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36章 雙劍合璧 文 / 夏胤
「龍鳳天翔？」羅拔喃喃一聲，目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投注了過去。
「欲練此招，必先心心相印，意念貫通，方能合雙劍於一體，成合璧之勢……」羅拔目光一掃，緩緩念出了聲。
旋即，他愣了一愣，愕然抬頭，怔怔地看著她，「這……這也太難了吧！」
「有什麼難的？」莫瑤俏臉一紅，揚起臉道。」心心相印，意念貫通……這還不難啊！」羅拔嘟囔道。
「沒試過怎麼知道就不行，既然是雙劍合璧，自然要心有靈犀才行，你沒看這幾招合璧劍術都是這樣的嗎？」她故意板起臉，一本正經道，但目光卻是有些閃爍，不敢正視羅拔。
「也是……」羅拔呆立一會，木然點了點頭。
他看著手中的卷軸，心中有些沒底，他可從來沒有練過劍，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練劍的天賦，還有那合璧劍術，萬一自己跟師姐合不來，那豈不是練不出來了？
「心心相印，心有靈犀？」他喃喃幾聲，忽地生出幾分異樣情緒，抬頭看著師姐。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了一瞬，接著如觸電般，各自身軀一震，迅速地移開目光。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兩人呆呆地立了半響，目光四下游移，一會兒看看洞頂，一會兒看看地上，就是不敢看對方。
良久，莫瑤忽然一旋身，走向了右邊那道劍碑，道：「喂！不要呆著了，先取劍吧！取了劍，還得修煉劍法，想要修煉那合璧之術，至少先得將劍法學會吧！」
「哦！」羅拔如夢方醒，一拍腦門，趕緊走向左邊那道劍碑。
劍碑之上，那柄龍靈古劍綻放出燦燦光華，金色靈光氤氳浮動，幻化作龍形，繞著劍身遊走。
此劍造型古樸大氣，氣息陽剛霸道，恰與那鳳舞劍截然相反。
還未出鞘，其上劍氣便極為濃重，透出一股強烈的威壓，走近一些，威壓便凝成實質，當頭罩來，令羅拔舉步維艱。
他咬了咬牙，奮力頂住漫天威壓，一步一步，終於走到古劍之前。
他打量著眼前這柄古劍，目中有異彩綻出——這柄古劍氣息有些古怪，完全不似尋常飛劍，感應不出確切的品階來，恐怕也與這劍特殊的鑄造之法有關。
當年兩位前輩以身飼劍，這劍便融了其一身精血，修為，乃至神魂，使得這兩柄劍變得極為特殊。
但既然這對龍鳳雙劍能成為龍靈劍道的信物，代代相傳，更輾轉於數代劍仙之手，那必然是稀世之劍，至少相當於地階的飛劍。
羅拔一時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能否降伏，並且御使這柄古劍，畢竟對他目前築基期的修為來說，地階飛劍還是太過強大。
他躊躇一會，忽地轉過頭，看了看師姐。她也在猶豫，立在那柄鳳舞劍前，遲遲沒有伸手。
片刻後，莫瑤緩緩伸手，穿透了金色靈光，探向了那柄古劍。
羅拔亦一咬牙，伸手抓向了劍鞘。
在他握上劍鞘的那一剎那，劍身忽地一震，旋即他渾身如遭雷擊，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那一刻，有一股磅礡的意念自那劍身之中湧出，衝入他腦海之中，恍惚間，他看到一幕幕畫面在他眼前浮現。
畫面之中，總有一個女子，溫婉，俏麗。
這是屬於這把劍的記憶，兩人從相識，再到相愛，再是相思，相離，情感歷經百轉，濃烈而炙熱，爾後歷經重重磨難，卻是沒有磨滅分毫。
