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 139 文 / 簡思
「你說是誰送來的?」鼎鼎看著笑盈盈的秘書。()
秘書只覺得渾身發冷,這事兒本來自己就不應該管的,當時接到手裡下面的人已經撤了,秘書也是頂著頭皮來的。
「是……」
鼎鼎點點頭叫秘書出去,秘書出門之後自己撫著胸口,嚇死她了,她還以為裡面的人會發火呢。
有人來找她一起出去吃飯,看著她慘白的臉問著:「怎麼了?辦公室裡面有老虎?」
秘書淒淒慘慘的說著:「她前夫送請柬來,邀請她參加訂婚禮。」
夠勁爆吧。
那人也長著嘴巴,好半天說出來話,然後兩個人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離開了,上司的事情不能議論的太多,不然最後倒霉的就是自己,她們倒是想幸災樂禍了,可是不要忘記了,人家是上司,隨時能叫她們滾蛋走人的。
二小姐捏起來桌子上的卡片,擰著眉頭,給鼎鼎打電話,可是沒人接,抓過一邊的衣服就下去了。
「我可以進來吧?」
二小姐推門進來,金鼎鼎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背對著二小姐看著下面,她以前很喜歡坐在高高的位置上然後俯瞰著下面,至少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沒有浪費這麼久爬到現在,她一直覺得自己是高興的,是興奮的,那為什麼現在一點快樂的感覺都找不到呢?
「你如果對他還有留戀,就搶回來啊。」
鼎鼎心中的酸痛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
閔賢宇要訂婚了,這回甚至都給了媒體消息,所有的媒體都在蠢蠢欲動,發言人回答的時候被問及到最多的就是金鼎鼎會不會出現,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看她最後到底會不會來,如果她來了,那麼新聞有的寫,如果她不來,新聞還是一樣的有都寫。
閔奶奶很高興,就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拉著盧小梨的手一直在說話,說以後大宇就交給她了,希望她能跟大宇好好的過日子,家裡不需要女強人等等之類的,大宇就坐在一側,他看著奶奶拉著盧小梨的手,奶奶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高興了,爺爺也是,爸爸媽媽都是。
大宇笑不出來,只是一臉的淡漠。
閔曉在一旁看著,只要過了那一關,她就不信金鼎鼎還能翻盤,自己得不到又能怎麼樣呢,本來她哥就不喜歡自己,自己何必去掙,還不如送給盧小梨做一個順水人情。
所有的人都在高高興興的,唯有金鼎鼎所有的朋友知道了之後不知道是應該來安慰她呢,還是就裝作不知道,可是現在鬧的這麼大,如果不是聾子誰能不知道?
盧小梨在試穿禮服,鼎鼎的秘書是去替老闆選禮服,都已經選好了給老闆去了電話,去的時候並沒有跟盧小梨撞上,再說她也不認識盧小梨,畢竟她不是一開始就跟著金鼎鼎的,等到晚上,等秘書看清那兩個人,應該說是老闆來清場了,秘書這才知道。
秘書腦袋轉的很快,要是真的碰上了,恐怕也不是什麼太高興的事情。
「老闆,禮服出了一點問題,您看是不是……」
金鼎鼎的車都已經到了門口,嗯了一聲,自己才準備離開,那邊大宇的車開了進來,一個調頭一個往裡面去,就這麼擦肩而過了。
鼎鼎開車回去,給奶奶打了一個電話,叫家裡的阿姨把衣服給送了過來,簡單的換了一下,氣色不是很好,以前不管什麼場合總會有人開玩笑的說,怎麼了,情變了?臉色這麼難看呢,現在是真真的情變了,也臉色不好了,可是現在倒是沒人說了。
挺諷刺的。
在裡面待著覺得空氣悶,胸口難受的要死,哪一張請柬弄的就像是一個符咒,直接就把自己給打回原形了。
鼎鼎就想著,你說怎麼就把愛情給弄成這樣了呢?
不是說他們是相愛的嗎?
