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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水有話說 062 泡妞無上限,無恥無下限! 文 / 甜味白開水

    南臨紫堯城林府海棠苑。

    謝玉芳坐在軟塌上一手執著花繃子,一手拿著針線,靈巧的手在昂貴的天絲錦布料上飛針走線,林瑾珍坐在一側為她分著彩色絲線。

    林瑾珍看著謝玉芳,說道:「娘,其實您不必親力親為做這嫁衣的。」

    謝玉芳聞言,說道:「娘就你這麼一個閨女,你這輩子也就嫁這麼一次,娘怎麼能假手於人呢?」

    林瑾珍歎息道:「可是做這麼一個嫁衣,真的很累啊,女兒怕您的眼睛受不了。」

    謝玉芳搖頭道:「沒事的,娘還沒有那麼老呢,年輕的時候啊,繡這些東西可是娘的拿手好戲,娘這才多少歲,怎麼就繡不了了呢?」

    一說到年輕的時候,謝玉芳就不免想起了當年自己為林振青繡的那些織品,那時的她被愛情蒙蔽了雙眼,以至於犯下了如此大的錯誤,嫁給了林振青,誤了她的終生。

    轉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她的孩子們也都大了,回想這麼些年,她還真不知道自己那一日日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

    林瑾珍聞言將頭放在了謝玉芳的膝蓋上,說道:「娘,女兒嫁出去以後就不能天天跟在娘的身邊了。」

    謝玉芳放下了手中的繡花繃子,抬手撫上了林瑾珍的黑髮,她笑道:「傻丫頭,女兒家大了總歸是要出閣的,哪能一輩子都粘在娘的身邊?」

    林瑾珍嘟著嘴,撒嬌道:「女兒就是想娘嘛。」

    謝玉芳笑了笑沒再說話。

    隔了一會兒,林瑾珍便直起了身子問道:「娘,李嬤嬤昨兒個夜裡沒有回來麼?」

    自她懂事起,李嬤嬤就從未夜不歸宿過,昨日夜裡卻沒有回來?不僅沒有回來,竟是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是出了什麼事麼?

    謝玉芳眉頭微蹙,說道:「這事為娘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她昨兒個收拾完聽雨那賤丫頭後就該回來的啊,怎地還沒有見到她的蹤影,她到底去哪裡了?這個丫頭,莫非也是年紀大了不懂事了麼?」

    李嬤嬤是謝玉芳的陪嫁丫鬟,謝玉芳只要一生起氣來便會叫她丫頭。

    林瑾珍看著謝玉芳,問道:「娘,李嬤嬤跟著您也有三十多年了吧?」

    謝玉芳接著繡花,點頭道:「是啊,自娘記事起,她便跟在了娘的身邊,為娘打點著身邊的一切物事,後來又跟著娘陪嫁過來,終身未嫁,真是苦了她了。」

    「李嬤嬤真是辛苦啊……」林瑾珍垂眸歎了一口氣。

    又過了一會兒,便聽憐兒來報:「大夫人,外面有個小廝,說是有一份大禮要送給大夫人呢。」

    謝玉芳放下繡花繃子,疑惑道:「大禮?是誰要送給本夫人大禮啊?怎地沒有聽說過呢?」

    林瑾珍也是一臉地奇怪,她問道憐兒:「送禮物來的那名小廝,你可曾識得?」

    憐兒搖頭道:「奴婢不識。」

    林瑾珍回望著謝玉芳,說道:「娘,那我們要不要這份禮物啊?恐是有詐!」

    謝玉芳挑了挑眉,說道:「這世上還有本夫人害怕的事麼?著人去將那禮物給拿進海棠苑來。」

    她自小長在大家族裡,從小便爭鬥慣了,還真沒有她害怕的事情。

    憐兒見狀又說道:「奴婢瞧那禮物很大,奴婢自是搬不動的,恐是需要兩三個小廝才能搬得動。」

    謝玉芳眉頭一蹙,說道:「到底是什麼東西?還需要這許多人去抬?」

    憐兒見狀便縮了縮頭:「奴婢不知……」

    謝玉芳瞧見憐兒那副神色就有些添堵,直接道:「得了,你命兩三個小廝去搬就是。」

    憐兒領命後便退下去了。

    隔了好一陣子方才將那份大禮搬到了海棠苑內。

    三名小廝將那份大禮抬進了海棠苑的大廳之中,隨後俯身將那禮物放了下去。

    謝玉芳看著那個禮物,那禮物乃是用木箱子包裝而成,箱子的顏色被漆成了大紅色,木箱子之外還用黃色的彩色絲帶綁了起來,那外表看起來竟是十分的美麗。

    只是,這樣的包裝似乎是她從未見過的,那送禮的人到底是誰?又是送的什麼東西呢?

    看著三名小廝為了搬這個東西而累得滿頭大汗,謝玉芳問道:「什麼東西竟是這般地沉?」

    小廝搖頭道:「奴才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聽到似乎有瓷罐撞擊木頭的聲音。」

    瓷罐?

    謝玉芳看著那個大箱子,心裡只道誰沒有事給她送一個大瓷罐過來?

