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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血染的風采 文 / 烈血炎黃魂

    到處都是東胡人,密密麻麻將長城圍著,不要命攻打。

    卻在東胡人的腹地,萬里不能找見一個成建制的東胡騎兵群,只有老弱婦孺驚恐而憤怒的眼神,只有瀕臨死亡時候野獸一般的大吼。

    李寇鐵矛將一個東胡戰將挑起,大喝一聲直摜地上,小紅馬奮力向前,只一蹄,那人便胸骨陷落不能成活。

    陷陣大旗高高飄揚八百勇士縱馬只在東胡草原上馳騁,遇見一個東胡村落,便直直橫掃而過。

    「咱們走出多少里路了?」李寇策馬奔出燃燒的東胡穹廬群,身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汗水,轉頭向英布問道。

    「咱們出長城以來,三日間馬不停蹄向北直掃,應該有八百里左右,前面,便會是東胡人的王帳所在!」英布將偃月上碎肉抖落地上,想也不想便回答。

    原來,他們沒有跟著蒙嘉南下,反而再次向蒙嘉請了軍令,八百人馬直撲東胡草原深處,第二次要殺進草原民族的心臟。長城漫長,東胡人不可能到處都有人把守外面攻城,李寇有蒙嘉的虎符在身上,很容易便再一次出了長城北上而去。

    卻便在這時候,正是長城裡面大秦大軍盡皆殺出埋伏地帶來的時候,有化妝偷偷逃出向草原求援兵的東胡人,將內裡情況大肆變編造了以統一路直向王帳而去,卻也積聚起留著守衛草原的東胡騎兵一起出動南下而去,又一次給李寇八百人在草原的深處肆虐不能有抵擋者。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李寇可沒有憐憫東胡留下的女人小孩老弱孤寡,八百騎鐵蹄踏過,千里草原一片火光,便是他們一路北上的道路上,人肉燒焦的味道,隨著長風不知飄蕩了多少里。

    「都下馬歇息片刻罷,弟兄們雖然出其不意東胡人沒有傷害到一個,但想來大腿也已經流血了,吃點乾糧喝點水,咱們在今日傍晚時候,一定要突進到東胡王帳左近,只要今夜突襲成功,咱們便立刻轉頭向西,右北平沒有什麼大的戰事了,匈奴人卻還猖狂正緊,若不及時趕回去,恐怕沒有咱們什麼功勞能撈!」

    「嗨!」英布跳下馬,招呼眾人尋了上風向不能聞見焦臭味道的一片林子,便都過去了,留下幾人在外面撒開警戒暗哨。

    「將軍,咱果真要向西突進匈奴人的腹地去了?」彭越就在李寇身邊,英布招呼眾人,便沒有他什麼事情,湊近李寇笑嘻嘻問道。

    「嗯,這一次,咱們陷陣營是屬於九原編製的,久在右北平的話,雖然上將軍能理解,但有些人……哼哼,咱不怕小人,但卻不得不時刻提防著小人!」李寇點點頭,想起董翳王離等人,微微一歎道。

    彭越一皺眉,卻依舊笑嘻嘻滿不在乎道:「咱弟兄們都是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唯將軍之命所從!若誰人不開眼,咱砍了那廝便是!」

    李寇一笑,也部曲想彭越的小心思只道:「你這廝,眼看都要作軍侯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小心果真有人給你苦頭吃!」

    彭越嘿嘿直笑,拍拍頭道:「咱的心思,將軍必然是知道的,反正咱覺著將軍能看懂人,咱跟著將軍,兩三天便混了一個百將,左右將軍叫咱幹啥咱幹啥好了。」

    李寇一愕,轉過頭來看了看彭越,半晌笑罵道:「你這廝,還是這個性子!我問你,你最大的心思,可就是當官麼?」

    彭越尷尬笑笑,囁嚅半晌才抬頭道:「咱啥都不會,又不是關中老秦人,這輩子前面沒活路只好作個水賊,素來給人家看不上,連累老娘也活活氣死,嘿,眼下也算出人頭地,那可全拜將軍所賜,咱知道,若要咱還在平鋼軍中,這一次大戰下來,最多咱刑罰緩上一緩,哪裡敢嚮往有朝一日當了小官。」