為什麼相愛最後還會變成陌路?
愛情之於自己到底來算是什麼?
哪怕有一千次一萬次的機會,她回頭重新走過,這條路依舊還是這樣的,最後的重點依舊還是這裡,這點鼎鼎從來沒有懷疑過。
「我看見一個美人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鼎鼎沒有回頭,也懶得回頭,因為知道是ben,他的聲音很特有。
ben從後面抱住鼎鼎的腰身,這是屬於朋友之間的互動,並不是情人的。
「我說,你乾脆就跟著我算了,不管他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他現在要訂婚了,這樣的男人要過來幹什麼?愛情不是別人怎麼說,別人怎麼猜測,你就是他的獨家記憶嗎,怎麼能懷疑你,怎麼能傷你的心呢?」
阿ben這時候還在落井下石,他就喜歡看著別人痛苦。
鼎鼎不動,回答的聲音甕聲甕氣的,等阿ben強硬的把她的身體給轉了過來,然後張著嘴好半天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你有那麼愛他嗎?」
他搞不懂,如果愛的話,那時候只要堅持不離婚就可以了,何必弄成現在這樣呢,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懂女人呢?
鼎鼎挑著下巴,輸她也輸得起,人生就是這樣的。
誰也不能靠著誰過一輩子,分手之後他跟別人在結婚這不是很正常的進行曲嗎。
「鼎鼎,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叫人看著很無力,滿臉的絕望……」
阿ben轉身就走了,他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撩撥的,要有那麼一點的喜歡,要有那麼一點的特色,如果金鼎鼎一開始出現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他根本不會去撩撥這樣的一個女人,因為他看不起為了愛要生要死的女人。
鼎鼎把所有的電話都關了,自己抱著腿,身體一直發抖,吹風了太久的後遺症,從喧鬧的世界裡退出來,一個人狼狽著。
他們都長大了,也都有了自己的世界,他不在圍著自己打轉,他的世界不在是只有自己。
鼎鼎被一種無力跟絕望擊潰得體無完膚,她整理著所有大宇買給她的東西,這些都是以前沒有捨得扔的,哪怕咬碎了牙,說自己不在乎,哪怕吵的再凶,鼎鼎在地上拖著一個大袋子,金奶奶睡醒了看著孫女費力的拽著一個袋子,嚇到了。
說實話,自從鼎鼎跟大宇鬧翻了,金奶奶嘴上是沒說,可是鼎鼎的情緒有些不對,儘管藏了起來,但還是很失落,她是騙不了自己的,自己是她最親的親人。
「鼎鼎啊……」金奶奶捂著自己的唇沒敢叫,怕驚嚇到了孩子,金鼎鼎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努力的把東西往外面拽。
都燒了自己也就解脫了,從今以後再也沒有牽掛,定吧,結吧,自己坦然接受,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金鼎鼎拽著東西像是一抹幽魂自己往下去,金奶奶往一邊找電話,手指全部都發抖,自己不敢跟下去,就怕看見自己不願意看見的。
「喂,姥……」
「你姐,巖巖……」
柳巖巖從床上坐了起來,安慰了一下金奶奶:「姥,沒事兒的,就是她想不開了,你相信我,我馬上過去……」
柳巖巖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拽過一邊的外衣,王大志也跟著醒了,她弄出來這麼大的動靜,他怎麼可能不醒呢。
「怎麼了?」
「沒事兒,你睡你的。」
柳巖巖拿著車鑰匙,自己家裡的事情不想跟丈夫說,這並不是什麼很榮耀的事情,姥姥在電話裡哭,這是柳巖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哪怕那時候她姐走不了,她姥姥都沒有哭過,要是不嚴重,不會哭的。
柳巖巖開著車在街上到處找著,可能金鼎鼎會去的地方,地方實在太大了,自己沒有目標要怎麼去找?