從隱居於劍墓之中，長相廝守的甜蜜，再到最後，兩人相擁著，躍入烈火之中，雙雙飼劍的悲壯，淒苦，更是大起大落，令人唏噓感慨。
羅拔呆呆地看著，似乎融入到了這個故事之中，隨著他們歷經波折，最終，當畫面定格在烈火吞沒他們的那一幕時，他心中滿是震撼，繼而滿心悲苦。
這一刻，古劍在他手中震顫，淒厲哀鳴，似乎也是悲苦萬分。
羅拔能感受到，從劍上傳來的那股執念，那股炙熱的情感，即便歷經萬年，亦沒有褪色分毫。
這時候，他終於回過神來，發覺手中古劍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華，靈光沖天而起，化作一條金龍，旋即他撇過臉，見得那鳳舞劍亦是震顫著，激盪出猛烈光華，化作一道靈鳳，與那金龍交纏在一起。
羅拔怔怔地看著這一幕，恍惚間，這一龍一鳳似乎化作了那兩人，穿梭了萬年的時光，互相凝視著。
以身飼劍，使得他們以另外一種形式，成就了不朽，即便光陰流轉，再也無法磨滅他們之間的感情。
這一刻，他似乎心有所感，低下頭來，望向了那道白衣身影。
兩人再次對視，這一次，卻沒有閃躲，兩人的目光似乎透過對方的眼睛，深深地望了過去。
通過各自手中的劍，有那麼一會兒間，兩人的心神形成了共鳴，心念交融，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喜怒哀樂，以及情緒的波折變化。
這種感覺甚為奇妙，心神就像是脫離了軀殼，沒有阻礙地交融在一起。
但是這種感覺只持續了短短一會兒，旋即漫天金光斂去，古劍停止了震顫，平息下去，這種感覺亦蕩然無存。
羅拔回過神來，看了看手中那柄古劍，再看看師姐，忽地有些恍惚。
他回味著方纔那種感覺，暗道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心心相印的境界吧！不過剛才明顯是因為這兩柄劍的原因，方才能晉入那種境界，再想要達到就難了。
他取下這柄龍靈劍，捧在手中細細地打量著，旋即右手握住劍鞘，緩緩用力，往外拔去。
劍身震動一下，緩緩出鞘，霎時有一抹金光如飛虹般躍起。
他將長劍抽出，隨意地舞動幾下，便有種親切之感，顯然這柄古劍已經認可了他。
片刻後，他還劍入鞘，往師姐那邊看去。
莫瑤正手持鳳舞劍，有模有樣地舞動一番，似乎感應到了他的目光，動作一頓，看了過來。旋即，兩人各自怔了怔，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皆是一紅。
下一刻，兩人同時轉身，抱起長劍，各自走向一邊，坐了下來。
羅拔心神有些浮動，好半響，方才沉下心來，保持靈台清淨，繼而取出那道卷軸，逐字逐句地參悟起那篇《龍鳳真靈訣》來。
因為是上古功法，其中頗多艱澀之處，有些地方即便以羅拔的悟性，亦要苦苦琢磨，花費數個時辰，方才粗通這篇功法。
繼續參悟，直至理解透徹，他才神色一肅，盤膝坐好，旋即掐動指法，開始按照功法上記的法門，吸納吐氣，引導靈氣入體，運轉一周天，化作了一絲金色的靈力。
不同法門之間，運行的經脈路線不同，配合口訣，最後練出來的靈力也是不同，像太華心訣便是平和，並無異色，而這金色靈力則多了幾分陽剛威猛，氣息更為霸道。
羅拔根骨不行，自然不宜直接吸納靈氣，只得取出一枚小元丹，吞入體內，徐徐煉化藥力。
就這般，兩人靜靜而坐，各自修煉著心法。
待體內有了較為可觀的金色靈力後，羅拔便祭煉了龍靈劍，旋即好生參悟起劍招來。
想要修煉這門劍法，自然得從起劍式入手，而起劍式又分三十六式，各自不同。羅拔先將第一招謹記於心，再起身握劍，循著記憶，緩緩地舞起長劍。
