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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血並且蘭 文 / 烈血炎黃魂

    老者與張良三人一愣,不解他這話什麼意思。

    李寇心中苦笑,只暗道:「范增是什麼樣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況且倚著他驕傲的性子,受到我的威脅之後若不想著百倍報回來,那他那他便不是范增!那麼,項莊約了官府士卒追來,范增決計會不放心而將項莊留下來要再出追兵。追擊英布的人,既然能從九江追到居巢,想來不是士卒精銳便是領頭人厲害,看來,下半夜大戰,當是與這些人了,更殘酷的追殺與逃亡,才剛剛開始呢!」

    轉念卻又冷笑道:「便是你千百人來,山林中廝殺我還不信你項莊能比我這個後世人更有優勢!」當下也不怕,心中反而暗暗期待起來,只覺若是山中無人追擊,便少去了不少樂趣!

    當下也布與眾人分說,只道自己直覺如此,張良兩人便與老者商議要怎生安排——畢竟已經跟了人家,總不能再作為一個旁觀者罷!

    英布自與李寇去將殷通及其手下的兵器撿起來要作長久用,卻悄悄向李寇道:「主上,屬下也心中有一個感覺,今夜,咱們手上死的不止是這點人!」

    李寇心中一凜急忙問道:「你能感覺得到?」

    英布點點頭道:「屬下是做那沒本錢的買賣出生,天生便有對危險直覺的能力,前幾次躲過追殺者的突然襲擊,便是這直覺告訴我的!」他這話說得頗是苦澀,那強盜的生活素來為世人詬病,怎麼也不能令他心安;再加上現下李寇手下張良陳恢兩人出身清白風度文彬,英布也暗暗感覺到自卑起來。

    李寇停下腳步拍拍他肩膀笑道:「兄長這般本事,原是江湖隱沒而已,天下英雄不問出處,某山林野人,兄長做劫富濟貧的好漢,咱弟兄們將來博取一個萬古流芳,看誰人能笑話咱們出身?!再說了,兄長這等本領,英雄豪傑只會佩服欽慕,若果真有人譏笑,那不是嫉妒兄長本領,便是眼熱兄長英雄,只當幾隻鳥兒聒噪,記住,不遭人忌是庸才啊!」

    英布又是一呆,半晌歎服道:「主上大才,屬下今日方知朝聞道夕死可也,古人誠不欺我!唔,原來說出這話的人,便與屬下當下心情俱是同樣!」

    李寇暗惱,只想抽自己幾個嘴巴子,心道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呢,卻想了想索性不管,「愛咋咋的!」

    英布卻想了又想將這幾句話記在心中,重重點頭道:「主上教誨,屬下謹記在心,若果真有人嫉妒屬下跟隨主上建功立業,便是鳥兒亂飛!嘿嘿,嘿嘿!」

    李寇拍拍他肩膀,一笑便也去尋那堆在一邊兵器,順手取過一支弩來細細研究。

    英布去查點繳獲,李寇便將秦朝這大名鼎鼎的三段弩拿在手中仔細打量,只覺其中機關複雜,便是後人也絕難想像。譬如只一個弦刀(扳機),後便綴著的機括便足有數個,至於末端或者起始在哪裡,除非打開來看,李寇也是不能明白的。

    便在他撫著手中據英布說還只是普通士卒使用的「縮小版」的三段弩感歎不已時候,英布湊過來道:「主上,青銅長劍有五十九把,鐵劍一把;這手弩只有十把,還有三把是給屬下稀里糊塗弄壞了的!不過羽箭還是很多,每個士兵身上都有,另有長弓五十把!哦,另外是殷通這廝身上一些錢財!」

    李寇啞然失笑道:「明明那些手弩是我給弄壞的,你幹什麼拉在自己身上啊!」英布尷尬,伸手去摸摸鼻尖嘿嘿一笑不說話。

    李寇也不計較,只拍拍他肩膀便道:「手弩羽箭,咱們都要,想來這點東西還難不住咱們!長劍麼,一人拿一把,鐵劍歸你,錢財便當咱們打劫了,出山去了自己用!長弓」想想覺著還是帶上,便也要了一張背在身後,剩下的沒人一張,其餘盡皆毀了。

