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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探(上) 文 / 半畝茶地

    在巷子一處陰暗的角落裡,閒擱著兩個廢舊的籮筐,一個籮筐微微動了動,然後猛地掀開,蹲在地上的高子軒站了起來,邊用手拍著身上黑乎乎的東西邊對著另一個籮筐抱怨道:「大哥……你這種避人的招數未免也太……」

    話說到這裡,高子軒住了嘴,因為從另一個籮筐裡鑽出來的高子墨,此時一臉無比嚴肅地看著他,沒有做聲。

    「事態又變化了。」高子軒瞇了瞇雙眼淡淡地說道。

    「此處不宜言談,你且隨我來。」高子墨說罷,轉頭率先向巷子的前方大步走去。

    「死人了……快來人啊……死人了……」有一個老婦人驚呼著,從剛走出巷子站在花街旁邊且很是狼狽的二人面前奔走疾呼而過。

    高子墨看了高子軒一眼,高子軒垂眼淡淡地笑了笑道:「即便是出手幫他躲過一劫,看來依舊躲不過天命呢。」

    高子墨聽罷沒有說話,直直地向對面的一家正準備開門營業的沁雅閣走去。

    果不出高子軒所料,在一家低等j院的後院,方才從酒館中逃出去的那名漢子,此時正仰面掛在一堵牆上,鮮血沿著牆流到了地面上,他大張著嘴雙眼突出,像是在臨死之前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般。

    沁雅閣內,高子軒和高子墨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對坐在矮榻前品嚐著香茗。

    「哥哥且先看看此物。」高子軒將那包著銀針的絲絹取出,遞道高子墨的面前,高子墨小心翼翼地打開那絲絹,看著裡面躺著的一根銀針閃著微紅的光澤,臉色不由地微微變了變。

    「若為弟沒有記錯,此毒應來自於地魔宮。」高子軒在旁邊淡淡地喝著香茗說道。

    「正是」高子墨點了點頭。

    「看來哥哥還是要更加小心謹慎的好,不知哥哥此次所為何事……恩……且先讓我猜猜來看……哥哥可是想說那山鬼之事?」高子軒放下茶盞看著高子墨說道。

    「山鬼?如此子虛烏有之物,子軒也會信之?」高子墨板著臉說道。

    「信山鬼?我願信內鬼。」高子軒垂著眼簾又端起茶盞,淡淡地說道。

    「想必子軒也瞧見了,凡是知曉此事之人,皆死於非命……為此,子軒並不質疑?」高子墨很是沉靜地說完,抬眼瞧見高子軒一臉淡然地喝著香茗,神色不由地微微黑了黑。

    「哥哥能出現在此處,想必已經查出其中原委,為弟子在此洗耳恭聽便是,為何質疑?」

    高子墨聽高子軒說罷,無語地垂下了眼簾,看著手中的茶盞淡淡地道:「不出許久,京城定有血光之災。」

    高子軒聽罷,微微愣了愣神道:「鎏王兵力在外,如何會有如此多的兵力對十多萬禁衛軍?」高子軒說到此處,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神色不由地變了變道:「熙兆國水患。」

    「正是如此,士兵扮成難民分批次入京,這支軍隊是當今陛下上登基之前,金玉鳳借其兄之手私下掌握的一批精銳軍隊。」高子墨淡淡地說道。

    「坑殺難民,讓軍隊填補,鎏王這一招還真是……」高子軒鬱悶地吐出一口氣說道。

    「坑殺難民?」高子墨抬眼看著高子軒道。

    「自然,想必哥哥也知,南紹國難民進入我國,定當有確切的人數限定,若進入國內人數陡增,朝廷定當疑之,為掩人耳目,唯一能行的只有此法。為弟曾讓人查過,不少進入我國的熙兆子民無故失蹤,定當與此事有關。」

    高子軒說罷,兩人不由地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還有之。」高子墨又道:「自武林盟主銷聲匿跡之後,綠林人士意見不中,其中有不少人投奔鎏王。且朝中大臣,金玉鳳黨羽頗多,乘機紊亂朝綱,子軒,如此形勢,你我該如何待之?」

    高子軒伸出右手食指,垂眼輕撫著茶盞的杯口,想了想淡淡地道:「且先請哥哥就此等候些許時日,切莫過早定下結論,讓為弟入宮探探虛實再作定奪也不為遲。」

    高子墨聽高子軒說罷,慢慢地吃了一口茶想了想,點頭道:「那就依子軒之言吧。」

    冬日和煦的陽光暖暖地照在金光閃閃的宮殿之上,抑或者透過雲層灑在宮內的某一處建築物上,感覺就像是金色博美狗身上的那又細又軟的毛,看著就是讓人舒服。

    蘇雪艷在一間雜房裡掏出了一根長梯,搭在自己居住的那間宮室的屋簷旁,爬上了屋頂慵懶地躺在上面,一臉愜意地閉著一隻眼睛,伸手假意地輕抓著那絲絲縷縷的陽光。

    她無聊地獨自玩了一會兒,放下手來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樣呆在宮廷裡還真是無聊啊。由於害怕惹出禍端,最近好幾天她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這所宮殿,讓她滿意的是這裡的確甚是偏僻,這些天裡,她除了見到給自己送一日三餐的聶溪外,完全沒有看見第二個活人。

