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報名受阻 文 / 靈台山祖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李國藩回到臨泉縣,被分到了新春鄉農技站。新春也是他的出生地,在這裡,他生活了十八年。
農技站原來只有一位站長馬宏,是縣裡在農學院送培的畢業生。到了鄉里之後,李國藩就知道這位馬站長的老爹是縣委副書記。馬宏來到鄉里工作,要的是經歷和業績,以方便他的順利提拔。
到農技站的第一年,李國藩沒少受馬宏欺負。原因無他,就是李國藩畢業於農大,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而且幾年的打工生涯和實踐活動,使得他基礎紮實,技術水平頗高。馬宏呢,在農大培訓期間,忙於和女孩搞調調,和同學喝酒扯淡,那把時間放在學習上啊!不過為了混個文憑而已。做農技站長不過也是個過度,技術水平慘不忍睹。李國藩不來,倒還顯不出他的草包。李國藩一來,高下立判。馬宏由妒生恨,對李國藩開始使勁渾身解數進行壓制。上級組織的培訓課不讓李國藩參加,同各村的幹部講李國藩的壞話,到鄉黨委郭書記那裡打李國藩的小匯報,想方設法貶低李國藩的水平和能力。
剛參加工作,李國藩也不好同馬宏鬧翻,大都忍了。可面對變本加厲的馬宏,李國藩也火了:媽的,不就是縣委副書記的兒子麼?欺負人也沒有這樣的。別人瞧著你爹面子慣著你,我可不慣著你。離我靠你爹提升職務還遠著呢!老子一定找個機會讓你威風掃地。
機會說來就來。一次,馬宏參加新技術培訓回來,給全體鄉里的幹部講課。李國藩知道他那兩把刷子不咋地,就抓住講課中的一個技術性錯誤,向馬宏請教。()馬宏哪裡有李國藩的水平啊!被李國藩當眾弄得十分下不來台。
這下,馬宏知道了,並不是每個人都給他面子,自己也不敢再過分地欺負李國藩。但心裡對李國藩的恨更深了。
第二年,馬宏提為副鄉長,李國藩才煎熬出了頭,主持半年農業站的工作後,在鄉黨委郭書記的堅持下,提為站長。
自己主持了一灘工作,李國藩便全身心地投入到新技術的推廣中來。一年多的時間,大都泡在農田里。在他的推動下,全鄉旱田改水田、地膜覆蓋種植、大棚蔬菜生產由全縣落後鄉鎮上升為名列全縣前茅。受到縣裡的表彰獎勵。
閒下來的時候,李國藩把精力都用在讀書學習上。不僅讀農業技術方面的書,還廣為獵涉,無論是經濟理論、還是其他雜書,都能讓他津津有味地讀下去。還有一點,他現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又回來了,這可是高考前一場重感冒後便喪失了的本領,讓李國藩欣喜不已。
一晃,李國藩在鄉里工作三年了。這三年,鄉里也有一些變化,馬宏已經被提升為鄉黨委副書記。
李國藩還做他的農技站長。
三年來,李國藩把整個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一心要報答把自己養育大並使自己順利讀完大學的家鄉父老。雖然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敬老院裡的老人已經又換了幾茬,不是當年的老人們了。李國藩還是堅持經常到這裡給老人們買些好吃的,陪他們聊聊天。每逢節日還買很多東西來和老人們一起過節。他一來,敬老院王院長的女兒王卉便跟著來到敬老院,幫著李國藩弄著弄那。李國藩也明白王卉的心意,無奈,現在的李國藩心裡還是念念不忘趙璐,無法接受王卉越來越明顯的示愛。為了躲避王卉,後來,他到敬老院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少了。王卉呢,知道李國藩不想和她往來,還哭了一鼻子。最後和農技站新來的技術員張群處了對象並結了婚。他們結婚時,作為站長的李國藩自然前後張羅,但王卉一直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搞得張群十分尷尬,李國藩十分無奈。
