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玄幻魔法 > 血色大秦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血路伊始兩初見 文 / 烈血炎黃魂

    「嗤——」尖銳刺耳的破空聲劃破夜空,驚得李寇手中鐵矛改向,向長兵器扎來的右手方向一挑而去。

    「當——」鐵矛微微顫動,李寇右臂一陣酸麻感覺,當下他心頭驚訝,道:「聽來人口氣,不過一個女子,卻不想竟然有這般力氣!」

    他方才也不是托大,只是本能想著一個女人又隔著數十丈的距離,扔出來的兵器能有多少重量,想也不想便單臂去挑,卻沒想到來人膂力了得,運用力量又巧妙之極,直讓他吃個暗虧。

    李寇心下怒起,便不去與那小姑娘計較,轉手刺死兩個想要趁亂來將自己拖下馬的匈奴人,橫掃而過的鐵矛又將數人腦袋砸碎,將混亂起來的匈奴人鎮住,凝神便去等待來人。

    來人騎高頭大馬,雪白幾與大地月光連為一片,但見馬蹄翻飛間白衣勝雪,飄飄直與乘風而去,又飄渺似隨月而來,便是匈奴的女人,也一時間看得呆了。

    女子近得眾人這邊來,「吁」一聲輕喝,戰馬便停了下來。李寇放眼這女子眉勾柳葉眼攏明月,三月天桃花地裡盛開一團白雪般面容,冷冷清清淡淡漠漠,世間卻能有這般人物幾何?!

    不知怎麼的,李寇看見這雪花團簇的一個女子時候,莫名便想起會稽城中那個直欲上天攬月的紅顏。

    「阿姐……」心弦波動,口中情不自禁呢喃而出,卻忽然冷風撲面,李寇霍然而驚,轉眼便從迷濛中驚醒,眼角一瞥,那小姑娘委委屈屈向這女子身邊奔去,未及近前,便哇地一聲痛哭開來,卻沒有膽量再如往日那般訴說出來。

    李寇冷眼盯住這女子,半晌不曾說話,別的人見了這雪地月下神仙一般人,便是斥候營眾人,也剎那失神,更遑論那些匈奴人了。

    那女子遠處看見李寇鐵矛便要刺死小姑娘時候,大急之下手中一桿長矛便脫手擲出,眼下又看小姑娘沒有受傷,當下鬆了一口氣向李寇看來。

    李寇手中鐵矛滴滴答答不住有血珠滾落,掉在地上染紅白雪一片,卻寒風拂過,更多的是掩鼻不能躲避的血腥氣味。

    「你們男子,都那麼喜歡殺人麼?」女子見李寇警惕防範之意甚濃,又看他右手提著的鐵矛毒蛇一般隨時準備撲出,呆了一呆卻出聲問道。

    李寇聽見她輕如飄絮恍若流星般話音中帶著淺薄責問的口氣,也只當耳旁寒風,看也不看隨手便又殺死身邊幾個匈奴人,舉手投足間他身邊再也不敢有一人靠近去。

    英布廝殺半夜,偃月刀早已給黏糊糊的血液凍住,他見這女子一出現便責問李寇,大怒便喝道:「你這秦奸,當真可惡至極!」

    女子聞言一呆,轉頭向李寇看去時候奇怪問道:「秦奸?」

    李寇用鐵矛點點這女子與她身邊那眼睛通紅抽抽噎噎的小姑娘道:「知道你不明白什麼意思你們兩個人便可!」

    女子向自己兩人看了幾下,恍然大悟卻俏臉通紅,正要呵斥時候正對上李寇不屑譏誚的眼神,心下一軟,猛然間似乎委屈一般要開口大叫,卻話到嘴邊不知為什麼又落了下去,只一句淡漠而不解的輕語飄來道:「同樣是人,為什麼要殺來殺去的呢,為什麼不會坐下來好好說話,只能靠著刀兵人命去對話呢……」

    李寇聞言皺眉,問道:「你們兩個,都是我大秦人罷?」

    女子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算是罷,故居咸陽的。」

    李寇冷笑連連,忽然挺矛指向女子喝道:「我說過,舉凡秦奸,皆可殺之,你既然是秦人,為何阻我殺匈奴人?」

    女子看著李寇半晌,喟然歎道:「你跟這些孤寡老人有仇麼?為什麼就一定要殺死他們呢?戰場上死的人已經夠多了,難道這些老弱婦孺你也不想放過麼?」

    李寇勃然大怒,縱馬殺入匈奴人群中,又將數人殺死之後,割下他們頭顱來扔在女子眼前,裡面死不瞑目的老人小孩還有幾個婦女,瞪大的驚恐眼神便似幽怨的黑洞,說不出的毛骨悚然將那小姑娘嚇得又一次哭了出來。

