝一夢黃粱

    站在的石碑前,忽感天旋地轉,時空交錯,眼前恍惚,心頭酸澀。無意識地抬手,觸碰到一臉悲涼。攏眉輕拭,舉目望去,只見夜景闌鳳眸半虛,低頭凝思,神情迷離。

    緩步靠近石碑下兩顆泛著七彩光華的明珠,只見白玉石桌上散著一副棋局。經緯交錯,黑白纏鬥,氣結叢生,四角皆已分出輸贏,只剩中央天元大局未定。心中細算,雙方各得半數子數,只剩下決定性的一目,黑先白後,就看這最後一粒白子如何定局。從棋笥裡取出一粒白玉棋,點了點下顎,靜思了半晌。垂目看到身邊多了一道人影,抬首對視,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光電。微微一笑,輕輕地將白子放於黑棋氣盛的陣腳中。他修眉微挑,眼中流淌著驚喜之色。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我舒開面容,將無氣的黑子一一提起。只聽震徹心肺的一聲轟隆,腳下的大地似乎開始顫動。夜景闌身體站在我前面,險險地穩住腳下,探頭望去。只見一道半月形的石門出現在正前方,和他對視一眼,緩步而上。幽靜的石洞裡迴盪著一前一後、交相呼應的腳步聲,屏住呼吸,彷彿可以聽到激烈的心跳。跟在他身後,邁入石門。

    柳絮池塘淡熏風,閒情立晚月朦朧。

    湖石巧立,堤草鋪茵,樓台精巧,繁花似錦。目瞪口呆地步上七孔橋,穿過亭畔水廊。眼前的一切都是人工雕琢,翡翠珠玉凝成了綠樹嬌花,生生一個地下園林。跟著夜景闌一路前行,走出雕花抱廈,穿過水榭庭軒,來到一處精巧的小樓前。只見素紗微揚,飄來淡淡清香。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畫軸。

    紙上丹青漸淡,畫中佳人顯得越發仙姿綽約。她梳著未嫁女兒辮,蔥蔥玉指輕拈一粒白棋,杏眼輕瞥,靈眸流轉。容貌清淡若梨花,腰姿裊娜勝海棠。雖非傾國傾城色,卻有惑人心魄神。

    「雲嚨嚨兮秋夜寒,空浩浩兮霜蕙殘。」夜景闌低念著畫軸上的詩句,「明月長眠兮星宿暗淡,清宇愁慘兮此心長歎。」

    幽幽開口,接著念道:「悔之晚矣,四海盡棄來生還。」

    抬起頭,屏住呼吸,撫開輕紗,走進內室。原應放置繡床的地方竟然停著一個的紅木棺槨,喉中輕咽,一步一步地走進。只見棺木紙上放著一塊玲瓏剔透的雕龍碧玉,輕輕地拿起,翻轉一看,兩眼微瞪:「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神鯤大陸的傳國玉璽?!不是在聖賢帝在位之時神秘消失了嗎?怎麼會在這裡!捧著這塊絕世美玉,微微愣怔。棺槨上飄下一塊黃絹,彎下腰輕輕拾起。布帛右端寫著三個絳紅色的楷字:與妻書。

    正要細讀,忽聞簾外傳來隱隱的悶響。將玉璽放下,將黃絹塞入袖袋,疾步向外。只見夜景闌坐在圓桌前,按著額頭,兩眉緊鎖。

    「修遠。」我蹲下身,關切地看著他,「怎麼了?」

    他舒展眉梢,鳳眸淡淡:「沒事。」

    藉著房中的夜明珠,細細打量,他冷峻的臉上泛起一層淡紅。顧不得男女之別,伸手撫上他的額頭,好燙!想來是刀口沒有處理乾淨,加上為我輸入過多的內力,導致身體疲勞、炎症並起。