他從未練過劍，一上來動作僵硬，連劍都握不好，一套劍招舞下來，連點架勢都沒學到。
一招演練完，羅拔頓時有些鬱悶，他自然知道自己剛才有多糟糕，心中想的是好，但一旦真使出來，動作便變了形。
羅拔只得勤加苦練，一遍又一遍，不斷地調整著動作，幾十來遍下來，便稍有模樣了，百來遍下來，已是頗為熟稔，舞得行雲流水。
再是幾遍，已能隨著劍勢，引動體內靈力。隨著他舞動長劍，劍上便有濛濛金光綻出，鼓蕩出微弱的劍氣。
一連兩日過去，羅拔已掌握了十招起劍式，練得是有模有樣，形神兼備。接著，他開始嘗試御劍式。
起劍式乃是手握長劍，腳踩劍步，演練各式劍招，融劍訣，劍身，以及意念為一體，蘊養劍氣，而御劍式則是寄托神識於劍身之上，御劍而飛。
一開始，每每祭出飛劍，飛上一段距離，便會顛簸起來，噹啷落地，隨著愈漸熟練，劍勢越發平穩，逐漸如臂指使，最後更是劍出如電閃，有了幾分風雷之勢。
兩人雖是勤奮，日夜練劍，但偶爾也會休息一會，坐在洞穴一角，看著對方練劍。
羅拔每每都是看的目不轉睛，那一襲白衣如雪，舞動之間，衣袂飛捲，青絲漫舞，更有劍光霍霍，這般看去，卻是多了幾分英姿颯爽之氣。
那一招一式，迥異於龍靈劍訣的樸實大氣，卻是華麗炫目，配上那動人的身姿，更顯夢幻。
又是三日，兩人已將各自劍訣練得有模有樣，算是登堂入室，這也得益於兩人天資之高，這才能在短短數日內，有如此進步。
當然，這兩門劍訣博大精深，想要精通，那還需要長時間的積累，領悟劍意亦非一蹴可就。
接下來，兩人開始修煉合璧劍術。
欲要練此劍術，自然如口訣上所言，需要心心相印，意念貫通，看似極難，但也是可以逐漸培養。
首先一步，需要兩人對坐，雙掌互印，交融體內靈力，並且敞開心神，然後一步，則是一同演練劍招。
按照此法，日積月累，最終自然能達到心有靈犀的境界，不過此刻時間不多，便有些考驗兩人的默契了。
一開始，兩人對坐之時，都有些尷尬。雙掌互印，再看著眼前這張嬌艷容顏，直令羅拔心轅馬意。
有時候，兩人看著看著，莫瑤便會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後收束心神，重新再來。
待兩人習慣之後，倒沒了這分尷尬。
演練的劍招，其實是一套複雜的劍舞，需要兩人配合無間，才能完美地演練出來。
一開始，兩人經常踩錯步法，把握不住節奏，一會兒撞在一起，一會兒又越舞越遠。待熟悉了各自的動作招式，便有些模樣了。
幾日之後，兩人漸入佳境。
劍舞一起，兩人翩然而動，一個白衣飄飄，身姿輕靈，劍招所出，華光絢爛，另一個黑袍獵獵，身姿沉穩，每招每式，皆是大氣磅礡。
越舞越快，便有劍光鼓蕩而出，隱隱化作龍鳳之形，隨著兩人劍招舞動，飛躍騰翔。
一時間，靈光絢爛，龍飛鳳舞，如夢似幻。
身處劍光之中，兩人踩著步法，身形交錯，然而雙眸卻是凝望著彼此，心念想通，默契無比。
這一刻，就像是忘卻了一切，眼前只剩下那一對清亮的雙眸，以及手中古劍輕輕的顫鳴。
劍上靈光大燦，逐漸共鳴了起來，暴起數寸劍芒。
那一瞬間，兩人雙眸交匯，霎時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旋即同時轉身，雙肩緊貼，同時叱喝一聲，往前刺出。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隨著這一劍，兩人身上的氣勢凝聚在一塊，彼此交匯，衝入雙劍之中。
旋即，劍上暴起燦燦金光，從兩人手中激射而出，合併於一處，化作一道驚天劍光，電射而去。
砰的一聲巨響，劍光轟在了那劍碑之上，將其震成了齏粉。
