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02 誰也不能欺負我們 文 / 蘭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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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夜先生，您來了！您快些看看ど妹吧，也不知哪個不知輕重的兔崽子，弄傷了ど妹的臉。」一個年紀大概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婦人連忙迎了上去。
夜先生，也就是夜瀾現在的母親朝對方溫和的笑了笑，難掩臉上的擔憂，快步走向夜瀾和小妹。
「寶兒，讓阿娘看看。」從夜瀾手裡接過小妹，細細一看，眼眶頓時就紅了。
「寶兒，疼不疼？阿娘幫你吹吹好不好？」夜先生安撫著小妹，輕輕的往她淤青的地方吹著氣。
小妹本來就哭的傷心，現在阿娘在身邊疼惜的替自己的傷處吹著氣，心裡頓覺更加的委屈，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她這一哭，夜瀾和夜先生也都跟著落淚。
「綰兒，你別跟著孩子一起哭啊！看瀾兒和寶兒的樣子像是落水了，還是先回去換了乾淨衣裳再說吧。」一個跟夜先生年紀相仿的俏麗婦人勸慰道。
綰兒，該是夜先生的閨名吧，夜瀾如是想著。
夜綰兒這時才發現自己兩個女兒的衣裳都是濕的，連忙伸手拉過夜瀾，焦急的在她身上打量著，還伸手去探她的額頭：「瀾兒，你沒事吧？」
夜瀾搖搖頭，自然而然的道：「阿娘，瀾兒沒事，此時風寒，還是先帶小妹回去換衣裳，過後再計較今日之事。」
夜綰兒對自己的關心毋庸置疑，即使她真正關心的，只是夜瀾。前世她和小妹並沒有其他的親人，從她有記憶開始，她們姐妹就像是皮球，被一群親戚踢來踢去，直到她十四歲，能夠靠著自己的雙手養活小妹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跟那群親戚聯繫過。雖然夜綰兒的年紀看起來跟她前世差不多大，但是，當她看著自己的時候，夜瀾只覺得一種溫馨感油然而生，一句阿娘很自然的就叫出了口。
開了第一次口，接下去就開始習慣這個稱呼了。
夜瀾並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她只是擔心小妹會受涼。
夜綰兒聞言微微有些詫異，瀾兒歷來膽小，有外人在的時候連話都不敢說，沒想到她現在居然能夠條理清晰的替她出主意。
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是女兒懂事了，夜綰兒還是有些開心。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夜綰兒抱著寶兒，一個壯年漢子主動提出抱著夜瀾回去。
農家沒有那麼多的說辭，更何況夜瀾不過才四歲，這男女之防對他她老說似乎還早了些。
夜瀾本想拒絕，她又不是沒有腿，何須別人來抱她？
不過走了幾步她才發現，田埂滑不溜秋的很是難走，要是靠著她的小短腿，估計走到太陽下山都不一定能夠走回村子。
算了，被人抱著走一回並不代表她無能，就當打人力車了吧。
這麼一想，夜瀾走到剛才說要抱著自己回去的那個壯漢面前，一臉郁卒的任由他大笑著把她背了起來，大踏步的往前走。
夜瀾的小臉繃得緊緊的，至於笑成這樣麼？她只是很久沒有走過田埂了而已，等她再長大一點，肯定能走的很順溜……
看著村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夜瀾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除了夜家幾個人之外，她誰也不認識。看來她的盡快熟悉這裡的情況才行，不然的話，以後肯定會露出馬腳來。
好不容易才能再次跟小妹在一起，夜瀾說什麼都不會再跟小妹分開。努力的接受這裡的所有事情，才能讓她安靜的陪在小妹身邊，看著她長大……
村莊並不大，大概只有十幾戶人家。不過村裡的孩子倒是不少，夜瀾看著村莊裡跑來跑去尖聲大叫著的一群蘿蔔頭如是想著，果然都很能生，他們夜家不也就四個孩子？
村西頭那一個小小的院落就是夜家五口人居住的地方，幾個大人把夜家的孩子都給送到家之後，呼啦一下全都散了。
還沒等夜瀾反應過來，他們又都回來了，手上都拎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木桶，看來竟是回去拿熱水來了。
雖然對這些人都不熟悉，但是夜瀾還是感恩於他們的細心。
於是，夜瀾甚至都沒能仔細看看家裡的環境，就被扒了個精光，放進了實木打造出來的浴桶中。
夜瀾嚇了一跳，浴桶有些大，雖然沒有放滿水，但是也不是她一個三寸丁的小孩可以踩到底的。忙不迭的雙手拉著桶沿口，一臉緊張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幸災樂禍的嬌俏婦人。
夜綰兒正幫小妹洗澡，一抬頭正好看到夜瀾一臉緊張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一聲：「瀾兒你總是那麼膽小，難怪你秋姨總想欺負於你。」
