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九章 喬秩的異常(2) 文 / 離了水的魚兒
更新時間:2013-09-08
三個人回到了麥田前,宇文凌汐警覺的發現曲姓的中年人臉上的肌肉一直在跳動,目光還時不時的看向喬秩,就連喬恪都有些異常的興奮。
當然這些晃神的憐月和喬秩都沒有注意。
喬恪見宇文凌汐看著自己心虛的道:「宇文叔叔,謝謝你能幫忙。」然後便跑上前拉著憐月的手,開心的道:「小姨,我待會給你介紹一個人,她對恪兒可好了。」
憐月這才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強行的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好。」
在中年人的帶領下,三個人來到了一個破舊的院子,被客氣的讓到了屋裡,剛進屋就有一股濃重的藥草味撲鼻而來,緊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乾咳聲。
顯然這屋子裡有人得了重病,而且病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中年人聽到裡面的聲音有些黯然,還有些傷心,眼神還故作不經意的往喬秩那邊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病人就在裡面,幾位隨我進去吧。」
越過一道破舊的屏風,一張有些落漆的大床上躺著一個華發蒼白的老夫人,憐月剛走進去,就對上了她那一雙充滿期盼的眼神,一開始還以為她看的是喬恪,但下一息又覺得她的目光越過了自己看的好像是自己的身後。
憐月扭過頭去,便發現喬秩的臉色有些發黑,一向秀氣的面容也有些猙獰,隨後就頭也不轉的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但是袖子卻被喬恪緊緊的拉住,「六叔,你就看看花奶奶吧,她真的很想你。」
但是話說到一半,便被喬秩狠狠的甩開,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憐月回頭看了眼老太太眼中絕望的淚水,一瞬間就明白了喬秩今天的失常或許就是因為床上的這個老人,下意識的看了眼宇文凌汐。
那目光中表現出來的意思,就是在詢問宇文凌汐接下來該怎麼辦。
宇文凌汐微微一笑,道:「這裡交給我,你去看看喬秩吧。」
憐月點了點頭,將喬恪交給了宇文凌汐,馬上就追了過去。
出了門後,在門前的牆角看到了縮成一團的喬秩,這才慢慢的走上前,看著滿是痛苦的喬秩,也慢慢的蹲了下去,包含歉意的道:「對不起。」
半晌都不見喬秩回應,憐月就有些慌了,憐月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地方會讓喬秩這麼痛苦,也知道喬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也是自己一直堅持要來,他不放心的緣故。
一向在自己面前嘻哈不靠譜的喬秩卻成了這麼一副模樣,憐月真的有些手足無措。「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這樣,要不你哭出來,哭出來就好受一些。」
「或者你打我兩下,你別這樣啊,你這樣我也難受。」
話音落後,喬秩緩緩的抬起頭,落寞的道:「我沒事,不是你的錯。」
憐月嚥了口口水,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不一樣的喬秩,憐月這才發現自己以前對喬秩的瞭解實在是太少了。
「有空嗎?陪我聊聊。」憐月眼中表露出來的關心和心疼,讓喬秩疼痛將要發瘋的心有了片刻的平靜,看著憐月真誠的邀請道。
憐月點了點頭,然後就跟著喬秩起身,在喬秩的帶領下走出了勇擒巷,但是這個出口卻不是他們剛剛進去的那個。
憐月心中再一次肯定了喬秩一定非常的熟悉這裡,就好像這裡的每一條路他就格外的熟悉一樣。
而且憐月竟然發現,出了這個巷子,然後繞過前面的房子,就是萬象樓。
現在的萬象樓已經有些人來人往,但是喬秩和憐月都是這一段的熟客,自然會受到特別的接待,在四樓,最先迎上他們的就是卿若。
