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三十六章 :好心塞! 文 / 林朝愔
子初想到這裡,正想開口拒絕,沒想到,伊不群卻已起身拍拍屁股跑了。
這人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的型!沒事淨給人找心塞!
子初腹誹一陣,忽然想到:公主?還是要嫁到金旭國去的公主?這麼說來,這人以後會是跟君玉砜有那個關係的女人?
這個這個,要真這麼算起來的話,那自己見她,算是情敵見情敵?不過,這關係還真是有點凌亂啊,到底誰是原配,誰是小三啊……
子初站在那裡,覺得自己的頭腦有點不夠用了。
這邊,伊不群一路疾走,出了瑤華宮之後,揮退御轎,一路快步走向御書房。進了御書房之後,看著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想起之前那些朝堂上的爾虞我詐,耳邊響起地是子初的那個問題,言猶在耳。
「我真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活得這麼累?」
不明白!哼哼!
因為如果他不是不擇手段地爬到這個位置,可能現在已是郊外皇陵裡最不起眼的一堆枯骨!
因為他發現大權在握之後,可以做盡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為他站到這個位置之後,發現自己已沒有任何退路,只能一路向前!
可是,當看見她一身舒適的衣衫,不拘身份的跟幾個嬤嬤們一起嘻嘻哈哈打紙牌的時候,那種笑容,那種快樂,真的是很讓他心癢癢啊!
忽然很想再感受一下站在高處,俯瞰眾生的感覺,因為沒有這種感覺的話,他不確定自己還能否繼續支撐下去。
於是伊不群轉身,離開御書房一路走到金鑾殿前。
高高的白玉台上,只有他一個人挺身迎風而立。不曾站在此處的人,無法想像君臨天下。百官俯首那是一種什麼滋味,這種滋味足以讓人瘋狂。足以讓人付出一生不計一切去爭取。然而他已站在此處,興奮過後,卻忽然覺得少了些什麼。
夕陽漸漸西下,伊不群轉眸望向靄靄暮空,天際當中霞影流轉、雲光離合,五彩光線灑在初冬的殘葉上,染出片片絢爛之色。
他以袖障目時,臂上織金廣袖正迎著晚霞,折出輕薄絢麗的光芒,不由稍稍半合雙眸。
恰如他之前所說,站在這一處之後,高興或者是是有的,但更多的卻是難過與孤獨,這種孤獨,還無人可訴。
不意的瞥了一眼,躬身站在身後幾步遠的大太監季公公,伊不群忽然開口道:「季德全,你知道站在這裡是什麼感覺嗎?」
季公公當場被嚇出一身冷汗,渾身發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伊不群自顧自的呼出一口氣,而後自問自答道:「果然是挺冷的!不過朕不畏冷,所以,朕才是適合站在這裡的人。」
李公公對這個冷到不行的笑話一臉茫然,不過總算知道皇上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旁的心思,小命看來是可以保住了。他心頭大鬆一口氣,暗暗擦拭一把冷汗之後,小心翼翼跟在皇帝身後一路走回御書房。
伊不群抬頭遙望瑤華宮的方向,心中也難以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在意那名醜女的話?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自己會常忍不住往那醜女的住處跑?
或許是因為那個女人是自己身邊唯一一個對自己別無所求的人?面對著尊貴如他也從來都是直話直說,高興不高興什麼的情緒,全都放在臉上。
她卻又是一個極為怕死的女人,只是即使受他威脅而勉強屈服的時候,也從不掩飾她的口服心不服。
就是這樣一個令人側目的醜女,卻每每都能令他地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在。跟她在一起時,他覺得時日會過的輕鬆愉快,也許,在封後大後,他可以考慮讓這女人生下他的子嗣。她生下的孩子,必然會有她的聰明快樂與他的睿智剛烈,這樣的孩子,才配繼承自己的皇位……嗯,這似乎是比較令人期待的一件事。他開始在心裡躍躍欲試,幻想著那孩子長大之後的光景了。
只是,想到生孩子,他就不免想到她那張臉……算了,好在她身段還不錯,至於臉麼,反正燈燭一熄,黑暗裡頭,什麼女人都是差不多的。
伊不群做好決定之後,就提起筆開始批示奏章。一邊批,還一邊不時的嘴角勾起一笑。
季公公在一旁偷眼打量,暗想皇上今日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心情好得出奇啊,自己在御前當差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皇上批閱奏章之時,竟然會嘴角含笑呢。
而就在伊不群幻想著積極製造某個鬼靈精怪的小孩的時候,被定義為黑夜中的母豬又或皇家生產工具之一的女主角宋子初小姐,此刻卻正在瑤華宮裡琢磨要見「情敵」的這麼個事情。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結論,自己見這什麼榮陵公主,到底算啥?
