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交情設計 文 / 靈台山祖
王洪明在胡思亂想，做自我批評之際，電話進來了：「哎呀！王總啊！真是對不起呀！今天的誤會大了，向你檢討，向你檢討。」
打電話的是劉華明。
「劉書記，不怪保衛科的同志和派出所的同志。是我工作疏忽了。呵呵！誤會解除了，不就雨過天晴了嗎？」王洪明哈哈笑著說道。
劉華明吃了一驚。還以為王洪明會糾纏不休，已經為此做了充分準備的李華明見王洪明如此開通，反倒愣了。
常委會結束後，市委辦副主任把西河特鋼老總王洪明被誤拘一事想劉華明和李國藩作了匯報。李華明大吃一驚：怎麼還把人家一個副部級單位的老總給拘了。這事可不小。要是鬧起來，西河市委要挨批評。可以見李國藩嘴角露出的一絲壞笑，劉華明明白了：一定是這個小市長搞的鬼。這膽子也太大一點了吧！好，你搞鬼，你收攤。
作為市委書記，手下出了錯誤，自己給給對方賠個禮道個歉也是應當的，何況人家還是副部級領導呢！不管對方如何脾氣，聽著就是了。
他本想借王洪明脾氣不依不饒的事情，來敲打敲打李國藩，不要劍走偏鋒，盡做一些出格的事。呂副省長那裡還沒有擺平，現在又出來個王總。李國藩也太能惹事了吧！
可沒想到，這個王總是殺豬不用吹蔫退了。
劉華明愣了一下之後，馬上說道：「王總啊！什麼時候方便，我想請你吃頓飯，算是代表市委市政府向你賠不是了！」
王洪明笑著說道：「賠不是就免了，酒還是要喝的。只不過現在有個難題，需要劉書記幫忙啊！」
「噢！王總請講。」
「市裡最近要維修輸水管道，我們這裡要停產半個月。劉書記啊！我們這個企業受不了啊！你知道，西河特鋼擔負著國家重點工程建設項目所需的鋼材。也不瞞你，就連軍艦上的鋼材都是我們供應的。停產半個月，耽誤的可都是大事。」王洪明又開始上綱上線。
「這項工作市政府那面負責。王總放心，我一定會過問此事。」劉華明心裡一陣惱火，這李國藩到底要搞什麼名堂？連西河特鋼的水也敢停供？就不怕惹出政治事件？
放下電話，劉華明就給李國藩去了電話：「李市長，我剛剛和西河特鋼王總通了個電話，他說市裡要維修管道，停西河特鋼的水。這恐怕不好吧？西河特鋼是國家重點工程特種鋼材的主要生產廠家。要是耽誤了生產，是會出政治責任的。」
「劉書記，這件事我已經有所安排。總後勤部在短期內不會從西河特鋼採購鋼材，大艦的建造所需已經採購完成。西河特鋼所謂的重點工程用鋼主要是軍艦製造所需。其他的都是民用，也是西河特鋼的主要利潤點。你可以放心，我有分寸。」李國藩笑了。哼！我看你王洪明到底能挺多久。還想拿政治帽子壓人，不好使了。
李國藩沒有給王洪明打電話。笑話，道歉，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市委保衛科的成員都不認識王洪明，擅闖市委大樓，連保衛科的人都制止不住，揪住這點，到哪裡打官司都不怕。至於關押在收容所，那是懷疑你冒充西河特鋼的老總，屬於犯罪嫌疑人。再者說，關進去不到一個小時，就放出來了。這一個小時，就是核對身份的時間，也完全說得過去。
所以，李國藩要等著王洪明飆再說。
還沒有等王洪明飆，韓瑞進來說西河特鋼的黨委書記求見。這倒也在李國藩的預料之中。他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西河特鋼的黨委書記也姓李，他一見李國藩就笑著說道：「李市長，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今天來打攪你了。」