    「魏丞相那隻老狐狸,該不會把我騙到這裡就不搭理我了吧。」蘇雪艷抬眼看著佈滿了卷毛似的白雲的天空,喃喃地小聲說道。

    「簌簌~~」耳旁突然傳出來的一陣聲音引起了蘇雪艷的注意,她忙坐了起來,看見前方不遠處,一個身穿紫色衣袍的人,正揮動著手中的利劍,瘋狂地砍伐著周圍的一株株粗壯的大樹。

    「這人定是瘋了,沒事拿樹出什麼氣啊。」蘇雪艷翻著白眼嘀咕道,然後她又躺了下來,聽著下面一株株樹應聲倒下的聲音,看著頭頂上露出的一片藍天。

    突然,蘇雪艷猛地坐了起來:「不行……那丫的可不能再繼續這樣砍下去。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住,他丫的砍完樹洩完氣,拍拍屁股走人了,聶溪一來看見這樣的場景,一定會懷疑是我做的。」

    蘇雪艷邊下房頂邊憤憤地道:「老娘我都不出去了,丫的麻煩還是要自動找上門來。」她迅速地下了房頂,提著身上的粉色裙子暗運輕功向那肇事者快速奔去。

    「稟陛下,凌王爺求見。」聶溪從一株大樹後走了出來,單膝跪地對正在揮劍砍著樹枝的上官毓稟告道。

    蘇雪艷奔了過去聽見聶溪的聲音,忙撲哧一下摔在了一叢大樹枝後面,與此同時,上官毓揮劍砍下的一根樹枝也應聲落地,恰好蓋過了蘇雪艷發出的聲音。

    上官鎏聽道聶溪的稟報,停下了砍樹的動作,他將手中的利劍插進了自己面的土地,雙手輕輕搭在劍柄上,垂下長長的睫毛,雙眼噴出兩道寒冷的光淡笑著道:「哦,來的倒是蠻快的。」

    「丫的,還真是倒霉啊,一直躲避的人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蘇雪艷趴在地上微微動了動,這樣的季節扒在地面上還真是讓人受不了,現在多希望還在屋頂上享受冬日愜意的陽光啊,我還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管這檔子鳥事幹嘛。

    聶溪顯然聽到了蘇雪艷腳上銀鈴發出的聲響,微微怔了怔,抬眼看向上官毓,見他正瞇著雙眼在樹林中四下張望著,顯然他也聽到了。

    「陛下,凌王在昭陽殿恭候多時了。」聶溪忙垂首說道。

    上官毓看了聶溪一眼,笑了笑,拔出插在地上的寶劍,將它歸還進了劍鞘,轉身向蘇雪艷正好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聶溪見上官毓沒有將蘇雪艷從樹叢中揪出來,心中像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般吁了一口氣,他轉頭看了一眼蘇雪艷藏身的大致方向,微微皺了皺眉頭忙起快步向上官毓趕去。

    「聶護衛。」上官毓用王者的口吻邊走邊叫道。

    「臣在。」

    「傳孤口諭,再加派人手,護箐貴妃安危,若尋到雪神醫,定當厚待之。」

    「臣……遵旨」聶溪垂眼應道,第一次因蘇雪艷隱瞞聖上,這種感覺讓他心中很不舒暢,但奇怪的是他選擇這樣做,絲毫沒有猶豫過。

    「呼~~好險~~」蘇雪艷趴在地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來還是早些將任務完成得好,她慢慢地從樹叢後面站了起來,看著眼前亂七八糟地倒成一片的樹枝,不由地微微皺了皺眉頭。

    「中了怪老頭的毒的人,不可能會有這麼好的精神的,其中定有什麼原因,不行,這個必須要搞清楚,否則不但拿不到銀子不說,搞不好還要在這宮殿裡被困上好久,十天半月的還好,若是個三年五載……自己不但沒機會嫁給妖孽不說,指不定還得要客死在這種地方。

    「絕對不能發生這種事情,難得一次古代之旅,怎能關在宮中結束,在回去之前,我一定要成為富婆,有自己的宅子,然後嫁給宇文楓這個古代帥哥,天南地北地遊覽一番,然後再浪漫地回到我的世界中去……唔~~要是能帶上宇文楓一同回去,那更好呢……」蘇雪艷像是做了某種決定,捏著拳頭用貝齒咬了咬淡粉色的薄唇,轉身向自己所住的宮殿快速跑去。

    夜幕漸漸拉了下來,今晚無風,天上的星辰恍若全數流到了皇宮之中,在像是落滿了黑天鵝絨般的皇宮,一盞盞宮燈井然有序地照亮著宮殿的每一處地方。

    蘇雪艷用過晚膳,接過聶溪按她的吩咐從御醫院借來的一些醫用物品,搭在肩上便抬腳向屋外走去。

    「你這是欲要何為?」聶溪站在旁邊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蘇雪艷說道。

    「當然是去做我的工作啊,魏丞相帶我進宮,無非就是救你們當今陛下一命,原本我想情況應該很糟糕的,沒想到那人比想像中的還要精神。呵呵,這筆錢賺的還真是輕鬆。」蘇雪艷說著,伸手拉開門,轉頭對聶溪道:「走吧,煩勞你帶個路。」

    聶溪聽蘇雪艷說完,微微怔了怔,他知道蘇雪艷欲要何為,只是他有點不明白,為何起初進宮之時千番迴避,而現今卻又主動前往呢?這雪神醫的腦袋,還真的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前來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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