    因著那箱子比較大,謝玉芳便命三名小廝將那木箱子給打了開來。

    三名小廝分工合作,不一會兒便將箱子給打開了。

    然而,當三名小廝將箱子打開時,竟是嚇得慘叫出聲:「鬼啊……」

    三名小廝嚇的瞬時倒在了地上,指著箱子驚恐道:「鬼啊……」

    謝玉芳由於被小廝們擋了視線還有些看不清楚那箱子裡究竟裝的是個什麼,而今見這些小廝的模樣,眉頭一蹙怒道:「沒用的東西!」

    說罷,自行上前一瞧究竟,林瑾珍也怯怯地跟在了謝玉芳的後面。

    然而,當謝玉芳一旦靠近那個箱子之後,她竟是嚇得花容失色,瞬時眼眸瞪大,捂唇驚叫起來:「李嬤嬤……啊……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天啊……」

    林瑾珍聞言也探出腦袋看了過去,然,當她看了一眼,那血腥而殘忍的畫面讓她眼一翻竟是就這般直挺挺地暈厥了過去,身旁的憐兒還沒來得及去看箱子,見林瑾珍暈厥了過去迅速將她扶住了:「小姐……」

    謝玉芳盯著箱子中的李嬤嬤,眼淚瞬時就飆了出來,驚痛地喊叫出聲:「天啊……這到底是誰幹的?誰幹的?」

    大廳之中,三名小廝跌倒在地之後便瑟縮地爬著躲到了柱子之後,憐兒將林瑾珍扶到榻上放好後一轉眸也見到了箱子裡的李嬤嬤。

    確切的說,李嬤嬤不是在箱子裡,而是放在一個大的罈子裡的,此刻的她頭髮雜亂,一張臉上全是血漬,她的眼睛流著血,唇邊也留著血,憐兒畢竟是個小丫頭,在見到這樣的狀態時也是眼一翻暈了過去。

    謝玉芳上前一步雙手顫抖地撫著那冰冷的罈子,聲淚俱下地痛訴道:「到底是誰這麼黑心眼,將你弄成這樣?」

    天啊!究竟是誰將李嬤嬤給削成了人彘,還被裝在了罈子裡?是哪個沒人性地干的?

    李嬤嬤在聽見謝玉芳的痛哭之聲時,本是耷拉下來的腦袋微微上抬了一下,她的身子浸在鹽水裡,她痛啊,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啊,她的眼珠被人挖掉了,她看不見了啊,再也看不見她的夫人了。

    聽見夫人這般痛苦的聲音,她想要說話,可是卻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因為她的舌頭也給拔掉了,一開口竟是朝外吐了一口血水。

    謝玉芳在見到李嬤嬤朝外吐血水時臉色瞬時就白了,她大叫道:「御醫!快去給本夫人喚御醫!」

    驚叫之後竟是無人應她,她一轉身方才發現林瑾珍與憐兒都已經暈厥了過去,她轉回對著憐兒就是一腳:「你這個沒用的丫頭,居然給本夫人暈了過去,那是李嬤嬤……李嬤嬤啊……」

    謝玉芳急得髮髻亂顫,一轉眸方才發現三名小廝躲在柱子後面,她怒目一瞪,吼道:「你們這幾個該死的奴才,還不給本夫人滾出來去找御醫?」

    三名小廝得了赦令,即刻連滾帶爬地出了大廳去喚御醫了。

    謝玉芳復又回到罈子前,抬手撫上了李嬤嬤的髒亂的頭髮:「天殺的,這是誰做的什麼孽啊?到底是誰將你弄成了這樣?」

    李嬤嬤能夠聽見謝玉芳在說些什麼,可是她的眼睛瞎了,舌頭被拔了,手腳都被砍了,她還怎麼告訴夫人那個人是誰呢?

    「唔唔……」李嬤嬤掙扎著說了一句話,然而吐出來的全是濃濃的血水。

    她回想起了當時的場景,真真讓她餘下的一生都會做噩夢的,那些人,先是砍了她的雙腳,又砍了她的雙手,然後拔了她的舌頭,在她嘗盡了所有苦痛之後才將她的雙眼挖去,讓她真真切切地目睹了整個過程。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只不過是收拾了一個賤丫頭而已,怎麼就遭了這麼一份罪了呢?關鍵是,那些人還不殺死她,現在的她竟是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了,這樣活著,她還不如死了啊……

    夫人啊,讓御醫把她弄死吧,她不想再活了。

    可是,她說不出來話啊!

    說不出來話啊……

    因著事出緊急,小廝飛奔而去找了御醫,太醫院的醫正徐御醫急急火火地就衝了過來,因為事情太大,林振青也跟著來到了海棠苑。

    林振青到了海棠苑之後,當他看見罈子裡裝的李嬤嬤時著實嚇了一跳,橫眉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玉芳搖著頭奔至林振青的身邊撲進了他的懷裡,哭道:「妾身不知道啊,今兒個有人說是送了一份大禮過來,妾身命人打開便見到了這番情景,老爺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怎會有人有這麼狠毒的心腸啊?」

    林振青眉頭皺著,抬手拍了拍謝玉芳的背,安慰道:「夫人,莫要這樣了,老夫自會著人去查這件事的,李嬤嬤昨兒個去幹什麼了?」

    謝玉芳淚眼汪汪,聞言,從林振青的懷裡抬起了頭,她眼眸一瞪,說道:「一定是林瑾瑜那個丫頭命人唆使的,一定是她!」

    林振青聞言蹙眉道:「你說什麼?那丫頭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老夫覺得不是她。」

    這樣的狠戾手段哪是一個女子能夠做得出來的?

