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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七章 再遇知己 文 / 天山譚談

    樊建威說道:「這麼多銀子我一個人也拿不走,你先收著,等我把唐萬仞等人叫來,讓他們也見識見識你的一團豪氣。」叔寶收了,就安排下人擺酒擺飯,招待眾人。正吃著飯,只見尤俊達與程咬金來辭別。先前程咬金和尤俊達在路上阻攔柴嗣昌,程咬金又殺敗金甲、童環兩個,後來雖然認了朋友,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到程咬金認了殺官劫掠時,明明供出個響馬來了。咬金倒無所謂,尤俊達覺得太沒意思了,勉強撐到拜壽結束,就要起身。程咬金說道:「再等等,看看叔寶的結局再走吧,不能連累人家。」等到柴嗣昌、李玄邃兩人說了情況以後,知道叔寶可保無事,尤俊達又擔心前天晚上在賈潤甫家談話的時候,走漏風聲,被人緝捕,所以要先回去。賈潤甫也不想讓他倆連累自己,也沒有十分相留,所以兩人特來告別。叔寶命人擺下送別酒。

    因為樊建威在坐,大家都沒有說什麼。叔寶說道:「本想再留二兄住幾天,因為我後天就要起身,所以就不留二位了。」臨走的時候,秦瓊又到裡面取出一些禮物,原來是秦母送給程母的。尤俊達、程咬金和單雄信等又回到賈潤甫家。到五更時,尤俊達與程咬金先起身回去。

    第二天早晨,秦叔寶知道劉刺史那裡只要賠贓,就放心了,起身去感謝來總管的周全。來總管說道:「我先前不能堅持自己的意見,讓你受了許多凌辱,現在你就去吧。看在羅老將軍、李玄邃分上,回來以後我還要重用你。」叔寶叩辭了來總管,回家以後又大擺宴席,招待北路來的朋友,樊建威、唐萬仞、連巨真陪著。這三人對柴嗣昌真是感恩不盡。他們不知道如果不是為了秦叔寶,柴嗣昌如何肯下這麼大的力氣?叔寶又央求李玄邃寫三封書信:一封托柴嗣昌回唐公;一封附尉遲南,答謝羅公,並且還有一份禮物送給他的姑娘姑夫;一封是給羅家表弟的。一班意氣相投的朋友推杯換盞,高談闊論,比先前更加暢快。

    眾人吃酒一直吃到天明,還沒有散伙的意思。就聽見外邊人馬喧鬧,是那五百名軍人來參拜。叔寶換了戎裝來到大廳,吩咐讓隊什長進見。總共十個隊長五十個什長,院子裡站得滿滿的,都叩了頭。叔寶說道:「巳時都到西門伺候。」眾人應了一聲散去。單雄信對叔寶說道:「先前我說求榮不在朱門下,如果是這樣也無妨。」叔寶說道:「遇到了李、柴二仁兄,可謂因禍得福。」李玄邃說道:「大丈夫事業正不可估量。」眾人都表示祝賀。伯當說道:「叔寶這幾天很忙,我們就不要在這裡鬼混了,也讓他去收拾收拾行李,跟嫂子講兩句話兒。明天叔寶兄從西門出去,剛好從我們住的地方經過,明天在相互送別吧。」眾人一笑而散。

    叔寶在家收拾收拾行李,又辦了些家事,叫樊建威眾人把賠贓的這項銀子取走。第二天還沒到巳時,隊長什長都全副披掛,前來迎接,請叔寶起身。叔寶拜別了母妻,頭戴纏綜大帽,身披紅色鎧甲,騎上黃驃馬。這五十人列著隊伍,跟著叔寶從西門出來,與先前穿青衣戴小帽在州里過堂的時候相比,已經大不相同了。

    出了西門來到吊橋邊,五百名軍士正圍在那裡等候。旁邊有座迎恩寺,叔寶下了馬,來到寺裡。恐怕有還沒有到的,取過花名冊一一點名。又拿出自己的銀子:隊長每人三錢,什長二錢,散兵一錢。犒賞眾位軍士總共花費了五六十兩銀子。又選二十名精壯的做家丁,隨身跟用,另有賞賜。這些事情剛剛辦完,先是他當旗牌官時的同事來送別,敬了三杯酒就走了。接著是單雄信一干,也遞了三杯酒。叔寶說道:「承蒙諸位遠道而來,本來應該送諸位先上路,然後我再啟程,無奈因為玄邃兄的美意,讓我得了這份差事,期限緊迫,不能延誤。」又對柴嗣昌說道:「柴大哥,劉刺史那裡還要多多周旋,不要連累了樊建威等兄弟。」柴嗣昌說道:「小弟還要為他取執照,不必兄長費心。」叔寶對著尉遲兄弟說:「請代我向姑父致意,公事在身,不能親自去看望。」對伯當及眾人說道:「難得眾兄弟聚在一處,正好談心,想不到又要分別。」對賈潤甫,樊建威說道:「家中老母,還望二位照看。」秦瓊和眾人辭別以後上了馬,帶領著五百軍士向西而行。