    女子看李寇肆意斬殺匈奴人,杏眼圓睜大怒便要縱馬去阻攔,身邊滔天殺氣卻迫住她心膽,巨浪狂風一般暴虐的殺意,直壓得這女子張口也覺難以呼吸出來。

    艱難轉頭英布手中偃月刀橫在胸前,**戰馬作勢直欲隨時撲出,血淋淋的人馬巨獸鬼神般凝立,牢牢看住了自己兩人。

    女子無可奈何,她看得出英布要攔住自己也是要數十招之後,但要殺死身邊小丫頭卻不過舉手而已。當下她也不敢再想著去阻攔李寇,只好偏過頭去不再看慘叫著血肉飛揚的匈奴人,只是眼角一滴清淚,卻扼不住地落了下來。

    匈奴人看得周圍有這些可惡的秦人搶了自己的弓箭瞄準著,身邊是那殺神一般的高大秦軍將領,要逃走卻怕人家沒有全部斬殺殆盡的習慣最後只將逃跑的殺死,要不逃走卻更擔心暴怒中的李寇心隨意轉到了自己身邊將自己提前殺死,左右兩難之下便沒有人逃命去了。

    李寇連殺數十人,血淋淋人頭向女子面前一扔,冷笑打馬過去道:「老弱?當年殺我秦人時候便應當想到今日的結局。婦孺?沒有這些婦孺,戰場上何來那麼多豺狼般將我秦人當牛羊肆意殘殺的畜生?小孩?哈哈,長大了便是成年的畜生,趁著現在還小,斬草除根難道不是最好麼?」

    女子不去反駁李寇的話,或者她無從反駁,幽幽只道:「殺來殺去的,又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麼?消除隔閡,讓人們自由去瞭解彼此,千百年後,兩家便可秦人一般,你這般殘殺,不覺有違天和麼?」

    李寇一驚,眉想到這女子居然能看到千百年之後匈奴人與中原人的殊途同歸結局,卻他也沒有聲起,更沒有為這女子憐憫又黯然的一番話打動,只揮揮手道:「千百年之後,老子啥也看不見,那是不用去想的。只是老子現在活著,眼看著匈奴人殺擄我同胞,侮辱我姐妹,血海深仇,不能視而不見!你要說坐下來談,好啊,這些年來南下入侵我大秦的匈奴兇手,都給老子交出來,然後咱們坐下來慢慢談,啥都好說!」

    女子氣急道:「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麼,匈奴人奔來就是全族皆從軍者,要說交出兇手來,豈不是整個匈奴就要覆滅麼?匈奴單于不會答應,你這麼要求,只能是一個笑話!」

    李寇冷笑道:「你也知道這是笑話?哼哼,匈奴人與大秦人,至少百年之內是勢不兩立的,若要一方面一廂情願和談,果真癡心妄想。不明白是不是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他娘的想當然,還是你這女人天生一個傻帽!」

    英布等人哈哈大笑,自己等人殺得正順手,給這小丫頭先跑出來橫加指責,後面這看上去漂亮之極的女子又歪裡吧嘰婆婆媽媽,精研感覺雖然長期縈繞心頭,卻實在不爽快的很,李寇這麼一番粗魯責罵,卻更合了這些粗人的胃口。

    那女子臉色通紅,便是在雪夜中也分外清晰,直將她映照地越發明媚。

    那小姑娘藏在女子馬後面,奔來慢慢將恐懼與氣憤消下去,卻李寇這麼一番毫不留情的「無禮無理」責罵,將小姑娘的怒火又勾了起來,她看那白衣女子不說話,直在馬上的香軀微微顫動,恐怕便是委屈的緊了,當下轉出白衣女子身後指著李寇叫道:「你這粗魯的傢伙,小姐與你好生說話,你這人怎麼這麼無禮?你們殘忍好殺,將來一定要遭報應的!」

    李寇暴喝道:「你他娘的給老子住嘴,你算什麼東西,看著人家匈奴人好,給你兩塊骨頭,你就尾巴翹天上去啦?還記不記得你祖宗是誰!還知不知道你是哪裡的種?你個吃裡爬外的狗東西!」

