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思難忘 第十七話:願縛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七) 文 / 司幽
第十七話:願縛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七)
「韓大人,王爺大概是覺得我貪得無厭,銀子拿得太多,要親自來教訓,你可不必插手。」在場的若是只有那些帶刀的王府侍衛也就罷了,不用他動手,淬思就可以解決,而如今淬思不見影蹤,不用想也知道益王此行,必是帶來了另一名巫師。
敢在京城裡蓄養巫師,公然忤逆宣平帝的,除了眼前這位先帝的胞弟外,再不可能另有他人。當年大濟復辟,先帝因膝下無子,便立同族堂弟為繼承人,即是宣平帝,而他的胞弟宋甄卻不知為何只落得個親王名號,無緣皇位。
如今朝中,益王宋甄與太子宋旌儼然是勢力最盛的兩派,滿朝文武都在好奇,大濟的江山最後會落入誰的手中。
宋甄笑瞇瞇地搖著手中扇子,好像在等衛檀衣先動手。
「王爺深夜造訪,如此盛情衛某又怎好叫王爺失望,定叫王爺不虛此行。」
說著,衛檀衣緩緩將左手立起,掌緣隱約可見寒光,不待那一干侍衛衝上前來,竟以掌為刀,直直刺進了韓如詡的胸口。
宋甄的手一下定住,侍衛們握刀的手也忍不住一顫,但最吃驚的,自然還是被刺了這一下的韓如詡,他低頭望了望刺穿了自己胸口的手,又抬頭望了望笑得諱莫如深的衛檀衣,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衛檀衣忽然彎了彎嘴角,聲音無情:「對不住了韓大人。」左手猛地抽出,帶出一股噴射的血柱,遭重創的身體如遭雷擊一般整個戰慄,繼而倒地,那相連的手臂也便分開。
一挽袖子,衛檀衣兩手俱可活動自如,再不去管倒在地上的人,兩掌合十胸前,微微低下了頭。
許是被剛才血腥的一幕嚇到,王府侍衛竟無一人敢上前,就連宋甄也只是擰起粗眉,沉吟不語。
「既是同道中人,便出來較量吧。」衛檀衣忽道。
「衛公子果然不一般,置之死地而後生,對自己也著實有信心。」迴廊的角落裡慢慢踱出一人,看上去年歲不大,儒士打扮,完全不像巫師。
衛檀衣冷笑:「樂前輩十年磨一劍,又何必自謙,樂良夜是為我所囚,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你上門。」那男子含笑點頭:「那丫頭死活與我何干,人各事其主,我早就不是樂家人,也不會為尋仇而來。」
二人在院中立定,侍衛們都忍不住向後退去,生怕遭了池魚之殃。
「不知衛公子今日還能拿出什麼把戲,若是百鬼夜行,只怕是天時地利均不足,難以施展了。()」樂姓男子兩手打響指,一左一右各出現一名式神,只不過尋常人看不到,以為他不過是示威。
宋甄收了折扇,瞇眼道:「衛公子,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又何必執迷不悟?」
衛檀衣不語,沾了血的左手五指一捻,向空中接連彈指四次,血滴凌空化作四名紅衣童子,一字排開在他身前。
「王爺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以指為筆,以血為墨,自眉峰一條直線劃到顴骨,睜眼時活像添了一道傷疤,「樂前輩知我能使假死還陽術,應該對我的修為有些瞭解,更應該知道日月式神不是我鬼血童子的對手,二位如想保命,還是趕緊離開吧。」
話間,那四名鬼血童子各自凌空轉了一圈,迴廊上響起四聲慘叫,已有四名王府侍衛被生吞了魂魄,氣絕身亡。
樂姓男子一揮手,身旁式神又散了去。「衛公子所召喚的鬼血童子,應以死了十年以上的屍血為載體,韓大人這才剛剛流出的血,又怎能召喚得出?」
「前輩若是好奇,改日可再來,我細細與你分說。」衛檀衣瞥了一眼宋甄,那四名鬼血童子又是一轉,眨眼間倒下的又是四人。
「如此甚好。」樂姓男子點頭稱好。
至此宋甄心下已然明白,微微瞇起眼:「果然不虛此行,今夜承蒙衛公子款待,本王先行告辭。」說著便朝後門走去。
「不送。」
院中恢復寧靜,連那八名侍衛的屍體也被抬走了,只除了胸前一個血窟窿的韓如詡還倒在院中。衛檀衣到泉邊舀了水洗手,喚道:「淬思。」
「主人。」紫衣身影自泉中浮出。
「讓他魂魄歸體。」
淬思訝然:「主人,為何不趁機……」「照我說的去做。」
***
清晨,韓府婢女在自家後院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主子,連忙地將人搬回臥房,又是請大夫又是稟報大理寺,忙得不可開交。
掬月齋這邊,淬思剛將明步經送出店門,回頭看自家主子對著茶杯出神,便上前來:「主人,為何昨夜要放過韓大人?等了這麼久,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再難有下一次了。」
衛檀衣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還會有機會的。」
「瓜熟則蒂落,那姓樂的萬一發現了,主人豈不是白費功夫,養他這麼久,萬一……」淬思還待再問,卻見他放下茶杯轉身朝後院去,「主人!」
「淬思。」「是。」
衛檀衣在迴廊上微頓了一下腳步:「你的心願,我一定設法為你達成,但我的事還望你不要多嘴。」
淬思眼微垂:「我只是擔心,主人該沒忘記自己要做的事,這麼拖延實在不是好事。」
「我沒忘,想忘也忘不了,」手按上額發下的傷疤,「留他自然有好處,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逃出過這手心的,待到時機成熟,我絕不會手軟。」
目送他返回主廂,紫衣少女憮然搖頭:「希望你是真的不會手軟。」
***
誰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消息傳開事,鎖龍莊早已在大火中燒得一乾二淨,江湖上剛崛起不久的門派就此消失不見。
「聽說了嗎,好像是莊主夫人在外面的情人回來報奪妻之仇了啊!」
「可不是這樣嗎,全莊上下就沒一個活口,真是太慘了。」
「如此心狠手辣的仇家,當初就不該招惹。」
「誰又能料到呢?鄭莊主燒得是通體焦黑啊,真是想來就叫人毛骨悚然。」
「鄭夫人呢?」
「誰知道,許是跟姦夫跑了吧!」
「女人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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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話好長好長,請原諒(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