    謝玉芳咬牙道:「怎麼可能不是她?昨兒個妾身命李嬤嬤去收拾那個聽雨,結果李嬤嬤今日就變成這樣了,不是林瑾瑜又是誰?」

    林振青見謝玉芳有些胡攪蠻纏,便說道:「她人不是在送親隊伍裡麼?」

    謝玉芳回道:「她人不在這裡,難道就不能做這樣的事情了麼?老爺,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你竟是還要維護她麼?」

    林振青否認道:「老夫從未偏袒過那個丫頭,這麼多年以來你也是知道的,只是這事看著真的不像是她所為,先命徐御醫看看究竟吧。」

    謝玉芳聞言,覺得現在確實應該先看病,遂好點頭道:「好……」

    徐御醫上前看了看李嬤嬤,饒是當了這麼多年大夫的他在見到如此場景時都是幾欲作嘔,更遑論其他人呢?

    他上前在罈子裡看了看之後,對著林振青說道:「右相大人,這罈子裡放了鹽水,要不要著人先將嬤嬤給放出來,也可免她一些苦痛。」

    謝玉芳聽後,淚水又是滾落而出:「什麼?到底是那個黑了心肝的人,將她弄成這樣還在罈子裡浸了鹽水?這可不是要疼死她麼?」

    林振青聞言朝外喚道:「趙管家,你去找幾個護院來將這罈子抬到偏廳去,將李嬤嬤移出來,好讓徐御醫看個究竟。」

    趙管家應下了,隨後便找了些護院將罈子抬走了。那些護院到底還是見過一些世面的,雖然見了會覺得恐怖,卻也沒有嚇得臉色蒼白。

    謝玉芳在見到罈子被抬走時,腳一軟,竟是跪在了地上,林振青垂眸看著謝玉芳,她嫁給自己這麼多年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脆弱的她,這個女人,由於出身大家,一直都是高昂著頭,一身華貴,而今李嬤嬤這事竟是將她擊打得倒了地,她雖為人刻薄刁鑽,但是對李嬤嬤倒是情深意重的。

    「玉芳,你莫要這樣了,現在有些空閒你去看看珍兒吧,她好像暈倒了。」林振青看著謝玉芳開口勸道。

    謝玉芳在聽見珍兒兩個字時,眼眸瞪了瞪,方才想起珍兒也暈厥了過去,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去到床榻邊照顧起林瑾珍來。

    林振青又命幾名丫鬟過來將憐兒搖醒後方才在廳中的上方主位上掀袍坐了下去,沉著一張臉,思索著究竟是何人所為。

    良久過後,林瑾珍在憐兒的服侍下終於醒了過來,她一醒過來就抬手摀住了唇嗚咽道:「娘……那個罈子裡的人真的是李嬤嬤嗎?」

    天啊,那哪裡還算是一個人?她的臉上全是血水,讓她根本就分辨不清五官,娘居然說那個人是李嬤嬤?怎麼可能呢?昨兒個她離開破院兒時她不還好好的麼?怎地今日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謝玉芳聞言,本已收緊的淚水再度破堤而出,她點頭道:「李嬤嬤跟了娘三十幾年,她變成什麼模樣娘都是識得的……」

    即便是化成了灰,她都能認得!

    「娘,究竟是誰這般對待李嬤嬤?簡直太可惡了!」

    謝玉芳聞言問道:「珍兒,聽雨那丫頭跑哪裡去了?」

    林瑾珍搖頭道:「不知道,她自林瑾瑜離開紫堯後便不住在相府之中,女兒是尋找了許久方才知道她在一個名叫『拈花笑』的地方賣首飾,她的身旁還有侍衛跟著,女兒昨兒個用了一些功夫方才將她捉住。」

    「她身旁跟著侍衛?」謝玉芳聞言滿目的疑惑:「她一個小小丫頭哪裡還有侍衛?那侍衛你知道是哪個府上的麼?」

    林瑾珍搖頭道:「看不出來是哪個府上的。」

    謝玉芳嘴角一撇,哼道:「不管怎樣,這事定然與林瑾瑜脫不了干係,這個賤丫頭,人不在紫堯都能惹出這麼些ど蛾子來!」

    這筆帳她可是記下來,定要從林瑾瑜的身上討還回來!

    林振青坐在一旁,聽著她二人的對話,斂了眉,沒有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護院終是將李嬤嬤給收整好了,徐御醫為她包紮了手腳的傷口,也將她的眼睛處理好了,因為沒有手腳,李嬤嬤是被人抬在架子上移過來的。

    因為太過疼痛,李嬤嬤早已暈死了過去。

    謝玉芳見人將李嬤嬤抬了進來,她起身跨步而去問道御醫:「徐御醫,她情況怎樣?」

    徐御醫搖了搖頭,歎道:「老夫做了這麼多年御醫院的醫正,可是從未見過這般毒辣的手段,方才老夫瞧了一下砍斷李嬤嬤手腳的刀工,那可是十分精準的刀法,一刀過去手腳就全沒了,傷口十分的齊整,一看便是訓練有術的人給砍的,另外,李嬤嬤的眼珠被人挖了,舌頭也被拔掉了,方才老夫在為她診病時,她神情十分痛苦,老夫猜想她是想要求死。」