「李書記，客氣了客氣了。快請坐。」
韓瑞倒了兩杯茶，給李國藩和李書記放到了茶几上，就退了出去。李書記的秘書留在了韓瑞的辦公室，兩人輕聲地聊起天來。
「李市長，你可是年輕有為啊！和你一比，我可真的是老朽了。」李。
「哪裡哪裡，我這屬於少不更事。還需要向老前輩學習。」李國藩謙虛地搭著話。
「嗯！極品龍井。好茶好茶！」李書記品著茶，讚不絕口。
李國藩起身到自己的休息間，取出了兩罐茶道：「李很有研究啊！這盒是極品龍井，這盒是君山銀針。呵呵，拿回去嘗嘗，提提意見。」
「哈哈哈哈！李市長，要說品茶，我還算懂點，至於你說提提意見，這可就不敢了。這兩款茶葉都是我非常喜歡喝的。我就不客氣了。市長饋贈，焉有拒絕之理。」
李國藩也笑了。
李書記眨這不大的眼睛，盯著李國藩說到：「李市長，我這次來有三件事要同時政府協商。一是一周後維修管道給西河特鋼停水半個月的事。李市長，西河特鋼一停水，整個生產線就都得停。損失實在太大啊！這件事請理事長幫忙協調一下，看能不能有別的通融辦法。」
李國藩點了一下頭說道：「嗯！第二件呢？」
「第二件是我代表西河特鋼黨委對今天生的王總擅闖市委常委會的事表示道歉。請市裡原諒王總的急迫心情。他是著急供水問題的快解決，才出現了上述問題。」
聽了這話，李國藩現李書記很真誠，不似作偽，也不是說反話。到把李國藩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李歉的是我們。這件事市委保衛科和府前派出所處理的不好，讓王總受委屈了。()改天我們安排一桌飯，專門向王總道歉。」
「不用了。李市長，王總是國際上有名的金屬也聯和設備製造專家，書生氣足了一些。這兩年，西河特鋼和市裡交往少了，王總是有責任的。」
所謂不打笑臉人，李國藩也不能太過分，他連連擺手：「市裡的主動性也不夠。」
「第三件事，經過研究，我們準備治理污染嚴重的粉塵排放系統。這是治理方案，需要的資金一共三千萬。王總已經責成技術部門制定具體的實施方案。冬季能夠施工的部分冬季施工。土建部分要挪到明年開春。預計明年五月份，就可以完成。」說完，李書記把方案遞給了李國藩。
李國藩盯著方案看了一下，便放到了茶几上。
「李市長，你看停水的事？」李。
「李書記，這件事可以解決。我們在施工時，只有幾個重點部位，到時候我們用臨時管道把水給你們接通，不會影響到你們生產，這點請放心。」李國藩嚴肅地回答道。
「好，就這樣說定了。」李書記拿起桌上的兩罐茶，笑著說道：「李市長，謝啦！」就向外走去。李國藩連忙把他送到門口。李書記的秘書跟過去，接過了李書記手裡的茶葉。
下了樓，上了公司的車，李書記舒了一口氣。不管怎樣，水可以不用停了。雖然要花三千萬治理粉塵，本來就是應當治理的。這個李國藩還真敢*迫企業守規矩啊！他看到秘書正仔細地看著茶葉罐上的標記，問道「怎麼啦？」
「哦！李書記，嗯！這罐茶葉很名貴啊！」秘。
「嗯？你怎麼知道？」
「李書記，我在王總辦公室看到過一次。王總說，這罐茶葉是一位國家領導人給他的。市場上有價無市，根本買不到。就這一罐，價值一萬多呢！」
李書記笑了，接過了茶葉罐：「這個李市長還真捨得。呵呵！」
隨即李書記明白了，這個李國藩，是在給我壓力啊！他用這罐茶葉明確地告訴西河特鋼，政府就是政府，企業就是企業。政府代表著國家在管理這塊地盤，這塊地盤上的一切勢力，都得遵守政府的約束，不管你是多高級別的企業後者是其他部門，哪怕是特殊部門或者是中直單位，甚至軍隊不涉及軍事秘密的行為。
