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事後 文 / 張秋楓
「混蛋東西!」張相文生氣地拍了拍桌子,站起身來,不停踱步:「學校的發展如此令人欣喜,卻還出現這種混蛋,實在令人氣憤!」
張斯面上表情不多,靜靜站著。
「讓他走人吧。」謝敏振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是自然,總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張相文點點頭,說道:「待會兒便開會,讓他另謀高就吧!」
張斯卻問道:「以什麼理由呢?」
「唔,這是個問題……」張相文不禁沉吟,事情出在馮軒軒身上,但卻不能把馮軒軒的事說出來,否則,對她的名譽傷害很大。無論事情是否屬實,只要一經透露,便會引起紛紛議論,大家難免胡亂猜測,在背後指指點點。
馮軒軒畢竟是個女性,受不得這種壓力。
「我記得學校有個女老師,名譽不大好……」謝敏振皺了皺眉,說道:「嗯,人品也不好,本該一起攆走的,這次怕要借她的力了。」
「女老師?誰?」張相文對這些事不大清楚。
張斯代他解釋道:「是位叫李麗的老師,教英語的,與陳吉關係有點……若是怕傷到馮老師,確實可以用這一條。」
「哦……」張相文不是什麼死板固執的人,為人極是靈活,與謝敏振一樣,都是非常開明的人物,想了想便說道:「這個不是不可以,陳吉是有家室的人,在學校胡搞,夠讓他走人了。不過,事情需確實,莫冤枉無辜。」
「這倒不必擔心,不會有什麼錯誤的。」
張斯說道,面色從容淡定。李麗與陳吉是什麼關係,他太清楚不過了,當時的那副活春宮,可讓他激動萬分。在他看來,不單是與陳吉,李麗與丁原的關係怕也不那麼清楚。牽扯上她,絕不會冤枉人。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教育局的那個,要我幫忙麼?」張相文對張斯問道。
他是搞學術的,又不是僅僅搞學術,門生弟子極多,身居高位的也不在少數。他這個恩師發句話,效果可不一般。
「這倒不用。」張斯微笑道:「那傢伙被我踢了一腳,應該不輕,說不定以後再難禍害人了。而他又不敢說出來,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這樣也好。」張相文點點頭,說道:「民不與官鬥,能避免的話,自然還是不要衝突的好,惹來麻煩就得不償失了。」
張斯沒在學校久待,替馮軒軒請了假,就回去了。
早上剛談論完,下午便生效了,會議決定,讓陳吉另謀高就。當時陳吉尚不在校,正在醫院養傷,接了個電話,當時就傻了。
理由是陳吉為人師表,行為卻不檢點,與學校某女老師勾勾搭搭,對學生影響極壞,特予以解聘。
此事一出,立即掀起一陣議論。
陳吉人品低劣,極不受學生歡迎,大家拍手稱快,聚在一處高興歡呼。至於某女老師,目標太明顯,李麗立即被人指了出來。
不過,學校並未攆她走,大家也就議論議論,作為飯後談資,其中難免會編出許多橋段,解釋兩人之間的種種事跡。
若是一般人,遇到這種狀況,怕是也辭職了。
可惜李麗還真不算一般人,心理素質極好,頂著被人指指點點的壓力,硬是在學校繼續教書。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個過人之處。見她有所收斂,張相文也便不再過分強硬,沒趕她走。
李麗與陳吉的關係已不似以前親密,這次能及時營救馮軒軒,多少與她有點關係。不過她將信息透露給陳娜,無論是有意或是無意,張斯都會認下這個情分,絕不逼她離開學校。
此外,陳娜可是相當的高興。
好友安全脫險,陳吉那個混蛋又被趕走,再不能糾纏她。從今而後,又可以過自由安閒的日子了,不必時時防備著,免得被某些癡心妄想的人噁心到。
這件事對桃源中學還是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由於其名聲向來卓著,忽然冒出這麼一件醜聞,確實令人聳動。不過既是有人的地方,自然會有卑鄙與齷齪,永遠無法避免。張相文能堂堂正正公開此事,並做出行動,還是令人敬佩的。
至於陳吉的去向,就沒人關心了,愛去哪兒去哪。
張斯先回了趟老家,與母親大人見個面,編了個理由哄騙一番。他答應過馮軒軒,昨晚的事,不要對外提起。確實也沒有提起的必要,除了當時的憤怒之外,他並沒什麼損失。反倒因禍得福,使得馮軒軒心情激盪之下,竟決定獻身與他。
更令人驚喜的是,這種行為也會起連鎖反應,把雪倫也扯了進來。
一夜春風幾度,可是件讓人得意的事。
尤其兩美風格不同,各擅勝場,其中滋味,難與外人道也。
昨夜出來匆忙,身上穿的還是睡衣,好在新房中存了許多,不然可要光著屁股了。單雲清並不難騙,幾句話便破涕為笑,嬌嗔輕打,忘了之前自己在質問什麼。倒是酈清天生性疑,不聲不響的,老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別人。
張斯被她看的頗不舒服,等私下無人的時候,問道:「你有什麼想問我?」
「你有什麼想對我坦白?」酈清反問了一句。
「沒有。」張斯搖頭,笑道:「我有什麼好坦白的,你的思維也太跳躍了。」
「是麼?」酈清依然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說道:「你去見了雪姐,而且還發生了點什麼,對吧?」
「昨天是王鵬他們幾人……」張斯解釋道。
