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夫妻瑣碎 文 / 張秋楓
張斯腳底有些漂浮,精神倒還清醒。
敲門之後,是母親給他開的,聞見他身上的酒氣,不免皺起了眉頭。張斯見她要出言責備,忙抱過她的臉,親了一下,說道:「喝的不多,真的。」
單雲清將他推上樓,邊還說道:「趕緊滾,那麼大味道,噁心死了……」
張斯避過了一場教育與責備,心中高興,飛快地跑了上去,中間有幾次踉蹌,險些摔倒。單雲清看著,又是擔心,又是好笑,不禁翻起了白眼。
「老婆,我回來了。」
馮軒軒尚未睡下,挺著大肚子,將門打開。聞著酒味,下意識地遮住了鼻子,卻沒說什麼。將他的衣服換下來,問道:「怎麼想起喝酒了?」
「薇薇姐來了興致,偏要喝點。」張斯搖搖頭,含糊地說道。
「哦……」馮軒軒應了一聲,續問:「你們……玩的愉快麼?」
張斯呵呵一笑,表情有些傻,說道:「不知道,薇薇姐有些奇怪,問這問那,我都不知怎麼回答……現在都想不起來說了什麼。」
沒有再繼續交談,張斯去洗浴。
在浴缸裡躺了半晌,清醒了不少,匆匆洗畢,裹著浴巾出來。剛進了臥室,便愣住了,只見馮軒軒捧著他的衣服,有些發呆。而那白色的衣領上,鮮艷的口紅十分刺目,清晰誘惑,散發著女性唇印的魅力。
馮軒軒本沒有抹唇膏的習慣,自懷孕之後,更是從不化妝,每日素面朝天。眼前的痕跡,自然不是她留下的。唯一的可能,只有楊雨薇了。
張斯隱約的想起,他微醺的時候,楊雨薇曾搬到他身邊坐著,摟著他的脖子,替他倒酒。兩人有些親密的動作,大概正是那時候印上的。倒是有些奇怪,楊雨薇長的艷麗,嘴唇濕潤潤的,十分好看,平日裡根本不塗任何東西。
今次卻抹的這般紅艷,並且穩穩地印在他的衣領上。
「軒軒……」張斯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準備花些時間,好好解釋一番。
馮軒軒這才意識到他進來,慌亂地將衣服揉在一起,不使他看見。站起身來,面上卻沒什麼變化,說道:「以後喝酒注意些,最好讓司機去接你,外面怪不安全的。」
張斯湧動喉嚨的話,又嚥了回去。
「過來躺下……」馮軒軒彷彿什麼都未發生,拍了拍床鋪,說道:「早些歇息,明日好有許多事要做呢。」
張斯欲言又止,迷迷糊糊地走過去躺下了。
馮軒軒將他衣物收齊,放到了別處,也睡下了。張斯心裡依然惴惴,卻又無從開口,殘留的酒意上湧,立時睏倦了許多。想著想著,也便睡著了。
第二日,投入到瑣碎的工作中,將昨夜的情緒拋在了一旁。
由於具體的事情,都有別人在做,他照顧的倒不多。大部分時間,是花在了散步上面,他需要考慮下一步電影,剩餘的時間則是在寫東西。生活又變得簡單許多,靜靜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必為別的事情煩惱。
有了一部《活埋》,他算是開了個不錯的頭。
那麼,接下來應該拍什麼呢?
