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 140(完) 文 / 簡思
車輪跟地面碰撞的聲音,嘩啦啦的響個沒完,叫人覺得耳朵有些疼。
呼啦啦個沒完。
安靜下來了,然後又是一陣的嘩啦啦的,護士醫生在往裡面推人,金鼎鼎進醫院的時候並沒有帶著手機,當時所有人都嚇到了,她也沒有注意到,手機就摔在了辦公室裡的角落裡,正在靜靜的躺著。
大宇在不停的給鼎鼎打電話,他不能離開,要是人真有個萬一,可是他不去找,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大宇搞不懂怎麼就弄成了今天的局面?
金鼎鼎就那麼躺在急救床上,耳邊沒有一點的聲音,這是怎麼了?她明明還有意識的,為什麼就是動不了呢?
秘書都嚇傻了,主要她也沒有碰上過這樣的事情,二小姐跟趙萍趕到醫院,二小姐扯著自己的西裝。
「到底是怎麼搞的?」
那邊醫生過來,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說是現在還沒有檢查出來,最好是做一個全身檢查。
「又是他嗎的檢查不出來,你們到底是幹什麼吃的?之前就告訴我檢查不出來,結果她就不能走了,現在又告訴我這樣……」
趙萍試著把二小姐給推開,對著醫生抱歉的笑笑:「真是對不起,我朋友有點著急,她們是姐妹,請你理解一下。」
那醫生大概也猜到了,二小姐看著裡面被推出來的人,手機響了起來,自己不耐煩的按掉。
金奶奶那邊腦出血,出了很多,醫生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說是準備後事吧,要是能過今晚那是萬幸,過不去今晚,那就是不行了,送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要是在早半個小時,也許還能保住她癱瘓,但至少有生命在不是嘛。
「奶,你到底跟她都說了一些什麼?」
閔奶奶也嚇懵了,她什麼都沒有說,看著自己孫子看著自己的眼神,閔奶奶動動嘴巴,最後自己也哭了出來,誰能想到她會這樣啊?自己沒有對她動手,也沒說什麼,就是說孩子的事情,要是老金太太死了,自己是不是還能跑掉?
閔奶奶一想也許自己會坐牢,就覺得可怕的厲害,抓著大宇的手。
閔中原跟閔媽媽得到消息之後趕了過來,閔中原不想看著兩家鬧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如果金奶奶真的人沒了,他們家也說不清的,不管老太太是怎麼去的他們家。
閔媽媽覺得既然身體不好,為什麼要走出來?
真是頭疼一陣接著一陣。
閔媽媽把大宇拉到一邊:「你奶雖然做事兒不靠譜,但是不會動手的。」
大宇坐在椅子上,他現在只覺得渾身冰冷,他看著自己的媽媽,好半天雙手抱著頭:「媽,醫生說奶奶是被刺激的,強烈刺激,你知道什麼叫強烈的刺激嗎?」
閔媽媽不說話了,那現在要怎麼辦?
誰都不想發生這些的,那就發生了,要怎麼解決?
「怎麼沒有聯繫上鼎鼎?」
大宇茫然的看著四周。
*
二小姐的臉色很是難看,瞬間就了,趙萍以為是關於鼎鼎的,抓著二小姐的手力量也沒有控制,指甲摳進了二小姐的皮膚裡。
「怎麼了?醫生說什麼了?」
二小姐現在心裡也是著急,沒有時間去聯想,趙萍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
「鼎鼎的奶奶人在醫院,說是情況不好……」
二小姐負責開車,鼎鼎坐在後面,趙萍在安慰她,她穿著醫院的鞋子,雙手合十,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情,什麼都不要發生,什麼都不要發生。
到了醫院,閔奶奶看見金鼎鼎出現,情緒就變得很是激動。
「我沒有對她幹什麼,是她自己找上門的,我就不同意他們復婚難道我錯了?大宇跟小梨都要訂婚了,她這個時候這樣做,叫我們怎麼跟小梨交代,我說什麼了?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就是把事實告訴她,她就這樣了,跟我沒有關係,她好好的幹嘛要來我們家,她要死就死,為什麼要死在我家,我沒有做什麼……」
閔奶奶的情緒有些失控,鼎鼎視線有些飄渺的看過去,趙萍從樓下跑上來,這邊用手按住鼎鼎的胳膊,叫她跟著自己走,一邊走一邊在說情況,她剛才就是去醫生辦公室瞭解一下情況,這裡有最好的醫生,只要是病就能治療不是嗎?
「沒事兒的,年紀大了總會有點小病小痛的,醫生總是往重了裡說,你看之前不是說你不能走路都找不到原因,現在你還不是好好的在這裡,鼎鼎沒事兒的。」
二小姐一個眼神看過去,趙萍搖搖頭,醫生的說法還是讓準備後事。
情況非常不好。
鼎鼎被趙萍哄著往裡面去,都還沒有走到門口,外面護士醫生就呼啦啦的往裡面去,然後病床被推了出來,鼎鼎就那麼站著,傻傻的站著,看著奶奶蒼白著一張臉從自己的身邊被推走,後反應過來的去追,趙萍跟上了,還在鼎鼎的耳邊在說什麼,金鼎鼎什麼都聽不見,胸口疼的厲害。
大宇也跟了上去,畢竟是發生在他家裡的事情,他試著要上前,那邊護士告訴不能在跟著進去了。
「我就看一眼,我就看一眼……」
護士在攔著:「請您安靜,我知道您傷心,醫生都在裡面,請相信我們好吧?」說完又安慰了金鼎鼎兩句,自己也開門跟了進去,鼎鼎靠在趙萍的身上,自己渾身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跟麵團一樣,順著趙萍的身體就往地上去,趙萍根本光顧著安慰她了,根本沒有注意到,二小姐那邊注意到了根本來不及,大宇上前拖住她的身體。
鼎鼎小心的用自己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他的手指掰開,她動作做的格外小心翼翼,然後靠在趙萍的懷裡。
「找最好的醫生,如果這裡沒有就從別的地方調過來,多少錢我出。」
那醫生倒是覺得有這樣的朋友很好,問題是,現在時間就是金錢,等你把最好的醫生帶過來,估計人已經不行了,他們這裡已經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醫院,老太太真的是不行了,就是靠著最後一口氣在撐著。
鼎鼎等在外面,等的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二小姐那邊公司有事情顧不上必須先走,跟趙萍說了叫她先照顧鼎鼎,公司那邊她不用著急,少她一個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金敏跟柳巖巖王大志趕過來的時候,金奶奶還在裡面。
「怎麼弄的啊?」金敏拎著自己的兜子,不是已經開始好轉了嘛,你說恢復的挺好的,怎麼就這樣了?
鼎鼎被姑姑搖晃著,她就像是沒有了魂魄一樣,閉著眼睛一直在說對不起。
金敏坐在椅子上哭,明明挺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姐,不關你的事兒,不關你的事兒……」
沒意外的金敏跟閔家的人幹起來了,閔爺爺也是在這個醫院,倒是方便金敏找人了,閔中原自然不能叫別人對自己媽不客氣的,就算是他媽有錯,閔中原跟閔媽媽攔著。
「你給我出來,你到底跟我媽都說了什麼?」
閔奶奶也跟瘋子一樣的跳著腳跟金敏在說,根本不管自己的事兒,是金奶奶自己找上門的,與自己無關。
「放你x的屁……」
金敏也顧不上什麼所謂的教養不教養的,她媽現在都要死了,她還管什麼教養?
鼎鼎就坐在門口,一動不動,趙萍勸她喝點水,她不喝,勸她吃點東西也不吃,這麼久了也不去衛生間,倒是大宇一直沒離開,就站在挨著那邊樓梯間的位置,他沒有跟著金敏上去,好像也顧不得樓上發生什麼了。
這邊病房裡吵吵的,護士趕過來就說這裡是醫院,叫她們不要吵,如果要吵回家去吵。
「你要怪,就怪你家金鼎鼎,要不是她自己作,今天怎麼會弄成這樣?人死了也怪不到我的頭上,我怎麼著你媽了?她自己送上門的,我說什麼了?你們有證據嘛?你們看見了嗎?看見了在說話,沒看見的話那就不要胡言亂語。」
金敏的哭聲,閔奶奶的哭聲交織成了一片,閔奶奶還覺得自己委屈呢。
盧小梨是被閔曉的電話給通知來的,她來之前並不知道醫院裡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她到了醫院下面給大宇打了一個電話。
「你先回去吧。」
她沒有多問,自己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的,閔曉在打電話,就說自己家裡出了一點事情,過不來。
閔曉覺得這場戲演到今天已經所有人都全了,真是好看啊,就是差一個盧小梨也是一樣的效果。
那邊護士進進出出的,裡面也有陸續被推出來的人,都不是金奶奶。
鼎鼎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看著裡面,金敏從樓上下來,坐在鼎鼎的身邊,她曾經以這個侄女為驕傲,看見她就覺得她是老金家的未來是希望,是陽光,可是現在呢?
她想埋怨鼎鼎,你還想叫你奶奶怎麼樣?你還想讓你奶奶為你付出什麼?
金敏想起自己爸爸的過世,看著那扇門,抓著鼎鼎的胳膊,刻薄的話她說不出口。
「鼎鼎啊,你是不是覺得你奶奶過的很好?」
鼎鼎捂著自己的心口,她哭不出來,疼的厲害,自己也沒有辦法叫它不疼,金敏就說了那麼一句話,然後就沒有了,柳巖巖滿臉上也都是眼淚,可是這時候還是捏了自己媽媽一把,姐已經夠痛苦的了,要是姥姥真有什麼,最難受的人是姐。
鼎鼎就想著,從小自己就不聽話,叛逆,別人說的什麼說這是對的,自己就一定要逆向而為,她不聽話,她不當好學生,爺爺奶奶一次一次的失望,她對未來已經放棄了所有希望,是爺爺強忍著心臟的難受,到處去找她,跟她說,你要去那就去吧,反正我要死了,鼎鼎記得跟爺爺相處的每一個細節,記得因為跟大宇的事情弄的奶奶跟自己翻臉,她從來就沒有後悔過,覺得愛情是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也是自己選擇的,她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可是此刻卻是無比的痛苦,奶奶和爺爺的手就像是一個港灣,給了她最溫暖的一個家,爺爺因為自己死的,現在要是……
劇烈的疼痛使得鼎鼎的腦門子都是汗珠,趙萍覺得不對,這邊護士說讓鼎鼎檢查一下,她就是不動,柳巖巖知道自己說什麼她姐根本不會聽的,拉著金鼎鼎的手。「姐,你別嚇我們啊,你到底是哪裡疼?姐」
金敏捏著鼎鼎的手:「你聽姑姑的話,上去做一下檢查好不好?你的情況不對……」
金鼎鼎靠著趙萍,順著就躺了下去,給趙萍嚇的,幸好是自己伸手給接住了。
「鼎鼎啊,你先聽姑姑的話……」
金敏的聲音還沒有說完,裡面出來一個護士,在喊:「誰是xxx的家屬……」
鼎鼎覺得腳步都是虛浮的,她怎麼從椅子上起來的都不清楚,金敏已經哭了出來,柳巖巖也在哭,都是誰在哭?
為什麼要哭?