    「求死?不行!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謝玉芳搖著頭,堅決反對這樣的提議。

    徐御醫接著又歎道:「夫人啊,方才老夫看了一下,那罈子裡用來浸泡的鹽水,它可不是簡單的鹽水,那水中含著一種奇特的藥物,老夫查驗了一下,這個藥物乃是混合配製而成,入了傷口之後,那傷口根本就不能癒合,只要李嬤嬤一醒來,她仍舊要承受千噬萬咬的痛苦,如此活著,倒還不如死了的好啊……」

    「什麼?你是說她的傷口永遠都長不好麼?你不是醫正嗎?難道你不能解這樣的毒?」

    傷口長不好?這個世上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徐御醫搖頭道:「老夫雖行醫這麼多年,自認醫術高超,可是這樣的毒藥卻是從未見過,可見行事之人有著絕頂的高超醫術。」

    謝玉芳急不可耐地問道:「那怎麼辦?」

    徐御醫回道:「而今只有兩種方法,一就是遂了李嬤嬤的願,二就是上仙鶴山莊去找騰仙鶴。」

    林振青在聽了徐御醫的話後,說道:「那騰仙鶴不是許多年前就不再醫人了麼?」

    徐御醫回道:「是啊,聽說他雲遊四海去了。」

    謝玉芳驚道:「那李嬤嬤豈不是就只能這樣了?」

    徐御醫說道:「聽說騰仙鶴有四名弟子。」

    林振青聞言又道:「聽說是四名,但是是哪四名根本就不知道。」

    騰仙鶴的名號他自然聽過,想當年,時間流傳著一句話,叫東有仙鶴,西有佛牌,講的就是世間二寶,說那騰仙鶴有著起死回生之術。

    而那佛牌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銷毀了,是以,這世間便僅剩騰仙鶴一寶了。

    可是,盡十幾年來,那騰仙鶴素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又上哪裡去找他呢?

    徐御醫又道:「不過,除了騰仙鶴,還有一人興許也可以將李嬤嬤治好。」

    謝玉芳聞言眸色一亮,問道:「是誰?」

    徐御醫答道:「邪醫雲思辰。」

    「那他又在哪裡呢?」

    徐御醫搖頭道:「老夫不知。」

    這些可都是江湖上的傳說,他又哪裡全部清楚?

    謝玉芳聞言,急了起來:「那你說了半天,豈不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林振青見謝玉芳竟是對徐御醫吼叫起來,遂說道:「玉芳,徐御醫也已經盡力了。」

    謝玉芳聞言,眼眸眨了眨,徐御醫乃是太醫院的醫正,皇上跟前兒的紅人,她著實不應該這般跟他說話,只是她心裡著急啊,無論如何不管怎樣,她都不願意李嬤嬤再受任何的罪了。

    徐御醫聞言笑了笑,說道:「右相大人言重了,夫人不過是焦急而已,微臣可以理解夫人的心情的,老夫這就為李嬤嬤開一些緩解疼痛的藥,讓她可以舒服一些。」

    謝玉芳點頭道:「如此,真是謝謝徐御醫了。」

    徐御醫點了點頭後便被下人請去開方子了,謝玉芳則是撲倒在了盛放李嬤嬤的架子上埋首痛哭了起來。

    林振青見狀招來趙管家吩咐道:「你現在去做兩件事,一件事就是去查找聽雨那丫頭的下落,第二件事便是去尋邪醫雲思辰。」

    趙管家聞言點頭離開了,林振青隨後看著謝玉芳以及只剩下一副軀幹的李嬤嬤,眉頭皺著,深思起來。

    *

    丹陽山,雲府別院之內的一座院落內,聽雨睡在床榻之上,因為吃了雲思辰給的安神藥,她一直從昨日睡到了今日晌午方才悠悠轉醒。

    醒來之後,聽雨還不知道自己身處雲思辰的別院之中。

    她睜開了眼睛,看到頭頂上方的雕花床柱,眼眸眨了眨,她什麼時候竟是睡在了這麼豪華的木床之上?

    側過臉,聽雨望了過去,這一望之下,就這般將眼前的景色永遠地銘刻在了心底最深處。

    只見床邊坐著一名男子,此時的他閉著眼睛,一隻手撐在床頭的架子上,墨色的髮絲垂在額前,他的額頭飽滿,一雙俊眉飛揚而起,濃密的睫毛在雕刻般的臉頰之上投下了一排弧線陰影,他的唇抿在一起,稜角分明。

    這個英俊男子,不是雲思辰又是誰呢?

    只是,他怎麼在這裡?

    聽雨動了動,結果卻因為手指的疼痛而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絲——」

    這麼輕輕地一聲,雲思辰便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之後便朝聽雨微笑道:「小丫頭,你醒了啊。」

    聽雨見雲思辰醒來,想要坐立起身,然而手一旦觸碰床板便傳來錐心刺骨的疼痛,秀氣的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雲思辰見狀驚道:「爺的小姑奶奶,你可別亂使力,你知道麼?昨兒個要是爺晚去一點,你那一雙手便算是廢了。」

    想起昨天的情景他就想要捏汗,他可是在林瑾瑜的面前保證過的,倘若聽雨有個三長兩短,林瑾瑜那丫頭非得撕了他不可,他倒不是害怕林瑾瑜撕了他,他主要還是覺得沒面子,自己信誓旦旦保證的事竟然還出了差錯,這要傳出去,他雲思辰還怎麼在江湖上混了?