    李寇默然,彭越這個人,原來歷史上便是桀驁不馴草莽英雄一個,打仗是把好手,卻也不得不說是為功名利祿刺激一心要做出個模樣的結果,極度的自卑心理之下,極端的行為便表露出來。

    「回到九原時候,上將軍最多罰你俸祿,會有一段時間給你清閒,找個識字的先生學點寫字什麼的,以後還要有千軍萬馬要等著你呢!」李寇只能拍拍他肩膀,兩人一邊向林子而去。()

    季布永遠是沉默的,他在李寇決定深入草原端掉東胡人老窩的時候便一點也沒有提出過自己的見解,似乎是在冷眼旁觀,又似乎在故意與眾人拉開一道隔閡,這時候的他,便跟在李寇身後,兩人的談話,他一字不落全部納入耳中,卻李寇對彭越鼓勵性質的一句話,將他引得霍然抬頭向李寇背影看了半晌。

    行軍路上,歇息便是找一塊日頭照不到的樹蔭下面,斜躺順窩展開顛簸似要散架的身子,舒舒服服瞇上一小會兒,找點清水潤潤乾裂的嘴唇。

    小紅馬打著響鼻在綠油油樹枝上尋找葉子,李寇仰起脖子將水囊中清水一口氣喝個飽,剛從東胡人穹廬中得到的乾肉,也不管味道只顧向胃裡面塞,三兩口下去,半日來沒有補充的肚子,便鼓脹起來。

    閉上眼睛稍稍歇息一會兒,李寇站起身來,轉目看處,銳士們橫斜交叉,輕輕鼾聲中盡皆睡去。有的人,水囊斜了,清水悄悄從黑暗的牛皮中洩露出來明晃晃有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上面,點染青草薇薇;有的手中一塊乾肉緊緊攥著,卻脖子已經拉地老長,疲憊在他們身上盡情跳舞,卻人已經昏昏睡著。

    有幾人,身上血跡未乾,自己的傷口處,乾涸的鮮血已結疤,晶瑩若紅寶石的傷口,直將深睡中的勇士一陣陣疼得直咧嘴。

    輕輕走過去,李寇將傾斜的水囊扶正塞上蓋子,將乾肉取下放在一旁,傷口卻是沒有辦法的,只好取了搶來的布匹,撕下一縷來輕輕裹上,李寇輕歎。

    前世中,戰爭他是沒有經歷過的,好戰的血液,沒有一刻停止過沸騰燃燒,他渴望上戰場。

    男兒,沒有了鐵劍鮮血,沒有了金戈戰馬,不能盡興飲酒,不能揮刀征戰,便已沒有了烈烈的血氣。

    他常這樣想。

    卻戰爭的場面,他間接看到過的,最不能忘懷,是反越作戰時期的那一張張黑白色照片。

    曾記得,有一張,紅旗斜插,鋼槍森森,卻人已經沉睡,有瀰漫的硝煙作背景,有怒吼的戰友來接替,那一片黑色的土地,一定便是勇士的鮮血。

    「血染的風采,只有用生死去見證了一個時刻,才真正能教人永生銘記!」李寇面對這相隔了不知多少個時空多少個人年月同樣飽含愛恨感情的大秦銳士,不能不想起那些「老山」上的勇士。

    站起身,英布沉默緊跟在身後,卻奇怪的是,季布也站在一旁,周勃已翻身上馬向南邊遠處而去。

    「走罷,季心跟成皋莊山虎留下看著弟兄們,咱們巡哨!」李寇擺擺手,牽著小紅馬走遠一些,才翻身上去揚鞭向北方馳去。

    英布向眾人做個手勢,示意成皋幾人聽令行事,自己率先便向西面去了。

    季心嘴唇有些顫抖,想要說點什麼,卻面對彭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好發洩般狠狠揮了揮拳頭,拍拍季心肩膀,大步上馬向東邊去了。