    小姑娘哪裡受過這麼刻薄的責罵,頓時便淚水嘩嘩直往下流,想撲過去廝打,卻忌憚李寇殺人不眨眼的凶悍,無奈又委屈之下,撲倒在雪地裡便放聲大哭起來。

    白衣女子咬著嘴唇,恨恨瞪著李寇,半晌見李寇冰冷的雙眸中意思憐憫的情緒也沒有帶上,心知這人絕不可能對一個小丫頭道歉去,便忍住將要留下的淚花,跳下馬去抱住小丫頭哄了起來。

    斥候們驚得面面相覷,沒想到李寇對弟兄們發火的時候也決然不肯爆粗口,卻這會兒將一個小姑娘幾乎要罵死去。英布與高原對視一眼,卻均發現各自嘴角的笑意,高原心下歎道:「恨則恨死,定然要愛便會愛死,這樣的人,大性情,便是將來飛黃騰達難料,便是將來陰謀詭計不斷,也決然不會改變那愛恨分明以至於偏頗的胸懷!這樣的一個人,天下之福,萬民之福,卻非外族之福啊!這樣一個人若能掌握天下,朝廷定然威孚四海,卻終難免日日刀兵,卻不知,究竟是福呢,是禍呢……」

    白衣女子抱著抽抽搭搭的小姑娘,抬頭向李寇喟然一歎,見李寇看待一群死人般的眼神從匈奴人身上轉到自己這邊來,幽幽道:「你叫什麼名字?可……可跟他……真像……」

    陣風吹過,女子髮絲掠過額頭去,柔柔軟軟卻分明帶著高山冰川般堅韌的一句話,斷斷續續飄入李寇耳朵。李寇心下一動,定眼細細打量這比虞姬還要美麗三分的女子,便見她也就十**歲的年紀,卻似乎使人不由自主便能感覺到更多的是莊重寧婉睿智甚至……甚至淒美的一種氣質。

    女子見李寇刀子一般的目光兩自己打量,臉上一紅站起身來,將那小姑娘放在馬背上去,轉頭來抬手掠掠白玉般額頭上的亂髮,稍稍寧靜一下驟然跳動的心臟,嫣然一笑道:「你是百將,自然還沒資格見他,他……他是我父親……」

    李寇雙眼微閉一下,開闔間實質般寒芒掠過,卻他心下很是驚訝暗忖道:「百將還沒資格見到的……唔,是咸陽的哪一個大頭?」

    向女子好奇多看了兩眼,淡淡道:「跟我說這些,有什麼交易?放這些匈奴人走麼?」

    女子點點頭,又搖搖頭,只微笑不語。

    李寇不耐煩喝道:「有什麼鬼把戲不然,老子先斬了這幫狗娘養的,將你們主僕兩人也殺掉,反正我手下弟兄們決然不會說出去見過你們倆,那樣豈不是萬事大吉?!」

    那白衣女子一驚,臉上卻沒有露出神色,倒是馬背上的小姑娘尖聲叫道:「你敢!小心誅你九族!」

    李寇漫不經心「哦」了一聲,卻那白衣女子大驚一把將小姑娘從馬上拉下來,便在那小姑娘身子落馬一瞬,李寇手中已搭上一把弓箭,嗚地一聲,小姑娘頭頂飛蝗般一個黑影掠過,直插進她身後一截木樁去,顫巍巍的箭尾晃悠悠不停。

    小姑娘驚魂未定,李寇手起又是一箭向她頭頂貫來,白衣女子驚恐要將小姑娘拉開去,卻哪裡來得及,但半晌那小姑娘摀住雙眸的手臂還顫啊顫不停,女子便明白李寇只是教訓一下小丫頭,現在根本就沒有殺她的心思,當下又喜又惱橫了李寇一眼,抬手拍拍小姑娘肩膀,從她耳旁髮簪上面取下一把狼牙箭來。

    李寇給女子嬌媚至極這麼一瞪,登時便有吃不消的感覺,雖他臉上一片寧靜,寒光熠熠的雙眼也沒有離開白衣女子雙手,卻心下閃過的悸動,只有他自己知道。

    小姑娘給女子在耳旁叫了兩聲方才回魂過來,轉眼李寇手中弓箭已消失不見,卻她心中便從此認定了李寇的殘酷血腥,怯生生便急忙轉身躲在白衣女子的身後,再也不敢向李寇哪怕看一眼了。