為什麼一罐茶葉包含著這麼多信息呢？因為這罐茶葉是屬於中央領導人專用特供。這就是說，西河市委市政府是代表國家行使公權力，後台就是國家的法律法規，做起事來自然大氣磅礡，理直氣壯。而任何在這塊土地上的機構團體和個人，都不能凌駕於法律法規之上。法律法規的頒布實施，就是人民的意志，最高領導的意志，統治階層的意志。級別再高，權力再大，也不過這個法律的範圍。就算是你們後台硬，那就比比後台。這罐茶葉就代表著後台。
也就是搞黨務的李書記，琢磨這些政治鬥爭的經驗多。放到王洪明這個專家身上，恐怕茶葉就是茶葉，好喝罷了。頂多來點雅興，想起點古人什麼詠茶詩文之類裝裝淵博，附庸點兒風雅而已。哪像李書記會從政治層面考慮問題。
李國藩送走李書記，認真地看了一下西河特鋼的粉塵治理方案，感到很現實，也完全可以*作。這下放了心。雖然需要明年春季才能進行基建施工，一個多月就可以完成改造。這就可以了，畢竟幾十年都污染過去了，還差一個冬天嗎？
嗯！目的達到了，就不要樹冤家，何況把一個驕傲透頂、但胸中確有真才實學專家給狠狠教訓耍弄了一回，李國藩心裡倒真是過意不去。
他只是想叫這個牛筆分子吃點苦頭，沒想到小時這個傢伙，把人家給弄進了局子，關了一個小時。這就是公權力的威力，也就是權力亂用也會找到合適借口的根源。一個副部級的企業家，弄進去了，就算他告狀，也告不出個子午卯酉。打擊陷害的根子在政治領域表現的最為完美。**的根子也在於公權力的亂用。
李國藩暗生警惕。今後，要約束自己，權力不可亂用。你敢用一，底下人領會你的意圖還好，不完全領會或者領會出偏，就會用到二、三、五。
電話還是要給王洪明打的，約他出來吃個飯，道道歉，這頁揭過去。不過，姓王的既然是專家，畢竟秉承士可殺不可辱的儒家精神，不會應約。就算是個姿態吧！
電話接通了。市長這裡和各大單位領導人的直通電話號碼都是有的。
「你好！王總嗎？我是李國藩啊！今天的誤會我們市裡有責任，讓王總受委屈了。我代表市政府並代表我自己，向王總道歉。」李國藩顯得很真誠。
「喔！李、李市長啊！見外了不是。今天是我莽撞了，還沒有遵守市委的管理規矩。李市長，道歉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倒是想和李市長聚一聚，不知道能不能給我這個面子。」王洪明回答道。
李國藩心下一喜。作為西河市的市長，他即不希望在西河境內有凌駕於市委市政府之上的勢力存在，也不希望得罪這些通天的勢力。對不聽吆喝、不服約束的，要想辦法打擊；對不耍牛筆、願意和市委市府交好的，絕對要團結。多條通天路不是更好嗎？
本來要主動請王洪明聚一聚，還怕王洪明不肯出來呢！沒想到王洪明到先提出來了。
「王總，我也有此意。這樣好了，今天我做東，到國海河畔假日酒店好了。」李國藩笑著說道。
「好啊！李市長，那我們晚上河畔假日見。」王洪明也很爽快，答應道。
放下電話，李國藩暗想，看來，交情也得設計才能出來啊！所謂不打不相識。
他不由得想起思達紙業一個案子裡的故事。
思達紙業供應部燃料科的小科長王鵠璧，在原思達紙業裡主管原煤和重油、燃氣的採購。通過各種手段，連貪污再受賄，弄了八百多萬。他和檢察院的幾個檢察官以及公安分局經偵大隊的頭頭交情都很好。
怎麼套上的交情呢？就是一條，放肆地做事，該摟就摟，但這個放肆是建立在摟的款項不足以達到必進局子不可的程度。而且卡油的時候專找和檢察院有關係的人來卡。
這樣，舉報信就會有了，檢察院就要找你了。這也就是套關係的時候到了。
