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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血色狙擊(上) 文 / 烈血炎黃魂

    弟兄們,不好意思啊,這幾天比較忙,星期六開始恢復一天兩更一萬字,這個月絕對爆發幾場,把沒有一天兩更的章節補上來!

    「梆梆——」刁斗聲響起,刺破深夜中只有不住腳步聲帶動的沉悶,右北平,整個城池都在一種無言的寧靜中帶著壓抑的感覺,那不間斷響起的軍官喝令銳士聲音,無形中給火把吡番的夜空平添恐慌。

    「娘的,這個蘇角還真是個鳥人!」李寇站在窗前望著外面沖天而起的火光,聞著有些刺鼻但感覺很好的火把燃燒氣息,忍不住狠狠罵了一句。

    他帶著十八個生還者,從東向西看著小的部族便殺戮過去,回頭又從西往東劫掠了兩個來回,三天下來,雅珞小賢王的數萬人馬愣是不能逮住他們的蹤跡,卻還給他們這十九人趁著有些匈奴騎兵放單的機會,狠狠咬了幾口。

    到了第三天時候,李寇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你們交換還我們弟兄的屍體,我們也不再找你們麻煩。

    雅珞小賢王可能氣的要發狂了,她是有辦法,最笨的便是將數萬人馬散出去地毯式搜索這十九個人,但南邊的戰爭絕對已經開始了,若為了這十九個人而滯後許多天,縱然最後能殺死這令自己切齒痛恨的秦人,也決計是顧小失大的買賣,迫不得已,她將數十在風中凍得硬幫幫的秦人屍體放下來在原來李寇等人置身的小丘上,自己帶著大軍緩緩便撤退了——她是想過要將這幾十個秦人的屍體挫骨揚灰,但想像以李寇的狡猾,決計不會怒火攻心便單槍匹馬殺進重圍來,最可能的便是他悄悄藏匿下來,等待自己找不見而南下時候,便又去蘇勒延部大肆燒殺一番。

    蘇勒延部,那是她雅珞的老窩啊,今天給人殺一人,明日給人燒一處穹廬,還要過日子不了?!

    當下李寇便帶著十九人,偵查好雅珞大軍的去向之後,便將弟兄們的屍骨取回火焚,想想這時候只有十九個人,便往匈奴草原深處再進一些,當下眾人也無異議,原本準備南歸而且此時只有十九人絕對可以沿著小路回到九原的計劃,便被李寇輕輕打消——只有十九個人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便在這時候找到匈奴王帳,沒有了恐怖的數十萬大軍在家裡,李寇也確定自己等人可全身而返。

    但這也只是一個想法,李寇知道,匈奴人這會兒雖然大部分壯年男子南下了,但留守在不知藏在哪兒的王帳左右,絕對不下十萬精銳騎兵在守衛,自己這十九個人去了,那是白白送死。

    一路狂飆突進,到了匈奴與東胡相交的地帶時候,眾人手下不知又多了幾多亡魂,卻這還是白衣女子偶爾目光向李寇投過去時候李寇讓過了幾個部落。

    然而,李寇他們也低估了匈奴人的反應,傾其部族所有男子出征之後,居然一群女人組成了騎兵,她們根本不與李寇等人作糾纏,遠遠看見時候便吹響號角,數千上萬的匈奴女人,手持弓箭便在數百步之外亂箭射來,待得李寇等人要殺上去時候,她們呼哨一聲便遠遁而去。

    就這樣,在草原上晃晃悠悠間一個多月過去,李寇等人莫不給時時都可能冒出來的匈奴女騎兵弄得火起,索性一路緊咬著一支匈奴女騎兵向東直追而來,卻在五月初時候碰上了原本居住在匈奴境內的數千秦人。這些秦人,都是當年秦始皇下令修築長城時候充邊的百姓,他們不堪忍受大秦勞役之苦,居家逃亡東胡境內去。原來在東胡境內,大秦赫赫威名震懾著,眾人子然活得好能下去。卻今年不知怎麼回事,東胡人忽然一反常態,燒殺搶掠不能使秦人生活得了,當下便有群中勇士,奮勇組織起百姓來綿延向大秦右北平遷回去。