    聽雨聽後便不再動彈,只是將手拿了出來,她的雙手包得像個粽子一般,她問道:「雲公子,昨日真是謝謝您了。」

    雲思辰咧嘴一笑:「甭說謝謝了,倘若不是爺離開了紫堯城,你也不會受這等苦處。」

    聽雨微微點了點頭,問道:「雲公子,那李嬤嬤怎樣了?」

    雲思辰哼了哼,說道:「她啊,爺將她修理了一頓之後將她遣回林府了。」

    聽雨接著說道:「那李嬤嬤跟在大夫人身邊這麼多年,想來也是做了很多壞事的,雲公子修理一下她也是好的。」

    雲思辰聞言,朝聽雨笑了笑,說道:「小丫頭,你主子回府之前你就在爺這別院裡住下吧,李東那廝,爺是覺得靠不住了。」

    聽雨聞言,眉頭蹙了蹙,說道:「李侍衛他是被人騙走的,雲公子可千萬不要懲罰他才是。」

    雲思辰說道:「那廝連你這麼個小丫頭都看不住,爺還要他做什麼?」

    聽雨聽後只覺尷尬,她問道:「雲公子,您如何懲罰李侍衛了?」

    雲思辰手一擺,說道:「爺將他的武功廢了,打了他一百個板子送回倚雲山莊又去重新磨練去了。」

    聽雨眉角抽了抽,這個懲罰未免有些太重了吧,她知道,對於習武的人來說,武功是最為重要的了,而今雲公子竟是廢了李侍衛的武功,她真是有些自慚形穢了。

    雲思辰眉一抬,說道:「好了,這些事呢,不是你這個小丫頭能想的事,你呢,從現在開始好好的養傷,爺已經給你用了最好的傷藥,過不了幾日便可痊癒。」

    聽雨乖巧地點了點頭。

    雲思辰見狀站立起身準備離去,然而,在他快要步出房門時,他又轉回身補了一句:「對了,小丫頭,這事你可別跟你主子提起哦。」

    「嗯嗯。」聽雨連忙點了點頭。

    雲思辰見小丫頭聽話得很,眉眼揚起,轉身離去。

    聽雨看著雲思辰離去的背影,神色漸漸迷離起來。

    *

    送親的隊伍在兩日之後到達了上饒的皇家別院。

    由於隊伍浩浩蕩蕩,整個別院竟是被塞滿了。

    皇家別院自然有上房下房之分,所有的人不能再像搭帳篷那樣隨意居住,而是必須住在符合自己身份與品階的房中。

    林瑾瑜是正五品的女官,在送親的所有當官的人裡面,她的品階是最低的,所以,她肯定就被分派到了下房之中,然而,她雖然品階低,但是到底還是個有品階的人,所以也不能住得太差,所以,她被分配到了下房中最好最大的房間之中入住。

    其實,對於林瑾瑜來說,房間不需要太大,只要乾淨就行了。她對這些東西著實沒有太多的要求。

    到了房間之後,紫英與另一名宮女便收拾東西去了,林瑾瑜一入房間就覺得房間中瀰漫著一種淡淡地清香味道。

    林瑾瑜抬了抬眉,只覺這種味道十分好聞。她轉眸看了看,覺得房間的陳設也是十分考究,皇家別院就是不一樣,雖說是下房卻也是如此奢華,而且還熏了熏香,古代人果然是附庸風雅得很啊。

    將隨身的小包袱放下之後林瑾瑜便坐在椅子上休憩起來,隔了一會兒,不知是林瑾瑜已經習慣了屋內的味道還是因為那香味已經散去了,總之她是聞不見味道了。

    紫英過了一會兒就將東西收拾好了,收拾完了之後便推門而入,問道:「司儀大人,可還有其他的吩咐?」

    林瑾瑜看向紫英,問道:「紫英,你有沒有聞見這個房間有什麼味道麼?」

    紫英蹙著眉,四處聞了聞,回道:「回稟大人,奴婢沒有聞見什麼味道啊。」

    「你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像很清很淡那種蘭花的味道?」林瑾瑜抬手描述了起來。

    紫英聞言在房中走了幾圈,隨後又回到林瑾瑜的面前頷首道:「請恕奴婢的鼻子不靈氣,是真的沒有聞見什麼味道。」

    林瑾瑜點了點頭,說道:「方纔我一進屋子就聞見了一股淡淡的味道,現在恐是開了房門已經散去了。」

    那香味該不會是什麼**香之類的吧?

    心裡如是想著,林瑾瑜抬起右手給自己把了把脈,發現脈象沒有任何異常後便又鬆了一口氣,想必還是自己太過緊張的緣故吧。

    紫英轉頭四處看了看,隨後說道:「應該是已經散去了,這裡是東琳的皇家別院,在我們來之前,這裡就只有安寧公主住在這裡,這裡是下房,公主是不會來這裡的,還請大人放心。」

    林瑾瑜聞言,沒有再去思索香味的事,只問道:「安寧公主是哪位公主?」

    紫英回道:「安寧公主是由東琳貴妃所出,名為南宮詩雪,聽聞她很得東琳皇帝的喜愛,她喜好四處遊玩,前段時間便在這座別院裡住下了。」

    「哦。」林瑾瑜聞言點了點頭,「我這裡無事,你便下去休息吧。」

    紫英應下後便轉身出去了,隨手關上了房門。

    林瑾瑜歪了下去,一手撐著頭,習慣性地仍舊觀察起自己的身體來,如此,一旦有異樣她也好做即時的處理。

    有備無患,始終都是好的。

    上饒皇宮別院的上房之中,南宮焰南宮燁等人已經陸續入住。

    南宮燁的房間本來應該靠在南宮焰旁邊的,但是他一直喜好安靜,所以選了一個最邊上的房間。

    到了房間之後,冷焱便守候在了門外,一雙眼眸四處觀望,耳朵聆聽著周圍的動靜。

    房間內,玲瓏立在南宮燁的身旁頷首壓低聲音說道:「二爺,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事情辦妥了。」