「衣服,你身上的衣服。」酈清指了指。
該死,出去的時候與回來時的衣服不同,只可能是在雪倫那兒換的,自己太大意,倒把這件事給忘了。
「而且哦,你的臉呀,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酈清比劃著自己的臉,笑道:「一定是得了什麼好處,說說,雪姐讓你得了什麼好處,與我分享分享,都是老交情了,不要那麼小氣。」
張斯聽她這親切而老辣,好笑又諷刺的語氣,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得了好處是真的,可惜不能說。
雪倫姐確實疼愛自己,卻不是什麼沒脾氣的人,若是她交代了的事沒辦好,她定然生氣。到時候能不能哄回來,可就說不定了。
「咳咳……其實,你說對了。」他尷尬地說道:「昨天確實在雪倫姐那兒過的夜,不過沒什麼好處,倒是有一件極為凶險的事。」
「哦?說來聽聽。」酈清說道。
張斯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除了後面那一段旖旎風光,並沒什麼保留。他擔心編出來的事有漏洞,遇著酈清這種人,被識破就不好了。
「哦……真是個俗套的故事。」酈清表現的很平靜,說道:「原來你的好處來自馮老師,唉,英雄救美永遠是個陷阱,對於女性是個跳不過去的坑,屢試不爽。」
「額……你在說什麼?」張斯裝傻道。
「我在說,你不會是想娶自己的老師吧?」酈清忽然來了一句。
張斯的心猛然一跳,驚疑不定地看著她。雪倫的臉同樣不怎麼好看,陰晴不定,定定地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回答。
「沒……有。」張斯吐了口氣,說道。
「這樣最好。」酈清的臉色稍稍好轉,說道:「你母親不會同意的,別人也不會。你要是硬要選擇這樣,可能會眾叛親離,前途也毀掉,知道麼?」
張斯乾笑了兩聲,說道:「你在嚇我?」
「回答正確,希望你被嚇到了。」酈清的嘴角掠起諷刺的笑意,說道:「這個時代可不流行師生戀,輿論壓力可大的很。要是花心,就偷偷情什麼的,只要藏住了,沒人會在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還是丟開吧。」
「咳咳,你對我真大方。」張斯尷尬的笑道。
「大方?」酈清笑了笑,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在說我自己……」
「你自己?」張斯疑惑。
酈清在他面前俏生生地轉個圈,說道:「看看,這身段,這風情,像不像個偷情的姨太太?我要是偷情,保準沒人能發現。」
張斯真是哭笑不得,愛煞這個機靈可愛的女作家。天馬行空的思維,不按規矩的行為,令她顯得如此出眾,如此可愛,也如此難以控制。只要她願意,沒人能留住她,沒有事可以牽絆她。
這是一隻自由的鳥兒,除了她的最愛,她不會為任何其它事物停留。
「清姐,我搞不清楚,你是在威脅我,還是在誘惑我……」張斯敲著鬧到,苦惱地說道。
「笨蛋。」酈清白了他一眼,說道。
事情沒什麼結果,小兒女的情感就是這樣,說不清,道不明,透著朦朧的若即若離。正是這種不可捉摸的感情,才是最吸引人的,讓人欲罷不能。
張斯在老家坐了會兒,就又去了新房。
他對雪倫說過,中午要來吃飯。
馮軒軒還住在這兒,此時正幫著雪倫打掃房間,兩人感情不錯,有說有笑的。張斯一進來,兩人本都要來接他脫下的外套,卻同時停了下來,等待著對方的行動。
這一動一靜,情形十分明顯,搞得兩人都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張斯自己掛的外套,對著兩人無奈地苦笑。
「你們很謙虛哦。」他大搖大擺地坐了下來,一副老爺的模樣。
雪倫皺著眉頭,說道:「待一邊去,還沒打掃完呢。」
「這麼乾淨,哪要天天打掃……」張斯無所謂地擺擺手,說道:「不如我們坐下說說話,交流交流感情。」
雪倫說道:「你要是不幫忙,就不許多嘴。」
張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雪倫姐,我怎麼感覺你在針對我呀,我今天似乎沒做錯什麼吧……」
雪倫哼了一聲,說道:「我昨天跟你說什麼來著?」
「叫我不要把我們……」張斯說道。
「行了。」雪倫止住他的話頭,面色微紅,還偷看了看馮軒軒,說道:「你做的好不好?」
「好,相當好。」張斯拍拍胸脯,說道:「我對別人,甚至是老媽,也隻字未提。」
雪倫有點生氣道:「看你那副得意樣子,像是做的好麼?這種事……你們男人就愛炫耀,你就不能低調一點?」
「啊?」張斯不禁無語。
臉上得意是難免的,經歷這麼一件事,誰不得意?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別人怎麼會猜到我心裡想什麼……雪倫姐也太敏感了,連得意都不讓人得意,生活還有樂趣麼?
錦衣夜行,真讓著憋屈。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乖乖的把臉耷拉下來,以符合雪倫的標準。看到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兩位美女終於露出了好笑的表情,相互之間,正擠眼示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