不要以為檢察院反貪局的傢伙們真的要找你麻煩，他們也是在尋找財源。你故意漏出軟肋，他們自然會感到你有油水，找你無非是要你吐出一部分，有財大家。
王鵠璧可是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來個檢察官，便拿下一個檢察官；來了經偵大隊的幹警，也拿下。
他可沒有給這些人錢，那多丟人啊！吃點喝點玩點樂點兒倒是有的。其他的就是提供做業務的機會並及時給結算貨款。
這些檢察官和幹警通過王鵠璧的介紹，加入了幾個煤販子和油販子隊伍，煤販子油販子都指望王科長照應他們，王科長介紹來的都是公檢法的實權人物，哪有不接納的理。這讓與王鵠璧有交情的檢察官和幹警們著實掙了不少錢。他們也成了王鵠璧的好朋友。成了王鵠璧放肆撈錢的保護傘。
王鵠璧平時穿的極為普通，就是工作服，腳下一雙膠鞋，而且上班騎著自行車，帶著午飯，典型的好職工形象。
李國藩查處思達紙業的時候，調的都是臨泉、安遠縣的檢察官，市院迴避。王鵠璧是被檢察官們請去協助調查一個案子。他還沒有進入調查的視野。
在廠裡臨時徵用的武裝部二樓，面對不熟悉的檢察官，王鵠璧害怕了。檢察官們中午到隔壁用餐，本來下午就會讓王鵠璧回去，沒有他什麼事了。對他連看管都沒有看管。他這一害怕，就從二樓跳了下去，準備逃跑。
等檢察官給他拿來盒飯，人沒了！急忙向窗下一看，倒霉的王鵠璧跳樓時崴了腳，跑不了了。
這條大魚就這樣落網了。
王鵠璧與檢察官、經偵大隊幹警的交情設計就算是個高手。沒有這個設計，他也不會交到那麼多人，更不會搞了八百多萬還一點事王洪明在胡思亂想，做自我批評之際，電話進來了：「哎呀！王總啊！真是對不起呀！今天的誤會大了，向你檢討，向你檢討。」
打電話的是劉華明。
「劉書記，不怪保衛科的同志和派出所的同志。是我工作疏忽了。呵呵！誤會解除了，不就雨過天晴了嗎？」王洪明哈哈笑著說道。
劉華明吃了一驚。還以為王洪明會糾纏不休，已經為此做了充分準備的李華明見王洪明如此開通，反倒愣了。
常委會結束後，市委辦副主任把西河特鋼老總王洪明被誤拘一事想劉華明和李國藩作了匯報。李華明大吃一驚：怎麼還把人家一個副部級單位的老總給拘了。這事可不小。要是鬧起來，西河市委要挨批評。可以見李國藩嘴角露出的一絲壞笑，劉華明明白了：一定是這個小市長搞的鬼。這膽子也太大一點了吧！好，你搞鬼，你收攤。
作為市委書記，手下出了錯誤，自己給給對方賠個禮道個歉也是應當的，何況人家還是副部級領導呢！不管對方如何脾氣，聽著就是了。
他本想借王洪明脾氣不依不饒的事情，來敲打敲打李國藩，不要劍走偏鋒，盡做一些出格的事。呂副省長那裡還沒有擺平，現在又出來個王總。李國藩也太能惹事了吧！
可沒想到，這個王總是殺豬不用吹蔫退了。
劉華明愣了一下之後，馬上說道：「王總啊！什麼時候方便，我想請你吃頓飯，算是代表市委市政府向你賠不是了！」
王洪明笑著說道：「賠不是就免了，酒還是要喝的。只不過現在有個難題，需要劉書記幫忙啊！」
「噢！王總請講。」
「市裡最近要維修輸水管道，我們這裡要停產半個月。劉書記啊！我們這個企業受不了啊！你知道，西河特鋼擔負著國家重點工程建設項目所需的鋼材。也不瞞你，就連軍艦上的鋼材都是我們供應的。停產半個月，耽誤的可都是大事。」王洪明又開始上綱上線。
「這項工作市政府那面負責。王總放心，我一定會過問此事。」劉華明心裡一陣惱火，這李國藩到底要搞什麼名堂？連西河特鋼的水也敢停供？就不怕惹出政治事件？
放下電話，劉華明就給李國藩去了電話：「李市長，我剛剛和西河特鋼王總通了個電話，他說市裡要維修管道，停西河特鋼的水。這恐怕不好吧？西河特鋼是國家重點工程特種鋼材的主要生產廠家。要是耽誤了生產，是會出政治責任的。」