她初見喬秩是很開心的,但當看清喬秩臉上的表情後,便什麼也沒說,只將喬秩和憐月引到了自己的房間中。揮退了身邊服侍的婢女。
緊接著從房間裡搬出來了三罈酒放在桌子上,一個酒壺,兩個酒杯,衝著憐月服了服就退出了這個房間。
當房間裡只剩下喬秩和憐月兩個人的時候,憐月這才試探的問道:「剛剛我們見到的人你認識?」
喬秩卻沒有回答,熟練的開了一罈酒,將酒壺注滿,倒了滿滿兩杯,拿起一杯一仰而盡,卻不回答憐月的問題。
但是就是這樣,憐月更加肯定了他的答案,既然喬秩現在不想說,那就先不活,憐月也學著喬秩的樣子,端起面前的酒杯,想要一仰而盡。
卻被喬秩攔住,將她手中的酒杯奪去,「你不用喝,看我喝就可以。」緊接著又是一杯,「有些事清醒著我說不出來。」
憐月便這樣看著喬秩一杯一杯的喝著,盡職的在一旁為他倒著酒,卿若站在門口,從沒有關緊的門縫裡看著裡面的畫面,臉上有著濃濃的自嘲。
只有那個地方,那個人,才能讓喬秩這麼的失控吧。
三罈酒在喬秩這樣的喝酒速度下很快就見了底,喬秩將酒罈裡的最後一滴酒倒在嘴裡,那雙桃花眼中哪裡還有平時的光彩,有的只是化不開的痛苦。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對那個地方那麼排斥,還將那個地方形容的那麼不堪吧。」喬秩終於開始了他的傾訴,而面對一個即將要醉倒的人,憐月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選擇了傾聽。
她的這個樣子落在了喬秩的眼中,反而更想將一切都告訴她,「其實今天進去後,那裡的改變我也是很吃驚的,我從沒想到那個巷子也會有自力更生的一天,但我還是討厭那個巷子,恨那個巷子,我甚至無時不刻的不想著它被一把大火燒的乾乾淨淨!」
喬秩晃著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憐月連忙上前扶著,順著喬秩的方向來到了屋子的窗戶旁邊,喬秩粗魯的掙開了憐月的攙扶見窗子猛的推開。
然後轉過頭來看著憐月指著窗外道:「我無時不刻在幻想著從這個地方能看到那個巷子火光沖天,那裡的人死的乾乾淨淨的。」
憐月順著窗外看去,很快就看到了下面的勇擒巷,和裡面的點點金黃,想起剛剛那個老太太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問道:「剛剛那個老太太是?」
「不要跟我提她,她不配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或許是喝酒喝多了的緣故,喬秩終於將心中的情感爆發了出來,「她是我見過的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人,像她這種人就不該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應該早早的死了,一了百了!」
是有多大的恨意才能讓喬秩說出這樣的話來,憐月認識的喬秩,雖然有時說話滑了一點,不靠譜了一點,但是卻很少有這麼失控的時候。
後來,知道那些表面的油嘴滑舌都是喬秩的保護色後,憐月也很同情喬秩,尤其是在姐姐那裡知道了喬秩現在的處境,明白了喬秩的苦衷後,憐月甚至有些佩服喬秩。
可是,今天,憐月才發現喬秩也是很脆弱的,他也會有發瘋失控不能妥協的事情,他也有自己不願面對的事情。
這樣的人,讓人很心疼,至少憐月現在就是。憐月就這樣站在屋子裡看著喬秩發酒瘋,看著喬秩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聽著喬秩口中的怒罵。
不是憐月不想開口勸,也不是憐月心中不好奇喬秩為什麼會這樣,只是憐月突然明白了有些事在有些時候問起會更加的讓人難受。
憐月就這樣看著喬秩對著窗外惡語相向,不知為何,慢慢的憐月竟然從喬秩的怒罵中聽到了一丁點的感情。
剛開始,憐月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越到後面,憐月就感覺越是真實,或許喬秩對那個地方是愛並痛恨著。
終於,喬秩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口中卻一直在呢喃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