    英布將殷通那長劍拿在手中嘿嘿笑道:「屬下想的便是那把鐵劍,多謝主上!」

    李寇一愕,然後忽然笑道:「等咱們出山去之後,某為兄長親手設計一把兵器,保管兄長愛不釋手!」

    英布大喜便再次拜謝,卻李寇心下暗道:「英布身長力大,最是適合長柄大刀,嘿嘿,若是條件允許,嘿嘿……」卻一時又道:「那我用什麼兵器?長劍?大刀?長矛?」

    想一個,他便否決一個,便在苦惱時候,張良過來,索性便暫時不去考慮這個為難的問題了。

    ……

    「啾啾啾啾」,連著四聲山蟲鳴叫,劃破山夜的寂靜,血腥的味道正濃,瀰漫樹木草叢沒有哪個小動物敢出聲,這突兀的響動便越發清晰而恐怖起來!

    一陣驚慌的躲避而引發衣帶擦上樹枝草葉的響動傳來,接著有人低叱道:「笨蛋!」

    驚慌過後,便又是寂靜無聲,慌忙躲藏的來人顯然沒想到這麼明顯的響動沒有驚動山間隱藏的李寇等人,或者說人家不在意自己追上來這點人。

    且蘭伏身在濃密草叢中,稍稍撥開眼前的長草在皎明山林中掃視。他奉命追殺英布已經好多天了,那廝精明的很,明明幾次暗無聲息的偷襲,卻不知為什麼竟然能給他有驚無險躲開去。

    眼看著這一次又給他逃脫了,且蘭心下暗恨,卻也愁容滿面不知回去之後如何向那些如狼似虎的豪紳交代,又如何向凶神惡煞的官老爺交代。

    然而,便在山重水復之時,不期撞見一個大漢,據他說還是會稽郡項家的第三代漢子。這人也痛快的很,自己看他雙臂垂垂便只過去接上骨臼,這人卻帶來英布便在山中與反賊勾結的好消息!

    天可憐見啊,這幾天沒有英布逃走的蹤影,自己的雙鬢都快要天上數根白髮了,卻彷徨間還是逮到了這廝的行蹤!

    且蘭剛聽到英布消息時候心裡面不是激動,不是大喜,那是狂喜!

    終於找到了啊!

    還跟反賊勾結!

    「嘿嘿」,便是這會臥在草叢中的且蘭都高興地低聲笑起來!

    然而,鼻端縈繞著的血腥卻將他的樂呵一股腦打進冷宮!

    第一眼看見這寧靜山間的夜色,且蘭心中爽快的緊,或許跟找到英布的行蹤有關!

    第一眼看見滿地的碎屍之後,且蘭心中便似打翻了裝滿蛆蟲的罐子一般,忍不住趴在地上翻江倒海便嘔吐起來!那一刻,即使身後有近百士卒,且蘭也心中第一次將逃跑明顯起來了!

    然而,抓住英布,格殺反賊之後得到的誘惑,卻在他轉身剛要下令逃跑的一瞬間將所有膽怯驅除乾淨陞官發財啊!

    當下,且蘭強忍心中噁心與恐懼,細細將碎屍堆周圍的環境打量一番,發現直向北而去的一條剛剛踐踏開的小路上,四五雙大腳踏倒的草葉上,血跡尚未凝干。

    咬咬牙,他帶著手下追了上來,卻那腳印在此間戛然而止,便似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

    心頭不安漸漸升上,且蘭心想為了安全,還是等待天明的好!即使陽光的天空不能顯出敵蹤,好歹心裡面會踏實很多不是!

    僵臥草叢中,且蘭將長劍並一把手弩緊緊握住,以便突發情況到來之時自己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蟲鳴聲想起時候,且蘭便暗叫「來了」,卻最後發現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且蘭心中不但沒有平靜反而更加恐懼起來。

    事有反常即為怪!

    呵斥了驚慌亂動的士卒之後,且蘭也不擔心這聲音給敵人聽人家若是隱藏在這裡的話,跟上來時候早給人家看得清清楚楚。

    瞥眼向身旁呼吸漸漸沉重起來的親兵看一下,且蘭心中哀歎。當初從九江出發時候,這些人哪個不是軍中健兒生龍活虎,卻一月不到,給那英布一人拖著行走千百里路程,健壯的漢子都拖得瘦了。

    猛然間,似有所覺,且蘭渾身一個激靈抬頭向上方這一看,卻將他三魂七魄嚇去了大半!