鼎鼎站不住,哪怕趙萍在托著她的身體,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宇從後面衝了過來,托住金鼎鼎的身體。
金鼎鼎的身體迅速瘦了下來,體重減的厲害,就這麼幾天而已,弄的自己跟紙片子似的,那一幕同時留在了很多人的心裡,她現在走一步都很困難,拒絕進食,全部都是靠營養液在維持,醫生說要是這樣,情況也不會太好的,時不時的會心悸的厲害,心臟疼痛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就躺在床上控制不住的全身痙攣,柳巖巖和趙萍兩個人撲在她的身上才勉強能壓住她。
柳巖巖看著今天的天氣不錯,推開了窗子,想起來自己姥姥,在心裡悠悠歎口氣,姥姥偏偏就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人世間,她姐這輩子都要走不出來了,今天的氣溫也算是不錯,有所回升。
金敏提著保溫桶進來,她總是覺得醫院的東西做的再好也不如家裡的味道。
「還沒吃東西?」
這已經是兩天了。
柳巖巖點點頭:「媽,你不要在說她了。」
金敏何嘗不懂,自己媽媽的過世最疼的人恐怕不是自己,人這一輩子總是有能過去不能過去的坎,如果說爸爸的過世那個坎鼎鼎過了,那媽媽現在的過世,這個砍就不好過了。
「醫生到底是怎麼說的?你姐心臟有問題?」
柳巖巖搖搖頭,醫生說根本沒有檢查出來任何的問題。
「鼎鼎啊,吃點東西,姑姑要跟你商量一下你奶奶的後事,她也不能就在……」金敏哽咽了一聲,老太太總是放在那冷冰冰的地方算是怎麼回事兒?盡快把人入土為安才是真的。
金鼎鼎的眼珠子總算是動了一下,揪著自己的心口。
「巖巖趕緊過來……」金敏變了聲音喊著。
柳巖巖跟金敏兩個人都控制不住金鼎鼎,她抱著自己的頭叫著試著想推開身上的人,明明沒有任何的體力不知道哪裡來來的力氣,像是一隻負傷的小獸在絕望的尖叫著。
「啊……」
趙萍聽見裡面的喊聲,也沒管手中的東西,跑進病房裡,推開金敏和柳巖巖,自己抱著鼎鼎,她這時候一般心臟都會難受的,壓著她會叫她上不來氣兒的,趙萍使勁兒的抱著她,不讓她動。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跟你沒有關係的,跟你沒有關係的……」
柳巖巖哭著跑出去找醫生,趙萍這邊被金鼎鼎給弄的,她一個用力,她的後腰直接撞在了突出的椅子位置上,趙萍顧不上自己身體的疼,從後面抱著,試著一句一句的安慰著。
「奶奶在的,奶奶好好的還在,你聽話,你聽話……」
金敏別開臉,不願意去看,柳巖巖帶著護士進來,護士打了鎮定劑,這才算是人安靜了下來,眼睛無力的散著不知道在看什麼,柳巖巖扶了趙萍一下:「你沒事兒吧。」
「姑姑,她叫的時候你不要壓她,她的心臟會受不了的……」
趙萍每天都守在醫院裡,給金鼎鼎洗漱,她比任何一個金家的人表現得都像是金家的人。
金敏跟著護士出去,在追問:「我們家的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護士說情緒是受到刺激了。
趙萍晚上給鼎鼎剪著手指甲,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人總是要活動的,要不然身體就完了。
「你看這樣不是很好?我知道你心裡傷心,可是奶奶不能一直就放在哪裡的,金鼎鼎你有沒有認真在聽我說話?」
金鼎鼎拽著被想要把自己給包圍起來,她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不想聽。
「讓我來吧。」
趙萍愣了一下,阿ben接過手,他是才下飛機就直接過來了,把外衣扔在一邊,自己挽起來袖子,跟趙萍替換了位置,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因為換了人她有些不安,阿ben順著鼎鼎的頭髮。
「是我,不是他,是我,聽話。」
鼎鼎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手裡還是抓著那個被子。
「你……」趙萍似乎要說些什麼,阿ben請趙萍出去為鼎鼎弄些吃的。
「她不吃的……」
「我知道,麻煩你了。」
趙萍沒有辦法,自己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就出去了,在門口頓了一下,偷偷的往裡面看,鼎鼎被阿ben抱在懷裡,他似乎在說什麼。
「傷心是應該的,可是奶奶在哪裡會冷的,你不怕冷嗎?那麼冷的天,奶奶會凍壞的,bobo你不希望她凍壞不是嗎?她的身體會感覺到冷的,會滲進皮膚裡,你想看著奶奶凍壞嗎?」
趙萍心裡著急,所以自己半途又跑了回來,沒進門就聽見裡面的哭聲,是金鼎鼎放聲的哭泣,趙萍往裡面看了一眼,然後頓住了腳步。
金鼎鼎趴在阿ben的懷裡,阿ben的眼睛裡帶著一種柔和,拍著她。
「好了好了,哭過就好了。」
金敏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管這個人是哪裡出來的,也沒有心情管鼎鼎到底是怎麼想通的,她吃了午餐,因為之前不肯吃東西,只能先進食一些稀粥。
「我想去看看奶奶。」
金敏說:「不行,你現在的身體,你聽姑姑的話,過兩天,或者……」金敏說不出來就不讓她看了,本來孩子就受到的刺激夠多了,還是不看的為好,老太太已經走樣了,孩子要是看見了,心裡能沒有任何的影響嗎?
阿ben點頭:「好啊,一會兒就陪你去看。」
「謝謝。」她說。
「不客氣。」他微笑的伸出手摸摸她的頭髮。
金敏看不懂,明明是比鼎鼎還要小的人,怎麼會帶著一種那種超越年紀的沉穩?
金鼎鼎的身體現在要是走出去肯定不行的,她虛弱的厲害,哪怕是剛剛才吃了東西,金敏就說這孩子倔強的個性到底是隨了誰了?還是在勸:「明天的,明天你就能在好一點,好一好我們在去。」
金敏就怕孩子看過之後,會更加的不願意從那個殼裡爬出來。
阿ben感受到了她身體的顫抖,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就像是跟小孩子約定一定:「有我呢,我帶你去。」
鼎鼎的手一點溫度都沒有,越是往那個方向去,越是冷,帶著一種很奇怪的味道,也許人死了就是這樣的。
阿ben後來幾乎就是在托著鼎鼎往裡面去,裡面的工作人員看著鼎鼎這個樣子有些不確定的看過來:「真的要看嗎?」
阿ben點點頭,鼎鼎當看見金奶奶的那一瞬間,捂著唇自己就直接昏了過去,是阿ben把她給抱出來的,鼎鼎醒的時候就抓著阿ben的手在喊:「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我奶奶,那不是的……」
走樣的厲害,有的人說,人死了之後樣子會變的。
阿ben只是把鼎鼎給抱進了懷裡,抱著她在安撫她。
「不是那樣的,那是奶奶,是你的親奶奶,你不應該認不出來的是不是、」
大宇就站在門口,他每天都來,可是這裡沒有人歡迎他來,他站在外面,一身的黑色,這是在為金奶奶盡孝心,最後一次了,看著鼎鼎被一個男人,男孩兒吧抱在懷裡,他在哄著她,在輕聲細語的說著,愛一個人是希望她幸福,比自己快樂,大宇問問自己的心,他現在要做些什麼才能叫她覺得快樂呢?
他們抱了多久大宇就站了多久,金敏說這裡不歡迎他。
金敏做不到怪大宇,畢竟這件事兒跟大宇是無關的,以後姓金的跟姓閔的就真的再也無關了,一點關聯也沒有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漠視這個人。
「你回去吧,你也看見了,她的情緒很不穩定,至於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不管我媽去是為了什麼,就這樣吧。、」金敏被托的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覺得累。
如果媽媽沒有去世,那麼鼎鼎跟大宇也許還有別的路走,可是現在媽媽走人了,按照鼎鼎的個性,恐怕是再也不會有回頭路走了,金敏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準確不準確,但是她想,一切也就這樣了,塵埃落定了。
大宇看著姑姑的臉,他嘴唇動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來別的,有些事情在解釋也沒有用的,就讓他們都過去了吧。
「姑姑,我想跟她說說話。」大宇說著。
金敏就想說,到這個時候了,你們兩個還有什麼好說的?也沒有這個必要不是嗎,但是她說不出來。
「能不能就讓我單獨的跟她談談?」
阿ben回酒店去換衣服了,趙萍跟柳巖巖被金敏給支開了,金敏歎口氣。
「大宇,我希望這是你們最後一次碰面,在堅貞的愛情也經不起這樣的磨礪。」
大宇點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鼎鼎的目光沒有焦距,她什麼都明白,她什麼都清楚,但是就是不願意清醒著,也許是覺得逃避比較快樂吧,人和人相遇其實就是一種緣分,冥冥之中,一條紅線把兩個陌生的人牽到一起,繫了一個結,可是他們手上的這個結卻突然成了活的,然後兩個人都在掙扎,最後就成了散開的。
大宇坐下身,摸著鼎鼎的頭,他跟阿ben的動作是一樣的,很輕柔,當她是易碎的娃娃一樣。
鼎鼎看看眼前的人,閉著眼睛然後試著對他笑了笑,大宇覺得眼睛有些酸澀,酸澀的厲害,控制不住的想要流眼淚。
「傻孩子,要好好的活著,奶奶以前最喜歡你了,錯也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在外面……」大宇試著努力微笑:「記得恨我就好了,全部的錯都是我的,你沒有錯,奶奶也不會怪你的,我不應該跟奶奶講了那麼狠的話。」
一開始的故事結局是在大宇的掌心裡的,答案是他都知道的,可是故事中間卻突然變了,變成了他以後也不知道的結局,走向將會如何,其實大宇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大宇……」鼎鼎的聲音很輕。
大宇的手握著她的。
「之前我就反覆的在想,想我們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我們明明相愛的,我們明明對深愛著對方,可是我把你給弄丟了,現在再也撿不起來了,你說我愛自己比愛你多,也許這就是真的,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在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想我的選擇還會是那樣的,所以你要原諒,我也原諒你,戒指……」
鼎鼎吸吸鼻子:「我說我扔了,其實那時候沒有扔,但是……」
鼎鼎比比自己床邊的抽屜,大宇彎身下去,拉開那個抽屜。
「其實我知道你會來看我的,你帶走吧。」
她也在努力的微笑,在努力的恨他。
奶奶的死在他們之間永遠的埋下了一道鴻溝。
大宇回到家裡,頭就開始發熱,自己也沒有顧及,在公司仍舊忙到很晚,閔媽媽去看兒子的時候才知道他生病了,病的很重,要不是自己去了,也許兒子說不定都沒了。
「我知道你心裡怨恨你奶奶,可是大宇就像是你奶奶說的,如果鼎鼎的奶奶沒有去……」
世界上沒有早知道,後悔也沒用,現在是老天爺徹底把金鼎鼎跟大宇給隔開了。
「你跟小梨之間不會因為這件事兒……」
「媽,你不用操心,我跟她回不去了,你放心吧,你能不能叫我一個人冷靜一下?」
大宇甚至就連一個笑臉都擠不出來,就按照之前所想的那樣,對大家都好,就這樣吧,他的腦子昏昏沉沉的。
閔媽媽看著這樣的兒子難過,回到家裡,婆婆還在哭,閔奶奶現在總是做惡夢,總是夢見金奶奶在她的夢裡,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閔奶奶不肯承認她說過的話,她對所有人說的都是她只是在說兩個孩子的事情,金奶奶真正的死因,是真的活活氣的,因為閔奶奶把金爺爺給牽扯出來了,說金爺爺的死是因為鼎鼎,她不說別人怎麼會知道?
閔奶奶刻意的隱瞞了下來,她一開始是覺得慌張,在一個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幹什麼,可是後來一想,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指著金奶奶的鼻子在說在罵,閔奶奶有些發懵,那些話真的就是自己說出來的?
她當時就是太生氣了,一切都不是故意的,生氣之下當然什麼話都會說了,她不是存心的,再說金奶奶的死因一定不是哪個,閔奶奶在試圖安慰自己,一定是這樣的。
金奶奶的喪禮辦的很盛大,甚至盛大到了隆重的地步,一切都是阿ben來處理的,來來往往的人不管有幾個真心的,場面確實是達到震撼的地步了。
金敏就跟柳巖巖說著,也是好幾天沒有睡好。
「人都走了,弄這樣的場面又能給誰看呢。」
柳巖巖伸出手覆蓋在媽媽的手背上,然後拍拍,倒是姑父這次沒有在抽風,可能也是看出來了,這裡人的情緒都不怎麼太好,王大志單位來了一些人,等進來的時候就傻眼了,這是喪禮嗎?