膽子小嗎？夜瀾有些沉默，從她成為這個四歲的小女孩以來，似乎她每一次開口，每一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的時候，大家總會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就像是那些她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都不是她該去做的。
上一世，葉瀾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要是她沒有足夠的膽子，她根本沒法把小妹撫養長大。習慣了什麼都靠自己，突然重活一回，成了一個四歲的孩子，可她的心理年齡仍舊是成人，獨立久了，她一時間根本改不了這種習慣。
「瀾兒，怎麼了？是身體難受嗎？」
見夜瀾不說話，那原本在逗弄夜瀾的俏夫人秋姨有些擔憂起來，莫不是剛才之前落水受了風寒？
正想伸手去摸夜瀾的額頭，夜瀾突然伸出小手，一把抓住秋姨的帶著繭子的手。
秋姨一愣，正想詢問夜瀾這是作甚，卻見夜瀾外一隻手突然放開桶沿口。她仰起頭，衝著秋姨露齒一笑，下一瞬間，她卻是用力的將桶裡的水潑向秋姨。
秋姨突然受襲，被嚇的尖叫一聲，下意識的也潑起水來。
一大一小玩了會兒，這才在夜綰兒的笑聲中停了下來。
秋姨的衣服濕噠噠的，妙曼的曲線畢露，她全然沒有在意這些，反而有些詫異的多看了夜瀾幾眼，隨即回頭對夜綰兒說道：「綰兒，沒想到這一回孩子間鬧騰，居然讓小瀾兒的膽子變大了不少。以往在我面前連話都不敢多說，這轉變倒是挺大。」
夜綰兒也是有些意外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她完全沒有想到，孩子裡最讓她擔心的瀾兒，竟然會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阿娘！」夜瀾在浴桶裡一起一伏，盡力維持身體的平衡，認真的看著夜綰兒，聲音很輕，卻極為認真的說道，「瀾兒今天眼睜睜的看著小妹落水的時候就明白了一件事，瀾兒很害怕失去小妹，哥哥和阿娘，瀾兒一定不會再讓別人欺負我們，等瀾兒長大了，一定要保護哥哥，小妹和阿娘。」
說著她還伸出一個小拳頭，握緊之後用力的揮了揮，滿是稚氣的道：「以後他們要是再敢欺負哥哥和小妹，瀾兒就打他們。」
她沒有辦法解釋她的性情大變，等以後他們開始懷疑，還不如自己主動招供。一番話說的稚嫩的很，卻也符合她一個四歲小女孩的身份。
看著那一顆小拳頭，秋姨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起來，可著勁兒捏著夜瀾的嫩滑的小臉蛋兒，笑的合不攏嘴：「我的小瀾兒，你怎麼能如此有趣？不過你這性子秋姨倒是喜愛的緊，就是不知道你打不打的過那些小兔崽子。」
夜瀾拚命的掙脫她的蹂躪，做出一副不服氣的模樣：「我們家有四個孩子，只要我們的心都在一起，誰也不能欺負我們。」
兩個大人都是一愣，她們沒有想到夜瀾卻是會說出這麼一番話。雖說是童言童語，但是夜綰兒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柔和憐惜的目光落在充滿稚氣的小臉上，夜綰兒柔笑起來，眼中卻帶著點點淚花：「嗯，阿娘相信瀾兒，只要瀾兒和哥哥小妹的心一直在一起，誰也不能來欺負咱們。」
這話雖然是用來搪塞過關，掩飾自己的性情大變的，但是夜綰兒的表情仍然讓夜瀾有些感動。
在她最深的記憶中，當她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她似乎也見過這樣的表情，也享受過這樣的疼惜。
因為夜瀾的一番話，屋裡沉默了下來，小妹不過才學會走路說話，這麼點大的年紀在這一番折騰之後，在溫水裡泡著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
夜瀾靜靜的看著小妹熟悉的睡顏，她有一種放聲大哭的衝動。
她何其幸運，竟然能夠和小妹再遇！她本來以為她會那麼渾渾噩噩的過完一生，最後隨著小妹而去。可是她沒有想到，她竟是能夠和小妹在另外一個時空再相遇。即使她也明白眼前的這個小妹，或許只是跟自己的小妹面容相像而已。
但是，那又如何呢？小妹在她身邊，這就足夠了。
低下頭，用力的眨去眼中的水霧，夜瀾再抬起頭時，看著小妹臉上的淤青，連在睡夢中都有些不安的模樣，夜瀾發誓，從此以後，小妹會生活在她的庇佑下，她會不計一切代價保護小妹，誰要敢再碰小妹半根手指，她一定要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
洗完澡，夜瀾堅持要自己擦乾身體。內在的靈魂好歹也有二十幾歲了，多少有點心理障礙。
本來想要自己穿衣服，但是在看到穿法複雜的衣服之後，她認命的任由最愛看她出醜的秋姨替她穿戴完畢。
今天的事情沒完，夜瀾能夠輕易的猜到，被她打了耳光的小女孩家的父母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找上門來。
夜瀾本來打算坐等對方上門，但是沒等多久，她就困的不行了。畢竟只是四歲的身體，加上夜瀾的身體本就虛弱，很快就倒在秋姨身上沉沉睡去。
這一睡，夜瀾卻是差點沒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