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71章 晉陞人級〔四〕 文 / 夏胤
大長老一發話，一眾殿主以及觀禮丹師便沒了任何的懷疑。
而見大長老對這王二如此客氣，更是躬身行了一個大禮，不由令一眾丹師感到駭然，亦為大長老的氣度而感到敬佩。
在羅拔闡述了一下，這極限低溫理論該如何應用到那丹界難題中，以解決元陽草與血靈芝融合的問題之後，五殿主便宣佈這一關亦是完美通過。
而之後的八位殿主考核方向各有側重，有與那二殿主一樣，考解析丹藥的，也有像三殿主一樣，直接辯論丹術中的各種理論。當然，其中少不了還原丹方，以及分析丹方這等丹術考核中最為常見的問題。
從考核的難度上而言，皆有超越了人級考核難度的問題，甚至令羅拔懷疑，這些殿主是不是事先串通好，一個個都是故意考這麼難的問題。
所幸羅拔各方面皆是有所研究，當下也能一一應付過來。
那些觀禮的丹師業已麻木，看著台上那個少年一路沉著鎮定，過關斬將，輕易地完成在他們看來亦是極為困難的問題，取得一個個完美通過的時候，只覺得如置身霧裡夢裡。
這等深厚的丹術造詣，著實令他們感到汗顏，直覺得自己這一身歲數，可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竟然連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都比不過。
原本在十三位審核人中，只要過了七關，便算是成功通過這次理論考核，如今十三關皆過，自然毫無疑問地通過了考核。
當結束了最後一位殿主的考核，大長老宣佈丹師王二通過理論考核的時候，大殿中已是一片沸騰。
此前誰又能想到，這王二竟然能以完美的成績通過這輪考核，而且在諸位殿主皆是出了超越考核難度問題的情況下，這王二仍是輕鬆地過關斬將，將這些問題一一解答出來，表現出了近乎資深人級丹師水準的丹術修為，直令眾人覺得匪夷所思。
這一番考核下來，時間已過了正午，短暫的歇息之後，開始抽籤，以決定實踐考核的題目。
丹閣弟子捧上來的簽桶中，一共有十支木簽，羅拔隨意地抽了一根，凝目一看，上面寫著「朝露丹」這麼三個大字。
他皺了皺眉，思忖了一會，便想了起來。
這朝露丹乃是作用於心境的悟道丹，服用之後，靈台更容易清淨下來，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無論思維還是靈覺，都會變得異常敏銳，對於感悟功法大有裨益，是一種極受歡迎的人級丹藥。
難度倒是不大，應該只比小元丹難上一些，還比不上月魂丹的難度。
就像當時的正式丹師考核一般，材料只有三份，羅拔拿到手之後，先是檢查了每一份材料，確定裡面沒有問題，這才開始思索如何煉製。
這朝露丹他只聽說過，卻是第一次嘗試煉製，自然得好生斟酌一下。
半響之後，他才祭出丹爐，開始煉製。
因為不能暴露白骨元辰火，他只能使用普通火焰，而這也極大地增加了煉製的難度，在第一次煉化靈骨的時候，出了細微的差錯，導致了炸爐。
底下是一片哄聲，然而羅拔卻是面不改色，幾乎毫不猶豫就開始第二爐煉製，這一次更為小心謹慎，很快熬過了煉化提純這一環節，在疊靈術上，他選擇了最拿手的漩渦疊靈術，以免出現差錯。
而且這樣也能省下一些靈力與神識，畢竟沒了靈火，這一爐估計要花上五六個時辰，對於他僅僅築基初期的修為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
進入鍛丹環節，已是預告這一爐丹藥基本成了。
殿中的所有人皆是意識到了，今日這少年王二，必將登臨人級之位，破紀錄成為史上最年輕的人級丹師。
這一消息，必將震驚整個丹界，而今日他們目睹的這一場考核，亦將會銘刻在丹史之上，成為歷史性的一刻，雖不說後無來者，卻絕對是前無古人。
往後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出一個如此天賦卓然的丹道天才。
——十七歲成就人級，這等天賦實在令殿中眾人望而生畏。
就如羅拔一開始所料，這一爐丹藥足足煉了六個時辰多，若不是有這玄階丹爐，恐怕還要多上兩三個時辰。
身處本就燈火輝煌的大殿中，倒是一點也察覺不出時間的流逝，只是擺在大長老身前的那個沙漏走完了六次，才令羅拔知道，此刻已然入夜。