一波一波的人往前進,鼎鼎沒有在外面,在裡面陪金奶奶呢,老太太的臉有些脹,人家說這是正常的,鼎鼎就伸著手指頭撫摸在奶奶的臉上,很冰,那種冰涼的感覺從指尖蔓延到了心裡。
「都說不要哭了,眼淚滴在奶奶的臉上,會叫她走的不安心的。」阿ben從後面遞過來一個帕子,鼎鼎接過來擦了一下,她現在無力跟誰客氣什麼,就連說話都不願意,累的就是不想動,外面的人她不想招呼,哪怕是朋友。
趙萍就是這次治喪委員會的,關於要怎麼弄,每一步驟,這些都是她跟阿ben折騰出來的,當然錢有人給出,送奶奶最後一步,大家都想給辦的隆重一些。
公司裡不少中上層的都出席了,畢竟公司現在的走向還不是那麼穩定,誰以後能挑大鼎這都是不好說的,二小姐得力的幹將,這個面子必須要給的,鞠躬完畢的跟家屬說兩句話然後坐在一邊,進門的時候寫賬。
姑父看著這個場面,這真是比自己見過所有的場面都宏偉了,可是一個老太太過世弄成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是不是有些太過於隆重了?
姑父嘴上是不說,可是心裡也是不高興,你家現在有本事了,你說這弄的。
這都是親戚,姑父家的人也得過來,就專程為了參加喪禮的。
在外面有負責給來賓拿白花的,姑父的一個弟弟代表,帶著錢來的,本來合計花一千自己已經算是多的了,結果一看那賬面上,他就沒好意思在寫,那上面都是幾萬幾萬的,看的人上火。
悄悄的跟自己哥哥走到一邊,就說這個錢叫自己怎麼花啊?
「我看那上面都是幾萬的,我就一千……」
姑父的弟弟還上火呢,老太太人都沒了,他花了以後自己家有事兒誰來花?自己還賺不回來呢。
「那人家花八萬你也跟著花?你得有那個條件才行,咱們有多大能力就花多少的錢,去寫去。」
姑父的老弟弟一看,這又是怎麼了?不是要給他增面子嘛,既然他都不在乎,那自己害怕什麼?
金鼎鼎的朋友多,朋友傳朋友的,既然你都辦了,人家也不會差這個錢,看著前面人寫多少,自己就多少是那個意思,當然沒有什麼要攀比的意思,這是莊重嚴肅的場合,絕大部分都是一萬的,交情好些的就多來點。
來的大部分人都是男的,女的偏少,喬芳芳前後進來了七八個在門口寫完賬,這都知道幹什麼來的,都特意經過銀行現取的,走進去稍等了幾秒鐘,等前面的人下去,自己對著照片三鞠躬,然後半蹲著身體看著柳巖巖跟金敏說了一聲節哀順變。
「bobo呢?」
柳巖巖指指裡面。
金敏跪的自己腿都麻了,現在哭都哭不出來了,人死如燈滅啊,真是快啊,哪怕就是癱瘓了躺在床上那也是有個念想,不像是現在,連個念想都沒有,你說孩子們心裡得多傷心,想了一下眼淚又開始下來了,刮的臉疼,柳巖巖勸著自己媽媽。
「媽,別哭了。」
金敏點頭,現在她也沒有心思去合計別的。
鼎鼎的幾個朋友進了後面,對著老太太的棺鞠躬,然後跟阿ben說著話,她根本不動,大家都是來安慰的,別的意思沒有。
全場就是阿ben跟趙萍在忙,趙萍到現在連口水都沒有喝上。
閔中原一家就在想,他們到底要不要去?
閔賢宇跟金鼎鼎畢竟做過夫妻,畢竟有那麼多共同的朋友,你說大宇能不能知道信兒?
人家沒有告訴他們,明擺著意思就是不讓他們去,可是金奶奶的死到底跟自己家脫不了干係,在怎麼說也應該過去鞠個躬。
閔中原就跟閔媽媽商量了,兩個人跟大宇一起開車過去的,外面趙萍拿著對講機,這簡直就是車覽會了,到處都是車,停不下,這是租的禮堂,人家其他樓層還有別的生意呢,這經理也是找趙萍商量,不能這樣啊,你們的車把停車位都給佔了,別的車客人沒有地方停了,這趙萍等了半天的消息就看著一點效果不起,乾脆自己就下去了,讓車往下面停車場去,不要佔人家的地方。
閔中原一看現在外面的狀況,自己心裡也吃驚,知道金鼎鼎有人脈是一回事看見是另外的一回事兒,閔媽媽心裡也是覺得有點不高興,一個喪禮弄成這樣,這是幹什麼啊。
老人走了都不能安寧,你要是孝順就不會這麼幹。
大宇的車開下去停好,閔中原跟閔媽媽分兩側下車,就看著旁邊停著兩輛跑車,下來兩個小子,看著年紀不太大的。
「你也來了?」
「嗯,阿ben來電話了,上去吧。」
兩個人穿的衣服都很注意,不會有那樣的缺心眼人明知道參加的是喪禮還穿的五顏六色的來,閔媽媽心裡就覺得不舒服,這個名字她是聽見過的,喝茶的那一次,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鼎鼎的奶奶去世了,要叫一個男方來操辦?
進了電梯,後面有人在喊等一下,跑進來幾個,男的女的都有。
其中有一個在打電話,電梯裡信號不好,就在那邊喊:「什麼?我才到馬上就上去了,你說她沒出現啊?那肯定的,太傷心了吧,不是聽人說了,之前在醫院鬧的要死要活的阿ben看著,他的口味兒我真沒有辦法贊同……」
閔中原跟閔媽媽覺得過來這裡就是一場錯誤。
以為現在他們兩個人是站在一樣的平地上,其實不然,該高的那個人永遠都是高的。
電梯到了,這邊有人在往裡面引領,中間換手有人接著往裡面帶,門口有不少的椅子,有些不願意在裡面坐著就在門口說話,有的是過來鞠個躬就趕緊走,還有事情要忙呢,閔中原饒是準備好了,看見了下面的場景,依然還是被震撼住了。
這哪裡就是喪禮了?
說出來都沒有人相信。
三個人進去,柳巖巖看見進來的人,自己起身,就出來攔了。
「我們家今天辦喪事,你們來有些不合適,先回去吧,好意我們心領了。」
姑父在那邊瞪了女兒一眼,這是人家的家事兒,你管什麼?這孩子是不是腦袋有病啊。
跪在金敏身邊的不是阿ben是誰啊,方方正正的跪在那裡,你說哪裡有這樣的?閔媽媽覺得自己的心口被堵得夠嗆,再一想也是,人家的事情,自己有什麼好看不順眼的,願意看就多看,不願意看閉上眼睛不就行了。
阿ben看著那頭,自己趕緊起身,把巖巖拉到一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閔家的三個人對著照片鞠躬,金敏那邊不想鬧的不好看,畢竟這事兒她恨的是閔奶奶,冤有頭債有主的,不會瞎恨。
「對不起啊,bobo情緒有些不好,所以不能出來……」
閔中原的臉鐵青著,這也看出來了,人家完全就是一家人了,也是,金鼎鼎那麼好的條件找什麼樣的找不到啊?
那邊有人喊阿ben說是bobo在裡面暈了,大宇跟阿ben是一起出現在裡面的,大宇要上手去抱,柳巖巖覺得挺詫異的看了一眼大宇,他是怎麼合計的?挺把自己不當外人的?
阿ben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挺客氣的對大宇笑笑:「還是我來抱吧。」
抱著金鼎鼎就去了隔壁休息,柳巖巖跟著過去了,金敏那邊跟過來。
「這怎麼了?」
「好幾天沒睡了,沒事兒,休息一下就好了,媽你也休息一會兒,我在外面就行。」
金敏點點頭,柳巖巖就出去了,整個過程閔家人都是透明的,根本沒人在意沒人管,倒是喬芳芳嘴就是閒不住,看著這一家人,跟了出去。
「閔賢宇,你站住。」
大宇站住腳,轉過身,一身的黑,臉色也不是很好。
喬芳芳就冷笑,把大宇從頭到腳都給看了一遍,然後就輕聲問:「你來幹什麼的?來看笑話的?覺得還沒看夠是不是?bobo的奶奶死在你們家的,你就能安心?你真是本事啊,娶了一個老婆把自己給拽上位了,然後在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搞第三者,你小心生兒子沒有……」
閔媽媽很火大,這人到底是怎麼說話的?想著就要上去,閔中原跟大宇把閔媽媽給拖下去的。
「怎麼我就不能說話了?就讓人家那麼罵,到處跟別人說我們家靠她了是不是?她是本事,她有本事那就把自己丈夫給看住了,因為什麼離的婚難道她不清楚?」
閔媽媽是生氣,從離婚開始這樣的話就聽的可多了,她就覺得刺耳,動不動就有人在她耳邊說,當然她們不見得會認識自己,閔媽媽就覺得挺不公平的,事業是雙方付出的,金鼎鼎光是有錢有什麼用啊?得大宇做出來這個成績了,你說離婚的時候,分割財產分割的很明白的,結果現在傳出來這樣的話,要不是金鼎鼎對外說了,哪裡就會有這樣的言論了?
喪禮一直持續到很晚,第二天起早要送金奶奶走,鼎鼎哭的不行,送別的時候人又暈了,就連金敏都不行了,那樣的場面太過於悲傷,眼睜睜的看著,鼎鼎就說不要,就放在哪裡不要動,金敏也想這麼說,可是人總不能永遠放在冷凍室裡吧,那對老人也不尊敬啊,場面有些淒涼,到處都是哭聲,柳巖巖也哭的不行,王大志抱著她。
等結束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坐在車上,鼎鼎的眼睛現在看什麼都費勁兒,看不清,金敏本來就老花,現在也差不多了,金敏拉著鼎鼎的手。
「行了,別哭了,你奶奶要是看見了,還得捨不得呢,最疼的就是你,以後好好的。」
鼎鼎就是點頭,眼淚滴在金敏的手背上,金敏自己也覺得心口憋得慌,回到家裡直接進了屋子裡休息,姑父那邊就找茬。
「午飯你就不給做了?」
柳巖巖一聽,趕緊的自己就先動了,哪怕她不會做飯,現在也不能叫她媽給做啊,她就是搞不懂自己爸爸,你明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為什麼還說這樣的話,如果你餓了想吃東西的話,那麼去飯店或者買不都行嘛,何必惹別人不痛快呢。
你說柳巖巖想什麼來著,要是一般的金敏也就不說了,偏偏是今天,從床上起來跟姑父就幹起來了,金敏是最要臉的人,當著姑爺誰願意吵?
「你餓是不是?你不吃能死是不是?你媽要是過世你也跟現在似的找吃的被?」
姑父被說的訕訕的,要是以往也早就發火了,王大志趕緊扶著金敏往裡面去,一邊扶著一邊勸。
「媽,你別生氣,我做我來做,你先休息休息。」然後看著金敏躺下了,出來把門給帶上了,省得老丈人說什麼話又在叫丈母娘給聽見,出來又看著老丈人一眼,知道老丈人對自己有想法,乾脆也不勸了,趕緊先給做飯要緊。
「你明知道今天她心裡難過,你招她幹什麼啊?」
姑父就看著柳巖巖,怎麼還成自己的不對了?