    然而,便在此刻,李寇也心下疑惑,這些百姓見了他們,自有紛紛要求解救者,但其中有數人,似乎刻意在躲避他投過去巡查的目光,卻這幾人又似乎在保護著一樣東西,便是他身邊的百姓,也對這幾個彪形大漢敬畏有加,幾天下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什麼身份,到底是哪兒的人。

    李寇暗中問過幾個百姓中領頭的漢子,卻這幾人也都紛紛說這幾個人是從西面潛逃過來的,東湖人與匈奴人不住追殺,想來,可能是大秦朝廷裡面派過來的暗探。

    當下李寇便不再問,似乎那白衣女子曾有過制止這幾人拜倒下去的眼神,只是那會兒李寇忙著查點人數收攏勇士,沒有來得及細想,現在看來,定然那幾人是常出入咸陽的,至少前幾年是在咸陽宮廷中走動的。

    一路艱辛,躲避東胡人瘋狂追殺,勞累自不提,到了長城外時候,東胡人已層層圍住一處衛所拚命攻打,眼見不能由此處入城,而身後東胡騎兵又堪堪迫近,李寇急轉心思之下,卻哈哈一笑找人弄來一塊大布,命人中女子拿了陣線,上面描畫大秦黑鸞旗的大概模樣,半夜十分聚齊逃亡人群中好漢一千,自領三百繞過大山逶迤向衛所而來,後面英布領著其他七百人壓陣,所有百姓不分老幼一起整起所有戰馬,拖動柳枝飛揚,數十步一人,七百「大軍」便綿延百里,那衛所上將軍聽得城外東胡人大喊,急忙登上城頭細看之時,黑夜中遠處火光沖天,瀰漫滾滾煙塵,人喊馬嘶,再看時候城外東胡大營忽然亂起,斜刺裡一條好漢,手提鐵矛後跟大纛,揚聲長呼只道蒙恬上將軍帥十萬大軍便要出山而來,請城內銳士奮勇殺出迎迓。

    那守城將軍自然大喜,點起部下五千人馬來,搬開堵住城門的石頭木塊,趁著東胡人大亂之時飛馬殺出,便在混亂中將士們都想在上將軍面前表現一番,莫不呼喝有聲縱橫間以一當十,正衝開一條口子將「大軍引入」長城中。

    然後的事情,自然是李寇被「押解」到了右北平,手下十九人——白衣女子姐妹倆也女扮男裝,慌亂間誰也沒有刻意便都一起送到將軍蘇角這兒來了。

    蘇角,是個糟老頭兒,但在右北平下轄的上谷漁陽,遼東遼西四個大郡中,沒有人敢去觸犯這老頭兒的,便是長城外的東胡人,聽見蘇角的大名,也便將他直作蒙恬之下第二個異族人的剋星。

    但這一次,蘇角也沒有想到東胡人怎麼就不懼自己的赫赫威名公然南犯。那一天,他在大營中調撥兵馬正要往遼西以北的長城上佈置救援兵力時候,有給「押解」著的李寇等人送到,聽說這傢伙拉著蒙恬上將軍的大旗騙出守將出門迎接的事情,白髮飄揚的老將也不禁目瞪口呆。

    接下來,也不知那白衣女子與蘇角這「東北王」見面了沒有,自從將自己扔到這寬大但門外便有近百銳士「貼身保護」的屋裡,一等便是數天。

    「想來,英布他們應該也是這般待遇罷!」李寇忽然失笑想道。

    那一天,將自己等人送來的時候,那「押送」的將軍便對蘇角極力誇獎自己這十九人的身手——笑話,當時騙進關來時候,差點給緊跟而來的東胡人殺入長城,若不是自己與英布返身帶著手下殺出門去直斬殺了帶頭的兩個萬夫長,長城,恐怕果真便要不在了。

    當時,自己縱馬直奔那狼旗下的萬夫長而去,東北平原正好給小紅馬縱橫馳騁,便在呼吸之間,大怒而傾巢殺來沒幾個人保護將領的大後方,摘取一個人的腦袋便果真探囊取物一般。

    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在他口中叼著,手中帶血的鐵矛一劃便是數人死亡——自然用的是殺人不留屍體的手段,廝殺半夜十分,東胡人眼看兩個萬夫長數個千夫長喪命,大駭之下又間城內將士殊死拚殺不讓出城門半步,只好收兵在黎明前退回去休息。