    頭頂大樹上,滿臉血污正站著一人,手中端著一把手弩,猙獰的弩頭正對準自己的後心!

    且蘭根根頭髮都要直立起來,後背上似撲上一層冰水一般冰涼,那羽箭對準的後心一點似有實質一道氣在壓迫,死亡關頭恍惚眼前便有血淋淋張開血盆大口的鬼魅泰山一般壓倒下來。

    生死關頭,且蘭也是死亡線上退下來的人物,他心中突然變得寧靜無比,雙眼在這一刻從未有過地敏銳!

    雙瞳猛然收緊,在那弩箭剛射出一瞬間——他發誓雙耳連那手弩弦刀給敵人扳動的聲音都沒傳來——不及起身,便橫臂拉過長劍擋在致命後心上,同時貼地一個直滾,骨碌碌向旁邊剛躲開,腰眼一疼,地上飛濺起土屑——拼著受傷,要命的一箭卻也走空了!

    且蘭躲開致命一擊,這才感覺後背上濕漉漉一片,後怕與那無孔不入的月光一般,化作飄飄灑灑的細芒刺進皮膚,身上給羽箭擦傷的傷口,也才感覺到疼痛來。

    樹上那人見得必殺一箭走空也不懊惱,裂開大嘴嘿嘿一笑,忽然抓住一根樹梢雙腳一點,便御風一般飛揚起來,聽見且蘭動靜而仰頭發現敵人的士卒們揚手間數十支手弩羽箭,卻也只能撲上一個虛幻後影。

    且蘭咬牙切齒從喉嚨裡擠出來一般嘶叫道:「英布!!」

    那人抓著樹梢盪開來,飄然落在另一顆樹上時候,回頭露出森森獠牙,映著月光向屬下驚愕一片的士卒們嘿嘿冷笑,卻衝著且蘭道:「便是英布!」

    且蘭狼嚎一般一聲吼叫,劈手奪過身邊士卒一把手弩,與自己手中手弩一併,嗖嗖便向英布射過去數箭!

    英布在說完話時候便不待地上的敵人反應過來又抓著樹梢盪開,利箭嘯空而至,哚哚幾聲只紮在樹幹上,似將英布的殘影釘入樹中,後面飛羽嗡嗡地微微顫動。

    且蘭將手中兩隻手弩裡的羽箭全數射盡,拔劍要追過去時候,這才恍然想道:「這廝不過要引我發怒耗光箭支而已!」

    這一轉念,又救了他一命!

    腦後破空聲響起,帶動兩個士卒直面惡鬼一般驚叫,且蘭已經又是一個貼地直滾橫向躲開,一把帶血的長劍堪堪掠過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將那兩個喊叫的士卒斬作兩截。

    且蘭只覺得渾身的鮮血都要沸騰起來!

    追殺英布這麼久了,從來都是自己從容不迫,哪裡有過今夜這般狼狽!連續兩次,若非曾經在秦軍中去戰場待過一段時間,此時只怕已經化作一堆血肉而已!

    憤怒的且蘭一躍而起,似受傷的野獸一般嘶叫道:「英布,我知道你有幫手,出來啊,且蘭人頭在此,要報你滅門之仇,來呀!」

    這一聲叫罷,果然樹叢中一支羽箭迎面撲來,英布那撕心裂肺的嚎叫也傳入耳中:「且蘭,某不殺你,誓不為人!」

    且蘭冷笑,英布這人素有謀略,卻是最重情義的!儘管他知道家人已經給郡守盡皆斬殺,卻此時提出來,更能引誘他失去理智,從而近百人圍攻這一人,大功即將成矣!

    他所料不錯,英布是怒了,那是如同猛虎失去幼子之後的憤怒,卻遠遠不是他想像的那種失去理智之後的憤怒——要報仇,但又何必急於一時?!

    且蘭閃開那支羽箭,得意向英布藏身的草叢中緊緊盯住等待,暗暗吩咐身邊圍著幾個手持手弩瞄準了的士卒,只要那黑黝黝草叢裡有人影出現,不論死活只亂箭放過去。

    然而,等了片刻,卻那草叢絲毫靜靜沒有英布要撲出來的跡象,反而身後突然士卒慘叫起來!