左轉右轉的,給她打電話,她不接。
柳巖巖抓著自己的頭髮:「不過就是一個男人,金鼎鼎你別讓我瞧不起你。」
鼎鼎把車停在上面,自己拽著袋子往下面去,袋子裝的東西太多了,這些年了送的東西加起來可想而知,她費力的在地上拖著,拉著,拽著,袋子從手中脫開,鼎鼎回過頭看著那個袋子,然後繼續執意的要把袋子給拖下去。
海邊的溫度很低,她穿的又不多,坐在沙灘上看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啊……」
她抱著頭喊著。
想告訴天自己要忘記了,自己要重新開始了,要告訴閔賢宇自己不愛他了,自己鬆手了。
可是最後她突然意識到,最後自己根本就喊不出來了,無聲。
光是愛已經不夠,光是恨依舊不夠。
袋子就放在她的腳邊,她跌坐在沙灘上,鼻子哭的通紅,在沒有人的地方,自己可以不用假灑脫。
誰能明白她的心?太愛了,克制著嗓子眼裡的哽咽,眼淚都哭不出來了,可能是之前哭的太猛,可是是明白了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柳巖巖沒有辦法,怕她真的鬧出來事情,還是給那個人打了電話。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放屁,我告訴你,我姐要是出了事情,我跟你沒完……」
柳巖巖聽著被掛掉的電話,在這個黑夜裡第一次明白,對已不愛的人來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什麼都是不被放在心上的。
「是誰啊?你要是有事情,你就先去忙。」盧小梨探出頭看著大宇笑著說。
大宇沒有回話,只是抱著胳膊站在窗子前好像是在看明月,盧小梨悠悠歎口氣自己又轉身進去了。
大宇是在盧小梨的家吃完飯開車走人的。
金鼎鼎拎著汽油往袋子上潑著,那袋子裡面有著許多他們共同的回憶,她的第一個戒指,她的第一條項鏈,他送給她的指甲油瓶子,他買給她吃的胃藥的瓶子。
鼎鼎抖著手送進嘴巴裡一根煙,點上,慢慢的挪開手,吐出去一口,全身還在顫抖著。
突然搖搖頭,好像是自己對自己小聲說。
「就是因為太愛了,我們都太倔強了……」鼎鼎搖頭笑著,眼淚在眼眶裡閃爍卻不肯滴下,為這個男人哭的已經夠多了,從今以後不會了。
柳巖巖跟瘋子一樣的,她跑到原來鼎鼎跟大宇的房子,閔中原吸著煙,閔媽媽保持沉默,閔奶奶直接破口大罵。
「你姐跑到哪裡去了,跟我們家有什麼關係?那是不是從今以後她出點什麼問題,我們家都要負責?」
柳巖巖一口腥氣反上來,她覺得自己來錯了,真的來錯了。
這家人還哪裡有半點為她姐擔心的樣子?現在恐怕都是在等著新人進門吧。
柳巖巖從樓上下來,自己蹲在樓下車子旁邊抱著頭哭,什麼叫愛情?
愛情就是我們分開了,你死不死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明明是他做錯的,他在沒有離婚的時候帶著人招搖過市。
大宇的車本來是要開進來的,看見蹲在樓下的那個人,自己胳膊橫在椅背上調著車頭,心裡難受的可以。
開著車也不知道想去哪裡,一個人漫無目的的瞎逛,最後不知道怎麼就開到了海邊,大宇這一輩子最快樂的記憶應該來說是發生在海邊的,他單膝跪在她的腳下,她哭著伸著手。
珍惜,他想珍惜她,他們也都在努力,可是最後卻不知道怎麼就把日子給過成這樣了,不只是一個孩子的問題,即便那個孩子沒有掉,是問題就遲早還會出現的,自己曾經說過想和她白頭到老,他一直在努力,在努力給她一條幸福的路。
可是這條路踩在腳下走的卻是越走越曲折。
大宇懷念那時候他們沒有錢,每天在為省幾塊錢小心翼翼的算計著,懷念著兩個人穿著一件大衣在風裡取暖,她笑的張揚他笑的靦腆,曾經他們的愛也無敵過,幾乎就像是一個無敵罩子,有這個罩子存在,他們無話不說,他們一起做夢。
大宇懷念的是,爭吵以後自己激動的抱著她求著她原諒,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們把這條路給走的這麼的狼狽?