    不過,那時候還真多虧東胡人殺來,若不然,那勃然大怒幾乎要暴跳如雷的守將,絕對便要馬上將自己等人拿下。

    「嘿嘿,看老子能打仗,便又戀戀不捨要問蘇角要人啦?每門!老子沒帶證明,難道你還只檢查一下咱身份證就完事啦?!」無聊之中,李寇仰面躺在地上,便玩起自言自語的遊戲。

    「將軍,啥叫身份,呃,那個啥啊?」頭頂忽然冒出一個憨憨的腦袋——這廝是奉命「保護」自己的銳士屯長中一個——沒有從蒙恬處帶回來確認他們這些人身份的軍令,蘇角便只好暫時軟禁起來——雖然蘇角也相信這些人是大秦的銳士,自己這幾天無聊起來便教了他們幾招搏殺之術,當下他們看自己武藝出眾,便都心服口服,一個個只要自己不出門,讓他們進來陪著聊聊天吹點牛,他們也是滿心歡喜的。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只要你有能力,誰都會服你,哪怕你沒有權勢。這就是屬於勇士和大秦的時代,這種只看本領能力不問出身高低的煌煌天朝的時代!

    「娘的,老子都要無聊死了,這蹲黑屋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兒啊!」李寇有氣無力搖搖手,沒好氣撥開這憨憨的漢子笑臉來,偏過頭直往臉旁的地上吹氣。

    「嘿嘿,將軍,去九原的斥候回來了,想來蘇將軍便要馬上找你啦!嗯,咱找將軍,是有點事兒的,看將軍不順心,那就不說了。」漢子撓撓頭,呵呵笑著便要轉出門去。

    李寇心下一陣感動,這些剛認識沒幾天的漢子們,雖然嘴上不說,但卻時時注意著自己的心情,這巴巴去門外守著看斥候回來沒有的動作,雖然不是很艱難,但這些張口閉口只會罵娘,一個勁實心眼對待有本事的漢子,可……可果真是費了心啦!

    當下李寇腰間用力,突地跳起來叫道:「老莊,登登,你說,有啥事你說,咱不能給辦到也要辦到。」

    老莊轉過頭來,嘿嘿憨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道:「將軍正煩心著呢,咱還是有空再看,呵呵,有空再看。」

    李寇跨步過去拉住他便要出門的腳步,沉下臉道:「你個老莊,啥時候這麼不爺們了,啥話還不能今兒說。」

    老莊有些赧然,吞了幾口口水身手撓撓頭,猶豫了好久才抬起頭來道:「將軍,你是有本事的人,咱……咱弟兄們商量說了,要是將軍肯收留咱,咱便跟著將軍去打東胡人,打匈奴人去。」

    李寇一愣,有些不解道:「這當然是好事啊,咱自然歡迎弟兄們。不過,你們都是蘇將軍麾下的銳士,跟著咱去打仗,有些不妥罷?」

    老莊又要撓頭,李寇不耐拉著他盤腿坐在門前台階上道:「你好好要是在原來軍營不給待見,咱說啥也要給老蘇咱這一屯可都是好漢子啊,不能讓弟兄們沒有功勞掙!」

    老莊低下頭去揪著手中一片樹葉欲言又止,半晌下定決心般才抬起頭來看著李寇眼睛道:「將軍,咱……咱這個屯裡的弟兄,原來……都是逃兵……」

    李寇吃了一驚,卻伸臂攬住老莊顫抖起來的肩膀道:「誰沒有個妻子兒女的,當逃兵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事情。咱弟兄們個個都是好漢,死都不怕,還怕去打東胡人匈奴人?莫哭莫哭,老爺們哭個巰……」

    老莊哽咽直連聲道:「將軍說得……正是咱弟兄們心裡話啊。當年……當年咱剛進來,從九原到這沒啥人煙的地方上,心裡面憋屈的很,家裡面,又弟兄們不少是剛討了婆娘,生了娃娃,心裡面想,就要收拾逃跑。」

