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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兩百九十五章 :太皇太皇太后薨逝 文 / 林朝愔

    張皇后聞言便停住抽噎,裡面旋即傳來一陣靜默。

    上官婉愔再想不到會聽見如此言語,只覺頭頂似有一道焦雷炸開,心口哽得喘不過氣來,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幾步。剎那之間,震驚、傷心、苦澀皆湧上來,整個人不由自主懵在當場。直到淚水毫無意識的滑落在手上,溫暖的觸覺方才讓她醒神,卻是心灰到無以復加,失魂落魄的一點點退出去。

    眼前景物模糊,原來自己在後宮受到的諸多庇護,也是父兄用性命替自己換來的!

    上官婉愔幾乎分辨不出來時路,雙環迎上來時嚇得不輕,疑惑道:「娘娘,難道太皇太皇太后她……」

    耳畔彷彿有聒噪之聲傳來,卻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上官婉愔仍往前不止,直到雙腳漸漸失去力氣,方才扶著廊上圓柱慢慢軟坐下去。

    侍女雙環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在旁邊團團轉,遠遠的見有人過來,原來是陸太妃帶著十四公主,想是剛被通知到。

    陸太妃見是上官婉愔,抬頭疑道:「皇貴妃你這是怎麼了——」

    十四公主尚且年幼,見上官婉愔滿面淚痕,自己先嚇得哭起來。

    「沒事,我沒事,沒事……」上官婉愔緩緩搖頭,拉起十四公主的手,勉強微笑道:「公主,快進去瞧瞧,也不枉太皇太皇太后疼你一場。」

    說著,眼淚又滾滾落下,仿似用盡全力去遏制,卻沒有半點成效。

    十四公主往她懷裡倚,淚汪汪道:「皇嫂,我害怕……」

    陸太妃面色疑惑,然她素來不是多嘴的人,也沒有多問,只道:「我方才聞訊,所以特帶上公主急急過來,皇貴妃你懷著身孕多有不便,請在此歇息,待我先將公主帶到太皇太皇太后跟前——」

    見上官婉愔只是輕輕頷首並不說話,她便拉著十四公主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頭補道:「皇貴妃你莫要太過悲痛,傷了自己身子也傷了腹中的孩子。今日天氣有些寒涼,此處風又大……」

    上官婉愔有氣無力的抬手,輕聲道:「知道了,謝謝太妃娘娘,娘娘先帶著公主去罷。」

    紫竹院中遍地都種著竹子,這日沒有下雪,寒風捲著竹葉紛揚落下,像是風力甚大,其間夾雜許多半青半黃的葉子,葉柄折斷處還洇著稀薄的汁液。有殘葉落在上官婉愔的裙上,輕輕拈起一葉來,只覺自己也如這殘葉一般,不由喃喃道:「原來,竟然是這樣……」

    雙環在旁邊聽得不明白,關切道:「娘娘,還是奴婢扶您起來罷。」——

    原來,所謂的情意,都是假的。她跟他之間,早已是無可原諒。

    上官婉愔不無淒涼的想著,看來什麼都無須再說,一切都是虛假的。這一生,不論再做什麼,都只是增加彼此間的傷痛而已。

    怎麼會?自己怎麼會走到這一步,上天,你何其殘忍,為什麼要將我最後一絲念想也剝奪走?

    時間一點一滴溜走,直到「咚!咚!咚……」的喪鐘聲響起,一聲聲連綿傳來。上官婉愔彷彿失去疼痛,只是逆風眺望前方,那最後的一線牽掛,正隨著隆冬的寒風逐漸消散……

    太皇太后突然因病亡故,後宮內自然是一片哀聲,然而朝堂上則更亂些,先前苦心經營的部署完全被打亂。雖然昨夜整宿未眠,君玉砜的目光卻依舊銳利,盯著眾臣道:「昨晚大家議了一夜,分析利弊、權衡實力,說來說去都是不讓藩王進京。可是朕瞧著,如今的狀況,對藩王們是大為有利,他們豈會放棄?」

    「皇上——」工部尚書耿大人上前一步道:「微臣以為,情勢也未必壞到不可救,只要安排妥當,也未嘗不是一個契機。」

    「哦?」君玉砜輕咳了兩聲,沙啞著嗓子道:「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要酸文儒詞的賣關子,有什麼好主意,直截了當的說罷。」

    「是。」工部尚書在謀臣中最年輕,也是擁戴君玉宸登基的功臣之一,當下他先朝眾臣微微欠身,方才奏道:「眼下太皇太后薨逝,本朝最重孝道,皇上若是下旨令藩王們不必進京盡孝的話,未必就會出現眾人都指責皇上無情無義的局。反倒是各家都有難處,只要能引起藩王之間的內訌,到時候就定然不會出現五位藩王齊匯京城的局面。西邊安寧王自不必說,三個兒子為了世子之位爭得熱火朝天,誰肯輕易離開藩地以讓他人佔了先機?而如今,陳留王世子已在京中,有他帶父弔喪便已足夠……」