    「娘的,好歹給老子留個方向啊,咋都搶著去了呢!」彭越撇撇嘴轉過頭,不讓人看見他眼角的淚花,卻嘟囔了一句,便向周勃去的方向也走了。

    「將軍很亂,他一定有很多說不出來的話呢。」季心悶悶說了一句,轉頭處,莊山虎又已沉沉睡去,卻只有面色仍然如冬天的天空一般冷峻的成皋。

    「他是個好人!」悶悶地,只有這麼一句,成皋也躺倒下去了。

    季心悻悻向兩人不約而同將脊背留給她的行為撇撇嘴,索性坐下來嘴裡叼起一桿草根,斜靠在樹幹上,卻向兄長所去的方向露出得意笑容:「嘿嘿,看你還再說我看不懂人心不?!」

    細小的關懷,很不值一提,很狗血,但……不得不說,偶爾這樣的關懷,很能令屬下感動。

    淡淡的血色,是殘陽不小心留下的傷痕,東胡王帳,不比匈奴人的王庭,就在距離長城不過千里的一處廣闊草原上。

    正是傍晚時候,草原碧綠如清水洗過一般,悠悠揚揚呼喚家人回帳篷的聲音與馬蹄聲融合在一起,粗壯的東胡小孩,小一點的騎在羊身上,用小弓箭瞄準隨便身面追逐,大一點的便擁有自己的戰馬,彎刀大弓追逐著落山的日頭。

    青煙裊裊,奶香將草原包裹起來,牛羊歸圈,咩咩哞哞,喝叱聲如急急要趕回去撲進更農的奶香,一陣陣越來越大。

    一點點,殘陽留戀著大地慢慢落下,終於不能看見其耀眼,卻火燒雲這時候便不能有別的東西色彩可以比得上,轟然燃燒,粉飾整個天空。

    潔白最大的一頂穹廬,紫紅藍黃的天虹映照,那頂子便火炭一樣散發一時三變的光芒,這帳子最大,卻在這東胡人都熱熱鬧鬧的時候,這裡清清冷冷沒有半分要晚飯的樣子,陣陣輕風吹過,似乎帳內有人聲傳出,細如蚊吶不可或聽,偶爾簾子飄起,露出門口幾人衣衫,卻不知他們在做什麼。

    數十丈遠處,這穹廬周圍佈滿彎刀出鞘虎視眈眈嚴密注視周圍風吹草動的東胡彪形大漢,但見他們俱各對身後詭異的穹廬如若未聞,樹樁子一樣只顧著將眼神向周圍掃去。

    得得得得

    快馬如飛,南方一騎狂捲而來,人未到,聲已臨:「敵襲!」

    這人說的是東胡話,連叫三遍時候,當真好生淒厲。

    「停馬!」外圍警戒的東胡騎兵持刀大喝,那騎兵應聲勒馬,戰馬雙蹄想要揚起時候,卻不知怎生給這騎兵在路上摧殘,轟然倒地,隨即便口吐白沫死去。

    「報小單于,秦人……秦人殺過來了!」那騎兵好生模樣,滿身風塵,卻不能掩蓋去他彪悍高大的身子,滿臉的濃髯,氣喘吁吁將這幾個字說出來時候,便趴著再也不肯起來了。

    東胡人眼中的戒備沒有絲毫因為這陌生的東胡人累倒而消退,有一人匆匆向白色大穹廬跑過去,便有幾人過來,看似扶起這報信的騎兵,卻隱隱有將他挾裹在中間的樣子。

    這騎兵面色通紅,雙眼低垂下去,好似一點也不能承受勞累的樣子,卻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倒閉的下,一桿鐵矛毒蛇獠牙般森森直欲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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