    「沒有人發現你吧?」

    玲瓏搖頭道:「奴婢是昨兒個夜裡潛入別院的,無人知道。」

    「希望雲思辰配出的這個香料有用。」南宮燁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問道:「雲思辰沒有說我什麼嗎?」

    這一次讓他做了這麼多事情,他會沒有抱怨?

    玲瓏聞言,回想起了傳話的小廝說的話,然後回道:「二爺,雲少莊主命人傳的話只有一句,他說應該多向你學習學習。」

    南宮燁微一挑眉,問道:「他說什麼?」

    「泡妞無上限!」後面一句無恥無下限她自是不敢說的。

    說話之際,玲瓏還學著雲思辰的樣子,她學得有板有眼,頗有幾分雲思辰的風采,這個世間,怕也僅有雲少莊主敢這樣說二爺了吧?

    南宮燁聽後,隱於面具下方的眉微微蹙起,薄唇微微抿了起來。

    玲瓏當時在聽到來人傳的這句話時笑得合不攏嘴,本想看看自家二爺聽著是個什麼表情,可惜二爺帶著個面具,讓她根本就看不清楚表情。

    不過,那句泡妞上極限還真是十分地應景!

    ……

    此時,另一邊的上房之中,南宮焰好整以暇地歪在榻上,自從將納蘭婉玉送走之後,他輕鬆多了,整日裡可以大大方方的享用女人,這幾天是過得如魚得水般的日子。

    他剛一歪下之後,便聽到了一陣犬吠之聲,不對,也不能說那是犬吠,而是比犬吠更勇猛凶狠的一種聲音。

    「可是雪兒來了?」聽見吠聲之後,南宮焰直起來身子問道站立於一旁的何斌。

    何斌去到房門前朝外瞅了瞅轉身回道:「是安寧公主過來了。」

    南宮焰俊眉斂在了一處,他哼道:「真不知道這個雪兒是怎麼回事,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就養了一隻那麼大的東西,她不嫌臭麼?」

    說話間,只見一團白色的東西奔進了房中,南宮焰直接對著那東西吼了一句:「站住!」

    那白色的東西就此立在原處,它雙腿一屈跪在了原處,舌頭伸了出來直哈氣。

    南宮詩雪隨之踏步而進,對著南宮焰說道:「太子哥哥,你為什麼這般凶我們家的雪兒?」

    南宮焰聞言一頭黑線,他盯著那個巨大的白絨絨的東西,只見他的身高足有三分之一個人那麼高,它的眼睛兇猛而犀利,吐著紅紅的舌頭,這麼一隻醜陋的狗,它怎麼能叫雪兒呢?簡直太不搭調了!

    「你不能給它換個名字嗎?你怎麼能給狗取一個與你自己相同的名字呢?」

    南宮詩雪聞言反駁道:「太子哥哥,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它不是狗,是雪獒,這種動物很稀有的,你不覺得它的毛色很純潔麼?就像雪一樣。」

    南宮焰抬高了聲音說道:「那也不能叫雪兒!你那些個婢女整天追在這隻狗後面雪兒雪兒的叫,皇宮裡的人還以為在叫你呢?你趕緊地給它改個名字,不然休怪本殿對它無情!」

    南宮詩雪一聽見南宮焰要著手對付她的雪兒,隨後擄起袖子對南宮焰說道:「太子哥哥,你若敢動我們家雪兒一根汗毛,我就一輩子不理你了。」

    在東琳皇宮,所有的人都知道南宮詩雪養的這只雪獒乃是她的心頭肉,之前有一名宮人因著弄掉了它身上的幾根毛,南宮詩雪便發了脾氣,竟是命人打了那宮人五十大板。

    南宮焰拔高聲音道:「不管你理不理本殿,反正這個名字你最好現在就改了。」

    南宮詩雪見南宮焰如此執著,嘴唇一嘟,想了半天說道:「那我就叫它小白好了,怎樣?」

    小白?

    南宮焰看著那只蹲在地上的雪獒,它蹲在那裡都有半個人高,哪裡小了?不過,只要不叫雪兒就好,小白就小白吧。

    「就這樣叫吧。」

    南宮詩雪聞言笑了笑,隨後去到小白的跟前抬手順了順它的白毛,一臉地寵溺。

    隔了一會兒,南宮詩雪似是想起什麼來了,她抬眸四處望了望問道:「太子哥哥,我那小嫂嫂呢?」

    她在逸都便聽說太子哥哥娶的這個妻子與她年紀相仿,所以便叫了一聲小嫂嫂。

    南宮焰一聽南宮詩雪提起納蘭婉玉,心中沒來由地就開始發楚,他斂眉回道:「她有些事先去往逸都別院了。」

    南宮詩雪聞言一臉的失落,她現在過來就是想著要來看看那個小嫂嫂的,結果卻是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瞧見。