這六個時辰中，不管是丹閣弟子也好，那些成名丹師也好，皆是保持了足夠的耐心，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那歷史性的一刻。
良久之後，驀然聽得那高台之上，猛地傳來了一聲嗡的顫鳴聲，那是分丹之時產生的丹鼎顫動，而這也預示著，這一爐丹藥即將出爐。
霎時間，殿中所有人皆是抬起頭來，齊齊將目光投向了高台之上。
那一剎那，高台之上有一道靈光如泉湧般衝出，其中五顆圓滾滾的丹藥夾雜在其中，亦是衝上了半空，三顆瑩白剔透，隱隱蘊著一抹淡淡的青色，而另外兩顆卻是廢丹，生得黑不溜秋。
下一刻，大殿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轟然之聲，大長老帶頭站了起來，神色激動，旋即其後眾人接連起立，人潮宛若波浪一般湧動。
掌聲如雷般響起，久久不歇。
待掌聲歇下，大長老高聲宣佈：「我謹以丹閣大長老之名，宣佈丹師王二晉陞人級考核成功，成為我們大陳丹界，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人級丹師，而我們丹閣，也將招收其為掛牌長老，成為我們丹閣中的一員！」
話音落下，又是轟然一陣騷動，在成名丹師中引起了更為激烈的反響。
成為丹閣掛牌長老，那是何等榮譽，在丹界中是地位與實力的象徵，他們中多少人苦苦追尋而不得，卻不想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卻比他們先走一步，在晉陞人級的同時，便又成為了丹閣掛牌長老，可謂是羨煞眾人。
一時間，眾多丹師神色複雜，紛紛搖頭歎息，目中有濃濃的艷羨之色。
不過他們也是心服口服，以王二這等驚人的天賦，丹閣招收他做掛牌長老也是理所當然，恐怕假以時日，丹界中又要出一個地級丹師。
羅拔孤身坐在高台之上，望著下方那片沸騰熱烈的場面，心中卻無半分喜悅，有的只是莫名的感慨。
他收起丹爐，捧著手中幾顆丹藥怔怔地坐著。
不知怎的，竟想起了第一次嘗試煉丹的時候，笨手笨腳的動作，還有第一次翻閱《靈寶丹經》，那等如癡如醉的樣子，更想起每一個夜晚，捧著丹書在月光下徹夜通讀，孜孜不倦的努力。
恍然之間，竟已經在丹術一道上走得如此之遠，達到了大多數人望塵莫及的地步。
然而——這一點點的成就，在他看來卻是微不足道，他心中有更加遠大的目標，不僅僅止步於人級，而是要攀登地級丹師這一座高峰，唯有達到地級，他才能煉製出救治錢文文的丹藥，彌補深刻在他內心的遺憾。
片刻之後，大長老登上台來，授予了羅拔人級丹牌，以及代表丹閣掛牌長老身份的令牌。
散場之後，羅拔與大長老促膝長談了一番，討論了諸多的丹術問題，在如何進一步提升丹術，進而為地級這個目標打好基礎這方面，大長老提點了不少。
身為大陳僅有的兩位地級丹師之一，這等經驗之談可謂珍貴無比，投桃報李之下，羅拔也更詳細地介紹了那套極限低溫理論。
一直到天濛濛亮，這才回到住所。一天的考核下來，他略感疲憊，便小憩了幾個時辰。
醒來的時候，房內已是一片亮堂，明媚的陽光伴著春風，從窗戶外面照了進來，灑滿一地，將那床沿亦是染成了金色。風中有花草香味，淡淡卻又怡人。
木窗在抖動著，發出輕微的匡當響聲。透過窗戶看出去，恰是碧空如洗，偶有飛鳥急速掠過，傳來了吱吱喳喳的鳥鳴聲。
羅拔躺在床上，慵懶地伸了個腰，心中默默讚歎了一聲，真是好一個春天。
他翻身坐了起來，回想起昨日的考核盛況，卻是驀然苦笑一聲，暗道這事如此轟動，今日定然上報。當即目光一瞥，在那窗前的木桌上看到了一疊報紙。
——他將金閣坊的徽章放在了木桌上，這樣一旦那送報的飛鷹過來，便會直接將報紙丟在桌子上。
他下了床，走過去將報紙拿了起來，展開來一看，頭版頭條果然是關於昨日那考核的。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大的蜃影照片，上面兩人握手而立，左邊那個是一身黑袍，相貌普普通通的少年，右邊則是清瘦矍鑠的老者。
少年一手與老者牢牢相握，一手舉著兩枚令牌，笑得十分生硬。這正是昨日大長老授予他丹牌的場景，恰是被人用蜃影玉簡被拍了下來。羅拔目光在這張照片上轉了轉，接著撇撇嘴，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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