同樣的,有幾點他要做到。第一,控制成本,公司堪堪成立,資金有限,根本拿不出大的投資;第二,保持創意與風格,這是成功的關鍵,一碗滾燙的水,或是一碗冰冷的水,都能延續他的名聲,一碗溫水則會使這一切消解;第三,重點仍是劇本,要有一個好的故事,這是成功的基礎。
他想到了《夜店》,最後又放棄了。
這自然是一部不錯的片子,成本小,笑點足,情節密集,與他目前的狀況十分相適。只是,稍嫌惡俗了些,以精妙程度而言,倒不如選《瘋狂的石頭》。那樣倒是挺不錯,一者是拍起來容易,二者本就是國產的片子,觀眾接受起來也容易。
然而,場景在逐漸拉大,與《活埋》已經越來越遠了。
再者,《瘋狂的石頭》倒是有些黑色幽默的風格,《夜店》就說不上了,只是一部小成本喜劇而已。內在缺少一種極致的緊張感,這是他十分在乎的。既然倒了這個世界,自然該選些好電影,有選擇《瘋狂的石頭》的權利,不如選《兩桿大煙槍》好了。
與此同時,他也在尋找主題。
《活埋》講的是美國公民的遭遇,卻是在暗示桃源大橋的崩塌,儘管張斯未明言,觀眾卻瞭然於心。所以導演與觀眾之間,存在著一個設碼與解碼的互動,來了一次十分漂亮的配合。影片的票房與評價,之所以那麼高,多少與此相關。
按他的意思,是希望為現實拍片,而不是為了賺錢,或是為了拍片而拍片。
在考慮的檔兒,接到了柳璃的電話,她已攜著楚韻上車,準備回桃源。許多未見,倒是十分想念。聽說他開了影視公司,兩人是特地回來支持他的。張斯十分高興,心中也確實有些想法,尤其他曾經說過,要捧楚韻當大明星的。
那麼,便從這部電影開始吧,在當明星之前,她需要跑跑龍套,或是演些配角。
天氣不錯,暖和又涼爽,路邊的行人穿著不多。張斯靜靜等待,一大一小的兩位佳人,悄然而至。風華絢麗,雖然帶著大大墨鏡,遮住了半張臉,那股誘人的風韻,依然是周圍的人注目,心中驚詫,哪來這麼漂亮的人兒?待看到等候的張斯,不免瞭然地「哦」上一聲,張老師向來不缺這樣的朋友。
張斯看著兩位走來,為她們的打扮感到好笑,這麼大的墨鏡,到底是為了躲避,還是為了吸引別人?
走到近處,兩人同時露出了笑容,楚韻正要上前的時候,柳璃已經直接跨了出去。雙臂摟過他的脖頸,湊上腦袋,是一個熱吻。香甜可口,卻把張斯嚇了一跳,周圍的人也全行了注目禮,楚韻則輕哼了一聲,賭氣地將臉轉到一邊。
「好了,我喘不過氣了……」
輕輕推開她,不敢多停留,一手拉過一個,迅速撤離。待上了車,緩緩開動,才鬆了口氣。柳璃則格格直笑,將眼鏡拿下來,說道:「不知道能不能上頭條?」
張斯白了她一眼,說道:「我可沒有第二部《神雕俠侶》,會死人的。」
「怕什麼,就說是為新片做宣傳呢。」柳璃說道。
自從兩人發生了關係,柳璃與他說話,越來越無所顧忌了。每次打電話,總要挑逗一番,似乎能從中找到無限的樂趣。張斯心底沒什麼障礙,確實能感到十分的放鬆自在,這是別人不能給他的。
「你懂的倒真多……」張斯笑了一聲,轉向抱著他手臂的楚韻,伸手捏她精緻的小鼻子,輕聲問道:「你這樣的嬌憨,倒跟我女兒差不多。」
楚韻聞言,並不生氣,卻學著小孩子的模樣,揚起頭去咬他的手指。張斯則伸伸縮縮,彷彿逗寵物一般,在她眼前晃悠。
「能再幼稚點麼?」柳璃不屑於這種遊戲,說道。
張斯吐了下舌頭,不再玩鬧,向著楚韻問道:「近來還好麼?」
楚韻卻搖搖頭,說道:「不好,你都要結婚了。」
「額……」似乎被堵了一下,張斯張口結舌,卻不知該說什麼。看他那尷尬而又滑稽的模樣,柳璃不禁又笑了起來。便是連前面的司機,也下意識地聳聳肩,同作為男人,他深知遇到這種事時的為難。
張斯沒有辦法,盡量將話題扯開,詢問一些飲食愛好的問題。
楚韻與柳璃並不有意為難他,所以在說完那一句之後,也便不再提了。張斯鬆了口氣,吩咐司機師傅,先送楚韻回家,然後則去了城裡的新房。
楚韻一直待在柳璃的身邊,很少回家,難免想念。這些日子又沒她什麼事,所以張斯讓她在家裡多住幾日,陪陪家人。至於柳璃,本想請她去家裡作客的,卻被拒絕了。張斯有些疑惑,說道:「軒軒回去陪她母親了……不會碰到的。」
「那你母親呢?」柳璃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見了她,是喊阿姨,還是喊姐姐?」
