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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思難忘 第七話:一別後,魂魄不曾入夢來(二) 文 / 司幽

    第七話:一別後,魂魄不曾入夢來(二)

    正在這時,值夜的小太監路過花園,隱約見花叢中有異常的顏色,壯著膽子喝問:「誰在那邊!」

    井中之手一顫,就要縮回,衛檀衣忽然抓緊了它,迅速騰空而起,凌空幾步越過了宮牆。

    值夜太監看的目瞪口呆,半晌才嚇得兩腿發軟,怪聲喊叫起來:「來人啊有鬼!」

    動靜層層傳開,整個皇宮都沸騰起來,宮燈逐一點亮,禁軍舉著火把猶如紅色的河流一般朝著一個方向彙集。

    而這時的韓如詡正匆匆趕向皇宮。他已搜遍了整個京城的可疑之處,仍舊找不到任何命案的跡象,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忽然想到,若是命案發生在深宮之中,那自然是不會被移交大理寺處置,而宮中怨婦多心狠手辣詭計多端,即使殺了人也未必留下痕跡。

    想通之後,他鬆了口氣,宮中命案一向是交給內廷去去處理,也不算自己失職,正打算回家休息,又想到自己白天的篤定語氣,說不定也將那個好事的傢伙引向了皇宮。

    「他該不會無聊到夜闖皇宮吧?」韓如詡自言自語。

    且不說他有沒有理由一定要去,就算是想去,一介古玩商人如何進得了深宮……

    ——我是巫師,也就是你最痛恨的那種能殺人於無形的人。

    既能殺人於無形,想必潛入皇宮也是易如反掌。不知哪兒來的自信,韓如詡篤定衛檀衣一定會親自去查看命案現場,這要是被人得知他曾是巫師,按照大濟的律法是要問斬的。

    必須阻止他!

    ***

    衛檀衣牽著那瘦小的影子鬼魅一般飄過無數人家的屋頂,一落地就飛快地奔向掬月齋緊閉的大門。

    「公子……」「現在什麼都別說。」瘦小的身影緊緊跟著他。

    「淬思,快把門打開!」衛檀衣拍了拍門。拔去門閂的聲音才剛響起,那瘦小的身影突然驚呼一聲:「公子小心!」衛檀衣還來不及回頭,拍門的手就被用力反剪到了身後。

    韓如詡像一頭發怒的狼,用力掰住他的手:「鬧得整個皇宮大亂的人是不是你!」

    衛檀衣整個兒地被摁在了門板上動彈不得,表情有些痛苦——手快被擰斷了:「為何皇宮裡大亂也要怪罪到我的頭上來?」

    「除了你我不作他想,深更半夜鬼鬼祟祟趕回家,若說不出理由就是我猜對了。」

    那瘦小的身影倚著牆角,膽戰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然而韓如詡卻並沒有看到她,只怒氣沖沖地逼問衛檀衣。

    「雖說守衛京城是韓大人分內之事,深夜出行畢竟也是我的自由,韓大人怎麼管得那麼寬。」衛檀衣稍微偏了一點身子讓手臂不那麼痛。

    「少廢話!」

    「韓大人如此暴躁,莫非是在為我擔心?」

    衛檀衣在此時仍不忘挖苦他兩句,結果就是胳膊被擰得更痛。

    「韓大人,有話不妨進來坐下說,」淬思的聲音悠悠從門內傳出,「淬思已備好茶。」

    韓如詡對自己的身手自然有足夠的信心,但輕鬆出入皇宮不傷一兵一卒的衛檀衣也非等閒之輩,更何況他還是巫師,自己雖說有理,萬一此人蠻不講理最後反而不妙,權衡再三,還是決定暫時讓步。「多謝韓大人手下留情。」衛檀衣揉著肩,冷冷地道。

    門外三人一同進了掬月齋內,淬思點燃了茶案上的蠟燭,微弱的光線照亮了備好的兩杯熱茶。「請用茶。」言畢,她默默地退到了一旁,一身紫衣在黑夜裡模糊不清,就好像隨時可以融入身後的黑暗中。