    目光緊緊,語調輕輕:「修遠,你需要好好休息。」

    他向後挺了體:「沒事,先找到出口要緊。」說著便欲起身,卻被我以身攔下,灼灼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此處甚是隱秘,我們暫無性命之憂。先休息片刻,再尋出路不遲。畢竟,身體最重要。」仰起頭,與他直直對視,用目光說出我的堅持。

    夜景闌靜默了片刻,嘴角似有似無地勾起:「好。」

    「嗯。」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待看到他盤坐在角落裡運功休息,這才離開小樓。路過水榭時,隨手拿起一個琉璃盞,疾步走出墓,來到鐘乳石下。將杯盞放在石筍之下,接著清澈的水滴。

    「丁∼丁∼」水打琉璃,音音迴響。倚著石牙,從袖袋中取出那塊黃絹,藉著隱隱的光亮,細細看去。

    不知過了多久,才讀完了這篇《與妻書》。長歎一聲,希噓不已。

    上古傳說,一日九天聖母來到崑崙上的藏仙池沐浴,在拆髮髻時,一個鳳蝶翠鈿掉地彈出,滾落仙山,落到凡塵,便形成了這片神鯤大陸。就因為這個翠鈿是一隻鳳蝶,所以便形成了中部、四周平攤的蝶狀地貌。蝶身中的隱隱線脈化為了條條江河,蝶翼下端的尖細便化為了兩個狹長的半島,而那顆蝶心則變成了一塊絕世美玉。

    千年前,大陸初統,始皇帝蕭湛命名匠劉提將那塊仙玉雕琢成傳國玉璽。而後不論朝代如何更迭,這枚玉璽始終流傳,後來竟成了能否一統天下的條件之一。

    而後大陸上掀起腥風血雨,戰亂頻頻,每個王朝都極為短暫,傳位不過三代。直到五百年前,震朝的第三代皇帝風清宇即位,平定叛亂,休養生息,躇漸起,四海昇平,史稱聖賢帝。不過那枚傳國玉璽便是於風清宇在位時神秘消失的,這也成了聖賢帝一生中唯一的污點。

    十年居於忘山離心谷,閒來無事遍讀雜書。史載聖賢帝不喜女色,甚是勤勉。後有好事者杜撰,聖賢帝偏好龍陽。讀過這篇《與妻書》,方才明白其間的淵源。原來聖賢帝如此癡情,即位之初百般隱忍,忍痛將最愛的女子水眠月送與番王楚天流。而後歷經重重,終難相伴。待平定了番王之亂,愛人也已逝去。他不顧大臣的反對,抱著水眠月的靈牌完成了封後大典。而後將一生唯一的皇后葬於夢湖之下,並將那枚傳國玉璽作為陪葬,一生煢煢,離世早早。

    小心翼翼地將聖賢帝親筆所寫的《與妻書》捲起,拿起那杯早以水滿的杯盞,快步走進眠月夢境。行至塘爆撕下衣角,沾了沾池水。忽然聽見一串汩汩聲,定睛一看,池心泛起了一陣陣氣泡。看來是一片活水,這下有救了。跳起身,向小樓飛去。

    輕手輕腳地走進房裡,只見夜景闌盤腿而坐,面容寧靜。慢慢蹲下,那雙鳳眼緩緩睜開,似有倦意。我將琉璃盞遞到他手中,微微一笑。他容色微暖,頷首接過。

    「我已經找到了出口。」此言一出,他詫異地瞪大眼睛。「只是你的傷口還未乾淨,不能沾水,待你的燒熱退下,再離開不遲。」我低低安慰道,「你出身杏林之家,應該比我更瞭解自己的傷情。」