    「太子哥哥,聽說這次送親來了兩位南臨的皇子,他們在哪裡啊?」她聽說啊,南臨的幾位皇子都是人中龍鳳,長得可俊俏了,而今來到這裡,看不見那小嫂嫂,看看幾位英俊的公子哥也是好的。

    南宮焰眉毛抬了抬,回道:「晚上夜宴的時候你就能見著他們了。」

    南宮詩雪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便不再發問了。南宮詩雪與南宮燁的關係非常一般,待她問候完了南宮焰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等待晚宴的到來。

    晚宴在戌時正開始,皇家別院臨山而建,晚宴的地方便設在了一處山麓的平台之上,從平台上望下去可以看見上饒的萬家燈火,當真是燈火璀璨,美不勝收。

    因著是設宴的關係,林瑾瑜也被請到了席宴之中,在古代,男女有別,是以,男子與女子根本就不可能坐在一起。

    林瑾瑜坐的地方離那些大老爺們兒坐的地方有很遠的距離,不過,卻離南宮詩雪坐的地方倒不是特別遠。雖然心裡有些驚愕為何南宮詩雪會坐在這裡,不過,卻也僅僅只是想了一下而已。

    南宮詩雪去到哪裡都會帶上她的寵物雪獒,林瑾瑜一個轉身便見到了那只雪獒。

    只見那只藏獒頭大而方,額面寬,眼睛黑黃,嘴短而粗,嘴角略重,吻短鼻寬,舌大唇厚,頸粗有力,頸下有垂,形體壯實。

    她在見到後,微微睜大了眼睛,驚歎道:「好漂亮的雪獒啊。」

    立在她身後的紫英在聽見這話後,眼角抽搐,很是不贊同地說道:「司儀大人,那隻狗這麼粗壯,怎麼會漂亮呢?」

    林瑾瑜轉身對她說道:「那不是狗,是獒,它的毛髮是白色的,所以叫做雪獒,你是沒有見過黑色的獒,比起那東西來,它著實漂亮太多了。」

    紫英聞言看向了雪獒,她還是有些搞不懂,那明明就是一隻身形比較高大的狗嘛,為什麼一定要叫獒呢?

    林瑾瑜看了看那只雪獒之後便收回了視線。

    南宮詩雪本想好好地看那南臨的皇子,但是由於她要帶著小白,而太子哥哥十分討厭小白,所以她被安排在了一個離首桌比較遙遠的地方,由於視線遙遠她也沒有細看,心裡想著等會兒用完了膳眾人還要移步去花廳飲茶,到那個時候再仔細看來卻也不遲。

    這一頓飯林瑾瑜又沒有吃爽,其實她已經總結出來了,但是是夜宴,她都吃得不爽,因為古代人吃飯還不純粹就是吃飯,他們還要飲酒,吟詩作對,還要觀賞歌舞,一頓飯吃下來起碼也要花上兩個多小時,關鍵的問題是還吃不飽。

    林瑾瑜找了一些能填飽肚子的東西之後便撤離而去,聽說這個皇家別院風景秀麗,來到這裡之後由於行路有些累,她還沒有好好觀賞一下呢。

    「紫英,我去出恭,你侯在這裡便是。」林瑾瑜對著紫英又說了一個尿遁的理由。

    這個理由真是好啊,可以屢試不爽。

    獨自一人離開之後,林瑾瑜便在別院中四處逛了起來。

    沿著石徑小道,林瑾瑜走入了花園之中,此時夜色已濃,花園裡的花朵在月光的照射下顯現出妖嬈的顏色,冷艷馥郁。

    踩在青色的草坪之下,林瑾瑜只覺心中舒爽,她找了一塊無人的空地,坐了下去仰面躺在了草坪之上。

    她將雙手枕在腦後,一抬眸便見到了滿天的星辰。

    隨手從旁抓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口中輕輕歎道:「還是古代好啊,這些東西都沒有灑過農藥。」

    含著狗尾巴草,林瑾瑜看著漫天的星辰,抬手看起星座來:「這個寬寬的長帶子應該是銀河吧?這個是牛郎……這個是織女……」

    看了一會兒星座之後,林瑾瑜忽然見得天幕之上一串流星滑過。

    「流星!」她指著流星驚聲而出。

    由於見到了流星,林瑾瑜習慣性地雙手合在身前許下了願望,她的願望不多,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她回到現代。

    讓她回去啊……

    她知道這樣一個願望對她來說有多奢侈,可是她還是想要許下這樣的心願。

    將這個願望在心中默許許多次後,林瑾瑜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唉……」

    她歎了一口氣,緩緩轉過了頭,然,當她轉過頭去時卻被旁邊所看見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她的旁邊躺了一個人,那個人也學著她的樣子將手枕在腦後,他穿了一襲白色的袍衫,頭髮束在頭頂,上戴一根白玉簪,不是納蘭睿淅又是誰呢?

    林瑾瑜盯著身旁的人嘴角抽搐,說道:「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麼?」

    這個人怎麼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的身邊,他是想要嚇死她麼?

    林瑾瑜翻身坐了起來,拿掉了口中的狗尾巴草。

    納蘭睿淅也翻身坐了起來,聞言沒有回答林瑾瑜的話而是另起話頭問道:「你方才對著天空閉上眼睛是在許願麼?就像那千紙鶴一樣?」

    林瑾瑜在聽見納蘭睿淅提到千紙鶴一事時,眼眸微微瞇了瞇,像納蘭睿淅這樣的人,該是知道她的用意的吧,那可是他的親妹子,他居然都沒有對著自己發火?