金鼎鼎在酒店裡,阿ben就喜歡住酒店,哪怕自己有房子也不住,覺得酒店正正好,把粥給她放在一邊,這家做的粥味道不正,他出去特意買回來的,從口袋裡掏出來鑰匙然後扔到了床上,把粥拎著進去裝進碗裡放在桌子上。
「吃一口,味道還可以。」
金鼎鼎聽話的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就放下了,阿ben覺得無語,他說喝一口就真的只喝一口啊?她真是的。
自己躺在床上,忙活了好幾天自己也挺累的,他什麼時候弄過這些啊,外面有門鈴聲,自己從床上爬起來過去開門,是趙萍,趙萍拎著保溫桶這是回家之後馬上就給做的。
阿ben覺得有意思,自己讓開身體就讓他進來,他也不覺得髒,就著金鼎鼎沒有吃光的那個就接著吃了,鼎鼎看了他一眼,他聳肩。
「我以為你不想吃了呢,要不我在給你裝?」
鼎鼎伸手要阿ben手裡的那碗他的表情很是奇怪,一順便變臉了好像是憤怒,然後又好像嘲諷,最後就只剩下了歎氣,起身:「你要是吃,我進去給你在拿一個碗裝。」
趙萍覺得這人真是有意思,你吃別人的口水,不許別人吃你的口水?
也懶得想那些,自己倒出來給鼎鼎吃,兩個人說著話。
鼎鼎晚上覺得悶,她說要自己散散步,阿ben就開著車跟在後面,她站住腳回頭看著他。
「我想一個人走走。」
阿ben探出來胳膊:「那你現在也沒有變成兩個人啊,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鼎鼎覺得無奈,算了隨他的便吧,自己沿著這條路慢慢走,有點黑,他的車燈照著前面,就愣是給她照出來了一條路,鼎鼎穿的不是太多,覺得最近覺得累,多穿一點就喘息不過來,慢慢的走著,到了人多的地方他就先開車走人了,可能是怕她出什麼危險。
鼎鼎慢慢走著,手裡提著包,鞋子磨的腳有些疼,可能已經破皮了,做女人難,做一個要美麗的女人就更加的難,多貴的鞋穿在腳上,你的腳不合作依然是沒有用的。
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等回頭就有些茫然。
大宇本來不想打擾她的,他們兩你說怎麼回去吧,能安安靜靜的看著她平安就覺得好了,她走路的姿勢很怪,他就猜到了八成就是腳痛了,自己跑進街邊的一家店,買了鞋子在追出來,找了半天跑的滿身都是汗,這才看見她。
鼎鼎蹲在地上就像是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眼睛濕漉漉的看著走過來的人,她走不動了,這條路走到盡頭了。
大宇蹲下身,抱著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拿著盒子裡的鞋,把她腳上的拿下去給她換上。
「怎麼不跟他一起出來,這地方這麼黑。」
換好了,把她給扶正,捏著自己的手不肯在逾越半步,到這裡就算是結束了,大宇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在動了,鼎鼎捧著臉看著他,依舊蹲在地上。
「你什麼時候跟著我來的?」
「他走了之後。」
鼎鼎點點頭,他們兩個還挺有原則的,當換班呢?
她死不了,還沒活夠呢,怎麼可能去死呢,沒有必要這麼做。
這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開始下雪了,可是雪又沾不住,落在地上就成了水,金鼎鼎還穿著裙子,大宇給她買的那雙鞋又是露腳面的,他現在才覺得自己傻缺的厲害,這天給她買什麼露臉的鞋?不怕她的腳凍掉了?
大宇告訴她在這裡等自己,自己跑出去打算買雨傘,可是這條街又不是他開的,不是他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跑了半天買到了傘往回跑,心已經涼了半截了,覺得她也許已經走了,等跑回去,地上都是水,路上都是匆匆往家裡趕的路人,這天也不暖和就是了,很冷,大宇把手垂下來,他不是早就想到了。
「喂,傘買回來了嗎?」
鼎鼎站在一邊的樹下看著他跑回來,悠悠閒閒的在問。
大宇把傘遞給她,撐開舉過她的頭頂,看著她的頭髮就想伸出手去揉揉,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動。
「我奶奶到底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她問。
「不知道。」他說。
具體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宇不願意去猜測,自己的奶奶肯定不會動手,但是言語之間的衝突,他奶奶這些年脾氣變化的有些大,所以大宇捏不準,捏不準的話他不會說,要不然就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往下跳。
鼎鼎把大宇的傘送了過去,自己就的頭髮就迎接著那些雪花,很快落在頭髮上臉上就變成了水跡滑下去,本來穿的就是不多,腳下的那雙鞋才穿在腳上的時候很舒服,她走的路太多,所以腳有些走不下去了,可是換鞋的時候她已經凍的不像是樣子,腳已經沒有知覺了,唯一的感覺就是腳放在了平地上,她覺得舒心。
現在地上都是水,鞋子已經透了,弄的腳趾頭上都是冰冰涼涼的開始刺疼了起來,就像是他們的愛情一樣。
看著是那麼的圓滿,看著是那麼的漂亮,最後傷痕纍纍,千瘡百孔。
大宇不去接,鼎鼎把傘扔在地上,睫毛上的雪花融化了順著臉頰流下來就變成了眼淚,身上的衣服穿著空空蕩蕩的,難怪人家說情緒最不好的時候一定能減肥,她已經減肥成功了。
「我上初中的時候很胖,超級胖,她看不順眼,每天晚上幫我砸腿要帶著我去走圈,那麼大年紀了跟小孩子似的,我的腿那陣子總是青青紫紫的,不讓我吃東西,一開始晚上是她怕我餓到的,然後中途突然就把所有的吃的都給掐了,把我當兔子養,心裡也沒少恨她,好不容易掉了那麼一點的份量,結果吃點東西立馬反彈回來,苦哈哈的幾天就等於白熬了,覺得辛苦,多少次就恨不得說願意什麼樣就什麼樣吧,最後還是她贏了,我瘦了。」
融化掉的雪水順著兩個人的臉往下淌,還在繼續,天空飄下來的雪花越來越大朵,路上的人都在加快腳步,只有這個胡同裡,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在直視,在凝望。
「孩子掉了以後我也很傷心過,莫名其妙的就不能動了,是她陪在我身邊的,大宇你知道的,我有多愛你,我就有多恨你……」
大宇點點頭,強忍著把紅了的眼圈壓了回去。「你看著我走,還是我看著你走、」
大宇不說話,可是鼎鼎已經不想在等了,她沒有時間在荒廢下去了,她現在要離開這裡。
大宇把地上的傘撿起來,想送到她眼前,鼎鼎伸出手打了一下,那雨傘就直接掉在了地上,迎接著落下來的雪花,鼎鼎跑遠了,只有大宇還站在原地。*
阿ben倚在門上看著在擦頭髮的金鼎鼎。
「想好了?」
「嗯,想好了。」
奶奶過世將近兩個月的時候金鼎鼎去醫院檢查身體,她當時是作為家屬去的陪著阿ben,結果自己倒是檢查出來了一點毛病。
「不可能……」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醫生看著金鼎鼎見她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覺得很無語,那是想要呢,還是不要呢?
「怎麼了?」
阿ben也是一愣,然後抱著鼎鼎,有些抱歉的看看醫生:「她是高興壞了,她的身體有些不好,之前看了很多醫生,都是說懷孕很難。」
那醫生說懷孕艱難不代表就意味著不孕了,但是她的身體確實是存在一些情況的。
鼎鼎從裡面走出來,自己覺得很無語,老天是不是覺得耍她很有意思?
「你要想好,如果我爸媽知道了,是絕對不會對這個孩子鬆手的,我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
鼎鼎看著阿ben點點頭:「我陪著你,別怕。」
阿ben沒忍住笑了出來:「大姐,你是在哄孩子嗎,我什麼時候怕過,是你怕的好不好?」
鼎鼎懶得跟他去爭,誰怕都好,只要大家都好那就好了。
閔奶奶看著盧小梨,她知道自己現在惹人討厭,但還是說了出來。
「你們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看著大宇結婚了,自己也就安心了,要不然總是害怕,萬一那個禍害在回來怎麼辦?
盧小梨笑著自己也不說話,倒是大宇說不著急,閔奶奶摔了筷子。
「你們不急,我急,說不定什麼時候我人就沒了,我想在我活著的時候看見我家的下一代。」
只要大宇跟小梨有了孩子,她就不信金鼎鼎還能在蹦躂到哪裡去,金鼎鼎心裡一定是認為自己害死她奶奶的,萬一她要是報復呢?大宇這樣的個性,就是一個百個人也不夠一個金鼎鼎玩的。
閔媽媽等兒子送盧小梨回來的時候也還是多嘴了,她不願意插嘴,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我聽說她要結婚了?」
大宇坐在母親的對面,好半天身體動了一下,在閔媽媽認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倒是說了。
「嗯。」
「兒子啊,你聽媽的話,她家跟我們家絕對不會在有可能了,換做是你,哪怕就真的不是你奶奶害的,你能接受得了嗎?你奶奶這一段情緒不好,天天晚上做惡夢,她並不是故意的……」
大宇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閔媽媽歎口氣,晚上跟閔中原兩個人就說起來了盧小梨。
「也就是那孩子,明知道大宇心裡還是有個人,從來也不說,你說來家裡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的。」
閔中原就是有那麼一種感覺,他自己也說不好,覺得盧小梨跟自己兒子看著親近,可是又好像隔著好遠,也許是自己看錯了。
「那邊已經有信兒了,聽說懷孕了。」
閔媽媽淡淡的說著,閔中原果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詫異的看著閔媽媽。
閔媽媽瞭解自己的老公,她也很鬱悶啊,跟大宇的時候就死活懷不上,好不容易有那麼一個孩子,結果說沒就沒了,醫生總是說難啊難的,結果你看人家現在不是懷孕了?
閔中原坐起來之後又躺了回去,是啊,自己著什麼急啊,現在都不是他們家的人了。
「也許就是沒有緣分吧。」
有緣分的話,怎麼會弄成這樣呢?
閔中原心裡覺得怪怪的,那種感覺很不舒服,畢竟曾經那個人給自己當過兒媳婦,她奶奶的喪禮自己參加的時候就應該明白的,她跟那個男的一看關係就不簡單。
閔中原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你說,他們以前……」
閔媽媽拍拍自己丈夫的手,她倒是想的開。
「以前也好,什麼時候也好,都過去了,我們也不要就抓著不放,她能有孩子,我們應該高興的,應該祝福她,這樣對她對大宇都好,從今以後終於可以不用掛心的去生活了,這樣你兒子就能徹底死心了,要不然他為什麼總是托著?」
閔媽媽沒有說出口的,依著她看,那兩個人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懶得再想了,省得覺得難堪,事實往往就是那樣的,叫人狼狽的很。誰出軌重要嗎?她開始知道的時候心裡也是挺難受的,畢竟自己自認對金鼎鼎不差,結果就還回來這樣的一個結果,哎,終究是意難平啊。當母親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鼎鼎想,那種一種情緒轉換的過程。
阿ben的家可能比鼎鼎想像當中的還要亂套,鼎鼎跟阿ben註冊的時候就問他,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阿ben聳肩,吊兒郎當的,他就永遠都這樣。
「誰知道我會哪天死,我要是死了,錢也得留給我的孩子,憑什麼便宜別人了。」
鼎鼎在心裡歎口氣,別人家的事情自己懶得跟著攙和進去,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護著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看著她健康快樂的長大。
「是男是女?」阿ben對孩子的性別一直很有興趣,抓著醫生的袖子激動的問,那醫生也不惱,是熟人了,笑嘻嘻的看著他,是他媽媽的朋友,看著他現在也有孩子了,也能安心了。
「孩子不太給力哦,腳交叉著,看不到。」
鼎鼎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阿ben摸摸鼻子坐了下來,覺得自己挺無語的,上次來就是這麼說的,這次還是這樣,這孩子是不是不想叫自己看見他/她的性別啊?