    他凝思了片刻,方才頷首。「我以前發熱時,師父都會用冷手絹為我退燒。」將布條折成方塊,放在他掌心,「擦擦吧。」

    夜景闌目光流轉,直直地看著我。站起身,輕輕一笑:「好好睡一覺,我再去周圍看看。」

    說完便轉身離開,行至門口,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泠的叮囑:「不要運功。」

    扶著門爆回首一笑:「嗯。」

    一路行來,一路感慨。聖賢帝的眷戀是銘心刻骨,不知那位水眠月又是何心情,又不知那位番王楚天流是何真意。坐在水榭中,倚著欄杆,望向周圍的園景。

    蝴蝶飛不過滄海,愛情贏不了命運。

    默默地歎了口氣,拿出那卷《與妻書》再細細品味。字裡行間皆是濃濃的悔意和徹骨的哀戚,帝王亦有情,只是家國天下,孰重孰輕?手臂伸出欄杆,指尖滑過一絲細膩,伸手欲夠卻已是不及。薄薄的黃絹飄落在水面上,軟軟地沒入水中,絳紅色的墨跡淡淡的暈開,化為一攤血紅。隨著池水的微浪,像一位溺水的美人,衣角輕飄,慢慢地墜入池底。

    又是一陣,翻開左掌,中指的那根紅線像一根籐蔓,狡?地長到了我的掌心。絲絲入扣,沒骨的疼痛。抓緊欄杆,咬著牙將喉間的痛叫生生嚥下。一身冷汗地躺在水榭裡,疲倦地閉上眼睛。讓我睡一會,就片刻而已……

    意識漸漸迷離,恍恍惚惚仿若墜入海底。過了很久,應是很久。忽然聽到一陣輕笑,睜開眼,發現此身卻在一所宅院裡。尋聲而去,只見涼亭裡,兩人正在對弈。那位豆蔻少女清秀嫻雅,雙目靈動,托著兩腮笑瞇瞇地看著正在沉思的年輕男子。那姿容,像極了那位畫中人。

    對面的男子長相清朗,眉宇間顯出幾分霸氣。凝思半晌,他的嘴角輕輕勾起,灼灼地看著眼前精靈般的女子,輕輕地落子:「說好了,我若贏了,你便嫁我。」

    少女輕搖團扇,偏著頭,眨了眨眼睛:「噢?這麼有把握?」說完,垂眼看去,素顏微異,猛地瞪大美目。

    男子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笑容淺淺,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不禁心生好奇,輕手輕腳地走進涼亭。少女低下頭,捧著臉細細思量。我伸出手在他們眼前揮了揮,這二人卻完全沒有反應。難道是我游離到他人的夢境?亦或是,這二人誤入了我的夢裡?輕輕地搖了,定睛看去,石桌之上,正是墓口的那盤殘局。難道,這兩位是聖賢帝和水眠月?

    「子謙。」少女抬起頭,眼眸彎彎,宛如半月,「看來,你還要多等些時日。」說著,手起子落,正是剛才我下的那手棋。

    男子虛起星目,面色微凝,半晌,輕笑一聲,眉頭舒展:「眠兒,我還是贏不了你。不過∼」他一把抓住少女的手,一臉堅定:「你注定是我風清宇的皇后。」

    清風吹過,周圍景物突變。酒肆茶寮裡,一位清秀書生搖著紙扇,眼眸清澈,笑意融融。那不正是水眠月,只是抽長了身形,長大了幾歲而已。她站在一群書生中間,氣度超然。

    「辯了這麼久,你也不過是窮酸書生罷了!」對面的一個武夫模樣的人撂著袖子,指著她笑罵道,「數百年來一朝傳不過三代,原因就是你們這些文人在窮折騰!胸中只有兩本書,只見眼前半點利!」

    「噢?兄台又如何得知我心胸狹窄,鼠目寸光呢?」水眠月不惱不怒,依舊滿臉笑意。

    「那我問你,你此生最大的夢想是什麼!」武夫不屑地笑了笑,「該不是什麼黃金屋、顏如玉吧!」

    水眠月躬了躬身:「在下今生最大的夢想乃是釣魚。」

    「釣魚?哈哈哈!」酒館裡響起一片哄笑聲。

    待他們笑累了,水眠月才清聲說道:「以長虹為犀月為鉤,釣得鯤魚震天地!」

    此言一出,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臉颯然的水眠月,再無聲音。

    我身後傳來一個低低的笑聲,回首一瞧,一名俊美的男子以手托腮,半舉酒杯,細長的眼睛微翹,灼灼地看著水眠月。隨後向身邊的侍從低語了幾句,侍從一邊頷首,一邊抬眼看向笑意滿滿的女子。

