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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二章 秦瓊落魄 文 / 天山譚談

    柴公子白天見了唐公以後,想著唐公待他很好,交談又很融洽,心裡很高興。又想到婚姻的上面,不知道郡主長的怎麼樣,脾氣怎麼樣,又不知道能成不能成,倒沒有想得太多。到了晚上,柴公子正在燈下看書,聽見房門響了,有人推門進來。公子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眼大眉粗身長腳大的中年婦女。公子站起來問道:「你是誰啊?到這裡來有什麼事?」那婦女答道:「我是李府中郡主的保姆,因為老爺夫人要招公子為女婿,但是我家郡主不僅才貌雙全,而且喜歡讀孫子兵法,三韜六略,都很精通,她曾經發誓要嫁給一位能文能武,足智多謀的奇男子。白天老爺誇公子才貌很好,劍也舞得很好,所以郡主讓我來告知公子:如果公子有意思,請在二更天以後到觀音閣後面菜園裡來,觀看我家郡主排的一個陣,如果公子認得此陣,郡主才答應嫁給你。」公子聽說了以後,欣然答應,說道:「既然這麼說了,你先走吧,到二更天以後,你再來帶著我去看陣怎麼樣?」那婦人轉身走了。

    公子吃過晚飯以後已經一更天了,看看外面的月色,比昨天晚上還要皎潔。他讀了一會兵書,又來到院子裡欣賞月色,不知不覺就到二更天了。柴公子想那婦女的話未必是真的,就要進去睡覺,突然聽見有人咳嗽一聲,只見剛才來的那個婦女站在院子外面正在向他招手。柴公子叫柴豹把一件武生的衣服拿出來穿好,緊緊腰帶,帶上寶劍,跟著那個婦女到菜園裡來了。原來在觀音閣的後面,有很大一塊荒蕪的空地,緊挨著觀音閣的後牆有一個小土山,旁邊有一個進出的小門。公子看了一會,正要走進去,那婦女攔住他說道:「君主吩咐,兩支竹竿就算是比賽的轅門。公子站在這裡稍微等一會,等她們擺好陣以後公子才能進去。」公子答應了,對著柴豹的耳朵說了幾句話。

    只見一個女子從小門裡走了出來,烏黑的頭髮高聳著,戴著一隻鳳釵,鳳釵上的彩色珠子罩著前額,繡襖短衣,胳膊上的衣袖很窄,手裡拿著一面小小的令旗,站立在土山之上。公子問道:「這就是郡主嗎?」婦人說道:「郡主怎麼能夠輕易見到呢?這不過是郡主身邊的女教師,派他出來擺陣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那個女子把令旗一招,引出一隊女子來:一個穿紅的夾著一個穿白的,一個穿青的夾著一個穿黃的,都包著頭巾紮著袖口,手裡拿著明晃晃的單刀,總共有一二十個年輕女子。這些人左邊轉了一圈,右邊轉了一圈,然後一字排開。夫人問道:「公子認識這個陣嗎?」公子說道:「這是一字長蛇陣,不足為奇!」站在山上的女子又把令旗一擺,眾位女子朝四面八方旋轉起來,變成五堆,一堆有四個女子,拿著刀背靠著背站在那裡。婦人問道:「公子認識這個陣嗎?」公子笑著說道:「現在是五花陣。」夫人說道:「既然公子認識這個陣,如果敢進去破陣,又能走得出來,才顯得你有本事。」公子說道:「這有什麼難的。」說完,拔出寶劍殺了進去。

    兩旁的女子看見公子進來了,舉起刀砍了下來,公子急忙用劍招架。那五團女子看見公子向東,立即擋住,都圍到東邊,公子向西走,那些女子又圍到了西邊。其實以柴邵的本領,要殺退這一二十個女子並不難,他只是擔心刀劍鋒利,萬一傷了她們不好意思,所以只是招架,未能突圍。公子抬頭一看,只見觀音閣窗戶外面掛著兩盞紅燈,兩燈之間有一個女子像玉面觀音,露出半截身子,那位土山上的女子只顧著揮舞令旗。公子手握寶劍衝到了山上。那女子急忙將令旗往後一招,從後邊又鑽出四個白衣女子,拿著刀圍了上來,五花變為六花。公子急忙揮舞著手中寶劍,掩護著自己的身子,且走且退,想退到竹林邊突圍。那五團女子像飛的一樣又圍上來了,四五條紅色的套索從半空中放了下來。公子正在危急之時,只得喊道:「柴豹在哪裡?」柴豹聽見以後,急忙從衣袖中拿出一串花炮,點著火以後從空中朝女子們頭上扔去。眾位女子聽見頭上炮聲響亮,星火滿天,都嚇了一跳,抬頭觀看。柴邵趁機跳出包圍。