    君玉砜在上微微頷首,又問:「那你的意思,是讓朕在諸位藩王中各召集一名世子,替代他們的父王進京戴孝?嗯,這倒是個主意,不過,對外的名頭可怎麼說呢?」

    「皇上,這一層不用擔心,微臣以為,只要這個旨意頒下之後,想來藩王府中的內亂便足以消耗他們的野心了。不過這些人,除了皇上的手足兄弟之外,個個都是擁兵自重,皇上不得不除啊!」

    君玉砜聞言眼中寒意頓盛,冷笑一聲,「這些所謂的皇叔,朕忍他們多年,豈會不知其中要害?只是如今,卻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先防著他入京生亂才是要緊。」

    底下臣子一陣沉默,似乎都已斷定藩王必會進京,少不得要有兵戎之爭,因此一個個的臉皆沉得跟冰稜似的。事議到此處便打住,君玉砜讓文臣們下去擬旨,尋個由頭嚴令藩王進京,反正大家心知肚明,皇帝就是不想讓藩王進京守孝,只要符合這個主題,什麼理由也都是一樣。

    不一會,因早已過了飯點,眾人都是飢腸轆轆的。因是太皇太后的熱孝期內,小太監端上素食來,君玉砜指給單獨留下的工部尚書耿大人一碗,自個兒猛喝了幾口,像是添了些精神,笑道:「你方才似留著有話,此刻沒人,不必拘束平時的規矩,不管什麼想法都說罷。」

    那耿大人便趕忙放下碗盞,朝旁邊看了一眼,待君玉砜讓劉產帶著人退出去,方才近身細道:「如今咱們正在跟香洛國用兵,朝中最近卻有人盛傳,說神勇大將軍上官元吉因故被伊不群所擒獲。皇上,這件事情在朝野上下引發的爭論可不小,您要謹慎處置啊!」

    君玉砜點點頭,道:「嗯,你說的朕也明白。朕已經下令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上官元吉救回來,所以,這個消息,無論如何,都只能一口咬定是假的。待上官元吉回來之後,這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耿大人聞言便道:「這麼說來,皇上已經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上官大將軍救回來了?」

    「嗯,雖說沒有十成,也有七八成吧!如今正是多事之冬,許多事情都湊巧到了一塊。耿愛卿,近些時日可是要多辛苦你們了。」

    「皇上放心,微臣等受皇恩浩蕩,自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耿大人說完之後便告退下去,留下君玉砜一人,在御書房內夤夜批閱奏折,直到三更時分才歇下去。

    次日一早,又下起鵝毛大雪來。皇宮內四處都是縞素,白茫茫的一片,比之臘月積雪有過之而無不及,仿似冬日提前降臨。紫竹院那邊整日哀聲不絕,順著風漫天飄散,隱隱約約似能傳到椒香殿,上官婉愔坐在窗前側耳聆聽著,手上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臉上殊無半分表情。

    雙環端著一盞花茶立在旁邊,正熱騰騰的冒著白色水汽,小聲道:「娘娘,您別總把難受悶在心裡,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萬一悶出病可怎麼好。」

    因在國喪期間,上官婉愔也換了蓮青色緙絲孝服,下著一襲九鸞刺花襉裙,聽聞侍女說話亦沒有回頭,只是吩咐道:「嗯,現下是什麼時辰了?」

    雙環讓小宮女去看銅漏,勸道:「娘娘,奴婢聽說皇上這幾日晝夜顛倒,又染了風寒,娘娘便是不想過去探望,也可叫奴婢送些湯水過去,以表關懷。」

    上官婉愔尚且沒有說話,就有小太監來回,道:「娘娘,已經酉時了。」

    上官婉愔點了點頭,金鳳銜珠步搖的墜串隨之晃動,閃著亮燦燦的光輝,襯出主人疲倦的臉色,「本宮也不餓,先不忙著預備晚膳,還是先睡一會罷。」

    宮人們聞言都不敢再勸,遂只有低頭應下。雪光襯著上官婉愔蒼白的臉色,更顯得她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毫無生氣,整個人彷彿一夕之間就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一般,只剩下一個虛有其表的空殼。

    君玉宸與子初在回宮的途上,就聽說了太皇太后薨逝的消息。子初心下十分傷心,對於太皇太后這個一直以來都用心庇護自己的長輩,她是有著真正的敬意的。兩人聞訊就換上了素白的孝衣,君玉宸還十分自責的說,未能讓皇祖母在臨終之前看見自己的孩子出世,真是他大大的不孝。

    而後,就在第二天,收到了江堅濤派人送來的緊急書信。君玉宸看完信上的內容之後,不由呆住,子初見他少見露出這樣的表情,以為又是出了什麼事,遂接過來一看,跟著也面面相覷,不知所以了。

    好一會,子初才遲疑的問道:「這是真的嗎?江堅濤,他居然跟那個葉赫明露好上了?這不太可能吧?」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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