唉,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於是最後,她乾脆鑽進被窩,決定在夢中狠咬兩口君玉砜這個好色皇帝出氣。
慶豐宮寢殿中,朦朦朧朧之間,上官婉愔感到脖頸間一陣酥癢,那柔軟而灼熱的觸覺定是身側的那個人,反手要拂開卻被握住。
君玉砜在她耳畔輕聲笑道:「難道,你想違抗朕麼?」
說話間手已束攏過來,順勢將軟香溫玉摟在懷中,「婉兒,下個月月末就是你的生辰,想要朕準備些什麼?只要這普天下有的,不論多難得珍貴,朕都尋來給你。」
「臣妾在想,可不可以……」上官婉愔本想說,可不可以請自己父兄回京一聚,但翻身面對著君玉砜時,目不轉睛的鄭重看著他,最後卻在轉念之間打消了這個念頭,只忍笑說道:「既然皇上這麼說,那臣妾可不可以貪心多要幾樣?」
「都是朕縱容的你,越發膽大。」君玉砜伸手鑽進被窩,恨恨笑道:「還以為有什麼要緊的話,原來卻是在作弄朕,你這小丫頭,朕今天可絕不能饒了你。」
上官婉愔生性怕癢,趕忙拉著薄紗綾被裹緊身子,只笑道:「臣妾有身孕,皇上別鬧了。當心孩子。」
「看在孩子的份上,那好——」君玉砜的嘴邊笑意藏著一絲狡黠,那目光好似一張無形的網兜過來,俯身吻下去,含混不清的喃喃說道:「朕說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朕今日可是要……好好的懲罰你……」
「皇上……」上官婉愔一手護住腹部,那點反抗力氣微不足道,只能盡力道:「皇上別鬧,當心壓著臣妾的肚子……」
君玉砜聞言停住動作,滿眼笑意歎道:「這孩子,還沒有出來了,朕就要開始讓著他了。將來等他長大些,定要好好教訓幾下。」
「可是要做父皇的人,也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上官婉愔掠了掠碎亂的髮絲,而後垂眸看著自己的腹部,笑道:「跟兒子吃醋的父親,臣妾今日才算見識到。早說讓你去皇后那裡,不然去沈貴人那也行,再不然就去……」。
「好了,你別說了。」君玉砜嘴角笑意閃爍,打斷她道:「別人都想著見朕一面,你卻總把朕往別人懷裡推,莫非半點都不想朕麼?還有,你問問你自己,若朕真的去了她們的宮裡,回頭還能進的了你這個門麼?」
上官婉愔揚眉側頭一笑,道:「皇上此言不准,臣妾其實也想做一代賢妃,豈敢整日拈酸吃醋?」
君玉砜定睛看著那雙烏黑的水眸,內中投影著自己不真切的樣貌,心中有萬千話語要告訴身旁的這個女子,但話到嘴邊,淡靜的聲音裡只是微有起伏。
「婉兒,這後宮的女子個個都怕朕畏朕,費盡心思也不過是謀求於朕,只知道盼著自己獨寵於一身。可是朕若真的這麼做,這後宮和朝堂還能有一日平靜麼?她們哪個去做賢妃都可以,但是朕唯獨不希望那個人會是你,朕不要你做賢妃!朕只要你現在這樣子,這樣的性子就最好!」
「皇上……」上官婉愔避不開那凝重目光,微微垂下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想什麼。入宮後的起初冷遇,到後來的萬般縱容,水下的那一瞬間驚魂,君玉砜此刻期許的神情讓人微覺恍惚。
可是前塵往事,又在無時不刻地提醒著她,他喜歡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宋子初
她的心如同被擱置在油鍋當中,反反覆覆被煎熬著。
「皇上每日為朝事憂心煩惱,臣妾只希望能盡自己的一分力量,讓六宮平靜些,等皇上回來能夠清靜的歇息片刻。其實想起來,後宮嬪妃哪個不想見到皇上?因為皇上畢竟是她們的丈夫,你不管冷落哪個都不好,臣妾又豈能因私心讓皇上日夜陪在身邊?」
「可是婉兒……」
上官婉愔合上眼簾依偎過去,一隻手摀住皇帝的嘴,輕聲道:「此生此世,不求皇上心中獨我一人,只求皇上會永遠都能待我如此刻。」
君玉砜眉間有掩飾不住的欣喜,縱使萬里錦繡江山握在手,眼前這個率性剔透的女子,亦是他真切想要的。
於是用力摟住懷中人,鄭重其事道:「婉兒,朕知道了。你放心,朕今生今世絕不負於你!」
「嗯,臣妾記性很好的。」說著,上官婉愔便伸出手來,示意皇帝與自己拉鉤為誓。
「聽你這麼說,難道還擔心朕還會耍賴不成?」君玉砜眸中蘊著濃濃笑意,溫和說道:「朕只對你說過這樣的話,難道這樣你還不放心?」
他俯身靠著上官婉愔的肚子,修長的手指在其上無比溫柔拂過,「朕的小皇子,你母妃不相信父皇說的話呢?從今往後,父皇說的每句話你都做個見證,這樣子,你母妃就不會擔心了。」
「皇上你這是耍賴,孩子還這麼小,他哪裡能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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