    衛檀衣從容地坐下,也不招呼,逕自喝茶。

    「現在可以說了吧,為何夜闖皇宮。」韓如詡站得筆直,對案上的茶視若不見。

    跟進門來的瘦小身影忽然將手伸向他,似乎要說什麼,衛檀衣眼一抬,道:「別碰他。」那影子嚇一跳,趕忙將手收回來。

    韓如詡莫名其妙地左右環顧,除了站在角落裡默不作聲的淬思,房中再無第四人。「你在跟誰說話?」

    「韓大人,如果我說我只是出門會情人,你打算怎樣處置我?」衛檀衣答非所問。

    「會情人?」韓如詡冷笑,不由想起了幾個月前也見到過他深夜送人從後門離開,「衛公子還真是大忙人,白天要做生意,晚上也要做生意。」嘴上也毒了幾分。

    他這一說不要緊,淬思突然從黑暗裡閃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寒光乍現的匕首,逼上他的咽喉:「侮辱主人的話,還請韓大人收回。」

    韓如詡被她驚人的速度下了一跳,話哽在喉嚨裡半天出不來。

    「淬思,把匕首收起來。」衛檀衣風平浪靜地說到。

    「是。」淬思再次回到先前站的位置,不過這一次,似乎不再那麼隱蔽,像是有意提醒韓如詡別太放肆。

    店中飄蕩著一股詭異的沉默,韓如詡無話可說,似乎也忌憚淬思驚人的身手而不敢多言。衛檀衣喝完了杯中的茶,低頭想了想,道:「淬思,去把我房間裡那只紫檀木的盒子拿來。」

    「是。」淬思依然用她清亮的聲音回答,在韓如詡聽來卻有如雪水一般冷冽。

    不一會兒淬思去而復返,手裡捧著一隻不大的盒子,來到茶案邊,輕輕放下。「可以了,你去休息吧。」衛檀衣伸手打開盒子。

    店中僅剩他們二人,以及縮在柱子旁的那瘦小的身影。

    「韓大人,就算我說有些事越少接觸越好,你也不會聽了吧?」衛檀衣從盒蓋上取下一隻小勺,再從盒子裡輕輕剜下一些粉末。

    韓如詡不明所以,只臉色陰沉地問:「此話怎講。」

    「無妨,既然你執意要踏進來,就請做好與它們終身相伴的準備。」

    「……它們?」

    勺中的粉末輕輕抖落在燭火上,騰起青色的火焰,然後迅速消失。韓如詡目不轉睛地盯著躍動的燭火,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麼。

    「說話吧,不過別靠他太近。」衛檀衣又像是對著不存在的某物說話一般。

    韓如詡感覺一陣毛骨悚然,正想大聲說點什麼驅散這股寒意,只聽身後無根地飄來一聲呼喚:「韓大人。」頓時全身僵硬。

    瘦小的身體,穿著一色水紅的宮裝,秀髮凌亂不堪,儼然是一名宮中隨處可見的宮女。韓如詡望了望門,方才淬思確實有插上門栓,可她是怎麼不聲不響地出現在這兒的?「這……這便是你的情人?」怎麼看也是極為普通的相貌,放在衛檀衣那有著妖孽一般的臉的傢伙身旁,根本沒有任何出彩之處。

    「看樣子韓大人相信了我是去會情人的話?」衛檀衣將盒子收好。

    韓如詡不言。

    「韓大人,衛公子是到儀鳳殿去救奴婢,請不要怪他,要怪就怪奴婢吧。」宮女楚楚可憐地朝他跪下。

    衛檀衣也不勸,垂首坐在椅子上。韓如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宮女跪著道:「奴婢是伺候皇后娘娘的一名普通宮女,一日娘娘吩咐我先到浴池淨身,稍後伺候她沐浴,奴婢便聽命先到浴池洗浴。誰知等來的並不是娘娘,卻是……卻是皇上。」

    韓如詡一愣,就聽她繼續說下去:「不論奴婢怎樣哭求,皇上也不肯放過奴婢,強行要了奴婢的身子便揚長而去,不一會兒娘娘帶著兩位嬤嬤過來,把我帶到一間房中,這一關就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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