    柴嗣昌在齊州辦完了賠贓的事情以後,大家一齊起身。柴嗣昌自往汾陽。尉遲兄弟、史大奈他三個都是官員,不敢擔擱太久,只得和張公謹、白顯道一同回幽州去了。金國俊、童佩之兩個是衙門中人,恐怕衙門有事,也先告別,趕回潞州去了。單雄信、王伯當、李玄邃,他三人是無拘無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逢山玩山,逢水玩水,一路遊覽。不知不覺,出了臨淄界口。李玄邃說道:「單二哥,小弟本應該送兄回府,恐怕家中有事,只得在這裡分別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重新相聚?」王伯當說道:「小弟也離家很久了,明年小弟再來拜望單二哥。」單雄信有點依依不捨,說道:「二兄如果不肯到我小莊去,也不是這個別法,不如到前面找一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喝幾杯,然後分手。」伯當、玄邃說道:「說得有理。」大家騎著馬慢慢行走,雄信用手一指,說道:「前面乃是鮑山,是管鮑分金之地。弟與二兄情雖不足,義尚有餘,就在這裡痛痛快快地喝幾杯何如?」伯當、玄邃應聲道:「好。」舉頭一望,只見:

    山原高聳,氣接層樓。綠樹森森,隱隱時間虎嘯;青楊裊裊,飛飛目送鴛啼。

    這鮑山腳下,只不過三四十戶人家,中間一個酒肆,外面斜掛著一個酒帘。三人下了馬,來到酒店門口,店主人出來接住,命人把馬牽到草棚上料,把三人接進草堂,端湯倒水。三人洗了臉以後,雄信看草堂簡陋,就問主人:「馬在外面草棚裡,客人在哪裡吃酒啊?」店主用手一指,說道:「就在左邊一間潔淨的房裡飲酒。」雄信正要去看時,只見側門裡早有一人探出頭來。伯當一眼瞥見,笑著說道:「原來是李賢弟在這裡。」李如珪一看,急忙喊道:「眾兄弟快出來,伯當兄來了。」齊國遠先走出來了,見過三人。伯當問道:「你們二位怎麼在這裡?」李如珪說道:「一會再說吧,裡邊還有一位好朋友,待我把他請出來見了才說。」李如珪向裡面喊道:「竇大哥出來,潞州單二哥在此。」只見從裡面走出一人,身材魁偉,氣宇宣揚。李如珪趕緊介紹:「這是貝州竇建德兄。」單雄信說道:「前年劉黑闥兄曾到我莊上來過,提到竇兄不但很重義氣,而且英雄氣概,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雄信提議,六人八拜為交。伯當對李如珪、齊國遠說道:「你二位在少華山快活,為何來到這裡?」李如珪說道:「自從長安分別以後,我到清河拜訪一位老朋友,想不到被一個叫盧明月的佔了老巢,齊國遠又打不過他,只得棄了少華山,遷到桃花山來了。派人到清河通知我,直至前天我才回山,齊國遠聽說單二哥傳令,邀請眾朋友到山東給秦伯母拜壽。竇大哥久慕叔寶與三位兄長的義氣,恰好竇大哥也要到齊州看一位朋友,想順便見各位兄弟一面,所以就一起來了。不知三位兄長是拜過壽回來,還是現在才去?」李玄邃說道:「叔寶兄已經不在家,奉命出差去了。」齊國遠問道:「他又到哪裡去了?」單雄信看見酒席已經擺好了,說道:「說來話長。我們先吃幾杯酒,然後再慢慢說。」

    大家入席,飲過三杯。李如珪問:「秦大哥有何公幹外出?」王伯當放下酒杯,把豪傑備禮,同進山東;至賈潤甫店,請叔寶出城相會;席間程咬金認盜,秦叔寶燒批文,一一說了出來。齊國遠聽見,高興地手舞足蹈,拍案狂叫爽快。李如珪說道:「叔寶與咬金,真是天下一對爽快人,真大豪傑。天下的大丈夫就應當結交這樣的朋友。後來又怎麼樣了?」王伯當又將李玄邃去見來總管,發文喚取;柴嗣昌去求劉刺史,勒逼賠髒,幸虧唐公送來三千銀子,贈給叔寶,才能夠完局起身。話音剛落,只見竇建德擊案感歎道:「這些贓官,少不得一個個在我們弟兄手裡殺盡!」李如珪說道:「又觸動了竇大哥的心事來了。」李玄邃道:「竇兄有何心事,不妨說出來。」

    竇建德說道:「小弟居住在貝州,薄有家業,因為父母去世得早,小弟性情粗豪,不會經營,只有二三千銀子養家餬口。去年老婆也死了,初秋的時候我到河間探親,想不到朝廷派官員點選繡女,貝州的市宦村民,都挨圖開報,分上中下三等。小女線娘,年方十三,色藝雙絕,好讀兵書,特別喜歡舞劍,舞起來就像游龍一樣。小弟只有這一個女兒,如同掌上明珠。那點選繡女的官員聽說小女還沒許配人家,竟把小女報在一等裡邊。小女知道以後,立即變賣家產,用二百兩銀子托人打點,希望免除點選。無奈那州官和閹狗堅決不允許,小女聽說了以後,招集亡命之徒,竟要與他們對壘起來,幸虧被家中寡嫂與侄子制止了。小弟得到消息立即趕回,花費一千多兩銀子才允許免除點選,恐怕他們變卦,只得讓小女與寡嫂離開了家,暫時寄居在介休的親戚張善士家。後來在路上遇到齊、李二兄,正準備前往齊州。」單雄信道:「叔寶現在不在家,三位兄長就是去了也無人接待,不如到我的莊上去玩幾天如何?」又向伯當、玄邃說道:「本來打算放二兄回去,現在遇到這三位,二兄就當奉陪三位,到小莊再玩幾天。」伯當與玄邃不好再推辭,只得答應了。齊國遠說道:「大家一起去比較好。我們正要認一認尊府,日後好常來相聚。」李如珪說道:「既然如此,快取飯來用,好趕路。」眾豪傑用完了飯,單雄信叫人到櫃上結賬,連齊國遠三人先前的酒錢,一併算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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