「劉書記，這件事我已經有所安排。總後勤部在短期內不會從西河特鋼採購鋼材，大艦的建造所需已經採購完成。西河特鋼所謂的重點工程用鋼主要是軍艦製造所需。其他的都是民用，也是西河特鋼的主要利潤點。你可以放心，我有分寸。」李國藩笑了。哼！我看你王洪明到底能挺多久。還想拿政治帽子壓人，不好使了。
李國藩沒有給王洪明打電話。笑話，道歉，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市委保衛科的成員都不認識王洪明，擅闖市委大樓，連保衛科的人都制止不住，揪住這點，到哪裡打官司都不怕。至於關押在收容所，那是懷疑你冒充西河特鋼的老總，屬於犯罪嫌疑人。再者說，關進去不到一個小時，就放出來了。這一個小時，就是核對身份的時間，也完全說得過去。
所以，李國藩要等著王洪明飆再說。
還沒有等王洪明飆，韓瑞進來說西河特鋼的黨委書記求見。這倒也在李國藩的預料之中。他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西河特鋼的黨委書記也姓李，他一見李國藩就笑著說道：「李市長，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今天來打攪你了。」
「李書記，客氣了客氣了。快請坐。」
韓瑞倒了兩杯茶，給李國藩和李書記放到了茶几上，就退了出去。李書記的秘書留在了韓瑞的辦公室，兩人輕聲地聊起天來。
「李市長，你可是年輕有為啊！和你一比，我可真的是老朽了。」李。
「哪裡哪裡，我這屬於少不更事。還需要向老前輩學習。」李國藩謙虛地搭著話。
「嗯！極品龍井。好茶好茶！」李書記品著茶，讚不絕口。
李國藩起身到自己的休息間，取出了兩罐茶道：「李很有研究啊！這盒是極品龍井，這盒是君山銀針。呵呵，拿回去嘗嘗，提提意見。」
「哈哈哈哈！李市長，要說品茶，我還算懂點，至於你說提提意見，這可就不敢了。這兩款茶葉都是我非常喜歡喝的。我就不客氣了。市長饋贈，焉有拒絕之理。」
李國藩也笑了。
李書記眨這不大的眼睛，盯著李國藩說到：「李市長，我這次來有三件事要同時政府協商。一是一周後維修管道給西河特鋼停水半個月的事。李市長，西河特鋼一停水，整個生產線就都得停。損失實在太大啊！這件事請理事長幫忙協調一下，看能不能有別的通融辦法。」
李國藩點了一下頭說道：「嗯！第二件呢？」
「第二件是我代表西河特鋼黨委對今天生的王總擅闖市委常委會的事表示道歉。請市裡原諒王總的急迫心情。他是著急供水問題的快解決，才出現了上述問題。」
聽了這話，李國藩現李書記很真誠，不似作偽，也不是說反話。到把李國藩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李歉的是我們。這件事市委保衛科和府前派出所處理的不好，讓王總受委屈了。改天我們安排一桌飯，專門向王總道歉。」
「不用了。李市長，王總是國際上有名的金屬也聯和設備製造專家，書生氣足了一些。這兩年，西河特鋼和市裡交往少了，王總是有責任的。」
所謂不打笑臉人，李國藩也不能太過分，他連連擺手：「市裡的主動性也不夠。」
「第三件事，經過研究，我們準備治理污染嚴重的粉塵排放系統。這是治理方案，需要的資金一共三千萬。王總已經責成技術部門制定具體的實施方案。冬季能夠施工的部分冬季施工。土建部分要挪到明年開春。預計明年五月份，就可以完成。」說完，李書記把方案遞給了李國藩。