    柴公子轉過身想再看一看,只聽見嗖的一聲,一支箭正中他的頭巾。公子取下箭在月光下一看,原來是一隻沒有箭頭的花翎箭,箭上繫著一個小小的彩珠。公子抬頭看時,想不到觀音閣上的女子已經走了,窗戶已經關上了,菜園裡的那些女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聽聽寺廟裡打更的鼓聲,已經是四更天了,主僕二人急忙回到書房休息去了。

    不大一會雄雞報曉,旭日東昇,柴公子正在酣睡之中,聽見有敲門的聲音。柴豹打開門一看,是五空長老,柴豹引著他來到公子的床前。五空對公子說道:「今天早上李老爺傳我進殿去,說要選個日子,讓公子和郡主完婚。」柴邵父母都已經去世,他就讓得力的家人守著家,柴邵和唐公一起回到太原成親。後來唐公起兵討伐長安時,有一隻娘子軍,就是柴紹夫妻建立的。

    暫且不說唐公回太原。秦叔寶在植樹崗救了唐公一家以後,打馬出關趕上了樊建威,樊建威就問他:「打抱不平的事最後結果如何?」叔寶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樊建威聽了以後非常吃驚。第二天吃過早飯,倆人匆匆分了行李,各帶兩名犯人,分路前去,樊建威去澤州,秦叔寶去潞州。秦叔寶來到潞州府前一個酒店,把黃驃馬拴在酒店門前的馬拴上,帶著兩名犯人走進了酒店。店主人急忙迎了出來,叔寶說道:「主人家,這兩名犯人是我帶來的,找一間牢固的房間替我鎖好了。」店主答道:「客官有要緊的事儘管吩咐我,都包在我身上了。」秦叔寶坐下來以後吩咐道:「店主,讓人把馬身上的行李搬下來,然後把馬牽到槽上吃些細料,再給我找一間乾淨的客房安歇。」店主擺著手說道:「客官就放心吧,我這個小店一般不接平常的客人,只接待到本府中辦事的官員,客官喜歡乾淨,我開一間上房給你安歇。」叔寶說道:「好!」

    主人提著燈把行李搬進房間,擺好了茶湯酒飯。主人顯得很慇勤,站在旁邊給叔寶斟酒,笑容滿面地說道:「請問相公爺高姓,小的好記個賬。」叔寶說道:「你問我嗎?我姓秦,是山東濟南府的公差,到你們府裡投文。主人家你叫什麼?」主人說道:「秦爺,小人賤名就叫王示,告示的示字。」叔寶說道:「你我賓主之間,也不好直接叫你的名字。」店主笑著說道:「來往的客官們,把我的示字顛倒過來,都叫我王小二。」叔寶說道:「這也是通套的話,但凡開店的,都叫小二,只要是說媒的,都叫王婆,我以後就叫你小二哥吧。我問你一件事,我到蔡太爺那裡投文領批文大概要耽擱幾天?」小二說道:「秦爺耽擱不了幾天。我們這裡,蔡太爺是一個才子,明日早堂投文,後天早堂就能領批文,秦爺在小店最多住兩天。如果秦爺去拜望朋友,或者到街上買些東西,這是因為私事耽擱,與衙門無關。」秦叔寶問清楚了以後,吃過晚飯就關門睡覺了。

    第二天天剛亮,秦叔寶穿好衣服洗洗臉,就帶著文書押著犯人進了潞州府。蔡刺史升堂,看了犯人,一個書吏把文書拆開放在了公案上。蔡刺史看了文書,吩咐監禁卒鬆開了刑具,讓秦叔寶領回刑具,明天早堂來領會批,蔡刺史把兩名犯人發在監獄中收管了起來。這是八月十七日的事情。秦叔寶領回刑具,回到酒店吃過飯,到大街上玩了一天。