兩人動作一頓，旋即收回飛劍，再是互望一眼，有了幾分欣喜之意。
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兩人同時沉默。
莫瑤還劍入鞘，抱在懷中，旋即眼神一黯，低垂臻首：「那個……劍也練得差不多了吧！」
「嗯！」羅拔點頭道，「是時候離開了……」
「也是啊！」她抬起頭來，輕輕咬著嘴唇，眼神複雜。下一刻，她忽地抿嘴一笑，強顏道：「好啦！這應該是好事才對，我們現在就出去，將那群可惡的傢伙打個落花流水吧！」
羅拔輕笑了一聲，旋即神色一肅，目中有凜冽的殺機掠過。
但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動身，互相看了看，才邁開步子，緩緩往來時的那個石室走去。
來到鏡壁前，兩人對視一眼，各自伸出手，貼在了鏡壁上，旋即輕輕吐氣，運轉龍鳳真靈訣。
兩人掌心各自有金光綻出，接著那面鏡壁泛起了水波一般的漣漪。
「走吧！」莫瑤低語一聲，身上氣勢驟然大放，那一身白衣獵獵鼓脹起來，眉宇間多了幾分英氣。她懷中那柄鳳舞劍罩著一層清光，嗡嗡顫鳴。
繼而，羅拔懷中那柄龍靈劍亦是顫鳴起來，嗡嗡而動。
緊接著，兩人同時邁步，沒入鏡壁之中。
山谷之中，霧氣早已被掃蕩一空，蒼夷滿目，到處是法寶肆虐過的痕跡。一眾趙家弟子圍於鏡壁之前，不停地轟擊著鏡壁，但靈光一到鏡壁之前，便被一層金色光幕擋下。
這些弟子分作兩撥，輪流轟擊禁制。
而在半空中，那艘飛舟靜靜懸停，船首處擺了一張桌子，那齋月公子與杜成雄二人喝著酒，互相聊著，目光時不時地投往山谷之中。
忽然，杜成雄臉色一沉，冷哼道：「那傢伙倒真是好運氣，竟然尋了這麼一個地方，簡直跟個烏龜殼一樣，怎麼也打不破。」
那齋月公子飲了一杯酒，長笑道：「杜兄何必著急，這地方應該是個古修洞府，因而才有禁制守護，但我們進不去，他們也逃不了啊！我們不是查看過了，這洞府沒有其他出口麼！」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杜成雄神色陰狠。
「放心，那傢伙，還有那太華的美人，這回是怎麼也逃不出我們的掌心，到時候那傢伙歸你，那美人就是我的了！」說著，齋月公子嘿嘿笑了起來，目中流露出幾分淫邪之色。
杜成雄瞄了他一眼，忽然神色一動，「這太華的鳳美人，我也聽說過，據說長得特好看，直如那仙子一般，齋月兄啊，到時候你玩過了，可要記得兄弟我啊！」
齋月公子一搖羽扇，笑道：「好！好！既然杜兄想要，到時候就給你好好玩玩，這等絕色，可不同於那些庸脂俗粉，得好好養起來才是，我可是正好缺一個上好的鼎爐。」
說著，兩人互相一碰杯，大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谷中那面鏡壁突然綻出猛烈光華，繼而擴散而出，化作一圈漣漪，往外盪開，震得那一個個趙家弟子飛跌出去，紛紛吐血。
聽得動靜，飛舟上的兩人登時色變，霍然立起，雙目如電般掃向了谷中。
那面鏡壁之上，忽地泛起了水波一般的漣漪，繼而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浮現。
左邊一人白衣如雪，身姿曼妙，姿容絕色，懷中抱著一劍，清光濛濛，鞘上有靈鳳展翅。右邊一人則黑袍森森，紅蓮鬼面，那一對眼瞳森寒若冰，殺機如潮，在他懷中，亦有一劍，神龍盤繞，氣勢沖天。杜成雄哈哈大笑一聲，喝道：「好啊！你們可終於憋不住了，要出來送死了嗎！」言罷，他忽然瞳孔一縮，卻是察覺出了兩人懷中之劍的驚人氣勢。
移動閱讀請訪問：wap-精選