李國藩盯著方案看了一下，便放到了茶几上。
「李市長，你看停水的事？」李。
「李書記，這件事可以解決。我們在施工時，只有幾個重點部位，到時候我們用臨時管道把水給你們接通，不會影響到你們生產，這點請放心。」李國藩嚴肅地回答道。
「好，就這樣說定了。」李書記拿起桌上的兩罐茶，笑著說道：「李市長，謝啦！」就向外走去。李國藩連忙把他送到門口。李書記的秘書跟過去，接過了李書記手裡的茶葉。
下了樓，上了公司的車，李書記舒了一口氣。不管怎樣，水可以不用停了。雖然要花三千萬治理粉塵，本來就是應當治理的。這個李國藩還真敢*迫企業守規矩啊！他看到秘書正仔細地看著茶葉罐上的標記，問道「怎麼啦？」
「哦！李書記，嗯！這罐茶葉很名貴啊！」秘。
「嗯？你怎麼知道？」
「李書記，我在王總辦公室看到過一次。王總說，這罐茶葉是一位國家領導人給他的。市場上有價無市，根本買不到。就這一罐，價值一萬多呢！」
李書記笑了，接過了茶葉罐：「這個李市長還真捨得。呵呵！」
隨即李書記明白了，這個李國藩，是在給我壓力啊！他用這罐茶葉明確地告訴西河特鋼，政府就是政府，企業就是企業。政府代表著國家在管理這塊地盤，這塊地盤上的一切勢力，都得遵守政府的約束，不管你是多高級別的企業後者是其他部門，哪怕是特殊部門或者是中直單位，甚至軍隊不涉及軍事秘密的行為。
為什麼一罐茶葉包含著這麼多信息呢？因為這罐茶葉是屬於中央領導人專用特供。這就是說，西河市委市政府是代表國家行使公權力，後台就是國家的法律法規，做起事來自然大氣磅礡，理直氣壯。而任何在這塊土地上的機構團體和個人，都不能凌駕於法律法規之上。法律法規的頒布實施，就是人民的意志，最高領導的意志，統治階層的意志。級別再高，權力再大，也不過這個法律的範圍。就算是你們後台硬，那就比比後台。這罐茶葉就代表著後台。
也就是搞黨務的李書記，琢磨這些政治鬥爭的經驗多。放到王洪明這個專家身上，恐怕茶葉就是茶葉，好喝罷了。頂多來點雅興，想起點古人什麼詠茶詩文之類裝裝淵博，附庸點兒風雅而已。哪像李書記會從政治層面考慮問題。
李國藩送走李書記，認真地看了一下西河特鋼的粉塵治理方案，感到很現實，也完全可以*作。這下放了心。雖然需要明年春季才能進行基建施工，一個多月就可以完成改造。這就可以了，畢竟幾十年都污染過去了，還差一個冬天嗎？
嗯！目的達到了，就不要樹冤家，何況把一個驕傲透頂、但胸中確有真才實學專家給狠狠教訓耍弄了一回，李國藩心裡倒真是過意不去。
他只是想叫這個牛筆分子吃點苦頭，沒想到小時這個傢伙，把人家給弄進了局子，關了一個小時。這就是公權力的威力，也就是權力亂用也會找到合適借口的根源。一個副部級的企業家，弄進去了，就算他告狀，也告不出個子午卯酉。打擊陷害的根子在政治領域表現的最為完美。**的根子也在於公權力的亂用。
李國藩暗生警惕。今後，要約束自己，權力不可亂用。你敢用一，底下人領會你的意圖還好，不完全領會或者領會出偏，就會用到二、三、五。
電話還是要給王洪明打的，約他出來吃個飯，道道歉，這頁揭過去。不過，姓王的既然是專家，畢竟秉承士可殺不可辱的儒家精神，不會應約。就算是個姿態吧！
電話接通了。市長這裡和各大單位領導人的直通電話號碼都是有的。
「你好！王總嗎？我是李國藩啊！今天的誤會我們市裡有責任，讓王總受委屈了。我代表市政府並代表我自己，向王總道歉。」李國藩顯得很真誠。