「早晚會知道的,著急什麼。」鼎鼎俏皮的一笑,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給姑姑報了平安,說自己現在生活的很好,孩子也很好,金敏是有話說不出來啊,這孩子又是哪裡弄出來的?
不是說懷孕有點困難嗎?
可到底是高興的,老太太要是活著,看見了也能安心了,到底她孫女過的好了,她也就能閉上眼睛了。
阿ben很喜歡玩,但是註冊之後玩的就少了,很大程度上都是在公司忙,他這樣一變,弄的所有人都有些緊張,誰知道這位少爺又想幹什麼,他跟鼎鼎之間是完全沒有任何秘密的。
「在我死之前怎麼也得把他們都給拉下來,要不然我家的孩子將來會被一群狼給包圍的……」
阿ben抱著鼎鼎的肚子,鼎鼎就站在他的身前,叫他貼在上面,其實感覺不到什麼的,但是阿ben就是覺得幸福,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能表露出來的感覺,很好,很甜,覺得生活在這個光圈裡四周都是甜蜜。
鼎鼎摸著這個小丈夫的頭。
「瞎說什麼呢,你會長命百歲的,禍害才能活得更加的長久。」
阿ben也懶得去反駁她的話。
鼎鼎的肚子阿ben盼啊盼的,終於有那麼一點的隱隱要鼓起來的勢頭,為此阿ben高興了整整一天,不過他的那個繼母不怎麼高興就是了,絲毫沒有妨礙到他的高興。
「是兒子還是女兒?」
鼎鼎就吃著手裡的水果不說話,她懶得攙和進去,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肚子裡的那個貨。
鼎鼎總是貨貨的叫著肚子裡的孩子,阿ben覺得也沒什麼,五個月那肚子癟的跟什麼似的,阿ben的表情很是糾結,就像是明明看著果樹開花了,然後一直不結果一樣的糾結,看的鼎鼎很鬱悶。
鼎鼎現在每天去公司轉一圈,然後下午阿ben就過來接她,兩個人回家,日子過的還算是不錯,大小的聚會就從來沒有斷過,用鼎鼎的話說阿ben那就是一個風流種,吃個飯都能撞上他之前的女朋友,害自己在怨恨的視線裡吃著晚餐。
兩個人出去,外面的人進來,倒是盧小梨站住腳步了,怎麼看都覺得自己有些尷尬,鼎鼎跟沒有看見一樣,阿ben摟著她的腰身,沒有變太好,還是那副樣子,還是那麼瘦,但是醫生說孩子的營養很好。
「走那麼著急幹什麼,難道這裡發大水了?」
阿ben調侃著鼎鼎,鼎鼎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發沒發水你比我清楚的呀。」鼎鼎嗔了一句,像是怪了阿ben一樣,挽著他的胳膊,阿ben今天穿的很帥氣啊,本來就是衣服架子,年紀又小有青春,咄咄逼人的青春啊,只會顯得金鼎鼎更加的老,她也在心裡哀怨過,這個死孩子,張那麼年輕做什麼啊:「你看人家,對女朋友多好,你怎麼就不能對我好點呢?出門還放電欠風流債。」
盧小梨好像是被口水給嗆了,捂著胸口一直在咳,一直到後面的大宇拍了她一下,盧小梨指著前面,就差沒把自己給嗆死了。
那兩個人往外走,這兩個人往裡去,就像是互相不認識一樣。
鼎鼎上了車,阿ben問了一句:「沒事兒吧?」
鼎鼎回了他一句,你沒事兒吧。
阿ben笑笑開車揚長而去。
盧小梨似乎走的不是太安穩,走那麼兩步就想回頭,大宇挑眉看著她。
「她……」盧小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見對面的人似乎又不想往這個話題上扯,自己也只能裝不知道了,正好手機響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明朗了起來。
懷孕28周零五天,倒計時還有68天,阿ben買了一個家用的胎心儀,聽的非常清楚,用起來也很方便,這樣就可以每天在家監聽寶寶的胎心了,因為上個孩子是那樣失去的,所以這次鼎鼎格外的小心,每天都要聽聽孩子的胎心她才能睡著。
孩子的性別已經出來了,說是個女孩兒,阿ben的爸爸似乎臉上的表情有些惆悵,那種惆悵鼎鼎很明白是為了什麼,每一個做父親的,知道了之後都會覺得無奈,也許阿ben這輩子就只能有這一個孩子了,鼎鼎覺得打從心眼裡的對不起老人家,但就像是她所說的那樣,這孩子就是阿ben的,一輩子都是,改變不了的。
「女孩兒也好,女孩兒貼心。」
名義上的老公公給鼎鼎買了很多的東西,他是壓根不知道這個時間段應該送什麼好,就恨不得看見什麼都給她送過來就是了,阿ben的繼母哪方面也不會做的太難看,也送過幾次東西,倒是叫他給看見了,直接都扔垃圾桶裡了。
「你這個敗家的,你知道那個多少錢?」
鼎鼎喊。
他說,我買給你,多少都給買。
現在這個時期的鼎鼎已經特別的敏感,稍微要有一些的動靜就睡不著,失眠的厲害,下半夜就輪到肚子裡的那個貨開始興奮了,在裡面拱來拱去的或者就是一陣的猛踢,每天都要折騰到四五點才能睡,鼎鼎想,做一個麻麻真是不易。
鼎鼎的身體就沒有變得笨重過,她靈巧的很,但是出門前後至少不會少於三個人跟著,就像是隨時會出事情一樣,她覺得阿ben有些緊張,當然他也有可能是為了『他』的孩子嘛。
他對肚子裡的這個貨,關心的甚至要比鼎鼎多,到了下半夜鼎鼎又開始沒有辦法睡覺了,孩子密集的胎動她沒有辦法好好的入睡,外面的人推門進來。
「她在踢你?」
鼎鼎對他招招手,看著自己的肚子:「你要不要跟她說說話?」
阿ben像是有些緊張,這樣的表情就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臉上,總是讓鼎鼎覺得啼笑皆非,你能想像在女人堆裡玩得很開的人,面對一個肚子手足無措的樣子嗎?
「阿ben醫生說不用的,並不會……」
阿ben對著鼎鼎搖搖頭,他覺得有些做了還是讓自己能放心一些,他把自己的臉貼在鼎鼎的肚子上,鼎鼎覺得難受,他沒有必要這麼做的,醫生說了,並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阿ben感覺著那是屬於新生命的聲音,一下一下踢在她的肚皮上,這裡鼓出來一個小坑,阿ben伸出手摸上去。
「蘋果,是爸爸啊……」
肚子裡的這個貨,阿ben說要叫蘋果,是屬於爸爸的蘋果,鼎鼎搞不懂他是怎麼想出來的名字,有些土,但是自己並沒有反駁,他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肚子,好半天眼淚滴在鼎鼎的肚子上,可是她卻沒有感覺到一點的涼。
「我後悔了,可是已經這樣了……」
鼎鼎抱著他,將他抱在自己的懷裡,他能明白那種絕望的,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可是面臨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在公司的時候,有些坐不住,站起身試著活動活動,秘書這段時間跟金鼎鼎磨合的比較好,也許是因為她在孕期,脾氣方面都有些改變了,也沒有那麼大的火氣。
阿ben跑到公司來找她,他托朋友買了一個胎教儀,這個儀器的原理是模仿媽媽的心跳聲,從18周到38周,頻率由慢到快直接刺激胎兒大腦,促進細胞的生長發育,據說胎兒出生以後很少哭鬧,注意力比較集中,學習能力較強。
鼎鼎看著阿ben侃侃說個沒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推銷的呢。
「她現在不過就是一個貨,談什麼學習能力啊。」
阿ben用眼睛夾了一下鼎鼎,惡狠狠地說道:「反正她生出來一定會比你聰明的。」
金鼎鼎懶得跟他爭辯,鼎鼎晚上有瑜伽課,這是針對孕婦的瑜伽課程,很奇怪的是,她每次上課旁邊都會跟著一個小尾巴,阿ben練瑜伽竟然比鼎鼎還是高手中的高手,她現在肚子有些大了,有些動作做起來就不夠到位,可是那小子卻站在一邊,每次都叫鼎鼎很是火大。大宇坐在車裡,看著上面,他知道阿ben陪在她的身邊,金鼎鼎根本也沒想瞞他,或者說就是不屑。家裡依然在催,催促他跟盧小梨結婚,大宇看著上面一眼。
阿ben的第一個父親節,是鼎鼎肚子裡的貨給過的,她實在都沒有想起來那天到底是什麼節目,兩個人出去看電影回來,鼎鼎晚上的時候摸摸肚子裡的貨,在怎麼說,你也應該盡一點屬於女兒的義務是不是?
「他會是第一個抱你的男人,會是第一個聽見你哭看見你笑,第一個叫你寶貝的男人,他會一直陪著你倒最後,不管你的對錯和美醜,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優秀的男人,他的名字叫阿ben。」
站在外面的人站了好一會兒,說實話他覺得命運對自己挺不公平的,那時候剛剛知道他不管會不會禍害別人,他簡直都玩瘋了,覺得自己沒有未來了,他一輩子不可能會嘗試當爸爸的,可是現在有了那麼一個貨。
阿ben聽著鼎鼎喊久了,久而久之自己也隨著她喊肚子裡的那個貨,她健康快樂代表著一種生活生命的延續。
閔媽媽陪著閔奶奶上街去買東西,閔媽媽就嘟囔。
「人家孩子都懷那麼久了,你說不是說她身體不好嘛,那怎麼還沒有掉呢?」
閔奶奶的嘴巴可真是夠碎的了,閔媽媽一聽,沒有吱聲,閔奶奶知道自己兒媳婦看不上自己,可是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她比那些人好多人了,怎麼想怎麼說,那時候金鼎鼎要是能生孩子,哪裡還有今天的事情,只能說她命不好。
天生就是搞破鞋的人物,跟自己老公就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轉眼換了一個男人,孩子都要生出來了。
閔奶奶在心裡詛咒著,生出來也不會說話,當啞巴,要不然就缺器官,想著想著也覺得心裡痛快了,自己卻還是著急,怎麼催促大宇叫他跟盧小梨結婚,他就是沒有動靜,還想為那個丫頭守身如玉啊?