    十八日早晨,秦叔寶早早就來到府前等候。太陽已經很高了,衙門還關著,大街上也靜悄悄的。昨天這附近的很多酒店非常熱鬧,今天都關了門。叔寶走進一家酒店,看見幾個少年在玩耍,就問道:「列位小哥,你們知不知道蔡老爺到現在咋還沒有坐堂?」一個少年問道:「聽口音老兄不是我們潞州人吧?」叔寶說道:「我是從山東來的公差。」那少年說道:「老兄不知道太爺出差公幹去了?」叔寶問道:「到哪裡去了?」少年答道:「到并州太原去了。」叔寶又問道:「為什麼到太原去了?」少年說道:「因為唐國公李老爺奉旨還鄉,做了太守,節制河北州縣。太原有文書,通知河北各府州縣官員去開會,蔡太爺三更天接到文書,連夜就到太原去了。」叔寶心裡明白了,就是他在臨潼植樹崗搭救的李老爺。又問道:「小哥,太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少年說道:「早著呢,李老爺是個仁厚的官員,大小官員都去祝賀,肯定要喝酒,路程又遠,多則二十天,少則半個月才能回來。」叔寶得了這個消息,也就不必再問了,回到寓所,一日三餐,死心塌地地等蔡太爺回來。

    出門在外的人,寓所就像家裡一樣,白天沒有事,就等著吃飯。叔寶是山東豪傑,一頓飯要吃一斗米,飯店裡哪有這麼多錢給他賣糧食吃?一連十天,王小二的本錢都吃到秦瓊肚裡來了。王小二的酒店本來就是官差住的地方,除了官差很少有人來,所以連招牌都不用掛。王小二在家裡和老婆說道:「娘子,姓秦的就是個退財的白虎星,自從他進門以後,一個官差都沒有來,咱幾兩銀子的本錢都吃到他肚子裡去了。昨天他回來吃中午飯,飯菜不太好,他又是敲桌子又是打碗。我想開口問他要幾兩銀子,你又經常埋怨我不會說話,把客人都攆到別人家去了。我想讓你開口向他要幾兩銀子,女人家說話就是重些,他也不會太生氣。」王小二的老婆是個很賢惠的人,對丈夫說道:「你不要開口了,入門休問榮辱事,觀看容顏便得知,我看秦爺也不是個少飯錢的人。如果是咱潞州人就不一定了,他是山東人,等太爺回來領了批文,一定會跟你結清店帳的。」

    又過了兩天,小二實在等不及了,只得自己開口。秦瓊回來吃中午飯的時候,小二不擺飯,端一壺茶從裡邊走了出來,斜靠著窗戶,笑著對秦瓊說道:「小的有句話說,只是怕秦爺見怪。」秦瓊說道:「你我賓主之間,說一句話我怎麼會見怪呢?」小二說道:「一連幾天店裡沒有生意,本錢都用完了,秦爺能不能先預支幾兩銀子用用?」叔寶說道:「這是應該的,你怎麼這麼虛心下氣呢?是我忽落了,沒有拿銀子給你,你哪有這麼多本錢供養我呢?你跟我到房子裡來,我給你拿銀子。」王小二連聲答應,歡天喜地,跟著秦瓊來到房子裡。秦瓊把床頭的皮箱子拿過來打開,伸手就去拿銀子,心裡猛一驚,那隻手就像被泰山壓住了一樣,拿不出來了。

    叔寶心中暗想:「富貴不離其身,這話一點不假。幾兩盤費銀子,一時忘記了,被樊建威帶到澤州去了,這可怎麼辦?」秦瓊的銀子為什麼被樊建威帶去了呢?原來秦叔寶和樊建威都是齊州公門裡的豪傑,讓他二人解押四名犯人到澤州潞州充軍,本州管理倉庫的官員知道他倆關係好,又是同路,一起發了下來,都給了樊建威。在長安又耽誤了兩天,等到出了關,又匆匆的分路。他倆都不是愛計較的人,根本沒把這幾兩銀子放在心上,行李文書都分開了,只有盤費銀子沒有分開,都被樊建威帶到澤州去了,秦瓊還以為在自己的身邊。答應了給王小二銀子,現在沒有了,秦瓊顯得侷促不安,臉都漲紅了。王小二看見秦瓊只管在皮箱裡摸,心裡有些疑慮:「不知道是銀子太多了,要撿小塊的給我,也不知道是沒有銀子,只管摸呢?」不知道秦瓊有什麼難處,如何回答店小二,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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