春節過後,臨泉縣來了位新縣委書記穆梁棟。這位書記來頭可不小:現任白省長的處級秘書。據說本來省委有意讓他以西河市委常委身份兼任臨泉縣委書記,市委常委身份被白省長壓了下來。體制內的都知道,省裡馬上也面臨換屆,省委書記宋立本六十四歲,就要退居二線。最有希望接替他的就是白省長。顯然,白省長壓下穆梁棟的市委常委任命,無非是不想在此時給人留下任人唯親的把柄。順利上位後,隨時隨地可以把穆梁棟再提起來。
穆書記到臨泉上任後,一直在搞調研。春節後,以縣財政局的一個案子為突破口,突然來了一次吏治整頓,拿下了以常務副縣長冷厲為的十幾名副科級以上幹部。在全縣有問題的大小幹部哆哆嗦嗦噤若寒蟬惶惶不可終日時,縣委突然宣佈廉政建設工作取得了明顯實效,戰果輝煌。全縣的中心工作要迅轉移到春季備耕生產工作中來。等於宣告吏治整頓工作結束。大家都偷偷鬆了一口氣。
下去了一批幹部,自然又要補上一批幹部。原來不受待見的農業副縣長劉玉和晉陞為常務副縣長,國龍鎮黨委書記於峰升為農業副縣長。縣城和鄉鎮幹部調了一遍後,餘下了五個鄉鎮長的位置沒有任命。穆指示:公開選聘。只要是黨員、大專以上學歷、四十歲以下、股級以上的國家公務員,都可報名競聘。競聘分筆試、面試、答辯三個環節,通過了,考察合格,就可以任命為鄉黨委副書記,推薦為鄉鎮長候選人。
李國藩也在所包點的村裡電話報了名。當然,他並沒有指望自己考上。現在這些幹部任命的事兒,都是障眼法,扯淡。知道扯淡是一回事,但報名又是一回事,重在參與嘛!這話也是扯淡。
離考試的時間只有四天了,李國藩從包點的村回到了鄉里,一看牆上告示欄裡縣委組織部下的參加考試名單,裡面有包括已提為副書記的馬宏在內四人,唯獨沒有自己,大惑不解。連忙問當初接自己電話的政府秘書。
「劉秘書,我報名的事沒跟馬領導說嗎?」
劉秘書取過記事本,翻了幾頁,指著一行字道:「李站長,我說了。你看,這是馬書記統計報名人員時的記錄。」
李國藩一看,上面寫道:三月六日,農業站李站長從新明村來電話,報名參加鄉鎮長招聘考試,通知馬書記。備註欄裡,有馬宏的簽字。
馬宏已於半年前由副鄉長調整為黨群書記。如此快的陞遷,當然和他那個縣委副書記的老爹有關聯。
不讓自己報名?沒道理啊!
李國藩找到了馬宏:「馬書記,我已經報名參加鄉鎮長招聘考試,為什麼組織部下的匯總名單裡沒有我?」
「你報名了麼?我怎麼不知道?」戴著眼鏡,西服筆挺,瘦瘦的馬宏滿臉不解地問道。
看著這個比自己大大五歲、一副大奸賊康生模樣、假裝無辜的小白臉,李國藩產生了很揍他一頓的衝動。
強壓下心頭的怒氣,李國藩到秘書室取來記事簿,指著三月六日的記事對馬宏說道:「馬書記,你是不是貴人多忘事?看看,這裡還有你的簽字。」
看到記事簿,馬宏滿臉通紅:「噢!小李,可能是我疏忽了。不過,只有四天就要開考了,這次就算了吧!再說,能不能考上還是未知數。機會有都是,等以後吧!」
「馬書記,不能補報了嗎?」
「不能了!遺憾。」
「好吧!」李國藩說完,走了出去。到告示欄前,找到組織部的舉報電話,打了過去。
鄉黨委書記郭學正在立業村檢查工作,突然傳呼機響起滴滴的聲音,一看,上面的漢顯寫到:回電話,凌華。
「嗯?凌部長找我幹什麼?」郭學知道這是縣委常委、組織部長打的傳呼,急忙到村裡把電話回了過去。
「老郭呀!你怎麼搞的?怎麼還把報考人給壓下了?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全縣只接到你們鄉一個舉報電話。幹啥?要出名啊?」凌部長不滿的聲音傳了過來。
「凌部長,什麼報名?什麼壓下了?您、您能說得詳細點嗎?」
「什麼報名?招聘鄉鎮長。壓下誰你自己問去。快點補報,別因為這事給組織部抹黑。」啪地一聲,凌部長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