人家可一點都沒有可憐你,拿你當傻子耍呢。
什麼叫她奶奶的死因,她就是找茬呢。
閔媽媽跟閔奶奶去吃午餐的時候,正好金鼎鼎跟喬芳芳也是過來吃,在外面就撞上了,閔奶奶還想著,自己要先說點什麼,畢竟是有點尷尬,在一看金鼎鼎的那個肚子,心裡就來氣。
生下來就是一個啞巴,我叫你美。
喬芳芳看了那兩個人一眼,就直接當蒼蠅了,扶著鼎鼎上去:「你現在是不是會抽筋了?」
鼎鼎點頭,阿ben給她宣揚的到處都是,誰都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情況進展到哪裡了,之前有過一段時間的便秘,結果這個大嘴巴給說了出去,弄的誰看見她就在給她介紹秘方,鼎鼎別提多尷尬了,覺得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十三點。
「水腫,長斑然後還抽筋。」
喬芳芳一看,可不是,金鼎鼎的臉上果然是長斑了,自己一合計,生個孩子就等於把自己給毀一次在重新來過,她還是算了吧,還是等老了在說吧。
閔奶奶這邊糾結呢,閔媽媽拉了閔奶奶一把,那意思叫閔奶奶往裡面走啊,偏偏這老太太盯著人家的肚子就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來一個窟窿,這樣就直接流掉了,她也就能安心了。
人家進來的那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打算要跟她們打招呼,閔奶奶就要追,倒是閔媽媽用了力氣,才把婆婆給拉住了。
閔媽媽怕閔奶奶到時候在丟人。
「媽……」在耳邊小聲叫著閔奶奶,就是希望她能冷靜一點,畢竟你曾經鬧出來的已經夠了。
喬芳芳看了後面一眼,故意的說著:「真的不打個招呼?把肚子給他們看看嘛,在他們家不行,你看換了人家就馬上鼓了起來,這說明是他們家兒子有毛病,不是叫個男人就能把女人的肚子給搞大的,這都是本事。」
鼎鼎覺得好笑:「嘴巴痛快了,就等於心裡也痛快了?最大的無視就是對他們的不屑,何必弄那些呢。」
喬芳芳覺得就應該狠狠的出現在他們家人面前,然後狠狠地挺挺肚子,叫他們都看清楚了,那裡面的是貨真價實的孩子,不是布娃娃。
叫你們全家都後悔去吧。
閔奶奶進了包間裡,才坐下身,就問閔媽媽。
「你看著她那個肚子像是幾個月?看著那麼小,一看就是營養不好,別到時候又在肚子裡沒有胎心了……」
「媽&」
閔奶奶嚇了一跳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著閔媽媽,說話之前怎麼就不能先對自己出點聲音呢?嚇死自己了。
閔媽媽晚上就跟閔中原說這個事情,她是怕哪天老太太真的瘋起來,在真的對金鼎鼎動手之類的,那金鼎鼎現在不是他們家的人,聽說嫁的那個人家背景挺雄厚的,她不願意招惹麻煩。
閔中原一聽到金鼎鼎的肚子,心裡也是覺得煩悶,你說她要是能早生,閔奶奶也不會鬧,那就不會有今天了,何至於呢。
大宇回來吃飯,閔中原難得跟兒子喝了兩杯,也不是喝多了,就是想知道兒子心裡怎麼打算的,於是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跟盧小梨結婚?」
大宇依舊是那種笑容,說白了就是為了敷衍父母被。
「在等等。」
閔中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麼。
鼎鼎最近的胃口不錯,大半夜的就鬧著要出去吃東西,醫生說過了,現在這個階段,比如冰淇淋綠豆湯的就絕對不能在給她吃了,阿ben很有義氣的就搖頭。
「我是為了你好。」
金鼎鼎這個鬱悶啊,阿ben有事情出去了,身邊是喬芳芳,喬芳芳的聲音也是大,在停車場就說著;「行了,不就是一碗綠豆湯,我買給你喝?」
金鼎鼎鼓著小臉,她現在還不想喝了呢,真是的。
喬芳芳背著金鼎鼎,合計懷孕的人想吃點東西也是不容易,再說鼎鼎不是特別胖,知道綠豆湯偏涼,但不就是偶爾吃一次嘛,能有什麼要緊的,她也問過了,說是沒有多大的問題,喬芳芳站在門口打電話在訂。
那邊送來的時候她還納悶呢,怎麼會這麼快?
那人說已經有人付了錢了,喬芳芳啊了一聲。
「誰付的?」
那邊有人在叫她,她也是沒有辦法才陪著金鼎鼎來的,陪著孕婦上瑜伽課非常沒有意思,無聊到爆,朋友在那邊說自己剛才叫了兩碗喝的,喬芳芳看著櫃檯上有一碗,在看看自己手裡的,搖搖頭,她還挺會的,拿著碗說自己先給她送上去,這邊朋友的朋友捧著手裡的碗從電梯裡出來,嘴巴裡還咬著勺子。
「人沒來啊……」
「已經上去了……」
「是嘛,那趕緊的……」
金鼎鼎就沒這麼倒霉過,拉肚子拉的厲害,拉的都不行了,自己試著喊人,阿ben沒在,家裡就只有保姆,給保姆嚇的,知道這孩子金貴的很,趕緊叫醫生,這邊給金敏打電話。
金鼎鼎都要被折騰稀了,b超檢查說是一切正常,金敏就數落她。
「現在都多少個月了,還吃那些,都說了不讓你吃,肯定就是為了你好,你看……」
金鼎鼎摸著肚子,感覺裡面的貨還在,自己鬆了一口氣,金敏也是怕她一個孩子沒有經驗,自己陪在她的身邊,晚上都沒敢走開一步。
阿ben那頭知道了,在電話裡對著金鼎鼎就是一通臭罵,金敏聽著覺得無奈,那孩子小是小,可是對這個孩子真是沒的說,金敏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在一起的,按照日期推算那就是金奶奶過世那一段,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好,不管怎麼樣,總之這個孩子有人喜歡就好。
金敏一直都認為像是那樣的家庭裡,兒子會比較被看重一些的,沒有想到看出來是女兒之後,阿ben的家還是原來的樣子,絲毫沒有因為鼎鼎肚子裡的是個女孩兒就表現得不滿。
金敏順順當當的換了一個話題。
「名字起了沒有?」
「那貨。」
金敏伸出手照著金鼎鼎的腦袋給打了一下,金鼎鼎抱著頭喊:「姑姑,你把我給打笨了。」
「笨死你算了,有給孩子起這樣名字的嗎?你說說你,哪裡就有像是當媽媽的樣子,那貨那貨的叫,那貨是誰的啊?是你的。」
金敏把金鼎鼎給劈了一通,金鼎鼎認罪態度良好,名字輪不到自己來起,人家不是有爺爺嗎,爺爺到時候自然會給取的。
閔奶奶找到公司,金鼎鼎開始沒聽清,又問了一次:「誰找我?」
秘書覺得很無語,不過還是很專業的微笑說著:「說是閔賢宇的奶奶。」
金鼎鼎覺得自己的秘書上輩子一定練過隱者術,要不然她明知道那個是自己前夫的奶奶,表現得還這麼鎮定?
「不見,還有她怎麼找進來的?」
秘書小姐盡責的說著,說是張子聰給帶進來的,金鼎鼎眼睛一暗,她倒是忘記這個人了,張子聰……
張子聰告訴張子纖,金鼎鼎是絕對不可能看上王英傑的,可是張子纖不信。
「哥,我親耳聽到的,過去你也看見過的,金鼎鼎為了害我們兩,把照片貼的全學校都是,要不是她,我能被轉學嗎?我的人生就從那一次全部都毀了……」
張子聰覺得自己妹妹就是情緒太過於緊張了,她現在手裡的那張牌可比王英傑貴多了,王英傑算是什麼?
圍在金鼎鼎身邊的哪一個不比王英傑像樣子?
「你別多想,我就這麼告訴你,在你的眼裡王英傑很不錯,但是在她的眼裡,那些也不過就是她一年賺的錢,她看上王英傑什麼?」
張子纖覺得自己哥哥說出來的這個話,說的有些難聽,難道自己會騙親哥哥?
金鼎鼎回來之後幹嘛要找王英傑一起吃飯,還費了那麼大的勁兒,肯定的是她心裡想要做點什麼。
張子聰乾脆也不解釋了,女人就是一種很是奇妙的動物,總是容易瞎想。
鼎鼎要準備下班了,出辦公室的門,二小姐看著她晃著肚子過來了,這肚子裡的貨命就是好,還沒出生呢,乾媽乾爹認了一大通,東西堆的家裡一通。
「我們家貨最近乖不乖啊?」
她也是要出去,正好要送金鼎鼎出去,看著金鼎鼎的臉色有點不好。
「睡的不好?」
鼎鼎點點頭:「她天天在肚子裡踢,想睡也睡不好啊,我就是一個可憐的麻麻,對了,你們家這官司……」
她現在注意力都放在肚子上,根本就沒有心情去管那些破事兒。「他們願意打,我就奉陪,到也沒什麼,找過我談,既然打都打了,那就打到底吧,活著不就是為了折騰。」
鼎鼎摸著肚子:「我家這貨將來一定不要出生在太有錢的人家裡。」
二小姐瞪了鼎鼎一眼:「那你可以放心了,我看到時你老公的繼母要上火了,本來嘛,你生了這個孩子,她還有什麼了?」
鼎鼎不耐煩地說著:「她本來就是後的,孩子也不是我公公的,她好好做,自然有人給錢,她要是鬧,那就不是我能管的,我肚子裡的這個貨要是沒了,阿ben的爸爸能殺了她。」
具體的情況鼎鼎是不知道,不過她身邊並沒有出現那種被推一下的情況,甚至繼母看見她就恨不得繞著走,離她十里八村兒的,就生怕金鼎鼎會害她似的,也是,要是自己知道阿ben現在的情況,能出手的人就是她一個,她還傻得往上送,那她真就是傻x了。
聰明人得有點聰明人的活法。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位比曹操來的還快,鼎鼎到家,就看著她在客廳裡坐著。
她不願意來,可是丈夫非逼著她來,說話有些硬邦邦的。
不能怪她,你說嫁給一個有錢的男人,比自己還大了二十多歲,按道理來說自己應該是被寵愛的吧,老夫少妻的嘛,結果丈夫是寵她,偏偏就是沒有孩子,連個蛋都生不出來,阿ben檢查的結果出來之後,那丈夫簡直就是瘋了,一直到金鼎鼎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出現,家裡才有了人氣兒,自己那天跟丈夫就是吵架,隨便的說了一句孩子的話,結果他就死死掐著自己的脖子,她到現在還記得丈夫那張陰暗的臉。
「我告訴你,就是一個女孩兒也是我們家的寶貝,我這輩子就可能有這麼一個孫女,你要是聰明呢,你該知道怎麼做的,不要讓我在聽到同樣的話。」
她是不想爭了,可是公司裡她的哥哥弟弟侄子都在,這個家自己怎麼也算是付出過吧?
如果丈夫要是現在蹬腿了,自己能得到什麼?
屬於她的東西是什麼都沒有,等於零,自己還要看繼子的臉色生活。
「鼎鼎啊,你知不知道阿ben的爸爸立了一個遺囑……」
當後婆婆的在淳淳善誘著金鼎鼎,金鼎鼎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說自己肚子裡的那個貨可能是餓了,踢的一陣一陣的,摸著肚皮,也不知道那是小手啊還是小腳,鼎鼎讓阿姨幫自己端過來一些吃的。
「嗯?您剛才說什麼了?」
這邊才要張口,那邊阿ben回來了,她還能說什麼?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放心你,進醫院了是不是?我都說了不能吃,你就是不肯聽我的。」
鼎鼎看著繼母的方向:「阿姨,您剛才說……」
繼母笑的很難看,起身說自己那就先回去了。
鼎鼎坐在沙發裡,阿ben看著她。
「她說什麼了?」
「說了一份遺囑還是什麼的。」
*
「你給我站住,今天我就要你一句老實話,你告訴我,什麼時候你打算結婚?」
閔奶奶拍著沙發坐起來,頗有一種要跟大宇拼了的架勢。
阿ben陪著鼎鼎去檢查,例行的檢查,醫生的臉色有些難看,阿ben這些天不知道都在忙什麼,幾天不眠不休的臉色也很是不好,醫生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阿ben。
「孩子生出來恐怕不會太健康……」
阿ben手裡點煙的動作僵了一下,他已經疲乏至極,鼎鼎的身體最近不給力,吃什麼總是吐,醫生的話叫他覺得有些突然,之前檢查不都是說好好的,怎麼現在就說不健康了?