    白衣女子回手拍拍小姑娘肩膀,便轉頭如地上飄拂而過的浮雪月影一般到了李寇馬前,卻給那滿身的血腥氣味一衝,不得不再次後退了幾步去。

    她嬌俏用一隻手掩住鼻孔,另一隻手便似方纔她衣袂閃動而從天空攝取下來的月光凝聚而成般連連揮動,媚眼如狐盯住李寇嗔道:「你這人,難聞的很,不過你很聰明,想來小女子一點交易,將軍已經明白,卻不知答應不答應?」

    李寇一笑,不顧感覺到女子轉變而急忙目視而來的英布等人,點點頭道:「好,便是這樣罷,走罷!」

    女子眼珠一轉,向旁邊一個緊張的匈奴女人笑道:「放心,他不殺你們了!」那女人聽不懂這女子的大秦話,一呆正要轉頭去問時候,卻這時候會說大秦話的人都給李寇殺死,或許人群中是還有的,卻再也不敢出聲,便是這個大好的消息給女子說出來時候,也沒有人哪怕在臉上表現出高興樣子來。

    女子轉頭向李寇笑道:「你會說匈奴話麼?應該表現出你一個強者的憐憫大度出來,給他們親口說出赦免他們的大好消息!」

    李寇呵呵一笑,女子眼中閃過不容發覺的欣喜,卻耳旁風聲刺過,眼前突兀橫出一條帶血的矛頭來。

    女子愕然抬頭向李寇正見李寇似笑非笑卻雙眼如電冷冷盯住自己,心下一慌正要說話,李寇已喝道:「英布,看好那個小丫頭,若稍微有異動,立馬殺了她!「

    英布奔來見李寇要不明不白答應與女子的交易而心下大急,卻這時候才恍然明白一些箇中情由,暗翹大拇指時候給李寇喝令,當下轟然喏道:「若這小東西敢一路留下什麼味道啊,灑下什麼香粉啊,咱絕對讓她享受一下千刀萬剮的滋味兒!」

    這千刀萬剮這個時代還沒有,李寇有一次惡狠狠咒罵匈奴人時候給英布聽到,好奇之下便去請教,李寇當然對他講解時候分外仔細,又加了一些自己的猜測和描繪,當真繪聲繪色令英布銘記於心。

    卻那白衣女子與小姑娘等人沒有明白「千刀萬剮」是什麼東西,英布獰笑晃動手中偃月刀道:「千刀萬剮,是朱少陽專門給匈奴人創造的一種刑罰,很簡單,受刑者恨痛快,只是皮肉給活活剮成上萬條而已,不過人是不會死的。放心,我還沒有給人用過,小丫頭,你可是老子盯上的第一個,千萬要記得一路上弄點動靜出來!」

    那小姑娘臉色忽然間變得蒼白,怯生生向白衣女子看一眼時候,白衣女子也臉色蒼白神色有些頹廢,黯然向自己搖搖頭,小姑娘便不迭直雙手亂搖道:「不要過來,我……我什麼也都不會做的!」

    英布說話時候,李寇冷眼盯著女子,在英布一句話說完,這女子香軀顫動,抬起頭來似是暗恨似是幽怨向自己看來。

    李寇微笑相對,忽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來道:「前些天,有個叫什麼帖孛兒的,手下幾個人你知道是怎麼死的麼?」

    女子似有所覺急忙忙搖頭,卻分明似乎聽到自己牙齒發酸胃口翻騰的感覺,急忙便搖頭道:「不知道,你別說!」

    李寇哈哈大笑,讓高原牽了數匹駿馬來,又令斥候們交換著去取了匈奴人的羽箭帶著,自己親自策馬圍著他白衣女子,卻也將方纔他當標槍扔過來的那武器撿起來看也沒看便給了她,只是心下暗暗覺著那武器甚是沉重,一個女子使用起來也果真了得。

    那女子便在李寇帶著眾人離開這個大火毀滅了一切的部族到了數十里之外時候回頭向遠處暗暗看了一眼,卻耳旁李寇那可恨的聲音又傳來道:「暫且放過這些出聲,以後,老子還會去光顧的!」

    女子身子一顫,差點要坐不住跌落馬下去,卻李寇那囂張的聲音又一次大笑道:「轉頭,沿著道上匈奴人的馬蹄印,咱們折頭回去!」

    女子一呆,接著一聲長歎,從此沉默下來不再說一句話,直到天明時候李寇勒馬問話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