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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霄天下寒 第336章 :黑手 文 / 自由精靈

    第336章:黑手

    佩玟本就膽小,見殷玉瑤如斯模樣,心下更是沒了主張,先時那點子威風也收得無影無蹤。

    倒是殷玉瑤,很快鎮定下來,看著小宮侍道:「你說花罈子?到底是哪個花罈子?」

    「興福宮……門外……」

    舉目往四下裡看了看,卻也不見人影,烏漆抹黑的一片,殷玉瑤雖有武功在身,也心知不能甘冒奇險,欲遣佩玟去喚殷玉恆前來,又慮礙再出什麼事,正揪眉甚覺為難之際,忽聽斜刺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隊巡夜的禁軍走了過來。

    殷玉瑤心下舒了口氣,提高嗓音喚道:「那邊領頭的是誰?」

    禁軍們調頭向她走來,躬身施禮:「參見皇上。」

    殷玉瑤細看那領頭的隊長,卻面生得很,當下心中起疑,反不便說興福宮「死人」之事,只瞅著那隊長道:「你們大統領呢?」

    「大統領還在值房裡。」

    「派兩個人去,速速喚他前來。」

    「是,」隊長答應著,轉頭叫道,「鍾河蔡明,去請大統領來。」

    兩名禁兵領命,匆匆地去了,殷玉瑤這才擺手道:「你們繼續巡邏吧。」

    那隊長卻站著不動,看看地上跪著的小宮侍,再看看殷玉瑤:「皇上若是有何差遣,末將無不從命。」

    「你巡邏時多留點心,若發現什麼異樣,速來報與朕,或你們大統領知曉。」

    「是!」那隊長扎扎實實地答應了一聲,這才領著一眾禁軍去了。

    廊中再次安靜下來,殷玉瑤等得心焦,正想著殷玉恆是不是被什麼事絆住了,便聽長廊那頭傳來熟慣的沉穩腳步聲。

    繃緊的心弦,剎那間一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舒暢。

    「皇上?」殷玉恆提著長劍,匆匆而來,見殷玉瑤安危無恙,頓時舒了口長氣。

    「玉恆,這小宮侍說,興福宮花壇底子下死了個人,你且同朕一起去瞧瞧。」

    「死人?」殷玉恆聞言,也吃了一驚,但反應卻比殷玉瑤和佩玟要小得多,伸手提起那宮侍來,劈面吼道,「走。」

    小宮侍吃這一嚇,險些尿了褲子,哪裡還能挪得動腿兒?殷玉恆也不管他,提著他便朝前走,殷玉瑤與佩玟跟在後面。

    出長廊過通濟橋再往前行出一段,便是興福宮了,小宮侍伸手摀住眼睛,另一隻手指向右邊宮牆下第三個花壇。

    殷玉恆扔下他,自己抬腳走去,繞到裡側,就著極其黯淡的夜色,果見一具屍首匍在地上,面孔朝下,身上穿著宮侍的服色。

    想了想,殷玉恆直起身來,朝殷玉瑤搖搖手,示意她別過來,自己倒轉長劍,用劍柄將屍首翻了個個兒,卻見那人一張臉上傷痕纍纍,痂疤重著痂疤,似是受過重刑的模樣。

    到底是誰,出手如此狠毒?殷玉恆漆黑的眉頭高高聳起。

    「阿恆——」

    見他久久不作聲,殷玉瑤忍不住,邁到花壇前立定。

    殷玉恆直起身來,攝唇打了聲忽哨,但聽得院牆裡邊的樹梢子上嘩啦啦一陣響,跳下兩名身著黑色緊身衣的少年。

    「把這個,抬到值房去。」

    「是!」兩名少年躬身答應,沒有絲毫遲疑,彎腰抬起那屍首,調頭便走。

    殷玉瑤看得分明,當下不由愣在那裡,半天回不過神來。

    「皇上,」殷玉恆轉身繞過花壇,壓低了嗓音道,「這裡不太乾淨,先回宮裡去吧。」

    「……也好。」一陣風吹來,殷玉瑤只覺遍體寒涼,耳裡聽得四圍暗聲嗚咽,饒是她膽大,也不由生了幾分怯意,當下便在殷玉恆的陪同下,往明泰殿而去。

    親自將殷玉瑤送回明泰殿,又看著她睡下,殷玉恆方才抽身退出,自往禁軍值房而去。

    由於他身任禁軍統領,位高權重,故而值房與其他禁軍隔開,乃是單獨的一間。

    推門步入屋中,殷玉恆便見那兩個黑衣少年仍然直直地站立著,而地上則橫躺著那具屍體。

    「查過了沒有?」走到桌邊,「噹」地一聲將長劍重重放在案上,殷玉恆方漫不經心地道。

    「查過了。」

    「有什麼發現?」

    「死亡時間是昨天夜裡,有被移動的跡象,應該是處理屍體時被什麼人撞見,匆匆扔在花壇後的。」

    「哦」了一聲,殷玉恆不再言語,屋中一下子變得安靜到極點。

    「這些日子我讓你們暗查宮禁,可有收穫?」

    「……沒有。」

    殷玉恆雙眸一厲:「記住!把眼睛放亮些!倘或有什麼差池,自己把腦袋卸下來!」

    「是!」兩個少年直挺挺地鏗然跪倒。

    「去吧!」殷玉恆這才用力揮揮手,臉上的神情很有些煩躁。

    兩個少年走了,殷玉恆站起身,繞著那具屍體,來來回回地走動著,似乎想從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用刑者的手法,看似殘忍而混亂,不過細觀,卻能尋出某些痕跡——似乎,開始的時候,用刑者並不想取這宮侍性命,是以傷勢雖密,但都是皮外淺傷,純粹折磨人,而致命的一處,是脖子上那道極細的勒痕……

    是誰呢?