這倒是個問題,似乎不大好解決。
「能忽略稱呼麼?」張斯問道。
「這是重點?」
「不是。」
最終,柳璃堅持不與單雲清見面,只好住在新房了。至於張斯,也就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要做些什麼,也就不難猜了。說起來,儘管天天與馮軒軒待在一處,卻因為有身孕的緣故,並不能真正地行房事。便是興致來了,也只能尋其它方式代替。
故而與柳璃待了一夜,酣暢淋漓,長久的鬱積,豁然而散。
以至於第二天,竟到了下午,方才起身。接下來的幾日,一無例外,他都在新房中度過。到了此時,他才真正領略柳璃的魅力,那樣的嬌嗔低吟,那樣的迂迴曲折,那樣的百變難測……這是除了舞蹈之外,另一個隱秘卻又高深的天賦。
每次用手撫過那雙修長滑膩的美腿,總會引起人難以遏制的**。
關鍵還在於,柳璃對他無限制的縱容。馮軒軒的冷艷,雪倫的溫柔,都是極為迷人的。而她們同樣羞澀,許多的事情,都會毫不猶豫地拒絕。柳璃不然,她不為張斯設置任何禁忌,只要他願意,將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所以這幾日,張斯彷彿變回了孩童,湧起無限的好奇心,在她身上琢磨。好似她的每一寸肌膚,都隱藏了寶藏,開掘出來,將令他富甲天下。
柳璃嚥下了口中的東西,低著頭卻吻他的嘴。
「嗯?」張斯用手一擋,擱在了兩人中間,笑道:「又想騙我……離遠點,怪噁心的。」
柳璃在他胸膛打了一巴掌,沒好氣地說道:「嫌噁心還給我,小王八蛋……」說著呵呵一笑,不再逗他,翻身一轉,窩在了他的懷裡。
張斯握著她的豐滿,輕聲說道:「軒軒昨天回家,問了你的事。」
柳璃身形一滯,過會兒才放鬆下來,說道:「你怎麼說的?」
「實話實說……」張斯歎了口氣,說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願騙你們……」苦笑了一聲,「不知道能不能算個優點?」
「算,是個天大的優點。」柳璃捉住胸前的手,聲音中沒了誘惑,只剩下溫柔。轉過身,摟著他的腰,將頭抵著他的下巴,說道:「不要害怕,我是太想你了,才過來找你……這兩天便離開了。」
張斯撥開她臉上的發,靜靜地欣賞,沒說什麼話。
學著他的動作,柳璃也去撥他的發,看著他的臉,目色有些迷離,卻輕笑著說道:「多俊的小伙,雖然不懂女人的心意,卻也夠迷人的了,可惜年紀小了些……不然,我可不願別的女人碰你。」
況味複雜,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是何種情緒。
近來的報紙上,有了新的消息。
一位為富不仁的商人,被槍殺在自己的辦公室。無聲無息,秘書進去詢問事情的時候,方才發現。現場除了牆上細微的彈孔,沒有其它痕跡,倒是有一張紙條,靜靜地躺在辦公桌上,寫著幾個字:不知悔改。
大家想起了那個神出鬼沒的殺手,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不為錢,不為財,卻為了傳說中的「替天行道」。對於年輕人來說,如此傳奇熱血,須臾之間,大家便有了新的偶像。大部分人只當這是件可資談論的奇事,因為與自己無關,談論的十分高興。
至於一些奸商貪官,則惶恐的很,簡直是膽戰心驚。有關部門的壓力非常大,兇手的行跡,太過飄渺,儘管花費了大量的人力,收穫卻不大。如今又出了這麼一件轟動的事,各方的目光,自然向他們聚焦。
再不見效果,他們便威信掃地了。所以領導下了死命令,限時破案,到期還不見兇手蹤影,許多人就要下台了。有了這一層擔憂,有關部門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調齊人手,準備大力搜捕。
張斯捧著報紙,心思卻飄到了別處。
殺手是何人,他雖然沒見過,心底卻知曉。有了劉天水的解釋,對此人也有了一些瞭解,可以說,這人是位真正的俠客。前次南下,還蒙他一路護送,算是欠了一份人情。
細想上次接電話的情形,忽然,他想到了下一部電影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