    且蘭慌忙回頭只見手持長劍警戒的外圍三個士卒,正轉過身來面對著自己,那胸膛給利劍劃開,冰涼夜色中熱氣騰騰的五臟六腑湧了出來,卻幾人尚未死去,疼痛地只扔了武器雙手亂抓,直將自己的腸肚揪斷撒得漫天都是,身旁幾個趕過去的士卒,給他們的慘烈樣子嚇得連連後退,有幾人忍不住便吐了起來。

    且蘭腦後頭髮又一次直立,強按恐懼他狠狠瞪了一眼身邊幾個親兵,看他們兩股戰戰面如土色的樣子,自知也不好責罵他們,便只好恨恨「嘿」了一聲,拔步奔過去手起劍落便將幾個痛苦不堪的手下徹底了結。

    羽箭

    噗嗤一聲,且蘭慘叫,給一股大力帶動如疾奔間突然撞上一堵土牆一般向後摔開,身在空中張口一股血箭噴出,又落了他滿頭滿臉都是熱乎乎的液體!

    自知不是顧惜傷口的時候,且蘭忍痛爬了起來張口便叫道:「都趴在地上不要動!」

    這句話卻說得遲了!

    遠處潛伏草叢中的士卒聽見這邊連續幾聲響動時候,便在伍長什長低呼聲中持著兵器向主將這邊聚攏過來。只是剛奔走了幾步,便在且蘭這一聲大叫還沒落下餘音時刻,士卒們腳下忽然橫起數條籐條編造的繩索,粗壯籐上紮著的長劍,在籐索一端李寇的揮動下,如排列起來的長矛陣,從猝不及防的士卒們小腿肚腹間中狠狠扎進去,帶起血箭飛濺,直染紅了綠油油的籐索何草叢。

    強作沒有將手下的慘叫聲聽在耳裡,且蘭環目打量周圍環境,只見樹木茂密,幾乎兩棵樹只見只有不足一丈的距離——難怪英布能猿猴一般在樹頂只要拉著樹梢便飄蕩如飛,但自己等人遠沒有英布的膂力和勇武,卻是根本不能做到的!

    那邊士卒們的慘叫聲傳來,且蘭卻這一次難得沒有升起氣來。長歎一聲,且蘭臉上浮出苦笑神色,這樣的地形,正適合人家少數人奔走不停襲擊自己人多的一方,剛趕上來那會兒,自己給陞官發財的美夢迷住了雙眼,卻將這要命的地帶沒有好生思索。

    不過且蘭馬上便疑惑起來,暗暗想道:「這英布雖也有計謀,然這般縝密的聲東擊西飄渺殘酷手段絕不是他能想出來的,難道是那人?」

    李寇的事情,項莊也是跟他說過的,出身會稽,襲擊皇帝陛下車駕——雖然他也不信——當年那力士已經給當場斬殺了,身手不凡力大無比,又很是奸猾刁鑽。當時他撇撇嘴沒說話,一個莽夫能有什麼好為難的,遇上自己這些親衛兵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是那會兒自己只想著將他們趕進山林裡一網成擒,卻哪裡想過居然這般棘手。便在方才路上遇到那堆碎屍時候自己還納悶是誰人也在追殺這些人,現在想起這個原本令自己毫不在意的李寇,他才明白,八成便是同樣打這人主意的同僚!

    猛然間,他又想到項莊提醒道他們有五個人,戰場上訓練出來的敏捷第三次將他鞭策跳了起來,加之隱約腦後風聲響起,且蘭想也不想胡亂便揮出三劍牢牢將自己的身子圈在劍影當中!

    「噹噹噹」三聲清越撞擊,果然身後鬼魅一般又一次劈來長劍,雖巨力迫得自己向前身不由己竄了數十步,卻萬幸那必殺一劍給自己擋住了!

    不及扭頭去看來人是誰,且蘭雙手麻木不已,雙臂似脫臼了一般,長劍已是舉不起來,他駭然暗道「我命休矣」!

    那人卻沒有劈出第四劍,且蘭疑惑轉頭確是渾身凝固了鮮血如同披上一件大紅色衣甲的英布,那似熊熊燃燒著火焰的雙眼正狠狠盯住自己!

    且蘭心下越發慌張,自己身受重傷不能抵抗,親兵給李寇東一劍西又一根籐條弄得草木皆兵不辨方向,最近的距離自己少說也有三四丈,解救已是來不及了!