大宇看著自己的手,戴上戒指的時候就曾經想過,一輩子都不會拿掉的,他摸著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戒指沒有溫度冰冷入骨,就好像他們的這段婚姻。
當婚變發生的時候,鼎鼎那一側的所有人都指著自己的鼻子說自己是陳世美,說自己是靠著金鼎鼎起來的,他那一天反覆的問她,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因為他真的不確定了,是不是她的心裡這麼想,是不是她對自己的愛早就隨風都刮走了。
他跟盧小梨在一起,刻意的也好怎麼樣的都好,哪怕她捎過來一句質問,哪怕她親眼撞上了,她轉頭笑的很有風度,她說找個時間,我們去把手續辦一下。
那一天自己喝多了,他摔在她的面前,她就是那麼看著自己,然後盧小梨來了,把自己給帶走了,她對自己仍舊沒有隻字片語。
大宇的唇角哆嗦著,到底是誰把他的婚姻給推到了懸崖上?
大宇苦苦笑著,抓著一把沙,看著沙從掌中滑落,他終究還是敗給了命運,敗給了金鼎鼎敗給了全部不看好他們的人。
如果可以回頭重新來一千遍一萬遍,他只願意,自己這一輩子就從來沒有遇上過金鼎鼎,從來沒有遇上過。
大宇跌坐在沙灘上,聽著高高低低的海浪聲,風很大刮疼了他的臉,他無力的笑著,苦笑著。
鼎鼎深呼吸一口氣,她的手就要凍僵了,慢慢把吸進來的那口濁氣吐出去,然後把煙頭扔了過去,那油遇上了火星瞬間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燃燒著,跳躍著火花,鼎鼎死攥著手,看著那一團點起的火焰,無聲的悲泣。
怎麼辦?
突然身體動了,從沙灘上爬起來,拿著衣服去撲,可是火勢那麼大,一開始她就存了心要全部都燒光的,潑的汽油很多,根本就不是一件衣服可以撲滅的,她無力的拍打著,叫著喊著,最後看著熊熊大火變成星星點點,所有的一切都燒了,最後緊緊給她留下一些黑灰,海邊的風很大,因為冷,鼎鼎的嘴唇發白髮青,她抖著唇,最後坐在那堆火的旁邊,有些東西會燒光,有些東西是燒不光的,就比如她的戒指。
去揀出來戒指的時候戒指被火燒了那麼久帶著火特有的溫度,鼎鼎的手燙了一下,馬上就起了一個水泡,她拿在手裡看著,電話一直再響,鼎鼎接起來。
大宇聽著那一邊似乎有人在說話,剛才過來的時候隱約是看見有火光,大宇不想去打擾別人,他只是過來想清醒清醒的。
「我?在海邊,你要過來嗎?阿ben我們結婚吧……」
鼎鼎的話說的很喘,她需要一個依靠,需要一個在別人等著看自己狼狽,自己又能反擊的出口。
阿ben看著頭頂的雲層,他一直相信,自己可以不靠自身的優勢去取得一個女人的心,但是現在好像情況有些不對,他扯扯唇。
「鼎鼎我想有個事情我必須要跟你說一下,你應該心裡有個準備……」
大宇聽清了那邊人說話的聲音,他覺得胸口就好像被人狠狠用鎯頭重重的敲在了上面,但是他卻笑了。
他用手撫摸著自己的戒指,然後取下來送到眼前,仔細的看,他輕笑著,然後閉著眼睛將戒指扔了出去,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毫無留戀的轉身上了車經過旁邊的一輛跑車,大宇想,這就是屬於他和金鼎鼎的故事。
故事一開始就像是被糖果包圍一樣,吃一口都是甜的,很甜很香,可是吃到最後就只剩下了苦澀,難以下嚥,他的世界陷入了黑色當中。
鼎鼎瞇著眼睛,然後看著停在自己的車旁,鼎鼎跑著,然後當那束光暈打到她的臉上,她卻對車裡面的人笑了笑。
「你也來這裡?」
大宇看著金鼎鼎黑乎乎的手,鼎鼎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無力的解釋著。
「過來燒掉一些回憶。」
車上的兩個人莫名的就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鼎鼎輕輕笑了出來:「你知道嘛,之前我曾經想過把你騙上床然後生一個孩子,最後告訴孩子他爸爸沒了,叫你一輩子都痛苦,為什麼我要成為這麼可憐的人呢?」鼎鼎似乎是在對自己說話:「我有事業我有錢,我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哪怕婚姻過的一塌糊塗。」鼎鼎閉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真的確定他們以後不會在見面了,她說的有些急,有些狠,不是對他的,而是對自己的:「大宇,你告訴我,你跟盧小梨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
鼎鼎的車燈還亮著就直接的打在車裡兩個人的臉上。
大宇想,她最終在乎的仍舊是這個問題,她剛剛是說要跟別人結婚了是吧?