「喔！李、李市長啊！見外了不是。今天是我莽撞了，還沒有遵守市委的管理規矩。李市長，道歉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倒是想和李市長聚一聚，不知道能不能給我這個面子。」王洪明回答道。
李國藩心下一喜。作為西河市的市長，他即不希望在西河境內有凌駕於市委市政府之上的勢力存在，也不希望得罪這些通天的勢力。對不聽吆喝、不服約束的，要想辦法打擊；對不耍牛筆、願意和市委市府交好的，絕對要團結。多條通天路不是更好嗎？
本來要主動請王洪明聚一聚，還怕王洪明不肯出來呢！沒想到王洪明到先提出來了。
「王總，我也有此意。這樣好了，今天我做東，到國海河畔假日酒店好了。」李國藩笑著說道。
「好啊！李市長，那我們晚上河畔假日見。」王洪明也很爽快，答應道。
放下電話，李國藩暗想，看來，交情也得設計才能出來啊！所謂不打不相識。
他不由得想起思達紙業一個案子裡的故事。
思達紙業供應部燃料科的小科長王鵠璧，在原思達紙業裡主管原煤和重油、燃氣的採購。通過各種手段，連貪污再受賄，弄了八百多萬。他和檢察院的幾個檢察官以及公安分局經偵大隊的頭頭交情都很好。
怎麼套上的交情呢？就是一條，放肆地做事，該摟就摟，但這個放肆是建立在摟的款項不足以達到必進局子不可的程度。而且卡油的時候專找和檢察院有關係的人來卡。
這樣，舉報信就會有了，檢察院就要找你了。這也就是套關係的時候到了。
不要以為檢察院反貪局的傢伙們真的要找你麻煩，他們也是在尋找財源。你故意漏出軟肋，他們自然會感到你有油水，找你無非是要你吐出一部分，有財大家。
王鵠璧可是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來個檢察官，便拿下一個檢察官；來了經偵大隊的幹警，也拿下。
他可沒有給這些人錢，那多丟人啊！吃點喝點玩點樂點兒倒是有的。其他的就是提供做業務的機會並及時給結算貨款。
這些檢察官和幹警通過王鵠璧的介紹，加入了幾個煤販子和油販子隊伍，煤販子油販子都指望王科長照應他們，王科長介紹來的都是公檢法的實權人物，哪有不接納的理。這讓與王鵠璧有交情的檢察官和幹警們著實掙了不少錢。他們也成了王鵠璧的好朋友。成了王鵠璧放肆撈錢的保護傘。
王鵠璧平時穿的極為普通，就是工作服，腳下一雙膠鞋，而且上班騎著自行車，帶著午飯，典型的好職工形象。
李國藩查處思達紙業的時候，調的都是臨泉、安遠縣的檢察官，市院迴避。王鵠璧是被檢察官們請去協助調查一個案子。他還沒有進入調查的視野。
在廠裡臨時徵用的武裝部二樓，面對不熟悉的檢察官，王鵠璧害怕了。檢察官們中午到隔壁用餐，本來下午就會讓王鵠璧回去，沒有他什麼事了。對他連看管都沒有看管。他這一害怕，就從二樓跳了下去，準備逃跑。
等檢察官給他拿來盒飯，人沒了！急忙向窗下一看，倒霉的王鵠璧跳樓時崴了腳，跑不了了。
這條大魚就這樣落網了。
王鵠璧與檢察官、經偵大隊幹警的交情設計就算是個高手。沒有這個設計，他也不會交到那麼多人，更不會搞了八百多萬還一點事不出。至於出事後人們又管他叫王虎比，是因為錢搞了不少，卻沒花多少。家裡床下的幾十萬現金，由於他喜歡查錢，錢的邊緣都是黑手指印。
想到這個故事，李國藩自己也覺得好笑。難道和這個王大牛交往，也是心下設計的不成？對了，好像是這樣，一切盡在自己的預料和掌握中。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就像心下把王洪明叫做王大牛一樣。要打的就是他這個牛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