「你確定?」
醫生也是在詳加的解釋,他在努力的解釋著,解釋可能會出現的種種情況,阿ben不信。
「不可能的,我給她買了聽胎心的,很正常的……」
阿ben瞇著眼睛,口中吐出煙霧繚繞,他把煙給掐了,鼎鼎的臉色也不是太好。
「現在想吃些什麼?」
總要找個地方說的,他不想叫他太過於激動,事情弄成這樣,現在還是要她自己來下這個決定,其實阿ben的意思,就是這個孩子怎麼了,生下來是他的女兒,他照顧一輩子,至於鼎鼎……
「今天看著臉色似乎有些不好,怎麼了?醫生說我營養不夠嗎?」
最近是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想吃什麼就是吃不進去,孩子調皮的很。
阿ben點點頭,忽又開口。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兒。」
阿ben跟父親說了,這個孩子也許有毛病,老人一下子就躺下了,他就剩這麼一丁點的希望了。
冷靜下來之後問兒子:「她也傳染上了?」
阿ben在電話裡冷笑:「爸你現在還這麼年輕,完全還可以在生一個的……」
「放屁……」
老頭吸煙不語,他都多少年不碰這些東西了,兒子說沒有傳染上,不過孩子生出來恐怕心尖子上就會有毛病,別說心尖子有毛病,有什麼毛病那也是他家的孩子。
鼎鼎越是往後越是躺不住,身體裡的那個貨讓她沒有辦法好好睡,每每都要側著躺,哪怕就是側著躺了,依舊得不到舒服,一個晚上反覆的醒然後在反覆的睡。
夜色,黑黑的夜。
盧小梨歎口氣,看著他,眼中的光明滅不定,她知道自己這麼干也是不仗義,可是她不能在拖下去了,她總得為自己想想吧?
「我現在年紀也不小了……」
大宇的聲音壓得很低,盧小梨最後又說了一些什麼,自己就先離開了。
鼎鼎半夜覺得肚子疼,自己哼哼,阿ben根本就沒有睡,知道她也就是這兩天了,果然她一哼哼,他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哪裡疼?」
鼎鼎的腦門上冒著汗,捂著自己的肚子。
晚上十點多推進去的,一直到半夜兩點這孩子才算是落地,孩子生下來之後醫生護士就趕緊抱著孩子往別的地方送,鼎鼎那邊因為麻藥還沒有清醒過來,倒是阿ben看著家裡的阿姨,在告訴她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阿姨覺得情況有些詭異,孩子生下來怎麼就馬上給抱走了?
但是話她不敢亂說,金敏得到消息來了醫院,就想看看孩子,阿ben跟金敏站在外面一直在說話。
金敏捂著自己的臉,命怎麼就這麼不好呢?
鼎鼎醒過來的時候,姑姑在用著棉簽擦著她的嘴唇,一下一下給擦著。
「醒了?」
鼎鼎的精神很好,心裡打著算盤,看了一圈,沒有看見孩子,肚子裡的這個貨她盼了這麼久才給盼來的。
「孩子呢?」
金敏勉強微微翹起來唇角:「阿ben的爸爸來了,把孩子給接家裡照顧去了,說是孩子在這種醫院照顧不好……」
這事兒像是他們家能幹出來的,不過鼎鼎覺得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這醫院還覺得不好?
那邊孩子檢查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是心漏症。
阿ben靠在哪裡。
「我不想聽那些,我就想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會好好的?好好的成年嫁人結婚生孩子?」
阿ben的脾氣有些暴躁。
孩子的名字取了,爺爺給取的,叫君臣,鼎鼎當時聽見這個名字自己就恨不得馬上去買一塊豆腐,然後自己撞死在上面,君臣?她還皇帝大人呢,這是什麼名字啊?
孩子被送回來的時候很安靜,不像是才生出來的孩子,安靜的有些過分,鼎鼎問了醫生兩次,這孩子沒什麼毛病吧,怎麼就能這麼安靜呢?她看別人的孩子都是嗷嗷哭的嘛。
金敏哄著懷裡的孩子,她就喜歡帶孩子,柳巖巖也沒有打算要,正好鼎鼎這邊,金敏也是怕別人給照顧的不好。
阿ben多少也是那個意思,孩子自然不會放在這邊的,等鼎鼎出了月子,一家就準備撤了。
大宇掛了電話,晚上都已經沒有人在來看孩子了,裡面的護士在忙,大宇走過來,拿著號碼牌,護士把孩子給抱了起來,大宇就那麼看著,小丫頭不怎麼太活潑,也許反應就是無意識的,可是大宇認為她其實是知道自己來了的。
孩子有毛病是肯定瞞不過作為媽媽的那個人的,鼎鼎的月子還沒有出,又直接進醫院了,她抓著阿ben的手,求著他看著他,請求他不要告訴自己這是真的。
阿ben覺得很無力,醫生說是母體在懷孕的時候受到過一些刺激,或者營養不太好,總之說的那一段情緒金鼎鼎都有,乃至最後就都帶給肚子裡的孩子了,她是那麼的盼著這個貨從肚子裡出來,她給她買了那麼多好看的衣服,買了那麼多她能用上的,可是現在跟她說,她的孩子不是健康的,她要怎麼接受?
鼎鼎不肯相信,她帶著孩子去做檢查,阿ben攔著她。
「沒事兒的,醫生說放在現在並不是大病,再說還有我呢。」
鼎鼎哭倒在了他的懷裡。
孩子沒有辦過滿月,因為要比一般的孩子虛弱一點,不光是這樣,從在月子裡,孩子只要一病就拖著很長的時間好不起來,阿ben的父親果然很疼這個孫女,君臣三個月的時候又進了醫院,阿ben的父親掉了幾十磅,瘦的不像是樣子,人家都以為他快要不行了。
他找最好的醫生給自己的孫女治,鼎鼎就在一旁看著,她多少次都想說了,她挺對不起人家的。
「我想跟他說,我覺得很過意不去。」
金鼎鼎覺得自己還算是有那麼一點良心的。
「你跟他說了,現在就等於是叫他去死,最後的希望都活生生的給剝奪了。」阿ben抽著煙。
他也沒有料到老的那個會反應這麼大,天知道他對自己也不過就是那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鼎鼎有些焦躁。
「早晚他會看出來的,孩子的血型……」
「這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的,我是這輩子不可能在有一個孩子的,你當初答應過我的,鼎鼎你相信我,我會把君臣給照顧得很好的,我會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鼎鼎說不出來話了,她覺得累,兩個人靠著取暖,卻覺得更加的冷了,也許是因為天氣,也許是因為別的。
君臣哭起來的聲音跟小貓一樣,鼎鼎聽的撕心裂肺的,別的孩子出月子那麼的健康,自己的孩子卻是這樣的。
全家都在為孩子的病情跟著上火,到處都在找醫生,找最好的醫生。
君臣寶寶是一個快樂的寶寶,趴在床上不動,屁股一扭一扭的,鼎鼎就坐在一邊看書,她現在還能有什麼心情去上班,曾經的豪情萬丈現在一點不剩,被這個孩子給拖的,每天就圍著孩子打轉,孩子打個噴嚏她晚上都睡不好。
「我家君臣今天有沒有乖乖聽話啊?」
阿ben把小蘋果從床上抱起來,他們父女的感情特別的好。
八月天氣正熱的時候,突然爆出來一則醜聞,那上面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直指阿ben也就是金鼎鼎現任的丈夫染上了a字頭的病,老爺子很是火大,發起火來就差沒有要把整個家給燒了。
八月十二號,阿ben君越公開發表聲明,承認自己感染了就像是媒體所說的那個病,好在的是,自己的女兒君臣並沒有遺傳到,同時表示他已經跟他的太太協議離婚,至於離婚之後金鼎鼎分到了什麼沒人知道,阿ben毫不顧忌地,甚至是大膽地公開承認自己換上了本世紀絕症,無可救藥,但堅持拒絕西醫法治療。
「我說過的,你沒有必要現在就把我給推開……」鼎鼎覺得無力。
阿ben笑笑,抱著她,她只能陪著自己到這裡了,他活不長的,他自己心裡明白的很,也不願意拉著她,她有更好的生活。
「不過以後你就慘了,要是在想找老公,估計人家會說,這個人身上會不會攜帶a打頭的病呢……」
阿ben現在是完全就看來了,公開了之後就覺得渾身輕鬆了,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難,別人在怎麼說在怎麼看也不在乎了,在國外來說還是比國內情況要好一些的。
這條新聞是閔媽媽看新聞的時候看見的,只是某一天自己在沙發上坐著無聊然後隨便搖到了這個台,那上面把金鼎鼎誇了一通,無非就是說這個女人有多少的本事,她跟過的男人都是最好的,沒有之一,當然大宇在阿ben的面前提起來根本就不算是什麼,所以大宇並沒有被提起。
這個事情鬧的這麼大,這邊當然會有人知道,一個圈子裡的認為倒是沒什麼,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或多或少只是感覺替阿ben覺得可惜,年紀輕輕的有這樣的家業,偏偏感染上了這樣的病。
盧小梨跟大宇到底還是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沒人知道,無論閔奶奶怎麼問,大宇就是不說。
「這麼多年了,你們兩個在一起這麼多年,怎麼說分手就分手?大宇啊你不是這樣的人啊,你不能就這樣幹啊,人家小姑娘跟了你這麼久,你現在說分手?」
閔中原也是覺得兒子不應該,在怎麼說,當初是你要跟她在一起的,現在分手?
說句不好聽的,你跟人家女孩子睡到現在,人家的青春年華都扔你身上了,你現在說不幹了,就不幹了?怎麼就沒有一點屬於男人的做派呢?
大宇也不說話,閔媽媽倒是把手裡的杯子摔在了兒子的面前。
「你要是還打算跟金鼎鼎在一起,我勸你打消那個念頭,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這麼久了,兒子心裡在想什麼其實她多少是知道的,但是絕對不行,金鼎鼎給人家生了一個孩子,那個男人還公開的承認他患了那樣的病,哪怕兒子就是沒有金鼎鼎活不下去了,也不行。
閔奶奶的臉色立馬就鐵青了起來,她是壓根就沒想到,大宇最後竟然還是打著這樣的念頭。
「我告訴你,除非我是死了,要不然你不要想,這輩子都不可能。」
閔奶奶想去盧小梨說說這個事情,她來的時候也沒有事先打一個電話,盧小梨根本就不知道她要來,等打開門了,屋子裡屋子外的人都有點尷尬。
「小梨啊,你聽奶奶跟你說……」
閔奶奶看清屋子裡的男人,她不是傻子,明顯才穿起來的衣服,發生什麼了?
終究還是自己孫子對不起人家的,閔奶奶能說什麼,訕訕的有些。
「奶奶……」盧小梨知道閔奶奶是真心對她好的,可是……
閔奶奶回到家裡,自己就哭,不管閔中原怎麼問,她就是不說話,閔中原著急了,就問閔媽媽,是不是她得罪老太太了,閔媽媽有些無語,她像是那種會跟閔奶奶起衝突的人嗎?
「也不怪小梨那孩子,是我們家大宇做的不好,托了這麼久就是不肯給人家一個明確的關係。」
閔奶奶心裡這個怨恨啊,你說你跟金鼎鼎都離婚了,再說金鼎鼎恨自己家恨的跟什麼似的,你就是在準備回頭,人家也不會要你的,要不然能跟一個得艾滋病的在一起?
閔媽媽被氣的在床上躺了三天,可是不管她躺多久,她的意見還是那樣,金鼎鼎回來,自己離開。
她是絕對不可能在接受那樣的兒媳婦回到自己的家。
「媽,我想你們可能是想多了。」大宇只是笑。
大宇想,人和人的緣分其實早就是天注定的,就像是他們鬧成這樣,鬧的不可開交,鬧的天崩地裂的,最後還不是她離婚了,自己沒結婚?