    正當我靠近二人靜心凝聽之際,眼前的景物忽轉。只見周圍金漆碧同紅柱。

    「本王願交出兵權。」只見茶館裡的那位俊美男子拱手而立,站在金鑾殿中。

    御座上的風清宇微微頷首:「楚王深明大義,朕實感欣慰。楚王還有何要求,可一併提出,朕會盡量滿足。」

    楚王抬首直視,眼眸裡泛出暖意:「本王只求一女。」

    「噢?誰家的女兒?」風清宇靠在御座上,笑得隨意。

    「左丞相之女,水眠月。」清澈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震的風清宇猛地站起。

    聖賢帝咬緊下顎,虛起龍睛,目光冷冷地看著座下。楚王似笑非笑地仰首直視,俊美的臉上沒有半分懼意。

    「皇上!」一位老臣從朝隊裡出列,「下官願為楚王保媒。」

    風清宇一臉肅肅,沉沉開口:「此事再議。」

    「皇上!」朝堂中響起一片訝異聲。

    「朕說再議!」聖賢帝低吼一聲,拂袖離去。

    場景再次轉換,喜樂響起,街市擁擠。一個彩綢寶車在數百人的簇擁下,招搖地向遠方駛去。沉箱滿滿,布絹疊疊。十里紅妝,寶物盈車。當彩車從我眼前駛過的剎那,車簾飛起。梳著婦人髮髻、頭戴翡翠珍珠冠的水眠月唇印胭脂,眉染黛色,無意間的轉眸,似與我直直對視,她一臉慘白、眼中了無生氣,絕望的表情深深地震撼著我的心。

    低頭長歎,舉目再瞧。眼前已經物是人非,南風陣陣,丹桂飄香。

    「月兒!」身後的屋室裡傳來一聲不滿的低吼,舉步上前,倚著窗子,看清了房中的景象。

    楚王散著長髮,半躺在,抬起水眠月的下巴,美目微垂:「你當真冷血冷情,本王待你如此,你三年以來卻未曾展顏。」他眼中閃過一絲冷寒,「還想著他?」

    水眠月淒淒地抬起頭,烏黑的長髮與他交纏。

    楚王翻身下床,披上一件錦袍,直直地望著她:「月兒若那麼想要皇后之位,本王便成全你!」說完,毅然離去。

    水眠月躺在,仰起頭,望著當空的那輪明月,兩行清淚緩緩滑落。

    喉頭微堵,眼角酸澀,淚光迷離後,卻發現身置高樓之上。楚王一身戎裝,滿目蒼涼地望著硝煙四起的躇,轉過身笑笑地看著水眠月:「月兒,本王還是輸了。」

    「逸軒。」水眠月哀哀地看著他,「你這又是何苦呢。」

    「月兒。」楚王伸出手,緊緊地抱住她,柔情蜜意地說道,「來生,我定許你一個天下。」說完推開水眠月,舉劍自刎。

    「不!」水眠月慟哭著撲倒在他身上,她聲嘶力竭地大喊:「逸軒!我不要天下!我不要天下!」

    「眠兒∼」身後傳來一個動情的低呼,我向一邊退了兩步,靜靜地看著這不合時宜的重逢。穿著龍袍的風清宇站在樓道裡,目光抖動,一臉驚喜:「眠兒,朕來接你了。」

    水眠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半晌冷笑一聲。回首看向地上已無氣息的楚王,淚水潺流:「是我負了你。」說完,拿起地上的長劍穿身而過。