大宇伸出手把鼎鼎拉進懷裡,哪怕就是在恨,對著她也是恨不起來的,就是期盼著她能生活好,身體健康,有一個人真心的愛著她照顧她,讓她一輩子都順順利利的,沒有坎坷,自己做不到的現在就盼著別人來做了。
鼎鼎靠著他的胸膛,感受著裡面的溫暖,她想自己真的不恨了,她願意放手了。
「你是不是恨我?」
眼淚彷彿又重新有了生命似的往下掉,掉在了他的手背上,大宇閉著眼睛。
「不恨。」
「找個好男人,不要找那種家庭人口多的,你的個性不適合跟別人過多的接觸,以後也別那麼倔強了,工作要緊身體也要緊,自己活的開心才重要。」大宇嘮嘮叨叨的說著,鼎鼎就是哭,最後哭的根本一句話說不出來。
「戒指我扔了,這樣以後就徹底斷了,不要記著我,也不要掛著我,跟那個男人好好的生活,我聽我媽說他人很好,張的也很出色,我們家的鼎鼎一像就像是招男人喜歡的。」
大宇說著說著心口也開始柔軟了起來,他家的鼎鼎呢。
他捧在手心裡曾經當成珍珠寶貝一樣呵護的孩子,現在要交給別人了。
鼎鼎抓著大宇的衣服,自己死命的點頭,是的,扔了吧,扔了這樣就徹底都斷了念頭。
「為什麼我們會走到今天的地步?我們不是想愛嗎?」
鼎鼎揪著大宇的衣服在問他,大宇用手指抹掉了她臉頰上的眼淚,他沒有辦法回答她,因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最後兩個人都紅了眼睛,鼎鼎拉著大宇的手,手攬著他的後腦,就像是他們曾經最相愛的時候一樣,兩個人都很難過,哭著,眼淚跟眼淚交織著,那種傷那種無力深透肺腑。
有緣也是無緣。
鼎鼎穿上衣服推開車門,自己頭也不回的就上了自己的車,深呼吸一口氣轉身就離開了。
金奶奶一夜沒睡,就坐在沙發上,柳巖巖跟這坐在一邊,看著她進門了,她就跟幽魂似的什麼都沒有看見,直接進了屋子裡,然後帶上門,金奶奶這才鬆了一口氣。
「姥,你不覺得我姐……」
金奶奶搖頭,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聽,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柳巖巖看了一眼時間,自己得抓緊時間睡一覺,還要上班呢,要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柳巖巖在進去睡覺之前,跟金奶奶說了。
「奶,閔家的人真的是個個血是冷的,你知道昨天我去他們家,當時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前姐夫的爸爸說是對我姐好,那都是假的,沒結婚之前看著我姐,覺得羨慕,覺得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現在我明白了,女人絕對不是這個世界上幸福的人。」
柳巖巖拖著昏沉沉的腦子就進去睡了。
金奶奶卻沒有辦法睡,她以為的是鼎鼎這樣的優秀,自己找過大宇他不想回頭,他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閔家又是那樣的態度,之前閔奶奶對鼎鼎做的,真的很叫金奶奶寒心,但是看著現在這樣的孩子,金奶奶試著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就真的做錯了?