    到底是誰呢?

    有必要費如此大的手腳,去對付一個毫不起眼的宮侍,其目的何在?

    ……

    躺在枕上,殷玉瑤久久難以成眠,眼前晃動著一副副讓她觸目驚心的景象——葛新那張死不瞑目的臉,興福宮外無名宮侍的屍體、暗處裡活動的鬼魅人影……

    「啊——」她不由發出聲悸顫的呼聲,猛地坐起身來。

    幃幕重重,將內殿與外殿完全隔絕,團繞在她身邊的,是濃郁而沉凝的黑。

    很黑。

    雙手緊緊地抓住錦被,她不禁「嗚嗚」哭出聲來。

    在這樣淒惶的時刻,有誰能安慰她呢?有誰可以安慰她呢?

    「瑤兒……」突如其來的喚聲,讓她驀地抬起頭。

    那男子的身影半掩在黑暗中,面容有些模糊,可一雙玄眸,卻像天際最亮的星辰,替她驅散所有的黑暗。

    惶亂的心離奇地安定下來,殷玉瑤不由下了榻,恍恍惚惚地向他走去。

    男子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煌曦……」她低低地叫著,伸出手去。

    抱住了,只是一根堅硬的青銅燭台,那泌冷的寒意,讓她驀地清醒過來。

    她又「做夢」了。

    似乎每一次,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便能看見那個人,站在離她最近,卻是永遠都夠不著的地方,用最溫情的目光撫慰著她,鼓勵著她。

    可每一次帶給她的,都是更深的寂寞與憂傷。

    他……不在了呵……就是不在了呵……

    緊緊抱住燈柱,殷玉瑤「嗚嗚」哭出聲來。

    ……

    朝堂上的氣氛有些冷,無論是君,亦或是臣,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許久,議事院院臣洪詩炳方出列奏道:「啟稟皇上,洪州都尉萬嘯海上呈兵部,請求撥給軍餉一百萬兩,請皇上定奪。」

    「一百萬兩?」殷玉瑤微微一怔,方打起精神道,「可有呈明詳細帳目?」

    「有。」

    「兵部相關職司人員可仔細核算過?」

    洪詩炳不作聲了,轉頭去瞅兵部尚書司馬洋。

    「啟稟皇上,」司馬洋出列,「隨萬嘯海請銀奏折一同遞至兵部的,還有三份捷報,言說我軍擊退倉頡大軍,迫其後撤一百里,又道倉頡王子那奴巖趁那奴奔不備,率軍奇襲其後方,令其大敗,那奴奔一蹶不振,有後退回境,與那奴巖一決雄雌之意……」

    殿上眾人不由屏聲靜氣,側耳細聽。

    「倉頡軍退了?」殷玉瑤的精神也為之一震,微微坐直身體,「這是好事啊!」

    「是,」司馬洋點頭,「但經此數役,我軍也損失慘重,士兵們亟待朝廷獎掖,以穩定軍心,故此,萬嘯海上折請求撥銀。」

    「依司馬愛卿看,這一百萬兩軍餉,應當撥給萬嘯海了?」

    「應當!」司馬洋定定地答道,「但與此同時,朝廷應該派一名欽差,一名監軍前往,一為犒軍;二為傳旨,三為……」

    他下面的話並未講明白,但所有的人卻心中有數——駐紮在洪州城中的燕軍為數不少,且現下萬嘯海新勝,在軍中聲望必高,倘若他得了這百萬兩軍銀,有心要弄出什麼動靜來,那才是邊患蹴平,內憂又起!

    「司馬愛卿所言極是,依司馬愛卿看,該派誰為欽差,誰為監軍比較恰當?」

    「微臣不才,願為監軍,至於欽差,請皇上任命四位議事院大臣中任何一位。」

    「很是,」殷玉瑤點頭,朝下立眾臣瞄了一眼兒,點名道,「宋明非,你且與司馬洋走一趟吧。」

    「微臣遵旨!」宋明非出列,躬身領命。

    「可還有他事要奏?」

    「啟稟皇上,」禮部尚書韓元儀出列,「昨日收到金淮國國書,說金淮新帝納蘭照羽即將登基,同時行冊後大典,而這新後,還是我燕國女子。」

    「燕國女子?」眾臣一聽,頓時議論紛紛——容心芷與納蘭照羽有情一事,所知者甚少,是以驟然聽聞金淮帝君將納燕女為妃,眾人莫不驚詫莫名。

    殷玉瑤擺手,止住眾人,鳳眉輕輕往上一揚:「你且將國書呈上,這件事,朕要親自處理。」

    皇帝親理?眾臣更是大出意外,個個眼巴巴地瞧著韓元儀,即有宮侍降階,從韓元儀手中取了國書,復上丹墀,呈遞駕前。

    「今日廷議止,各位愛卿先回衙署辦差。」手拿國書,殷玉瑤擺擺手,眉宇間浮出絲淡淡的疲憊。

    「臣等告退。」兩班文武齊齊躬身,待殷玉瑤起身離去,方魚貫退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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