    「那後來呢?都回來了麼?」

    老莊含淚點點頭道:「嗯,咱剛要跑時候東胡人就來了,咱……咱那時候看著這些殺咱剛遷到遼東北平這兒的百姓,心裡面就不想婆娘娃娃,拿起弓箭就衝了上去。後來……後來不知道蘇將軍咋知道咱們要逃走的事情,看著咱在戰場上立了功勞,就每個人臉上刺了字,咱……咱五六十人,就再也不敢見人。」

    李寇看了看老莊的臉,這廝臉雖然黝黑,卻似乎沒有給寒風吹皴過,上面乾乾淨淨沒有半點東西——想來是後來這些人又立功,蘇角便尋人將他們臉上的刺金給消了。

    但這件事,想來整個大軍沒有不知道的了,一群大男人,整天活在別人的白眼與懦夫的戳脊樑骨當中,心裡面不難受,那才是怪事呢。

    「哦,這樣啊,我就說你這傢伙本事不低呢,應該作到軍侯一類的將軍,卻怎麼還帶著五十個弟兄給咱看門。嗨,沒事,咱要給老蘇開眼放出去了,定然要去將東胡人殺個人仰馬翻,弟兄們若能給老蘇同意,咱就一起去罷。」

    老莊心裡面想過,自己這幾十個人作戰勇猛,幾年下來都是軍中的絕對銳士了,但就是因為那件事,沒有那個將軍肯帶領他們,即便是應急時候以一當十以一當百,但在平時,只是一屯看門的守卒一樣的銳士,總歸永遠不能叫人真正看得起。

    這一回,李寇跟他們聊天比武,他雖然性子憨實,卻也不笨,看李寇能力在軍中是絕對的強者,便拉下臉皮來求李寇帶著自己這五十幾個人,好能真正在戰場上,給同袍真心讚一聲「壯士」。

    當下李寇便道:「這事咱不用說,那傢伙要給咱放行,咱就帶上弟兄們去殺敵立功;那傢伙若不放行,娘的,咱……」

    「咋樣?」老莊一瞪眼問道。

    「咱就……等!」

    「……」

    「對了,我出去一下!」李寇忽然起身便向門外要出去。

    「幹啥去?將軍,定然馬上便有人持蘇將軍軍令來,你要找誰啊?咱給找來去!」

    「找不來呢?」李寇停下腳步,忽然嘴角浮起一個狡猾的淺笑來。

    「咱給綁來,要找誰?」

    「老蘇!」

    「嗯,這就去,弟兄們,抄家……呃,找誰?」

    「找我!」門口一個蒼老的聲音傳進來,接著呼啦啦便湧入數人,當先老將,面色威嚴,卻不正是將軍蘇角?

    「李軍侯,拾掇一下,馬上到我大帳來聽令!」蘇角個子不是很高,大概只能達到李寇的肩頭,比老莊也要低上一奓,卻一雙深藏眼窩裡的眼睛,最是出神。

    「遵將軍令!呃……軍侯?」這裡只有李寇一個姓李的,自然不可能是叫別人,卻李寇肅容應聲之後才反應過來。

    「上將軍軍令,李寇探敵有功,升曲長,可稱軍侯,原屬下高原接任,英布升百將,周勃雖新入軍,然亦有大功,升百將,於李軍侯帳下聽令!」

    「可我……屬下沒人!」李寇一愣,陞官了?好事!可咱沒人啊,順勢,把老莊他們拉進來。

    「莊山虎可歸你帳下,其他的,來我大帳再議!」蘇角一句話說完,似對這傢伙剛才叫自己「老蘇」不慢,哼了一聲便大步出門去。

    李寇嘿嘿一笑,門口湧進英布等人,滿面歡喜直迎上來,周勃呵呵笑道:「將軍,咱也是銳士啦,嘿嘿,今後跟著將軍,咱看誰不順眼,咱就殺他娘的……」

    李寇深深望著眼前十六個生死與共兩個月的弟兄們,長長呼吸一口夜晚的涼氣,驀然大笑道:「娘的,都做官啦!」

    轉身正要出門去找蘇角大帳時候,一旁老莊……莊山虎忽然一**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弟兄們……咱……咱有人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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