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夜探(下) 文 / 半畝茶地
昭陽宮內一片燈火輝煌,一大群太監宮女安安靜靜地侯在房外,聶溪帶著蘇雪艷悄悄地從他們背後溜過,越過護欄進入了昭陽宮內。
「我說你們陛下還沒安寢麼?」蘇雪艷看著一間燈火通明的宮室小聲說道。
「在稍候片刻,陛下亥時安寢。」聶溪在蘇雪艷旁邊小聲說道。
兩人靜候了一會兒,門戶吱呀一聲打開了,見箐貴妃披著一件毛茸茸的披風從裡面走了出來,由一個宦官背進了停在宮殿外面的一個鸞轎中。
「你們陛下還真不會憐香惜玉,享受完了就無情地打發人家走。」蘇雪艷轉頭對身後默不作聲的聶溪說道。聶溪聽罷直接選擇不搭理她,他果斷無視掉了這一席話。
幾個太監宮女在箐貴妃退出後,在那內監大人的指揮下紛紛垂首快步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室內的燈暗了下來,太監宮女依次慢慢地退了出來。
「就寢了?」蘇雪艷問道。
「嗯。」聶溪應了一聲。
蘇雪艷轉過身,背對著上官毓的寢宮道:「聶溪,上官爧洌那小鬼還好吧?」
「太子甚好,現已在東宮。」聶溪答道。
「太子?」蘇雪艷一臉詫異地看著聶溪,然後笑道:「也難怪會有那麼大的排場,原來那小正太是當今太子殿下啊。」
「你如何結識太子殿下的?」聶溪看著蘇雪艷問道。
「我曾經救過他兩命,就認識咯。」蘇雪艷豎起兩根手指在聶溪的面前比劃著淡淡地說道。
有禁衛兵拿著冷兵器齊排排地跑了過來,二人忙噤聲垂下頭來,待他們走後,二人抬起頭開。正好看見一身華麗裝扮的曾蘭,帶著一個端著宵夜的宮女款款走了過來,還沒走到昭陽宮的台階,便被昭陽宮的護衛攔了下來。
「內監大人,陛下可是安息了?」曾蘭淡笑地看著那內監大人問道。
「陛下已經安寢,娘娘還是請回吧。」那內監大人彎腰對曾蘭施了一禮說道。
「可是娘娘親自下廚做的宵夜……」旁邊那丫鬟聽罷,有些不快地說道,卻立即被那內監大人打斷道:「冬梅,你好大膽,本座已經告知,陛下早已歇息,莫非你要驚擾聖上?」
「奴婢不敢」那冬梅聽罷,頷首彎腰地說道。
那內監大人顯然一點都不給那蘭妃娘娘的面子,皺了皺眉頭,一臉很不耐煩地說道:「那還不快些下去。」
「是」那蘭妃應道,轉頭戀戀不捨地看了上官毓的寢宮一眼,領著冬梅轉身沿路返回了。
「皇宮就會是這樣,只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蘇雪艷看著曾蘭離去的慘淡背影淡淡地說道。
聶溪在旁邊沒有做聲,過了許久……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蘇雪艷轉頭向旁邊的聶溪問道。
聶溪看了看眼前的禁衛兵答道:「將近子時吧。」
蘇雪艷垂眼想到:兩個小時,就在平常也應當熟睡,更何況還是進行了魚水之歡的人,那陛下現在應當睡的很熟才是。她想到此處,伸手打開包袱,挑了幾樣有用的東西,對旁邊的聶溪道:「你去幫我引開那些護衛,好助我潛進那寢宮中去。」
聶溪聽罷,皺著眉頭道:「陛下本要見你,為何你卻要多此一舉地如此詭秘行事?」
「這是我的事,你無須多管,只要結果滿意就成,管他是何流程,你快去幫我把他們引開啊。」蘇雪艷說著,突然抬手將毫無防備的聶溪推了出去。
眾禁衛軍只見一個黑影跳了出來,微微怔了怔,紛紛拉弓搭箭地向聶溪射去。
「等等~~那像是陛下的貼身護衛。」有人叫道,但是沒有任何人因此話而停下來。
「傳劉統領和聶護衛之令,凡是非此宮之人踏入此宮,均以刺客待之,即便是本人亦是同待。」一個禁軍侍衛高聲說道。
聶溪側身避開一隻飛向自己的冷箭,伸手將它抓住,卻發現箭上沒有箭頭。
「這幫傢伙,擺明了的就是在戲弄自己」聶溪心道,他邊閃身躲過那一隻隻射向自的無頭箭,側臉向陛下的宮殿處瞟了一眼,再那裡,蘇雪艷已經成功地偷偷打開一扇窗戶,正在溜進去。
上官毓躺在龍床之上,隱隱聽見窗戶細微的響動聲,微微掙開了雙眸,他悄悄地將玉枕下的短劍取了出來,藏於錦被裡,假寐著伺機而動。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鈴音,緊接著便是沉悶的「噗~」的一聲,然後是短促的呻吟聲。上官毓微微皺了皺眉頭,來者是誰他心裡己經明白了七八分,但對於這雪神醫是敵是友,他現在還不能定奪,一切還是小心為妙,於是他慢慢地將被子中的短劍扒開,透過床上的帷幔,借助於微弱的燭光,他靜靜觀察著外面蘇雪艷的舉動。