君臣的事情大宇沒有對母親說過,如果說了出來,恐怕母親就更加的恨鼎鼎了,他一點都不怪鼎鼎,那時候她需要有一個發洩口的,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管金奶奶是因為什麼而死的,說到底是人還是沒了,在他們家跟他奶奶單獨相處之後沒的。
大宇跟盧小梨約好了在外面見面,盧小梨要準備結婚了,把請柬推了過去。
「這麼快?」
盧小梨一愣,她在大宇的臉上仔細尋找著自己認為可能會出現的情緒,結果都沒有。
他可能是真的認為挺快的,所以才說了這樣的話。
「我懷孕了,不能在拖了。」
一開始的時候盧小梨不是沒有試過,她喜歡過這個男人,喬芳芳的那一記耳光她真是挨的冤枉,她對自己老闆能有什麼心思?她完全是無辜的,後來老闆明裡暗裡的靠近她,她是一個女孩子,也會有做夢的時候,無非就是喜歡上了一個不應該喜歡的男人,無非就是使用了一些小心機,在超市碰上金鼎鼎之前,她已經跟大宇達成了交易,她不知道閔賢宇心裡是在想什麼,自己不過就是配合他,也曾經想過靠著自己的努力,終有一天他會看見自己的努力付出然後站到自己的身邊,結果他是絲毫都沒有給自己機會。
聰明的女人是看著自己沒戲就趕緊的撤,藉著他的名頭也為自己找到了一份還算是不錯的愛情,她跟大宇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恭喜你。」
「謝謝。」
盧小梨拿著自己的衣服從餐廳離開,坐進車裡,男人問她怎麼了,她笑笑,擁著准丈夫的胳膊。
「沒事兒,他請我幫了他那麼久的忙,總得好好感激我一下的吧。」
盧小梨的丈夫是大宇親自介紹的,裡面的關係他也解釋得很是清楚。
金鼎鼎的上司那麼一家終於達成和解了,很簡單的,至於是不是表面上,那誰又能知道呢,之前不是沒有和解過。
「要不要回來幫我的忙?」二小姐淡淡的說著。
鼎鼎搖頭。
「還是不了,孩子的身體不是很好,要照顧她。」
二小姐笑:「那是閔賢宇的女兒?」
金鼎鼎擰眉,二小姐攤手:「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來,那孩子張的根本就不像你,也不像是君越,君越還是帥氣的很。」
鼎鼎勉強勾勾唇笑笑,事實上阿ben的身體一直就很不好,這次進了醫院就一直沒有出來,醫生已經叫他們做好了準備,老爺子不見得不知道君臣是怎麼回事兒,但也有可能就像是阿ben說的那樣,他經歷不起打擊了,他總要留一個念想在這個世界上的,親生的不是親生的又有什麼分別?
大宇第一次看見君臣是在醫院裡,護士抱起來那個孩子的一瞬間,他覺得心中有一塊地方塌陷了,這就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血,沒有男人會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你好啊。」閔賢宇蹲下身,看著搖搖晃晃走過來的小姑娘。
阿ben一月份的時候還是沒撐住,撒手走了,老爺子從那以後就把君臣給抱到自己身邊了,就連鼎鼎都帶不走,阿ben過世之前就求了鼎鼎一件事兒,他拉著鼎鼎的手。
「你答應過我的,這孩子就當送給我的……」
鼎鼎捂著自己的嘴,點頭,君臣永遠是姓君的,不會變成別的什麼姓,也不會變成別的什麼人的孩子,永遠是阿ben的。
「閔先生……」
管家請大宇進去,大宇看著在花園玩樂的小姑娘,管家一看自己家的小小姐這麼被人喜歡,笑著說著:「蘋果生下來心尖子上就是有毛病的,到處找醫生,治了很久,前一段時間動了手術,醫生說她以後會跟正常人一樣……」
管家看了一眼閔賢宇,覺得這張臉怎麼有點熟悉呢?
君越的父親在兒子去世不久就收起來了悲傷,甚至在幾天之前還鬧出來跟一個十八歲模特的緋聞,他一輩子都是這樣的,跟閔賢宇站在一起說話,眼睛卻沒有離開自己的孫女。
「我能給她我所有的一切,我知道這樣對你們來說有些不公平,我不知道那孩子當初為什麼要答應阿ben,ben心裡恨我,最後卻為我留了一個念想,他就不想想,他得了那樣的病,他怎麼會有孩子,他爸我這點腦子還是有的,不過他說我就信,我找了最好的醫生,你看君臣現在是不是看著身體好了一點?」
小姑娘張這手,回頭好像看見了自己的爺爺,高興的搖著小胖手,非常高興。
「君臣說話很晚,我沒有見過都二歲多了才開始冒話的孩子,找了一個懂易經的大師批算過,說是孩子很有福氣,將來會有出息,當然這些話真的假的,畢竟有這樣的家世擺在眼前,她將來要是沒有出息,我才會覺得奇怪呢。」
大宇只是聽,看著外面的那個孩子,小姑娘雖然小也很懂美,一身的小衣服穿的很精緻,看得出來養她的人有多費心。
「你們還可以在要孩子的。」
老爺子也不過就是擔心,他們把孩子從他的身邊搶走,兒子沒了,至少兒子留了一個念想給他,阿ben說君臣是他的孫女,那就是他的孫女,他不管血緣不血緣的,她會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給眼前的這個孩子的。
大宇歎口氣。
「我不會抱走她的,她在這裡生活的很好。」
老爺子沒有說話,可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
「誰的花?」
秘書抱著懷裡的花,看著自己老闆的眼神,她很鬱悶啊,難道收個花也不行了?
今天是情人節誒。
鼎鼎收回自己的視線,有些不友善,秘書只覺得上火,完了,踩地雷了。
「挺漂亮的。」
誰知道她最後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弄的秘書拔腿就跑了,趙萍從外面推門進來。
「這是送給我的?」鼎鼎接過來,趙萍撇撇嘴:「撿來的,反正不是我送的。」
鼎鼎說現在自己還能收到花,真是不容易啊,天知道托了阿ben的福,她現在走到哪裡就好像是病菌一樣,在外面還好,回來之後受到的,想想之前姑姑跑過來問自己,有沒有感染上,鼎鼎就覺得無語。
趙萍記得那時候上初中,她們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女的,自己也說不清,反正明白人事兒了之後,她就變成了一個資深小b合。
鼎鼎到底知道不知道她也懶得去想了,反正她們是朋友。
「還不下去,夢中情人在樓下等你呢。」
鼎鼎提著自己的包,抱著自己手裡的花,對著趙萍眨了一下眼睛。
「找個男人吧。」
趙萍的身體一僵,然後讓她趕緊滾,省得自己看了厭煩,她那點事兒還沒有搞明白呢,她奶奶的死,就真的能跨越過去了?
趙萍可不信。
鼎鼎下樓,下面的人推開車門,鼎鼎坐上去。
「想去哪裡吃?」
鼎鼎把花扔到後面去,這邊電話響,拿到他眼前晃了一下接起來。
「行,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看著大宇:「不好意思,朋友找,我得過去了。」
大宇沒什麼脾氣的把鼎鼎給送過來,結果這妞得了便宜還賣乖,趴在車窗上。
「你曾經不是也相信你奶奶的話了嘛,真是路走的多了就真的是路了,我的朋友男性居多,我也沒有辦法,現在裡面的還普遍是男的居多……」
大宇苦笑。
他就像是個盡職的司機一樣,鼎鼎進去沒有多久就有些待不住了,陪君臣的這一段時間,她把泡吧都給戒掉了,總不能帶著一身的味道去抱女兒吧,拿著電話跟遠在那頭的女兒說話,女兒基裡哇啦的說了一大通,鼎鼎也難得耐著性子去傾聽。
出來的時候他還在。
金鼎鼎看了他的車一眼,她就問自己,她能忘記自己奶奶是怎麼死的嗎?
她忘不掉。
閔媽媽的態度就是那樣,倒是閔奶奶這兩年的身體不是很好,閔爺爺去年就沒了,閔奶奶可能也是老了,人也糊塗了,拉著別人的手就認不清眼前的人,有時候喊著喊著就變成了喊鼎鼎,喊完她自己又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閔奶奶的葬禮金鼎鼎沒有參加,大宇從葬禮上離開,看著站在對面馬路上的人,想跑過去,可是中間的阻隔太多,有車有欄杆,他過不去,天空在下著細雨。
鼎鼎一身的黑色帶著墨鏡似乎想要轉身離開,大宇站在馬路中央,後面的車滴滴的按著喇叭,大宇看著那道人影眼看著就要走遠了,自己顧不得就一狠心跑了過去,路上有刺耳的剎車聲。
「不要命了你……」
「找死吧……」
鼎鼎聽見混亂的聲音回頭一看,手裡的鮮花掉在了地上,她跑了過去,結果被那個人給狠狠抱住。
「你給我鬆開……」
鼎鼎在他的懷裡掙扎著,兩個人在馬路上就直接上演了。
給前面的司機氣的。
「我操,拍電影呢,回家拍去,這是馬路……」
後面的司機都等的有些不耐煩,本來就堵車,路上還出現兩個這麼不靠譜的,現在的人都別是瘋了吧,怎麼不管不顧的?
鼎鼎讓大宇鬆開自己。
「鼎鼎……」
「你先放開我,放開我再說……」
對面有輛出租車後面坐了一個少女,吹了一個口哨:「帥哥抱穩了,你要是鬆開手了,她跑了就不會答應了,趁著現在你趕緊要求……」
這給鼎鼎恨的,怎麼會有這麼不靠譜的人啊?
還給加油?
鼎鼎沒有辦法,看著他,雙方你來我往的,最後她還是點了點頭。
但是不復婚。
人家說閔大老闆有一個情兒,據說是女強人,很本事那種,據說身價很牛逼。
到底多牛逼?
據說她的前夫感染過a字頭的病,就是這樣她都能給人家生下來一個健康的孩子,你說牛逼不?那帥哥一蹬腿她就得了人家一半的財產。
據說閔老闆再也沒有結婚過,不是不想結,而是人家說了,你曾經就沒有給過我一個婚禮,你就繼續欠著吧,千萬不要還我。
「你說那個女的到底是健康的還是也感染上了啊?」
後面的人一個巴掌拍過去。
「你說呢?她女兒都是健康的,她肯定是健康的。」
「那她為什麼不要一個孩子啊?」「你傻啊,她喜歡她前夫比較多被,女人總是會給最愛的男人生孩子的……」
金鼎鼎想,她是愛她前夫的。
兩個人出去度假,柳巖巖跟王大志在下面直接就罵開了因為什麼鼎鼎不知道,鼎鼎就看著覺得好難看啊,嘖嘖的收回視線。
「看見沒,做了夫妻之後就會變成這樣,還是我這樣的好,輕鬆快樂。」
大宇被她氣的說不出來話,想在要一個孩子,試過很多辦法就是不行,生不出來,你逼急了她就直接砸過來一句話,要麼你換人吧,閔賢宇就想,自己上輩子可能是做了什麼缺德的事情,所以這輩子他來償還了。
晚上吃晚餐的時候,金鼎鼎覺得眼睛有些疼,大宇摟著她,看著前面又膩的跟一個人似的柳巖巖跟王大志調侃她。
「做了夫妻之後就會變成那樣的,啊……」日子這個東西啊,真是誰過誰知道,也不是誰離開誰就不能活,能把初戀的人變成自己的丈夫或者是妻子,那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情。
某年每月某日……
閔媽媽冷著臉,這人到現在都是一副,我勉強看你順眼的姿態,鼎鼎也懶得跟她辯。
「你幹什麼啊?」
鼎鼎手裡的東西直接就砸在了地上,她在廚房裡對著閔賢宇大呼小叫的,就說裡面的燙灑了自己一腳,閔媽媽在外面看了一眼,搖搖頭。
「你錯了沒有?」
「我錯了。」
「你錯哪裡了?」
「你認為我錯的,我都錯了,老婆……」
------題外話------
筆記本被砸了,今天似乎都在家裡過節,白天人多晚上人少,某說畫個妝出去玩一會兒,過聖誕的時候借口工作,那時候確實忙,我臉過敏現在不能化妝,工作小說,沒有一頓飯是我給做的,家裡衣服是媽媽給洗給收拾的某說,深入的就不說了,確實鬧的不是很愉快,我承認我錯,還沒有下班怕別人看見,說實話覺得很丟人,自己確實沒做到位,事實證明我不過就是一個蠢蛋,弄的什麼都沒有做好,其實可以做的更好的,在四月份之前絕對不會開文了,沉澱沉澱,我想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我喜歡這份副業,感謝大家能包容我到現在,深謝,別的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