她是不是應該放下所謂的堅持?
閔奶奶打開門的時候看著站在外面的人,閔奶奶一直深信如果不是因為金奶奶進入到孩子們的生活當中,最後兩個孩子也不見得就會弄成那樣,可是金鼎鼎的說謊是有歷史的,明明她的身體不好,生育有問題,她卻推倒了大宇的身上,這點閔奶奶一直耿耿於懷,她認為是金奶奶教的金鼎鼎,要不然一個孩子那裡能有那樣的主意,反正現在姓閔的就盡量不要跟姓金的再有牽扯下去,拜拜了之後誰也別在見誰。
「你來幹什麼。」
金奶奶是踩著自己的自尊來的,為了家裡的孩子,她怎麼做都行,只要讓孩子好過就行了。
閔奶奶指著金奶奶的鼻子就開始了,家裡沒有別的人,閔奶奶罵的痛快,關於金鼎鼎跟那些男人的交往,她的泡吧史,她的撒謊記錄,閔奶奶全部都把氣出在了金奶奶的身上。
金奶奶深呼吸了一口氣,她閉著眼睛保證著。
「我離他們遠遠的……」
老太太的眼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臉滑下來,她告訴自己,其實自己受點委屈不算是什麼的,只要孩子好好的,這些都不算是什麼的。
「我呸,就你們家金鼎鼎是什麼樣的貨色?大宇的媽媽回來說,她跟大宇媽媽喝茶的時候都是有姘頭的……」
金奶奶的心快速的跳著,捂著自己的胸口,想說話,可是閔奶奶倒豆子一樣的拚命在說,罵著,叫罵著,恨不得就把金家的人都罵光了。
「她爺爺死了是因為什麼?你以為是高興的,我看就是被她給氣死的,被這個不要臉的孫女給氣死的,那麼小年紀就跑到別人家去住,要不要臉?是不是你們家從小就把她當成雞來培養的……」
光噹一聲,金奶奶躺在了地上,閔奶奶嚇了一跳,自己捂著胸,用腳踹了一下金奶奶。
金奶奶的頭下有隱隱的出血,血流的很快。
閔奶奶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她給大宇打著電話:「你趕緊回來,金鼎鼎的奶奶死在我們家了,我什麼都沒有做,她就是要故意害我……」
「叫救護車,打電話叫救護車……」
大宇拿著衣服往外面沖,盧小梨看著他的樣子問了一句,大宇根本就跟沒有看見這個人似的,盧小梨快遞的跟在後面。
閔奶奶推開門,她四處在找人,可是平時這樓裡的人就不怎麼走動,她現在要怎麼辦?
閔奶奶徹底慌了,怎麼大宇還不回來啊,中原呢?
閔曉接到閔奶奶的電話,她正在來大宇家裡的電梯裡,才上去。
「閔曉,金鼎鼎的奶奶腦袋出血了,怎麼辦?我什麼都沒有做,閔曉你在哪裡啊?」
閔曉按住電梯的毽子,緊急毽子。
「奶奶,你說什麼?」
閔曉聽清了,告訴閔奶奶要怎麼做,然後自己從電梯裡走了出去,她走到後面的樓梯間,閔曉咬著自己的指甲,狠了狠心,最終還是快速從小區跑了出去,就當做自己沒有來過。
金鼎鼎辦公的時候捂著自己的胸口,秘書進來給她送文件,看著她的表情。
「老闆……」
鼎鼎扯著自己的胸口,上不來氣兒了,秘書一看這不好,這是怎麼了?
伸著手拍打著她的臉頰:「老闆,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