他看見地上坐著一名銀髮女子,正齜牙咧嘴地揉捏著自己的膝蓋,她旁邊的一扇窗戶大開著,顯然她方才是從窗戶上翻了進來時不慎摔倒了。
『稟聖上,雪神醫髮色應為銀白,蕭相所見乃是其用墨色染髮所致,此人不喜與宮人來往,或許會常於暗中行事,且毫無禮數教養……』魏子言的一席話在上官毓的腦中再次迴響了起來,他將短劍放在身側最易拿到的地方,閉上雙眼靜靜地躺在床上,他今晚打算賭上一把,以自己的人生安危來賭魏子言、蕭恆子和聶溪對他的忠心。
「這般大聲也沒見他醒,果然睡得很熟。」蘇雪艷抬眼看著上官毓所在龍塌心道,她慢慢地爬了起來,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向他走去,生怕將他吵醒。
她輕輕地撥開帷幔,看著上官毓睡著了的容顏小聲嘀咕道:「皇家的基因就是好,隨便抓一個都是美男子。」說罷,便小心翼翼地揭開上官毓的被褥,露出他的手給他號起脈來。
上官毓不由地僵了僵,他心中的這個賭,他贏了,蘇雪艷感覺到他的不對勁,誤以為他是夢到了不好的事情,忙伸手在他頭上的兩處穴位輕柔了起來,不一會兒上官毓便漸漸地沉睡了過去。
上官毓感覺自己像是沒有睡多久,外面便響起了那內監大人的輕喚聲:「陛下,時辰到了,該起了。」
他緩緩地睜開雙眸,看著眼前的帷幔,昨晚一夜好眠,應該全是這雪神醫的功勞。他緩緩地坐了起來,掀開床幔向外面望去,窗戶是關著的,顯然她早已離開了。
「陛下」外面又想起了那內監大人的輕喚聲。
「進來吧。」上官毓淡淡地說道,腦袋裡還在想著蘇雪艷的事情。
門被緩緩地推開了,那內監大人領著一大群侍女宦官走了進來。
「聶護衛何在?」上官毓看著屋外說道。
「臣在。」聶溪跪在門外應道。
上官毓讓那內監大人取來筆墨紙硯,在上面寫了一行字對折起來道:「五日內答覆。」
「臣遵旨」聶溪單膝跪地,雙手高舉過頭頂接過那內監大人遞上來的紙條。
「且下去吧。」上官毓說道。
「是」聶溪應了一聲,離開了。
在宮內的某處迴廊裡,蘇雪艷一臉怒氣咻咻地走著。
「丫的,魏丞相那只奸猾的老狐狸,陛下一點事都沒有,把我弄進來究竟是何居心,我就不信找不到你要銀子。」
「雪神醫」蘇雪艷正要拐到另一處去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後面叫她。她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看見蕭恆子一臉溫潤儒雅地淡笑著向自己走了過來。
「你是……哦……那位告訴我御用茅廁的大人……」蘇雪艷看著他說道。
「在下蕭恆子,見過神醫。」蕭恆子一臉溫和地笑著向蘇雪艷拜了一禮。
「蕭大人有禮了。」蘇雪艷見他給自己施禮,自己也忙跟著還禮道。
「在下見神醫如此匆忙,不知欲去何處?」
「我尋魏相爺有點急事,蕭大人可知他在何處?」蘇雪艷雙眼閃亮地盯著蕭恆子說道。
「不知,魏相公務繁忙,很少見其本尊的。」蕭恆子搖頭說道。
蘇雪艷聽蕭恆子說罷,一臉不爽地吐了一口氣。
「不知雪神醫尋魏相有何急事?」蕭恆子見蘇雪艷一臉不爽,忙問道。
「也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一下,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是不是就可以出宮了。」蘇雪艷說罷,看著蕭恆子忙笑道:「既然蕭大人不知魏相在何處,那我還是到別處看看吧。」
「雪神醫……不知雪神醫可知寒清宮如何走?」蕭恆子問道。
「剛才好像看過,唔……蕭大人沿著此走廊直走,然後左轉應該就是吧。」蘇雪艷說道。
「有勞雪神醫指點。」那蕭恆子向蘇雪艷拜了一拜,便大步向蘇雪艷所指的方向走去。
「寒清宮……」蘇雪艷轉身背對著蕭恆子向前走了幾步,皺眉低喃道:「感覺又好像有點……呀剛才看的應該叫水寒宮吧。」蘇雪艷突然想了起來,轉頭欲要叫住那蕭恆子,卻見走廊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跑哪裡去了?啊算了,想必遇到宦官、丫鬟的,應該會告訴他吧。」蘇雪艷自言自語道,抬腳大步向前走去。
太子東宮,上官爧冽正在玉笛子的教育下練習著劍術,抬眼間蕭恆子走了過來,忙放下手中的劍叫道:「蕭左相,不知今日是迷路了還是刻意前來指點本宮的?」
蕭恆子看見上官爧冽,忙趨步上來給他行了一禮道:「老臣這回是又走錯地方了,還請太子指點迷津,不知寒清宮該如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