    「眠兒!」風清宇大步上前,接住了搖搖欲墜的水眠月,垂下兩行清淚,「眠兒……」

    水眠月笑笑地看著他,嘴角泛起一朵血花:「生生…世世…與…君絕。」

    「不!」聖賢帝長嘯一聲,動徹天地,「眠兒!」

    胸中沉沉,眼前迷濛。突然感到身如墜燕,好容易穩住身形,只見周圍彼岸花開,繾綣有情。站在遠處,望著忘川河上的那座奈何橋。奈何,奈何,一過奈何忘前生。可是我卻保留著前世的記憶,這又算不算是一種奇遇?

    「唉,冤孽啊。」身邊一個白衣鬼差幽幽地歎了口氣。

    「可不是。」另一黑衣鬼差附和道,「那人真是,好好的神仙不做,偏偏在這奈何橋頭一站就是五百年。」

    舉目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錦袍的男子立在橋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周圍排隊投生的鬼魂。那,不是聖賢帝風清宇嗎?他是在找誰?找水眠月?

    「另一個更瘋癲呢。」黑衣撇了撇嘴,繼續說道,「五百年內,每每投胎,每每逆天,起義造反,不知疲倦。」

    順著他的目光,只見一名紅衣男子一臉倔強,細眼微轉,甚是動人。

    是,楚王……

    「這五百年來天上地下都不得安寧,據說是因為一個女人啊。」白衣繼續閒聊。

    「可不是。」黑衣搖了,「那女子在殿審之後懇請了閻王,結果被投到了另一界去。」

    原來這就是水眠月那句「生生世世與君絕」的真諦,歎了口氣,想要轉身離開,卻被兩位鬼差攔住。

    「想跑?」白衣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還不快跟上!」

    我詫異地指了指自己:「你們看得見我?」

    黑衣挑著眉,瞥了我一眼:「廢話!跟上!跟上!」

    「唉!」我被擠在鬼魂中不能動彈,回頭急急大喊,「可是我是人啊!」

    眾鬼斜了我一眼:「曾經是。」

    「不對!我真的是人!」搖著手,大聲辯駁。

    「骸」白慘慘的一堆鬼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一看就是才死沒多久的。」

    徹底無語,默默地歎了口氣,抬起頭,只見楚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嘴角輕輕地勾起。

    橋頭的聖賢帝投來灼灼的目光,我禮貌地點了點頭。他舒開眼眉,轉身向奈何橋走去。

    亦步亦趨,順著人流,步上橋面,腳下忘川滾滾,兩岸曼珠沙華層層疊疊、嬌艷似血。忽然心中一緊,攤掌一看,中指的紅線還在,絲絲入扣又開始顯出效力。閉上眼,抱緊身體,咬著唇,頂住。

    不知過了多久,慢慢睜開眼睛,漸漸地看清了眼前人。

    夜景闌俯著身子,鳳眸微緊:「雲卿。」

    這一聲低呼,恍若隔世。看來,還是沒從夢境裡忘情。暗笑自己太沉溺於故事,半坐起身,向他點了點頭:「修遠,我沒事。」定睛一瞧,他一身濕漉,水滴沿著長髮一路滑下,竟為他籠上了一層朦朧神秘的感覺。的57

    「你?」我詫異地看著他。

    他抬眼看了看那片池塘,輕輕說道:「剛才我去探了探路,此水與外湖相連,池底有一,以身穿過便可出去。」

    欣喜地笑開,輕輕地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他的傷勢,不禁問道:「你的身體?」

    「無礙。」他淡淡地開口,遞給我一個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水底暗。」

    回首望了望這方眠月夢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與夜景闌對視一眼,轉身跳入池裡。

    五百年前事漫省,世人猶說與,當時靜女。

    青梅竹馬,逆天深情。

    幾番沉吟,幾番淒淒,驀然飛過別枝去。

    欠你的情,負他的意,晴雲淡月從頭續。

    十里艷紅妝,一夢黃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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