    他不生氣麼?

    納蘭睿淅睇著林瑾瑜,似是猜透了她在想什麼似的:「你是在想,我怎麼沒有因為玉兒的事來質問你,對不對?」

    不是因著對林瑾瑜的瞭解,他或許還真不知道林瑾瑜賣的是什麼關子,這個女子頭腦裡裝著太多新鮮的東西,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林瑾瑜挑了挑眉,沒有說話,當作是默認。

    納蘭睿淅薄唇微微揚起,說道:「玉兒那丫頭著實太嬌慣了些,給她一點懲罰也是好的。」

    父皇為了南臨將納蘭婉玉嫁給了南宮焰,對於女子來講,南宮焰真的並非良人,可是,玉兒卻在第一眼見到南宮焰時就喜歡上了他,非要嫁給他,如此,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再好勸阻。

    只是,想那東琳深深的宮闈之中,玉兒若是一直脾性不改,她未來的日子當是步履維艱。

    林瑾瑜因著這話轉眸看向了納蘭睿淅,她說道:「不也是你們慣出來的麼?」

    納蘭婉玉會成現在這個模樣,可不就是風皇后與納蘭睿淅寵出來的?

    當然,那個納蘭昊月也是有責任的!

    納蘭睿淅點了點頭,承認道:「我就她這麼一個親妹妹,不寵她寵誰呢?」

    對於這個問題,他著實應該檢討,自打小開始,因著父皇的緣故,他一直不太喜歡與女子待在一處,他總認為女人多的地方麻煩也多,但是,對於玉兒這個親妹子,因著自己比她大了八歲,可以說,她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如此,他又怎麼可能不疼呢?

    林瑾瑜聞言,眼眸瞇了瞇,不想再繼續與納蘭睿淅討論納蘭婉玉的教育問題,她不是教育專家,給不了他任何意見,另外,這些事也著實與她無關。

    納蘭婉玉在東琳皇宮怎麼要死要活,也是她自己的事。

    納蘭睿淅見林瑾瑜沉默,便知她不想再提玉兒的事,遂問道:「你方才在對著什麼許願?」

    林瑾瑜抬手指了指天空,說道:「方纔看見流星了,所以許了個願望。」

    「對著流星也可以許願麼?」這麼多東西都可以許願麼?他怎麼不知道?

    林瑾瑜扯了扯嘴角,說道:「當然可以許願了,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做我思故我在麼?只要我想,這事就能辦成。」

    納蘭睿淅搖頭道:「我思故我在?這是誰說的話?沒有聽過。」

    林瑾瑜回道:「一個古人說的。」

    她當然不可能告訴納蘭睿淅這句話是偉大的哲學家笛卡爾說的,不然納蘭睿淅一定會認為她是一個異類。

    「那你方才許了一個什麼願?」

    林瑾瑜看著納蘭睿淅,思索著要不要回答他這句話,想了半天後,她說道:「我在許願讓它帶我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沒有任何的束縛,可以說自己想說的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個人人平等沒有壓迫的地方,一個可以用自己的雙手與勤勞創造幸福的地方。」

    納蘭睿淅俊眉斂了斂,重複道:「人人平等?」

    世界上有這種地方麼?人的身份與地位不是在一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定格了麼?這個可能改變麼?

    林瑾瑜點了點頭,瞥了一眼納蘭睿淅,她知道納蘭睿淅此刻肯定在想,她的腦子一定有問題,不然怎麼會說出這樣一些話來?

    納蘭睿淅凝眸看著林瑾瑜,薄唇微抿,沒有再說話。心底卻是帶著疑惑與詫異。

    這個女子,一會兒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一會兒又要人人平等。

    她的腦子裡怎會有這麼多奇怪的思想?

    這樣的一些思想都是從哪裡來的?

    ……

    此時的夜宴之地,當南宮燁看見林瑾瑜與納蘭睿淅先後離去之後便對冷焱說道:「你附耳過來。」

    冷焱躬身,南宮燁在冷焱的耳邊輕聲地低語了幾句,冷焱聽後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待冷焱離開之後,本是蹲在南宮詩雪身旁的小白竟是站立起身,轉身離開了席宴之地。

    南宮詩雪此時正與她的婢子們在說笑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小白竟是悄悄地離開了她的身邊,待她反應過來時小白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小白?你去哪裡了?」一旦發現小白不見了,南宮詩雪瞬時站立起來離開夜宴之地尋找而去。

    小白在冷焱的牽引之下一直往前小跑而去,它穿過石徑小道朝花園行去。

    冷焱將小白帶到花園之後便飛身離開了。

    *

    ------題外話------

    我說明幾個問題:

    第一,此文不會有男女主互虐互相誤會的情節,這一點請大家放心,但是,兩人定情還需要一段時間,開水一直相信,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所以,還請大家耐心地看來。

    第二,此文人物眾多,每個人物都有他特定的背景,有了現在的因,才有以後的果,知道大家喜歡看男女主的對手戲,但是,如果一篇小說只有男女主的對手戲,那麼,這絕對是一篇失敗的小說。

    第三,最近猛推金品館,金品館要求字數達到200萬字,開水沒有去申請,不想為了錢而胡亂湊字數,不想為了錢而掉價,一篇文,完結了就完結了,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這是開水寫文的宗旨。

    最後,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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