    當下且蘭心下默唸一聲無可奈何,閉上雙目便要等英布手中那長劍劈下自己腦袋來。

    英布雙手緊握劍柄,狠狠瞪著這個令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之一,見他閉目待死,心下更加憤怒,嘿嘿冷笑忽然升起肆虐的殘酷,張口便獰笑喝道:「且蘭,某誓殺汝全家!」

    且蘭霍然張開雙目喝道:「英布,你也是九江英雄人物,怎能對孤兒寡母下手去?」

    英布繼續嘿嘿冷笑,半晌憤然嘶叫道:「你且蘭也是九江有頭有臉的人物,又如何將我一家老小十數口盡皆殺死?」

    且蘭不能相對,英布獰笑道:「且稍等幾日,你那老小妻兒高堂雙親,馬上便也來見你!受死罷!」大喝一聲雙手舉劍過頂,踏步向且蘭竄上來,鐵劍帶著無盡憤怒與快意當頭便向且蘭劈落!

    「英布休得猖狂,項莊來也!」

    「呼」的一道勁風從林間飛出,直向著英布後背扎來,眼看長劍便要劈在仇人腦袋上,這帶著強烈風聲的暗器卻迫得他不得不變招向身後去挑。

    便在這一瞬,且蘭聽見有人救命,大喜之下不去理會不能活動的雙臂,只垂著肩膀用力撲身便向草叢中竄去,待英布挑開襲來的暗器後轉身橫掃一劍時候,已經不見了且蘭的身影。

    林中一聲忽哨響起,那是李寇呼喚的暗號,英布狠狠向從山林中持劍大步而來的項莊瞪了一眼,心知今日事不可為,一跺腳咬咬牙,決然便躍上樹梢拉著樹枝,幾個起落月光下不見背影,卻是消失無蹤了。

    第三撥追來的領頭人項莊得意大笑道:「果然不出范先生所料!嘿嘿,不過今日你們一個也逃不了,追!」

    林中呼啦奔出數十大漢來一起應道:「喏!」

    項莊轉身大步向前踏去,一邊卻狠狠咬牙猙獰道:「不殺李寇,誓不罷休!」忽然這時異變突生,他頭頂大樹上哈哈大笑,一人臨空撲落,長劍映著月光迫人心膽,與此同時李寇聲音傳到:「李寇在此!」

    項莊沒想到李寇在呼喚英布離去之後不退反進,居然能前無聲息潛到身旁暗暗等待樹頂,直自己趕到這屬下時候他才出聲下手。但他知李寇本事,聽見頭頂聲音時候三魂七魄盡皆飛去一半,當時不顧臉面,第一時間學那且蘭懶驢打滾斜斜閃開,幾個獵戶打扮的大漢已趕到他的身邊。

    李寇原本在呼叫英布之後便打算也離開這兒因由項莊繼續向深山進去,卻轉念一想要引得這莽夫愈發惱怒,索性藏身在樹上等待,原以為有人經過時候斬殺了便立馬離開,卻不成想項莊這廝親自來到這裡,當下強按大喜屏住呼吸,在他正到了下方時候便一撲而至。

    手中那鐵劍鋒利當世幾可無出其右者,幾個獵戶打扮的漢子三人圍過來,挺起手中兵器圍攻上來,李寇看也不看只一記橫掃,喀嚓兵器斷裂聲中慘叫連連,血肉飛揚處他一劍將這三人斬作六截!

    有著項羽的面子,李寇也沒想過這時候斬了項莊,當下手起劍落挑起一截斷劍向項莊飛擲而去,也不管是否擊中,便躍身鑽進草叢,只留下哈哈大笑道:「項莊小兒,只怕你這輩子果真不能為人啦!」

    項莊想不到李寇這般不要命,潛伏刺殺不中居然還敢殺死自己手下三人,大怒推開護住自己的獵戶們便要上前,卻迎面寒風刺骨,一支斷劍呼呼而至,不得已揮劍盪開時候,李寇已經沒了蹤影!

    臉上因憤怒羞恥而通紅如豬肝一般,項莊仰天長嚎一聲這森森如野獸臟腑般可怕的山林,想起李寇與英布的武藝,雖然心虛,但憤怒仇恨佔據神智之下,咬咬牙狠狠心,他暴喝一聲將一顆小樹懶腰斬作兩截,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跟上去,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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